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在溫肅檸忙碌的碼字生活中,時間一天天過得飛快。

他日子過得很簡單,早上起來吃點早飯,回來碼字,中午做飯,吃飯,睡覺,碼字,吃晚飯,碼字,鍛煉,晚上睡覺。

不少人都覺得自由職業幸福,上下班的時間靈活自由,但對溫肅檸而言,自由職業隻能讓他的工作時間無限製的拉長。

誰叫他這個人從年輕時就是個奮鬥批呢?

等到七月初,溫肅檸胸前的傷口已經差不多完全恢複,他每天跟練八段錦,也到了能一口氣打好幾遍的程度了,排病反應在前些天比較嚴重,現在改善了許多。

六月份的稿費到賬,他終於又有了錢,得益於整個六月的辛勤勞作,他扣掉稅之後的收益足有將近七萬,瞬間又闊綽起來。

其中有整整兩萬,是[禁止無害]為了多投月票換加更打賞的。

溫肅檸能收到兩萬,就表明[禁止無害]其實是砸了四萬的,因為平台抽成,打賞收益作者也隻能分一半。

到最後溫肅檸看著都害怕,唉,秦暮包養原主的時候一個月也才給三萬塊錢,如今[禁止無害]六月份光是打賞就砸了四萬,他一個新作者,何德何能被這樣的土豪讀者包養。

一整個月都在日萬或日一萬二,溫肅檸很累,寫文算是高強度的腦力勞動,每次寫完正文都要再想第二天要寫的劇情,就連吃飯和睡覺的時候也得琢磨,完全是全天候都在工作。

但看到嗷嗷待哺的讀者,還有每日增長的總收益,溫肅檸就又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麽。

他能擁有寫文的才能,並且第一本就取得不錯成績,已經非常幸運了。

天底下的工作哪有不累的,煤礦裏的井下工人每天上井下井12個小時,渾身烏漆嘛黑還有生命危險,月薪也才在一到兩萬。

他坐在家裏風吹不到日曬不著,能在兼顧身體狀態的情況下迅速賺錢,多少人羨慕不來。

辛苦?辛苦是應該的,無論什麽領域,想要賺錢就必須辛苦。

六月份結束時,《鑒寶》暫列新書月票榜第一,當月總票榜第三名。

驚人的數據再度被眾多人注意,討論《鑒寶》的不光是論壇裏的作者,很多讀者也自發的進行推薦,在社交媒體上宣傳。

寫到50萬字還沒讓讀者感覺到疲憊,重要劇情一場接著一場,並且水準一直保持在開頭的精彩狀態,讓更多人懷疑他絕對是某個老作者新開的小號。

溫肅檸並不打算太關注這些寫文之外的東西,比起名譽,現階段他更注重物質生活的改善。

打款到賬,溫肅檸打算組裝一台電腦,他目前用的筆記本是養父母淘汰下來給他的,實在太老,偶爾就連打字都要延遲上一兩秒,非常幹擾寫作狀態。

他不玩遊戲隻碼字,裝個普通配製的台式機,應該也就要5000塊錢吧。

然後還要補上心理谘詢工作室的尾款,想要去健身房進一步鍛煉的話,以z市的消費水平,辦卡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還好牧雲笙答應他會親自來教,能剩下一大筆請私教的費用。

再扣除生活費之後,他還可以再攢下四五萬,湊夠手術費還給牧雲笙的日子指日可待。

等到換完錢之後,不知道還能不能攢下一些,到時候在保證生活的情況下,溫肅檸還可以幹幹自己的老本行。

初始資金不夠去投資公司,但可以炒股。

雖說普通散戶進股市就隻有被割韭菜的病,可溫肅檸並非普通散戶,他腦子裏掌握的巨量知識和毒辣眼光還在,應該不至於擔心太多。

不過這些都得是幾個月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了。

溫肅檸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從臥室到客廳走走,活動筋骨。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誰啊。”他停住腳步,問了一聲。

“是我。”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他的鄰居簡珈齊。

溫肅檸過去開門,門開啟的瞬間,兩人四目相對,簡珈齊下意識的眼神閃躲,但很快又鼓起勇氣,對上溫肅檸的眼眸。

溫肅檸問他:“怎麽了嗎?”

