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售賣鴿子

衡衡背著新做的小書包, 邊吃著千層餅,邊拉著媽媽,慢悠悠地跟著媽媽去學校。

今天是他上學的……他掰起手指頭算算,驚訝道:“媽媽, 今天是第50天呢!”

時間已經進入五月底, 他算的沒錯, 確實是上學的第50天。

喬茗茗怪想問他:“那你適應了沒,如果媽媽沒在學校你一個人可以嗎?”

可看衡衡這拉著她,不肯放手的模樣, 還有他小小一個人兒,起碼比周圍同學矮了一個頭的模樣, 喬茗茗就不放心。

除了學校上班輕鬆外, 她答應去學校代課的另外一個因素就是想讓衡衡也去上課。

如今春耕早已結束了,喬茗茗對當老師的興趣也早早就磨滅在教室中。她半點沒有因為學生渴望知識的臉龐而生出教書育人的願望,唉,可見她這人就不是教師料子。

她隻覺得皮猴兒們吵鬧, 隻覺得自己耳邊有無數隻鴨子在嘎嘎叫。

她每天盯圍牆, 生怕有皮猴兒爬牆逃課。每天斷官司,今天你踩了我, 明天我推了你,你用了我的鉛筆,我撕了你的本子……甚至連畫三八線,超過三八線都有得吵。知青管不住這些孩子, 喬茗茗便莫名其妙地接了“法官”的活,真真能煩死人。

親娘嘞, 她深覺得自己都疲憊不少, 教師果然是個加速衰老的活啊。

奈何誌斌叔還沒找到合適的老師來接任, 喬茗茗最近懷疑他沒有認真找,或許還想把她定死在學校中。

因為她“威信”太重了。屬於“功高震主”,但是“主”無所謂,還特別想讓你接手的那種。

喬茗茗原先就發現,村裏人好像很是崇拜她,竹子水管這麽離譜的謠言也能信,就連那群皮猴兒都特聽她話。

連老校長的話有時都比不過她!

老吳是村小校長,是位即將年滿七十的老頭兒。作為當年擁有這片土地的大地主身邊的書童,老吳自然是認字的,地主讀書時他也同樣讀書,從私塾出來的他文化水平還不錯。

最關鍵是他參過軍當過兵,後來因傷退伍了,回到村裏為的是護著地主的後人。

上陽村裏其實還有一戶隱形人家,戶主叫田大洪,住在村北的山腳下,平常特別沒有存在感。

喬茗茗如今住的舊牛棚就是他當初的家,呃說錯了,是他家的下人房。說是當年舊牛棚旁邊的山腳下有片養雞場,下人就住在這裏看守著雞。

田寡婦的男人是田大洪的“家奴”後代,最近兩年田寡婦她婆婆還常給田大洪家送糧食送肉呢。

由此可見這位田姓地主在當年頗得人心,為人也不錯,否則田大洪不會受到如此對待。

也確實如此,舅爺感慨:“老吳嘛,讀書要比田地主,哦就是田大洪他爺爺機靈些,田大洪他爺爺也沒打壓他,反倒讓私塾老師重點教他,後來他跑去參軍了,田大洪他爺爺就守在家裏。田大洪爺爺當年對我們這些佃農仗義,那時候鬥地主,我們也做不出糟踐人的事兒。”

舅爺想起往事,渾濁的眼眸中出現些許光彩,歎聲氣:“但……那時候鬥得厲害,田大洪他奶奶走了,田大洪爺爺前後腳走了,田大洪他爹是得了病,沒來得及治,也走了,隻留下田大洪他這獨苗。那時候村裏人一人一把米,沒米的就給紅薯,偷偷養著他。一個月後,老吳才趕回家。老吳腿瘸了,也沒法回去,待在村裏的這二十年,田大洪過得還不錯。”

喬茗茗聽完後也跟著歎氣,要不怎麽都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呢,田家老爺子留下的人情就回報在孫子身上。

老吳住在學校中,家裏隻有老妻,還有一兒子在部隊。周主任當年也是他推薦進部隊,所以周主任幾乎是把他當自家叔伯照顧著。

他如今歲數漸大,從前還有點霹靂手段,如今隻剩下對年幼小兒的慈愛與和藹。

根據周平安所說:“當年我們不聽話就得挨打,吳校長有個半厘米厚的教鞭,上課敢說話就得挨揍的,手都被打腫了,還隻打左手。”

旁邊周平安的弟弟周平康跟著道:“敢逃學會被揍得更狠,吳校長家裏還有……槍呢,厲害著呢。他當時總嚇唬我們,說我們敢做壞事就要斃了我們,說他斃過好多人。”

喬茗茗:“……”

所以老吳校長怎麽變成如今這樣的?不管皮猴兒們怎麽蹦噠,他都笑眯眯的看著。

一到要教訓孩子,就把活推給她。

喬茗茗很想跑路,反正春耕結束了,她就想好好躺家裏,時不時去山上瞧瞧,偶爾做一兩道好吃的菜嚐嚐。

心累!好心累!

