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掛斷電話,夏敬雲的手甚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怎麽會,怎麽會這麽巧呢?

溫肅檸攥住他發顫的手腕,低聲迅速道:“別慌,我陪著你去醫院。”

“秦暮昨晚點的這個人有梅毒,但是他之後跟你沒有親密接觸,你應該沒事的。”

“但是萬一他之前……”夏敬雲的聲音都在抖。

“所以我們先去醫院檢查,排除一下可能性。”溫肅檸迅速拿過來外套穿上,“走。”

夏敬雲魂不守舍,溫肅檸還沒有證,隻能坐在副駕駛看他開車,在夏敬雲晃神時及時提醒。

兩人趕到醫院,迅速掛號,去做篩查。

溫肅檸也掛了個號,作為被秦暮養了兩年多的小替身,他當然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既然查,就要查的徹底些,把所有可能的性病都查一遍。

看到兩個麵容有七分相像,都非常帥氣的年輕男人來全麵篩查性病,饒是經驗豐富的坐診醫師也忍不住多說兩句,告誡他們平時一定要潔身自好,不要亂搞。

“我們是挺潔身自好的,隻是剛剛發現伴侶有過嚴重的嫖娼行為,怕被他染上病,才過來做檢查的。”

溫肅檸沒有讓醫生繼續對他們誤解下去,雖然這輩子可能就跟這位醫生見一次麵,他怎麽想的都無所謂,可這樣的誤解,溫肅檸絕對不想要。

醫生恍然,看他的表情,大概也在心裏默默罵著那位爛黃瓜伴侶。

溫肅檸和夏敬雲坐在長椅上等待血檢結果,夏敬雲緊張到了焦慮的地步,溫肅檸輕聲安慰道:“沒關係,就算真的倒黴染上了梅毒,現在也是可以徹底治愈的。”

“我知道。”夏敬雲深吸口氣,眼角發紅,“我就是覺得好惡心。”

溫肅檸太能理解他的感受了。

他輕輕拍著夏敬雲肩膀,耐心等待。

半個小時後,血檢結果終於出來。

看到報告單的瞬間,夏敬雲鬆了口氣。

梅毒,艾滋,淋病,尖銳濕疣的檢查全都是陰性。

溫肅檸的單子上也是一樣,這樣基本上就能完全排除掉危險了。

“我真的很希望秦暮的病。”夏敬雲輕聲道,“梅毒到中後期會全身潰爛,就連骨頭都穿孔,他能這麽死掉才好。”

雖然夏敬雲知道,這大概隻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想。

曾經被視為不治之症的梅毒,早期沒有任何症狀,等患病者發現一般都是中期了,但就算是這個時候,也能夠通過注射青黴素,達到治療的效果。

就算秦暮染病,等到他發現,也肯定會去做最好的治療。

“他不得病其實也好。”溫肅檸安慰道,“我們不是還有後續的行動嗎,你得去接觸他,要是他有病咱就更改計劃。”

夏敬雲點點頭,緊張恐懼的心情勉強平複許多。

他忍不住張開雙臂,給了全程陪伴他的溫肅檸一個擁抱。

“真的很謝謝,要是隻有我自己,我還不知道要害怕成什麽樣。”

唔。

溫肅檸在夏敬雲後背拍拍,回應了他的擁抱。

說起來,他們倆應該算是罕見的,關係非常不錯的白月光和替身了吧?

溫肅檸專門和夏敬雲在外麵吃了頓午飯。

等在餐廳坐下,他才看到之前牧雲笙發來的消息,問他要不要繼續連麥工作。

[溫肅檸]:抱歉,早上有點事情,沒看手機,下午睡醒來吧。

牧雲笙秒回:好。

早上受了那麽大的驚嚇,夏敬雲吃得不是很多,他聯係了搬家公司,打算盡快把畫室裏的東西搬出來。

無論情況如何,都不能耽誤他工作。

夏敬雲:“秦暮在派出所蹲了一夜,以他的性格肯定睡不好,現在估計會補覺,我先自己過去,把他手機後麵的定位器取下來。”