簡珈齊無奈道:“出門不小心忘帶鑰匙,進不去家了。”

房東在確定出租時,就把所有鑰匙都給了簡珈齊,所以也不存在什麽問房東要備用鑰匙的選擇。

溫肅檸:“啊?那怎麽辦,要交開鎖師傅嗎?”

“開了之後可能就得換新鎖了,太麻煩。”簡珈齊頓了頓,嚐試著問,“能不能讓我從你家窗戶過去?”

“從窗戶?”溫肅檸皺起眉頭,“能行嗎?”

簡珈齊:“可以的,咱應該都沒裝防盜窗。”

溫肅檸側身讓他進來,簡珈齊拘束地走進客廳,他盡量管住自己的眼睛不去亂看,但還是忍不住注意屋內情況。

溫肅檸家裏幹淨整潔,東西少得有點過分了,除了靠在牆邊的瑜伽墊之外,簡珈齊都懷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用客廳。

簡珈齊來到陽台窗邊,估摸了一下距離,從溫肅檸的陽台到他家陽台,也就一米遠,隻要把雙方窗戶打開,直接就能鑽進去。

溫肅檸也跟著觀察,簡珈齊年輕力壯,鑽過去應該不是問題。

但問題在於,他們住在四樓,萬一出現什麽意外,非死即傷。

溫肅檸回屋,從抽屜裏翻出來一卷登山繩,這是他當初為了晾衣服買的,現在又派上了新用場。

溫肅檸將繩子的一端交給簡珈齊:“係個安全扣吧。”

簡珈齊接過繩子,就要在腰間打上死結,被溫肅檸攔住:“不行,這樣還是有風險,我給你係吧。”

他握住繩子的一端,在簡珈齊腰部的位置定好,先打了個單結,交錯後再將副繩繞過主繩,再穿進繩圈,用力收緊。

這是高空緊急逃生時會用到的單套腰結,如果簡珈齊意外腳滑,繩結也不會因為重力衝擊散開。

簡珈齊低著頭,看溫肅檸素白修長的手指擺弄暗紅色的登山繩,少年的睫毛很長,而且還濃,鼻梁挺翹但是鼻尖卻相對圓潤,總之就是非常——

“好了。”溫肅檸突然抬起眼,和簡珈齊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對方慌張閃開的目光落在溫肅檸眼中,隻讓他以為是社恐的害羞。

溫肅檸後退一步,將登山繩的另一端固定在窗框上,這樣就準備完全了。

“那我去了。”簡珈齊打開溫肅檸陽台的窗戶,他向外探出身子,伸手去夠對麵自家窗戶,幸好他沒有鎖窗的習慣。

半邊身子探在外麵,手臂不太方便用力,加上那扇正對著鄰居家陽台的側窗平日裏不怎麽開,簡珈齊費了點力氣,才給自己打開通路。

他整個人身體繼續向前,雙手牢牢抓住自家窗框,整個上半身懸在空中。

溫肅檸在他身後注意著情況,看簡珈齊的腦袋和肩膀鑽進了窗戶,兩腿蹬直,把重心轉移到已經爬進去的上半身。

然後他雙臂用力,左腳踩過去,再邁右腳。

順順利利地回到了自己家中。

簡珈齊站起身來,朝溫肅檸比了個ok的手勢。

他解開腰間的繩結,對窗戶另一邊的少年道:“謝謝了。”

“沒事。”溫肅檸把繩子拽回來收好,“下次記得準備一把備用鑰匙。”

溫肅檸關上窗戶把繩子放回抽屜,就聽到門再一次被敲響。

“是我。”這一回,簡珈齊主動報上家門。

溫肅檸開門,看到他手裏拎著一袋水果。

“我昨晚買的,送給你。”

“是謝禮嗎?”溫肅檸笑笑,水果也不是什麽貴重物品,既然簡珈齊還專門來送,那他就收下吧。

“嗯,還有這個。”簡珈齊頗為羞澀地將手從口袋裏掏出,隻見在他的掌心裏,躺著一把金屬鑰匙。

“我自己住在z市,也沒幾個認識的朋友,所以能麻煩你幫我保存一下備用鑰匙嗎?”

