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溫肅檸看著他認真打字寫出的內容,忍不住發笑:“行,待會兒你替我更新上去吧。”

“那我估計要被評論罵死了。”

牧雲笙欣賞了半分鍾自己的“大作”才全都刪掉:“我上學的時候寫個八百字作文都難過的要死,真不知道你們作者是怎麽能一口氣寫這麽多內容的。說起來我前陣子劇情最精彩的時候本來想寫長評,結果打開文檔屁都憋不出來一個。”

“小說和作文還是不一樣的。”溫肅檸聽著廚房有動靜,起身道,“你玩玩吧,注意別把我稿子刪了就行。”

“嗯嗯。”

溫肅檸掀開鍋蓋,用勺子舀了一口抿在唇中,確定醒酒湯煮好,才盛進碗裏。

端著碗再度回到臥室,牧雲笙已經不再鼓搗碼字軟件了,他挨個地拉開溫肅檸的電腦桌抽屜,正伸頭探索,恨不得把他綠色的腦袋鑽進深處。

牧雲笙從抽屜最深處摸出來一條銀色的鏈子,上麵還有細碎的星星裝飾,這個長度顯然不是項鏈,他嚐試著放在自己手腕上,感覺尺寸正好。

“手鏈嗎?有點好看。”

還沒等溫肅檸說話,牧雲笙又道:“能送給我嗎?我想要。”

“不行。”溫肅檸幹脆利落地道,“其它東西你都能拿,就這個不行。”

“哦。”牧雲笙悶悶地將手鏈放回去,他被酒精深度侵蝕的腦子甚至都沒想起來問溫肅檸為什麽,又呆呆地指著溫肅檸手裏問:

“這是啥?”

“醒酒湯。”溫肅檸把碗塞進他手裏,“喝了吧,省得明天會頭疼,稍微有點燙,小心點。”

牧雲笙雙手端著碗,低頭聞著醒酒湯酸酸甜甜的味道:“好榮幸啊。”

溫肅檸趁著他喝醒酒湯的功夫,將手鏈重新放回去,這條手鏈是他曾經在秦暮家廚房垃圾桶裏撿回來的,是情侶手鏈當中屬於秦暮的那條。

當初溫肅檸把它撿回來,是為了進行脫敏訓練,而這段時間過去,他已經能做到內心毫無波瀾了。

他倒是沒料到牧雲笙竟然想要,溫肅檸決定等牧雲笙走了就把這條手鏈扔掉,秦暮用過的玩意他現在沒必要再留著了,晦氣。

牧雲笙把醒酒湯喝光,他站起身,主動把碗拿去洗掉。

等到刷完碗,他在褲子上擦著水,又想起來了手鏈:“那個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不是。”溫肅檸頓了頓,補充道,“不送給你是因為不想給你垃圾,本來是打算扔掉的。”

牧雲笙愣了愣,乖乖地哦一聲。

其實他剛剛在抽屜裏摸到兩條手鏈來著,看裝飾像是一對情侶手鏈。

在結合溫肅檸如今的態度,他大概也能猜到,手鏈應該和秦暮有關。

牧雲笙有些鬱悶,這麽長時間了,溫肅檸還留著秦暮送給他的東西嗎……

他很確定溫肅檸對秦暮毫無留戀,也真的像他所說是本來打算扔掉的,可心裏就是說不上來的沉悶。

“那先給我,我下樓的時候幫你扔掉吧。”牧雲笙道。

牧雲笙怎麽突然關心起手鏈來了?

溫肅檸感覺他不太像已經知曉了自己和秦暮的那檔子破事,大概是神誌不清的醉鬼行為吧。

他點了點頭,把兩條手鏈都交給牧雲笙,道:“好,幫我扔掉吧。”

溫肅檸的幹脆態度讓牧雲笙又重新高興起來,他將其抄進口袋,隨口道:“你怎麽還會煮醒酒湯啊,酸酸甜甜的好好喝。”

等到說完,牧雲笙才發覺到自己問了個相當愚蠢的問題。

溫肅檸身體不好,很少喝酒,那麽這個醒酒湯是專門為了誰學的,不言而喻。

“我什麽都會。”溫肅檸開玩笑般地回答他。

牧雲笙假裝什麽也不知道,乖乖把醒酒湯全都喝完,他撐著桌邊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拿到廚房把碗刷了。

現在才八點多,溫肅檸想著要不要送牧雲笙回家,但顯然對方還不太想走。

牧雲笙這裏摸摸,那裏看看,對他之前來過無數次的出租房表露出了強烈的好心和熱情,溫肅檸見狀,幹脆就隨他便吧。

“你自己玩,我碼會兒字?”溫肅檸問道。

牧雲笙:“嗯嗯。”

溫肅檸打開群聊。

[酥寧]:回家了。

[魚魚]:我都看到你上線了,今天還打算寫嗎?