溫肅檸點頭:“好,盡量小心一點。”

夏敬雲對秦暮的了解果然相當深刻,午飯過後他回到香榭蔭,用指紋打開門鎖時,隻看得空曠安靜的客廳。

臥室門虛掩著,秦暮正躺在**呼呼大睡。

完全看不出戀人出走,同他就此分居的痛苦。

夏敬雲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盯著秦暮那張無知無覺的臉,之前他還覺得這張臉英俊帥氣,現在隻想朝他臉上來幾拳。

他深吸口氣,拿起秦暮的手機,把手機殼拆開,取下定位器放進口袋。

然後,就是安靜地等待搬家公司到來。

夏敬雲放在畫室裏的東西非常多,特別是他的幾尊大理石塑像,非常沉重,從二樓搬運下來還得注意千萬不能磕碰。

工人們吆喝著,弄出來的聲音很大,不出意料地將秦暮吵醒。

他眉頭緊皺地走出臥室,看到正耐心指揮著工人們的夏敬雲,深吸口氣。

他想要挽留,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秦暮從來沒再感情當中低過頭,就算情況到了如此境地,讓他服個軟,道個歉,也難比登天。

夏敬雲回頭看了秦暮一眼,見他隻是默默站在原地,眼中流露出更深的失望。

他再也不理會樓下臥室邊的男人,專心指揮著雕像的搬運。

秦暮就這樣看著夏敬雲一點點辦完了畫室裏的所有東西。

他想到了夏敬雲當初住進來的時候,他籌備著將二樓的空房間改造成畫室,去批發市場挨個選購想要的東西,每天搬一點回來,慢慢將其購置成了想要的樣子。

現在,所有東西都空了。

秦暮覺得胸口一陣發堵,非要讓他說清究竟是什麽感覺,他又說不出來,仿佛心髒裏有一塊地方隨著畫室的清空,也被搬空了。

夏敬雲最後抱著他的保險箱,走下樓梯。

他中途停住腳步,和秦暮兩相對視數秒,最終什麽也沒說,腳步決絕地離開了。

秦暮看到夏敬雲的肩膀在輕輕**,猜測他應該是哭了。

夏敬雲用盡全力,也沒忍住自己想要幹嘔的衝動。

他的胃部**著抽搐,要不是他用力地死死閉著嘴,午飯都要被嘔出來了。

夏敬雲眼角因為幹嘔泛紅,眼中漫上生理淚水,他看到秦暮,隻覺得真髒,特別是自己還跟這樣髒的家夥有過親密關係,好生惡心。

搬家公司的車隊走了,帶著夏敬雲。

秦暮站在窗外,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一時間腦袋裏空空如也。

他沒睡醒就被吵醒,現在應該回去再去補覺。

可現在的秦暮睡意全無。

吃點東西吧。

秦暮去到廚房,打開冰箱,隨便找出來一袋速食,放進微波爐裏加熱。

往常這些事情,都是夏敬雲為他幹的。

他坐在桌邊吃飯,碩大的房子裏一片寂靜,隻有自己咀嚼的聲音。

秦暮感覺到了久違的孤獨。

不,不能這樣,秦暮,這不像你。

可是孤獨確實如同黑暗中的影子,悄然將他包裹。

秦暮受不了這樣的氛圍,他打開電視,想要找點背景音衝淡寂靜。

可電視直接開始播放先前看過的電視劇,這是夏敬雲在追的劇,秦暮晚上偶爾會陪著他一起看。

太多回憶紛至遝來,湧上心頭,秦暮立刻換了部劇,他吃著飯,還是感覺不舒服。

他素來都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所以秦暮拿起手機,撥通電話。

“喂,送幾個人到我家來。對,長得好脾氣好就行。”

掛斷電話,秦暮快速扒了幾口飯,結束午餐。

人多熱鬧起來,估計他就不會難受了。

而且昨天辦事辦到一半就被中斷,他簡直難受的要死,秦暮需要再次確認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