溫肅檸有點驚訝。

他和簡珈齊的交集僅限於偶然的幾次照麵,還有方才的事情,對方就能放心地將備用鑰匙給他。

可見簡珈齊是真沒什麽現實當中的朋友。

他這個狀態,有點像剛從秦暮別墅裏出來的自己。

不過那個時候,自己有幸遇見了牧雲笙。

溫肅檸還清楚記得當時牧雲笙帶給他的感動,所以,他並不介意將這份感動傳遞給簡珈齊。

“好,那我就幫你保管著了。”溫肅檸接過鑰匙,開玩笑地對簡珈齊道,“萬一你家丟了什麽東西,可不要怪我啊。”

“我家沒什麽貴重物品,也就電腦遊戲機和麥克風比較貴。”簡珈齊見溫肅檸收下鑰匙,暗暗地鬆了口氣。

天知道他到底在腦內做了多激烈的鬥爭才下定決心。

quinn的粉絲不會想到,他們在邊境戰爭中無往不勝的Q神,現實裏竟然是個連提出請求都要在腦子裏模擬無數遍,並且想好一萬種被拒絕可能的頂級社恐。

反正簡珈齊是高興了。

他跟溫肅檸道了再見,回家睡覺,睡到下午四五點鍾再起來直播。

溫肅檸回到臥室,他看了眼手機,才發現剛剛牧雲笙打來了語音電話,因為他碼字時手機都會開成靜音,又去幫了簡珈齊回家,沒能聽到。

溫肅檸:[怎麽了嗎?]

牧雲笙秒回:[今天拍攝殺青啦,想問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要不要出門吃頓飯。]

這麽快啊。

溫肅檸算了下時間,牧雲笙跟著的平南導演兩個月就拍完了一部電影,他對電影行業的了解也不太多,也不清楚這個速度正不正常。

溫肅檸:[今天可能不太行,我下午約了心理谘詢,晚上得工作。]

牧雲笙:[那就明天?正好我晚上也得去參加慶功宴。]

溫肅檸:[好,就明晚吧,到時候再約地方。]

放下手機,溫肅檸突然覺得時間變得好緊。

他現在每天要花至少八九個小時的時間在碼字上,所謂的時速2000,隻是最理想的情況。

每天寫到下午晚上溫肅檸就會感到疲憊,速度相應降下來不少,況且他也保證不了一直都在輸出,總得想清楚了再寫。

因為吃藥的緣故,他睡覺又比較多,每天十個小時睡覺,九個小時碼字,因為要省錢自己做飯,三個小時解決三餐,空餘時間隻有很少。

溫肅檸突然感覺壓力重大,好在他打算九月份就完結,到時候能好好休息一陣。

他早上努力寫完5000,吃飯睡過午覺,就到了心理谘詢的預約時間。

昨晚負責給他谘詢的陳醫生打來電話,說她要臨時出差,原定的時間可能還要改,但是為了溫肅檸情況的穩定,她便詢問溫肅檸願不願意讓其它谘詢師代替自己,給溫肅檸做。

溫肅檸上個月一共去過四次,陳醫生相當專業,對他的情況做了格外精準的判斷——溫肅檸其實不太需要開解,他已經把所有事情想得非常清楚,也做得非常好。

他更需要舒緩精神,盡可能通過一些手段消解焦慮。

所以這幾次裏,溫肅檸都是做的舒緩療法,在陳醫生的耐心引導下進行鬆弛訓練,還有一些脫敏。

他覺得挺有用的,起碼再去醫院做檢查,得到的結果輕了不少,再過上一個療程就可以嚐試著停藥了。

溫肅檸想趕快把問題解決掉,就同意了陳醫生讓其它谘詢師輔助訓練的提議。

手術結束後他身體狀況得到了明顯改善,心理狀況也得跟上才行。

下午三點,溫肅檸準時到達了心理工作室,他和前台打了聲招呼,駕輕就熟地走進之前使用的谘詢室。

他推門進去,看到了桌後身穿白大褂,戴著銀框眼鏡的熟悉身影。

果然。

莫頌朝他微微笑了下,站起身道:“下午好。”

“下午好。”溫肅檸禮貌地回複,從陳醫生給他講可能要換個人幫忙舒緩治療時,他就在懷疑會不會是莫頌,畢竟兩人同校,之前還偶然有過一次交集。

莫頌肯定跟陳醫生說過,陳醫生才會找他代班。

“這一周的情況怎麽樣?”莫頌問道。

他其實問過陳醫生更多溫肅檸的詳細情況,但陳醫生說要保護患者的隱私,基本上沒說,隻告訴莫頌最近溫肅檸的狀態很穩定,隻需要進行正常的鬆弛訓練。

“挺好的,就是工作比較忙,沒怎麽有時間休息,偶爾會心悸失眠。”溫肅檸想了想,“吃飯偶爾會幹嘔,沒多少胃口。”