來到學校,衡衡跑到操場旁邊的水缸邊洗洗手,然後蹦啊蹦地進教室。

他個子矮,坐在第一排。

他來時教室中已經坐滿人了,大家都在嘰嘰喳喳的說話,見他來,紛紛拉著他說話。

從前遇到這種情況,他隻乖巧地聽著其他同學說。沒辦法,他年齡小,同學們不愛跟他說話,覺得他是小孩兒。

和小孩玩,是會被笑的。

那時候衡衡也沒有不開心,將心比心,他其實也不怎麽愛和彰彰一起玩。再說了,他有朋友,大牛他們說了,等九月份的時候,他們也會來上學。不過那會兒他直接升二年級了,但二年級就在隔壁,所以他還能接受。

可有天班級開故事會,他一口氣說了好幾個故事後,大家就都愛和他玩兒了。他還會做故事人物卡,如今班級裏誰都想請他畫一張水滸人物卡呢。

衡衡在班級裏過的如魚得水,喬茗茗卻在辦公室中水深火熱。

“吳校長,我想辭職。”她苦著臉,第N次和老吳提出辭職要求。

老吳托托眼睛,和氣走流程問:“工作上有什麽困難嗎,說出來咱們一起解決。”這也是他第N次這麽問。

喬茗茗第一次說:因為學生鬧騰,她實在心煩受不了。

結果老吳去訓了學生們一頓,這事兒就好似這麽過去了。

喬茗茗第二次說:因為她有早班,而她早上有時起不來。

結果老吳把她的課都調到早晨最後一節,困難就這麽解決。

第三次呢,說村裏油茶林她得去看看,第四次說好久沒去趕集,想去縣城逛逛。老吳好似特好說話,大手一揮皆放她一天假……

喬茗茗實在想不到什麽借口了,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隻能長歎道:“校長啊,我就是個懶人,我就想在家癱著。”

老吳笑嗬嗬:“咱們村裏,你要是個懶人,那其他人就都別活了,都比你懶,會餓死的那種懶。”

喬茗茗:“怎麽會呢,我是真的做事隻有三分鍾熱度,教師這行業吧,我沒啥熱愛,熱度就消磨得更快了。”

老吳驚訝:“這活舒服呀。”

喬茗茗誠懇道:“我覺得還不夠舒服。”

老吳:“……”是他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還不夠舒服嗎?前些年知青院裏那群知青為了學校的活都爭個不休呢。

他又問:“你對油茶林有熱愛?”

喬茗茗搖頭:“不是,準確來說我對賺錢有熱愛,我也不想接手油茶林,奈何油茶林能帶來很大的收益,收益足夠支撐我,這比熱愛還重要。”

老吳:“……”好他娘的重要。

他徹底無話可說了,能把自己這麽徹底的剖析出來,說明她是真的不樂意來幹這活。

那誰來幹?

喬茗茗想到了!她是有備而來的,此刻見吳校長鬆動便連忙說:“讓董銳來,這小子是科學上的一把人才!我課上的那些小玩意兒都是他搞的,別看他歲數小,其實他會做更會教。”

而且村裏老師們的待遇還不錯,每天拿8工分,年底還有補貼。8工分是啥概念,村裏好多嬸子累死累活幹一天都拿不到8工分,可見村中老師地位的尊崇。

董銳這小孩有前途,往後要是恢複高考必定能考上。學校靜,容易安下心複習,隻要不是她這種招事體質,平時還事少。

最關鍵是攢錢,一年下來加上補貼啥的一百五十是有的。而離高考還有一年零幾個月的時間,攢兩百倒也能攢出來。

這錢拿來,往後大學時可就爽得飛起呢!

喬茗茗想把這帥氣弟弟拉來頂頂崗,同時也讓人家賺賺錢,真是一舉兩得!

老吳又問:“那誰管呢?他管不了那些皮猴兒啊。”

喬茗茗“哼”了聲,“誰曉得呢,我原先也沒有接下教導主任的工作啊。”

老吳:……有點心虛。

“咳咳!”老吳終於大發慈悲大手一揮,“行吧,你繼續堅持堅持,我再找個嚴厲點的來你就可以走了。”

喬茗茗:“給個期限!”

“一個月吧。”

“不行不行!”

“那半個月?”