[酥寧]:寫。

[小黑]:不愧是你,竟然還有心思寫得下去,恐怖如此。

[酥寧]:不然閑著也是閑著,來吧,我稍微寫一點。

溫肅檸敲起鍵盤,牧雲笙去客廳陽台轉了一圈,又東倒西歪地回來臥室。

他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溫肅檸身後,努力看向屏幕。

溫肅檸:“……”

溫肅檸打字的手蹲了兩秒,他回過頭,牧雲笙跟他對視,神情無辜。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被盯著屏幕還能寫得出來文嗎?

溫肅檸深吸口氣,強忍住用膠帶把牧雲笙眼睛糊住的衝動,他催眠自己身後的青年不過是一團空氣,繼續碼字。

隻不過速度慢下來些許。

溫肅檸寫到鄭弘帶著文物歸國,妻子在機場等待,曾經體弱多病的妻子如今擺脫了渾身病氣,風姿卓越,也跟著鄭弘學習了很多管理上的技巧,因為生性柔和善於共情,被公司裏的更多員工喜歡,鄭弘不在的時候,有她全權負責國內的事務。

她給了風塵仆仆的鄭弘一個擁抱,詢問他在外麵的這些日子裏過得如何,兩人走出機場,準備先去接馬上要放學的女兒。

牧雲笙:“哇!好溫馨。”

溫肅檸額角猛地一跳:“閉嘴。”

和大多數男作者一樣,溫肅檸也非常不擅長寫感情戲。

好在他的感情線還沒淒慘到讓讀者瘋狂吐槽的地步,和劇情融合得還算可以。

他本來寫得還算順暢,被牧雲笙一攪和,怎麽都覺得不對勁了。

溫肅檸硬著頭皮向下推進,牧雲笙現場看著他最喜歡的作者碼字,忍不住摸出手機,在公司群裏大肆炫耀。

[牧雲笙]:照片.jpg

[牧雲笙]:哈哈,就問你們我牛不牛,牛!不!牛!

照片中青年背對鏡頭,坐在黑色人體工學椅上,雙手敲擊著鍵盤,而他麵前的屏幕因為失焦不是特別清楚,隻能看到一行行的字,難以辨認具體內容。

[顏橙珂]:??

[祁東]:我靠?

[王晨剛]:什麽鬼,你到人家作者家裏去了,還讓人家當著你的麵寫文?

[牧雲笙]:是啊!全都已經談好了,而且你們知道最神奇的是什麽嗎?

[祁東]:我平等仇恨每一個謎語人。

[顏橙珂]:哎呦喂你直接說啊。

[牧雲笙]:楓糖雲杉是我現實中認識的朋友!

[齊誌遠]:?

[顧飛仰]:??

[盧倚君]:???

這下幾乎群裏的所有人都被這一驚人的消息炸出來了。

牧雲笙為他們詳細講述了這場神奇的見麵,聽到楓糖雲杉就是牧雲笙每天晚上都要一起學習拉片的那位朋友,聊天界麵裏冒出的問號變得更多。

[顏橙珂]:不是,這也太湊巧了吧,怎麽可能巧成這樣?

[祁東]:世界真小。

[王晨剛]:世界真小+10086

[牧雲笙]:我早就知道他在寫東西,但是一直都沒往這方麵想,誰能想到竟然會這麽巧呢?這樣的橋段要是放在劇本裏絕對算狗血吧,前天我們一起拉片的時候還說呢,特意製造偶然和巧合算是很迅的劇情安排手法了。

[顏橙珂]:可是你沒覺得嗎?有些事情雖然狗血,但真遇見了才知道,真得爽啊!我最喜歡的作者其實是我一直以來相處的朋友,明明跟我沒什麽關係我都也很激動。

[牧雲笙]:對啊,爽爆了好嗎!看來所謂的藝術手法使用起來還是得看特定條件。

群裏討論的熱火朝天,大家都想要從牧雲笙嘴裏得到更多細節信息。

這時顏橙珂的私聊信息在頂部彈出。

[顏橙珂]:你這個朋友,是不是你暗戀對象啊?