這些都是焦慮的典型症狀,莫頌心裏大概有了數。

很多情況下人不是說放鬆就能放鬆下來的,生活中總是有各種因素促使著人產生難以避免的焦慮情緒。

“來,先躺下吧。”

溫肅檸在一旁的軟椅躺下,這套流程他之前做過兩次,已經比較熟悉了。

不用莫頌說,他就自覺解開了腰帶和襯衣的第一顆扣子,掏出口袋裏的所有東西放在桌上,讓衣物給予的束縛達到最小。

莫頌的目光定格在他敞開衣領中露出的鎖骨上,七月份已經很熱了,衣料輕薄,溫肅檸脖頸到鎖骨的皮膚白皙細嫩,空調的冷氣消解了從外麵進來的微薄汗意。

襯衫第一顆扣子和第二顆扣子之間有不短的距離,如果溫肅檸並非躺著而是俯身,也許能夠從敞開的領口裏窺見些許隱秘的光景。

莫頌迅速地移開視線,垂眸推了下眼鏡,他坐在溫肅檸身邊,嗓音輕緩地引導溫肅檸開始今天的放鬆療法。

讓意識控製著機體,用心體驗肌肉從緊張變得鬆弛的過程,並且從中感受到放鬆和愉悅,首先是雙手,手臂,再到眉頭,脖頸,肩胛……

溫肅檸在莫頌的引導下,將全身從頭到腳的肌肉盡力放鬆過一遍,配合著呼吸療法,驅趕走病症給身體帶來的疲憊和僵硬。

將全身放鬆一遍後,溫肅檸開始冥想。

莫頌的嗓音平靜柔和,聽起來安心而可靠,音響中播放的是溫肅檸最喜歡的白噪音,淅淅瀝瀝的雨聲總讓他想到陰雨天氣的午後,非常適合窩在被子裏睡上個天昏地暗。

溫肅檸盡量的放空大腦,不去思考晚上準備寫的劇情,不去思考現狀和未來,不去思考任何和現實有關的事情。

思緒很快就漫無邊際地飄**起來,就連耳邊莫頌的引導聲都變得遙遠。

溫肅檸盡可能保持著漂浮的鈍感,防止冥想受到幹擾,這感覺有點像是做夢,清醒夢。

他似乎看到了一片沙漠,滾滾黃沙中充滿著童話風格的城堡矗立,他身邊有很多同伴,麵容模糊也並不認識。

突然間,無數數長著翅膀的蜥蜴狀生物張開雙臂,腋下的薄膜蝠翼般伸展,密密麻麻地滑翔著衝來,直撲人的頭臉。

溫肅檸仿佛都能真切感受到窒息和疼痛,他下意識地抓住身邊最近一人的手臂,拉著他扭身衝回城堡。

慌忙跑出很遠,溫肅檸才來得及回頭去看,那是個身著黑衣的青年,麵部仍舊模糊,但表現得好像更加鎮靜。

麵對不斷入侵的異形,人們驚慌閃躲,不斷有人被撲倒在地,發出慘叫,溫肅檸沿著螺旋而上的樓梯奔跑,他跑了很遠很遠,卻永遠也看不到盡頭。

直到,一直被他拽著的青年說,他隱約記得這座城堡中的秘密。

他們來到懸在兩層之間的隱秘房間,進門看到辦公室一樣整齊的裝潢,青年站在門口阻擋蜂擁而至的蜥蜴,他大聲喊著尋找鑰匙的辦法,讓溫肅檸快點。

鑰匙在右手邊第一把椅子背上夾克的口袋裏,打碎左手邊第三個花盆,把中間靠左的畫像左移再右移……鎖孔彈出,溫肅檸用顫抖的手握著鑰匙,插入鎖孔,推開了一扇隻有半米高的藍綠色小門。