有人惆悵,有人歡喜。

兩點半牧雲笙睡醒午覺,從**爬起來,自從和溫肅檸關係越走越近,他的作息也愈發規律起來,每天早睡早起,中午再稍微補一覺,全天的精神狀態都非常昂揚。

他坐在電腦前準備完成導師布置給自己的作業,同時等待溫肅檸和他連麥工作。

手機響起,不,應該說還沒響,在它屏幕陡然亮起的瞬間,牧雲笙就抓過來立馬接通:“喂,醒了啊。”

“嗯?”對麵的聲音很熟悉,卻並非溫肅檸的。

牧雲笙愣了半秒鍾,才反應過來,老老實實道:“哥,怎麽了?”

“你這把我認成別人了啊。”牧柏岩吐槽著,至於牧雲笙到底把他當做誰了,牧柏岩心裏也有數。

“嘿嘿。”牧雲笙用傻笑搪塞過去。

看到弟弟如此沒心沒肺,牧柏岩更加擔心了。

自從早上知道秦暮嫖娼,還嫖到了有病的人,牧柏岩就心神不寧,溫肅檸之前可是跟了秦暮好久,萬一也有什麽沒發現的問題怎麽辦?

如今正跟溫肅檸發展關係的牧雲笙也會有所危險。

所以牧柏岩也不墨跡,直接問道:“你跟溫肅檸進行到哪一步了?”

“什、什麽?什麽進行到哪一步?”牧雲笙沒料到牧柏岩專門打電話過來,竟然是問這個,他的臉騰的下紅了,“你問這個幹嘛?”

“關心一下你的情感狀況,不行嗎?”牧柏岩知道他大概害羞,便繼續追問,“親過嘴沒有?”

“額……”牧雲笙大腦瘋狂運轉,親確實是親過,但是沒像別人那樣張過嘴,就是單純貼貼,應該也算是親過吧?

“親,親過吧。”

“怎麽還不確定呢?親沒親過你不知道啊?”

“親了!親了!我碰過他的嘴!”

牧柏岩:“…………”

他接著問道:“那上床沒有啊?”

“當然沒有了!”牧雲笙音調瞬間提高了八度,“我們倆這才認識多久啊!”

“哦。”牧柏岩聽牧雲笙這個反應,也覺得應該沒有,“那你們兩個以後要是有親密接觸,一定要注意個人衛生。”

牧雲笙:“……我知道,你專門打電話過來就是想說這些?”

“對啊。”牧柏岩態度是那麽理所當然。

“你有病!”牧雲笙羞憤地掛斷電話。

他被問得渾身發燙,站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好幾圈,用力搓了搓臉。

這……難道牧柏岩是嫌棄他進度太慢了?

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有點慢。

這都半個多月了,他跟溫肅檸的進度還隻停留在簡單的貼貼上。

年輕人談戀愛不該幹柴烈火生龍活虎一點嗎!他倆怎麽整天光想著連麥工作啊!

就算現在還沒到談戀愛的狀態,自己作為追求的一方,也應該更加主動才對。

溫肅檸說工作忙沒時間出來,那他就去顏家做客,主動創造兩人相處的機會!

牧雲笙隻覺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對啊,他之前怎麽沒想到呢!

顏叔叔和姚阿姨白天要去工作,顏橙珂進組了每天半夜才能回去睡覺,顏家宅子裏就隻有溫肅檸一人。

這麽大好的時機,豈能不緊緊抓住?

牧雲笙越想越興奮,他立刻裝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拎著包走出臥室,坐上邁凱倫後,還不忘給牧柏岩發送消息。

[牧雲笙]:我懂了,謝謝哥!

[牧柏岩]:???

什麽東西,牧雲笙懂什麽了?

甭管牧柏岩懂沒懂,反正牧雲笙是懂了。

他驅車來到顏家,從駕駛座下來,三兩步登上門前的台階,按下門鈴。

開門的是保姆阿姨。

“雲笙少爺。”她笑道,“是來找檸檸的嗎?”

“嗯,他在嗎?”

“在臥室,今天來找他的人還真不少。”

牧雲笙一聽,問道:“還有別人在嗎?”