[牧雲笙]:?

[牧雲笙]:你怎麽知道的!

[顏橙珂]:就你這興奮地恨不得鑽進手機屏幕順著網線和我們聊的程度,普通朋友應該不至於會這樣吧,竟然還真是。

[牧雲笙]:誒嘿嘿嘿。

[顏橙珂]:所以說,你倆每天都在他家裏拉片,說明楓糖雲杉應該是個男的,媽呀,你什麽時候彎成蚊香了?男同竟在我身邊!

[牧雲笙]: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我不是男同,隻是喜歡的人恰好是同性罷了。

[顏橙珂]:6

[顏橙珂]:都多大的人了,還相信這種自我催眠的話,別整那些有的沒的,承認吧你是雙,真正的純直男絕對不可能這樣。

[牧雲笙]:都無所謂啦,反正我是感覺離他更進一步,現在我就坐在他身後看他碼字呢,好幸福。

群裏大家瘋狂扯淡了片刻,終於有人問到了重點消息。

[王晨剛]:老牧,既然是你認識的人,那版權費要怎麽談啊?

[牧雲笙]:就按照二百萬,不然價格再高就全都便宜網站方了,然後我再請他當編劇給他相關的薪酬,對了,這個事兒我還沒跟你們商量呢。

他說想要用公司的股份當做編劇費,然後因為他懂很多管理方麵的知識,我就想著再請他當公司的執行顧問什麽的,把我5%的股份給他。

股權轉讓不是得征得其它股東同意麽,你們有沒有什麽意見?

[祁東]:反正是你手頭的股份,你想怎麽弄都可以吧,就是執行顧問這個還不太好說,讓朋友加入公司的話,起碼帶過來讓我們大家都見見,認識一下?

祁東說的有道理。

想要拉溫肅檸入夥,肯定要讓大家熟悉熟悉,而且編劇也是團隊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牧雲笙抬頭想要問溫肅檸,見少年正專心打著字,沒去貿然打擾他。

牧雲笙:[行,我待會兒問問,正好明天晚上咱得拍新一集短劇了,他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帶他去片場。]

溫肅檸用一個半小時寫完2000字,他長長地舒了口氣,就此停下。

他回頭去看,牧雲笙正斜靠在他椅子背上,昏昏欲睡,怪不得方才那麽安靜。

牧雲笙暈頭轉向的,溫肅檸也不放心讓他回去。

“你在我這裏休息吧。”

牧雲笙聞言,眼睛猛然一亮:“真的嗎?”

“嗯,我給你收拾一下。”

“收拾一下?”牧雲笙嘴裏喃喃重複著,就看到溫肅檸起身去到客廳。

他跟了過去,隻見少年鋪好了瑜伽墊,然後把多餘的被子枕頭放上,動作熟練地打了個和溫延越同款的地鋪。

牧雲笙:“…………”

他剛剛到底是在期待些什麽啊!

他嘴裏哼哼唧唧的,到底沒說別的,牧雲笙怕吱聲之後連睡客廳的機會都沒了。

溫肅檸:“早點休息吧,晚上要是有不舒服可以叫我。”

牧雲笙想到了剛才想說的正事:“那個,我在群裏給公司的其他人也說了一下,他們想見見你,畢竟是要把5%的股權轉讓給你。”

溫肅檸:“行,什麽時候?”

牧雲笙:“明天晚上可以嗎?正好明天晚上要拍小短劇的夜場了。”

溫肅檸點頭:“可以,那明晚我們一起去。”

牧雲笙又跟著溫肅檸去洗漱,當然在少年準備洗澡之時被趕出門外,等到溫肅檸擦著半幹的頭發出來,牧雲笙已經乖乖在瑜伽墊上躺好了。

見他側躺著似乎快要睡著,溫肅檸默默地關掉了玄關處的燈,回到臥室睡下。

牧雲笙確實是睡著了。

他很少喝酒的原因之一就是酒量實在不行,因為喝了醒酒湯和不少的水,半夜被憋醒的時候腦子裏還暈暈乎乎。

他爬起來黑暗中摸索著前往衛生間的方向,釋放完小腹中的飽脹,就聽到了寂靜夜晚中靠近的腳步聲。

差點和同樣過來的溫肅檸撞個滿懷。

他清楚聽到少年倒抽一口涼氣,輕聲歎道:“嚇死我了。”