溫肅檸跪在地上,努力鑽了進去,赫然發現另一頭竟是城堡某處走廊的天花板,門板上寫著1953的字樣。

時間在這一刻被穿透,一群頭發花白身著小醜的製服跑過走廊。

他們抬起頭,看到溫肅檸的身影,大喊著說時間被打亂了,兩個時空發生對撞,讓所有怪物燃燒著消失。

溫肅檸在奔跑的人群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他,還有和他同行的青年。

有著一頭耀眼的紅發。

不知過了多久,溫肅檸才從冥想狀態中醒來。

他睜開雙眼,甚至都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

直到看清谘詢室雪白的牆壁和桌椅沙盤,才恍然意識到這並非家中。

“怎麽樣?”莫頌仍舊坐在旁邊,詢問他的感受。

溫肅檸看向掛鍾,赫然發現竟然才過去了十五分鍾,但他感覺就好像度過了很久很久。

真的和做夢差不多啊……

“腦子裏過了很多奇怪的內容。”溫肅檸回憶著,趁它們還未消失在記憶當中。

畫麵中的很多內容,其實都有跡可循。

門板上記錄的1953,是《鑒寶》裏主角鄭弘的出生年份。

時空穿梭大概來自於他手術結束後,跟著牧雲笙一起看過幾段的《神秘博士》,博士反複在兩千年前的過去和現在穿梭,在他腦海裏留下了深刻印象。

至於一路和他同行,在最後想到解決辦法的青年,很明顯是牧雲笙。

至於沙漠中的城堡,突然襲擊的飛行蜥蜴,和怎麽也爬不到頭的旋轉樓梯,應該就是他潛意識裏存在的負麵情緒和焦慮吧。

溫肅檸簡單和莫頌講了講夢中的內容,當然,他不會說那些細節都對應了哪些現實。

畢竟於他而言,都是比較私密的事情。

莫頌耐心聽著,得出了和溫肅檸差不多的結論。

最終溫肅檸在同行青年的幫助下,成功解決了所麵臨的危機,人們不再被困城堡,重新去嚐試著走出沙漠。

很積極的故事。

雖然隻有短短十五分鍾,溫肅檸卻覺得像睡了一覺那麽輕鬆,精神也好了很多。

60分鍾的谘詢時長也到了,他從躺椅上起來,渾身都舒緩了不少。

“今天還算滿意嗎?”莫頌問道。

“挺好的。”溫肅檸點頭,他忍不住伸了個懶腰,襯衣下擺隨著抬手的動作上揚,露出一小節腰間。

很是清瘦,隱隱還可以看到褲腰勒出的一小圈紅痕,微妙地印在瓷白肌膚。

溫肅檸係上襯衣扣子,把牛仔褲的腰帶重新係好,他拿起手機和隨身攜帶的小包紙巾,以及家門鑰匙,放進口袋裏。

“下周陳醫生就能回來了,到時候還是她來繼續幫你。”莫頌道,“如果她要問起來,別忘了幫我說兩句好話。”

“肯定的。”溫肅檸笑笑,“不,不能算說好話,我應該是實話實說。”

莫頌莞爾,真切感覺到自己的這位學弟,和兩年前截然不同了。

他從一個說話都唯唯諾諾不敢大聲的小孩,變得落落大方,甚至都能自然開出玩笑。

於是莫頌邀請道:“最近你有時間嗎,咱們過了這麽久又重新遇見,也算是緣分,要不要明晚一起吃個飯?”

單純吃飯的話,溫肅檸還挺願意的,因為曾經那張夾在筆記本裏,寫著建議的紙條,他對這位學長的印象挺不錯,可惜時間有所衝突:“明天晚上嗎?可能不行,我有約了。”

“朋友嗎?”

“嗯,早上我們就約好了。”

“那就改天再換個時間吧。”莫頌也沒多問,他將溫肅檸送到門口,道,“路上小心,有事隨時聯係。”

“好。”溫肅檸朝他擺手,“回頭再見。”

望著少年的身影走向路口,莫頌雙手抄進白大褂的口袋裏,鏡片後的眼眸沉沉。

一個人究竟要經曆什麽樣的事情,才能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獲得如此大的改變?

雖然溫肅檸是因為抑鬱和焦慮前來治療的,但莫頌總感覺,他的症狀比自己之前的所有客人都要輕很多。

也有可能是陳醫生先前的幾次谘詢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吧,又或者,將他拽入原本狀態的,另有其人。

一直到溫肅檸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莫頌才終於轉過身,回去工作室。

作者有話要說:

冬至快樂!

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