“早上敬雲來過一趟。”

夏敬雲早上來找了溫肅檸?

牧雲笙訝然,他想到之前看見溫肅檸從夏敬雲的車上下來,兩人還一副親密樣子,難道說,這兩人已經相互知曉情況了?

可可可……麵對這種事情,他們倆難道不生氣嗎?怎麽還關係好起來了?

牧雲笙禮貌地笑了笑,暫且將疑慮放在一邊,上樓去找溫肅檸了。

他站在門口聽了片刻,裏麵很安靜,溫肅檸到現在也沒主動聯絡他。

牧雲笙輕輕推了下門,發現門虛掩著,他隻要再用些力道,就能將縫隙推得更大。

要不要偷偷進去呢?

牧雲笙糾結著,未經允許貿然進別人臥室,可不是個好習慣,可溫肅檸的房門就在他麵前敞著誒!

這等致命**實在讓牧雲笙難以抵抗。

最終,他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罪惡的手,將門縫推得更大,賊一般側身擠了進去。

溫肅檸果然在休息。

少年側躺在**,背對著牆壁,他側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裏,純黑眼罩遮住雙眸,將試圖將其驚擾的日光阻隔在外,耳道裏塞著綠色的安耳悠,把一切聲響弱化。

就算他在溫肅檸麵前晃悠,稍微弄出一點點動靜,溫肅檸也不會發現。

意識到這一點,牧雲笙兀地口幹舌燥起來。

其實吧,他本來沒想著做壞事的。

因為他確實想不到都能做什麽。

往常他會安靜地蹲在床邊,用視線描摹溫肅檸沉靜的睡顏,勾勒他鼻尖和嘴唇的線條,還有從被子裏露出來的修長脖頸。

可現在一尋思,好像有點太小兒科了,高中生談戀愛都沒這樣的吧。

但……能做些什麽呢?

牧雲笙絞盡腦汁地苦思冥想,終於來了主意。

他好像可以把溫肅檸吻醒。

從溫肅檸之前沒有扇自己巴掌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不排斥的。

他盡量營造出浪漫旖旎的氛圍,讓溫肅檸在自己的親吻中蘇醒,如果時機合適,說不定還能順水推舟,幹點別的。

說幹就幹。

牧雲笙鼓起勇氣,防止床鋪的凹陷會吵醒溫肅檸,他雙手放在身側,隻是單純地俯下身,去靠近少年挺翹的鼻尖。

近了,近了。

在最後還剩下一寸之時,牧雲笙停了下來。

他默默地深吸口氣,繼續靠近。

唇珠輕點在了溫肅檸鼻尖。

溫肅檸……溫肅檸一動不動。

他呼吸平穩而悠長,身體隨著頻率緩緩起伏。

沒感覺到嗎?

牧雲笙稍微又往下了一點點,可是溫肅檸還沒醒。

更過火的事牧雲笙也不敢幹了,他保持姿勢等待著溫肅檸蘇醒。

結果一連等了十分鍾,還是沒動靜。

不對啊。牧雲笙心裏泛起了嘀咕。

溫肅檸不是神經衰弱,特別淺眠嗎,之前在租房裏,隔壁主播打遊戲的聲音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吵得半夜都睡不著覺。

怎麽這次就睡得這麽沉呢?

難不成自己被耍了?

牧雲笙正要做進一步的試探,溫肅檸的手在這時迅速抬起,一把揪住了他高挺的鼻子。

溫肅檸用的勁不算小,再加上他突然發難,把牧雲笙嚇了一大跳。

牧雲笙本能地就要向後躲,結果鼻子被揪得結結實實,當即發出吃痛的呼聲。

溫肅檸用另一隻手摘下眼罩,眸中神情似笑非笑:

“幹嘛?偷看人家睡覺就沒想著會被發現嗎?”