牧雲笙唔了一聲,溫肅檸將衛生間的燈打開,明亮的燈光讓他本能的眯起雙眼,同樣也讓溫肅檸看清了身前的青年。

牧雲笙身上隻穿著一條黑色的褲衩。

溫肅檸比牧雲笙矮一些,平視時主要看在他嘴唇位置,在視野最下方,是一看就特別軟的寬闊胸膛,讓他腦子裏在這瞬間產生了想要摸上一把的衝動。

“你怎麽不穿衣服?”

“啊?我穿著呢啊。”牧雲笙手指勾起自己**的邊緣,向外拉起,然後鬆手。

鬆緊帶彈在腰間,發出啪的聲清脆聲響,以此表達他正穿著衣服的意思。

溫肅檸:“……”

他深吸口氣,看出來牧雲笙大概是酒還沒醒,用手肘把這位赤條條的西藍花大爺向旁邊推了推,“麻煩給我讓個地方。”

在溫肅檸從身邊走過之時,牧雲笙突然想到了牧柏岩給他布置的第二個任務。

也許是酒壯慫人膽,有也許是他確實比剛開始多了幾分勇氣,牧雲笙俯下身,他直接抓住了溫肅檸寬鬆短褲的邊緣,將原本在膝蓋上方兩厘米位置褲腳向上卷起。

他手掌直接碰倒了溫肅檸的大腿外側,屬於另一人的溫度讓少年本能地猛一瑟縮,渾身都用力繃緊。

溫肅檸起夜本來就在困倦,反應速度沒那麽快,在阻攔之前,已經被牧雲笙得逞。

牧雲笙直接把溫肅檸的短褲卷到露出了四角**的邊緣,在明晃晃的燈光下,他清楚看到在少年白皙的大腿上,有兩顆並列的黑色小痣。

事實上溫肅檸完全不知道牧雲笙這是在幹什麽。

他隻能拍了下牧雲笙彎起的後背,問道:“洗手了嗎就摸我?”

“啊?哦,我這就洗。”牧雲笙鬆開溫肅檸的褲腳,他打開水龍頭花了三秒鍾時間洗手,腦子裏不斷冒出朦朦朧朧的奇特想法。

溫肅檸竟然沒生氣誒,難道說如果洗了手,就能隨便摸了嗎?

看牧雲笙還待在衛生間,溫肅檸實在忍不住,把他推了出去。

牧雲笙在門口站了兩秒鍾,回去他黑暗的客廳,在地鋪躺下。

原來溫肅檸的腿上真有痣啊,而且還是兩顆。

他閉上眼,滿腦子還都是白皙大腿上的小痣,平日裏都被遮住,卻被他窺見了秘密。

現在他完成了牧柏岩給他布置的兩條任務,也徹底確定了自己的內心。

——他還想給溫肅檸拍更多照片,探尋他身體上的更多小秘密。

衛生間的水聲停了,然後屋內重新歸於徹底的漆黑。

寂靜當中,牧雲笙清楚聽到溫肅檸回到臥室,然後爬上床的窸窣聲響。

他突然口幹舌燥,但是困倦之中,實在不想再爬起來找水喝了。

就這樣再度睡去。

在別人家裏還睡得地鋪,牧雲笙卻覺得這一覺格外安穩。

他睡到自然醒,等到睜開雙眼,就看到溫肅檸正彎腰從茶幾下方的小抽屜裏拿東西。

“早。”牧雲笙嗓音微啞地跟溫肅檸打招呼。

“早。”溫肅檸輕聲回道,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指甲刀,直起身來:“頭疼嗎?”

“完全沒感覺。”牧雲笙道,“原來醒酒湯這麽管用啊。”

他嘴裏說著,向下瞄了一眼,赫然發現被子早就在夜裏被踢到瑜伽墊外麵去了,他赤條條地躺著,渾身上下隻有一條褲衩,黑色緊身布料讓每天起床都要升旗敬禮的地方格外凸顯,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撐破。

牧雲笙:???

牧雲笙:!!!

