第44章 真心
李明霄闔上眼眸，聽到那腳步聲愈發逼近，他心下並不恐懼，但他身後某處密所隱隱作痛起來。
雖然他李明霄二十五年來潔身自好嚴守處身，但“開了葷的男人如狼似虎”這道理他還是懂的。
因此哪怕緊閉雙眼看不見江盡樓的動作，他的睫毛也止不住地輕顫著。
這一幕落在江盡樓眼裏卻變了味，李明霄隻聽見江盡樓不明喜怒的一聲輕笑，接著語調毫無起伏道：
“明霄哥這樣怕我？”
李明霄在心頭默默歎了口氣，睜開眼看他。
“你回來了？”
“你來了”和“你回來了”這兩句話看似模樣差不多，內裏的深意卻大有不同，可惜江盡樓此時並不願生出幾分閑情仔細琢磨，他隻覺得李明霄對他的態度太冷了。
太冷——太冷了，他受不了。
“明霄哥，怎麽不裝睡了？嗯？”
在做昨晚那些事兒前，他不是沒想過明霄哥對他的態度會發生變化，可他那時自負地認為隻要能鎖住明霄哥，他就能忍受明霄哥所有的厭惡。
罵他無恥也好，說他惡心也罷，他都能受得住。
可當明霄哥真的露出那種令他陌生的表情時，他內心難以抑製地巨浪滔天，狂風無停，扼住他喉嚨，逼得他喘不過氣。
九尺之軀，扛得住仙門眾人的圍剿，扛得住魔族群起的暴動，卻扛不住他的明霄哥微微顫抖的小動作。
一瞬間，所有冰冷堅硬的偽裝潰不成軍。
李明霄呼吸一窒——江盡樓突然傾身環住了他的腰，像從前一樣將頭埋在他頸窩裏。
“盡......盡樓......”
江盡樓炙熱的氣息瞬間包圍李明霄，呼吸一下一下地刮擦著他（嗶——），惹得他難以控製地掙紮。
江盡樓顯然很不滿明霄哥對他的抗拒，不輕不重地在李明霄耳垂處咬了一口，（嗶——）。
李明霄吃痛，心下歎口氣，卻不再掙紮，隨他動作。
“盡樓知道明霄哥怕痛，我以往從不舍得明霄哥痛的。”
江盡樓自嘲地笑了聲，接著道：“就像明霄哥以往從不會推開盡樓一樣。”
？？？
怎麽又emo上了？李明霄表示江盡樓腦回路過於清奇，恕他難以理解。
但兩人抱著抱著，他明顯地感覺到江盡樓（嗶——），分外有存在感，他後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又過了良久，李明霄終於憋不住開口道：“年輕人，注意節製......”
江盡樓倏地抬頭，李明霄羞紅的臉便映入他眸中。李明霄麵容生得冷清，帶上這幾分春色，有種無端的勾人勁兒。
卻沒勾得他天雷地火，倒是把他心頭方才泛上來的澀意熨得暖和柔軟。
江盡樓複將頭埋在李明霄頸窩裏，低笑。
“我不碰你，明霄哥，就讓我抱一會兒，可好？”
李明霄不說話，江盡樓權當默許，空氣再度恢複寂靜。
江盡樓始終沒有變換姿勢，就這樣過了許久，久到李明霄覺得江盡樓睡著了。
他不自覺地偏過頭去，打量起江盡樓來。
前幾日他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如今仔細一瞧才發現江盡樓麵容難掩疲色，眼下烏青，原本就顯得冷情的薄唇由於色澤淺淡，愈發叫他看上去生人勿近。
李明霄忍不住鼻尖一酸，放在現實世界，江盡樓也不過是個孩子。可在穿書世界，他早早地承受起一切，問鼎魔尊之位，其辛苦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
自己到底還是欠了他。
哪怕昨天才被做了那種事，他也沒法兒恨江盡樓，甚至難以拒絕江盡樓的請求。
單身二十五年，李明霄其實從未分清過自己的感情，更不知該如何應對別人撲麵而來的洶湧情潮，於是他選擇了逃避。
如果願意一輩子陪著一個人就叫喜歡的話，他是喜歡江盡樓的。
如果願意接受一個人的親吻、擁抱甚至是（嗶——）的話，他是喜歡江盡樓的。
李明霄想掙開麻繩，抬起手臂，回抱住江盡樓，再像以前那樣，安撫性地在江盡樓背上輕輕拍兩下。
可他此時隻能用單薄的言語表達自己的感情。
“盡樓，我不會走，我會一直陪著你。”
既然回去的時間由自己來選擇，那請讓他自私些，陪在江盡樓身邊，直到穿書世界再也不需要他。
江盡樓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他，像是想要讀出明霄哥撒謊的痕跡。
可李明霄看向他的眸子那樣堅定，這份承諾那樣沉重，逼得他不自主地相信。
“真的嗎？”
明霄哥，他......能再賭一次嗎？
李明霄鄭重地點頭，像是做了什麽決定，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出。
“盡樓，其實我並非三界之人......”
他開始緩緩講起自己穿進書內的故事，這故事實在荒謬，說出來他自己恐怕都不會信。
可江盡樓始終認真聽著，他仔細比對著自己猜測的情節，認真補充著自己不知道的情節，終於拚拚湊湊，湊出了真實的明霄哥。
再也不是虛妄一場空，再也不像噩夢裏那樣，碎了後就不見了。
“明霄哥，盡樓好高興......”
李明霄看著江盡樓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口無端地刺痛起來，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話來安慰，任何安慰似乎都太輕了。
李明霄沉默一會兒，突然抬頭滿眼認真地看著江盡樓。
“要不......你（嗶——）我一頓吧。”
李明霄頭一回在江盡樓麵前吐葷話，沒把自己整害羞，反而把江盡樓羞得不行。
“明霄哥，你——我——我們——”
李明霄見他這幅小媳婦兒模樣，心裏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
也不知道是誰，昨晚壓著他不該幹的該幹的都幹了一遍。
李明霄索性蹭了蹭床鋪，將身上本就鬆鬆垮垮等於沒穿的衣衫蹭了下來。
（嗶——）
江盡樓眸子發紅，再沒忍住，欺身而上。
（嗶——）
伴隨著屋內逐漸沙啞脫力的哭叫聲，天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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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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