牧雲笙的鼻子還在他手裏,發出嗚嗚的求饒聲音。

溫肅檸其實在牧雲笙碰到他的時候,就醒了。

他一向淺眠,更別說午睡的長度也夠,到了自然醒的時候。

察覺到鼻尖上柔軟的觸感,嗅到那熟悉的嬰兒霜味道,都不用猜到底是誰。

溫肅檸想知道牧雲笙到底打了什麽壞主意,所以他按兵不動,靜待其變。

結果牧雲笙果然還是那個牧雲笙。

在牧雲笙忍不住開始用嘴喘氣時,溫肅檸才大發慈悲地鬆手。

牧雲笙鼻尖都被捏紅了,他捂著疼痛的地方,後退兩步,提防地看著溫肅檸。

溫肅檸掀開被子起床,他素白的足踩在木地板上,四處探了探,找到方才被牧雲笙踢到床底的拖鞋。

溫肅檸站起身來,他伸了個懶腰,問牧雲笙:“怎麽突然過來了。”

牧雲笙支支吾吾,最終拎起自己裝著電腦的包,道:“這不是想找你一起工作麽,你有事要忙沒法出去,我就自己過來唄。”

原來是想跟他相處啊。

溫肅檸心下了然,他指揮著牧雲笙,道:“去外麵搬一把椅子過來吧。”

牧雲笙立刻照辦,他搬來椅子,放在溫肅檸的桌邊,再把電腦掏出來。

溫肅檸喝了杯水潤潤嗓子,便坐在牧雲笙身邊,準備碼字。

牧雲笙用眼角餘光瞅著他,見溫肅檸就要認真工作,心裏又癢癢起來。

溫肅檸寫了還沒兩段,牧雲笙的腦袋就湊了過來,試圖看他新碼的內容。

牧雲笙的目光無法忽視,溫肅檸好端端的思路被打斷,半天敲不出來一個字,偏偏牧雲笙還非常無辜地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個頭!

平心而論,真的很煩人。

要是換成別人,溫肅檸早就把他轟出門外了。

溫肅檸有預感,如果這樣下去,他整個下午都要寫不成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溫肅檸問。

這真是個靈魂問題。

牧雲笙也回答不上來,非要說的話,他就像校園裏的幼稚小學生,總想用各種辦法引得喜歡的人的注意。

歸根結底,還是他想要和溫肅檸有更多接觸,想要兩人的關係更加親密。

牧雲笙本來該額外珍惜這個溫肅檸給出的追求機會,可是……可是他總感覺自己努力了這麽久,都是在原地踏步。

見牧雲笙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溫肅檸歎了口氣。

他雙手離開鍵盤,轉過身,麵對著牧雲笙。

牧雲笙隱約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上身就要向後閃躲,可領口還是被溫肅檸攥住了。

不是吧!不要揍我啊!

牧雲笙就要護住頭臉。

然而衣領處的力道卻將他拉向溫肅檸的方向,牧雲笙眼睜睜看著溫肅檸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後他碰到了溫肅檸的唇。

準確來說,應該是撞上去的。

牧雲笙下唇都被牙齒撞得有一點痛,但這一丁點疼痛完全無法衝淡心中的喜悅。

溫肅檸主動給他親親——

下一秒,柔軟舌尖舔過他唇珠,順著唇縫探入深處。

了耶。

牧雲笙:“???”

牧雲笙:“!!!”

他倏然睜大雙眼,震驚瞳眸中映出少年低垂著的、輕顫著的眼睫。

這是一個真正的吻。

溫肅檸也很生疏,他隻能按照小說中描述的樣子,嚐試性地在牧雲笙的唇舌間探索,這孩子被嚇傻了,渾身僵硬一動不動,任憑他試探著掠過舌尖。

接吻的感覺和想象中似乎有一點區別,溫肅檸之前一直覺得所謂親一口腿都軟了是為了凸顯張力的誇張手法,可現在才明白,原來是真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明明他才是主動的一方,卻感覺在探索的過程中,揪著衣領的手指失去力氣,最後漸漸鬆開,變成用指尖摩挲牧雲笙脖頸上凸起的喉結。

牧雲笙顯然更好不到哪兒去。

他一直憋到滿臉通紅才回過神來,溫肅檸……溫肅檸在親他?!?!

而且是那種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