牧雲笙:………………

他火速拽過被子遮住,鵪鶉般徹底噤聲,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溫肅檸肯定看到了吧!就算剛才沒看見,他拽被子的時候也肯定注意到了!

溫肅檸當然看到了。

他又不是瞎子,那麽引人注意的地方,想裝看不見都難。

甚至說走進客廳,看到牧雲笙坦****的睡姿和身體反應,他都被震得在原地站了幾秒鍾。

其實三個月前溫肅檸就大概瞅到過些許,當時牧雲笙在病房的衛生間洗了澡,穿著寬鬆的運動褲出來,顯示出了和他那張人畜無害俊臉截然不同的驚人輪廓。

但看到牧雲笙這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反應,他決定還是啥也別說了。

溫肅檸走出臥室,留給牧雲笙冷靜的空間。

牧雲笙雙手握拳猛錘了幾下地板,然而起來的反應完全不受他控製,他火速把衣服穿上,絕望地發現還是會被看到。

好在溫肅檸沒再叫他。

足足過了將近十分鍾,牧雲笙才回複了正常,他甚至都不太敢挺直腰板,鬼魅般的飄出客廳。

“那個,我好了。”

溫肅檸正在碼字,聞言停了下來,起身道:“走吧,去吃個早飯。”

兩人去到小區門口的早餐店,吃完之後牧雲笙和溫肅檸告別:“那我晚上再來接你去片場。”

“好。”

他暗搓搓地問道:“今天有機會看到加更嗎?”

溫肅檸笑了下:“應該沒有吧,我想存存稿,再過十來天就得開學了,我擔心到時候再沒時間多寫。”

是哦。牧雲笙想起來還有這一茬。

“到時候記得讓我鑽一鑽存稿箱!”計程車來了,牧雲笙朝著溫肅檸揮揮手,“拜。”

溫肅檸目送計程車匯入車流迅速遠去,抬手揉了揉眉心。

繼續和牧雲笙過深的牽扯是件好事嗎?他不知道。

無論麵臨何種境地,他都能冷靜決絕的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判斷,可如今溫肅檸卻罕見的遲疑了。

陰暗西藍花先生拙劣的掩飾並不能瞞住他的雙眼,溫肅檸並非頭一回麵對類似的情況,上輩子他被很多人追過,早就知道該如何回絕。

但他的生活中,已經有了太多太多牧雲笙留下的痕跡,強行將其拔除掉真的會好嗎?

溫肅檸決定做個大膽的嚐試。

這一次,他將選擇權交給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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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雲集團,副總裁辦公室。

牧柏岩桌上放著張洗好的照片,夜色靜謐,少年站在路燈下吃著一串魷魚須,他黑發柔軟,眉眼柔和,唇被蘸料染成些微深色,每一處細節都詮釋著什麽叫做秀色可餐。

他思量許久,最終還是撥通了通訊錄中顏勳的私人號碼。

“喂,顏叔叔,我是牧柏岩,您今天有空嗎,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跟您說。”

“對,不是工作方麵的。”

“好,那就中午吧,我去您那邊。”

掛斷電話,牧柏岩重重地吐出口氣。

他將溫肅檸的照片放在文件夾裏,文件夾裏還有很多關於溫肅檸的資料,他的家庭,現狀和求學經曆,甚至還有在醫院的病例。

以牧柏岩的能力,隻要他想,能夠查到很多東西。

他現在比較擔心,這樣算不算自作主張,幫助丟失的孩子找到親生父母,於情於理都是件絕對的大好事,顏家更是迫切尋找了整整二十年。

可牧柏岩並不知道作為當事人的溫肅檸,是什麽態度。

正常情況下,有一對隻想著吸血的養父母,在秦暮身邊度過了痛苦的兩年,如今又獨自一人在z市打拚,肯定會想著有個家。

但他到底沒從溫肅檸口中得到過確切答案,也許那個能把自己弟弟迷得三迷五道的少年,在這方麵也有著特別的想法。

牧柏岩還是撥通了牧雲笙的電話。

“喂,雲笙,你最近有去找溫肅檸嗎?”

“我剛從他家回來,昨兒晚上從他那睡得。”牧雲笙嗓音輕快,“哦對了哥,你那天讓我做的第二個任務我也完成了。”

“怎麽樣?”

“他腿上有兩顆並列的痣,操,怎麽說著感覺我和個變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