喬茗茗堅執不從:“一周,再多沒有了,再多山上的蕨菜就過季了!”

老吳愕然:“所以你著急忙慌的辭職是想去摘蕨菜?”

喬茗茗眨眨眼:“不是,是為了想什麽時候去摘蕨菜就什麽時候去摘蕨菜。”

貼切點說,是為了時間自由。

老吳徹底沒話說,他這麽大歲數還是頭回見到這麽奇葩的人。

呃,在這個奇葩還不是貶義的年代,喬茗茗姑且當做老吳是在誇她吧。

今日,喬茗茗苦哈哈地進學校,樂嗬嗬地從學校出來。

上完課,她飛奔去董三叔家。

董三叔此時不在家,他和董老爹在山上查看油茶林,正琢磨著啥時候澆水施肥呢。

董三嬸去山裏喂雞了,還未回來,家中隻有董銳在。

喬茗茗一路衝進來,開門見山直接說了這事兒,愣是把董銳嚇一跳。

他惑然問:“我去?”

喬茗茗美滋滋:“對啊,一天8工分,年底有補貼,今年村裏多養了好多頭豬,肯定還有分豬肉呢。這種好事兒,我當然想著你啦,咱們啥關係啊對不對。”

董銳心如明鏡,躊躇片刻:“小喬姐,這種話就別說了好吧。”

喬茗茗臉上笑容一頓,變臉:“好吧,其實我就是不想上班。”

董銳心想,這才對嘛。

他猶豫道:“那,我能不能不去,讓我老師來?”

喬茗茗眼睛一亮:“隨便啦,誰來都行。”反正隻要把她這個坑填上。

不過,她又問:“你老師?”

董銳點點頭:“他退休了,是本地人,跟我爺關係也不錯,我爺上個月回家,估計是把這裏的日子一說,他就有些心動。”

喬茗茗心說不能這麽湊巧吧,退休了不在城裏待著反而想來鄉下?

董銳解釋:“他家房子不大,有四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壓根不夠住。”

喬茗茗驚訝:“都住在家裏嗎?”

董銳:“大兒子家是雙職工,今年說能分到房,其餘的都在家。”

關鍵是這六個孩子是兩個媽生的……兩任妻子都沒了,如今矛盾有些尖銳,讓誰出去都不合適。與其每天待在家裏聽他們爭吵,幹脆自己收拾東西住出來,這樣眼不見為淨。

喬茗茗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好奇說:“所以他現在是獨自一人?”

董銳點點頭:“不過老師有個姐姐,十多年前喪夫,沒有兒女。前些年住在他家裏幫忙照顧小孩,最近兩年才自己租房子在外頭住。如果他來,他姐姐估計會跟來。”

喬茗茗繼續問:“第一個妻子生幾個?”

這事兒董銳曉得:“兩兒一女。大女兒結婚後就在家旁邊蓋個棚子住,她婆家沒房屋。”

哇偶,難怪矛盾尖銳。喬茗茗懂了,這生的都特平均,老大即使住出去了,因為弟弟妹妹還在家,自然會插手家裏事。

兩邊的孩子爭吵是必然的,就是她喬家,當年也好多摩擦不是嗎?

喬茗茗想了想:“老師嚴厲麽?”

“嚴,特別嚴。他雖然退休,但才60歲,從前教我們高中時都抓得嚴,現在教小學……”

喬茗茗曉得了,小學對人家來說就是殺雞用牛刀啦,能更嚴。

她大腿一拍:“我去找老吳說。”

於是她又風風火火的去找老吳,誰知老吳也在考慮此人。

老吳驚訝:“我正找他呢,哪裏想到你先找到了。”

喬茗茗嘿嘿笑,驕傲挺胸:“就沒有我完不成的事兒!”

老吳:“……行吧,等他來了你就可以走,董銳,叫董銳這孩子也來吧。”聽說他學問確實不錯。

喬茗茗滿意了,陸陸續續把她遺留在辦公室的東西帶回家。

要說她這段時間得到什麽,肯定是得到一個把這兩年所學知識整合的機會。

最近一個多月,喬茗茗把學的知識用思維圖串聯了起來,似乎有那麽一點摸到優等生的學習門檻了。

原來人家學習時是互通著學的,互通後,綜合題好似也沒那麽難做。

於是一周後,這位叫路覺然的老師在上陽村學校定居,喬茗茗也正式解放。

衡衡驚聞噩耗,抱著她大腿:“媽媽,你不要我了嗎?我還在學校呢!”

喬茗茗有那麽一絲絲愧疚,蹲下身說:“沒有不要你,媽媽有事兒幹麽,你乖乖在學校上課。再說了,小銳哥哥也在學校,學校還離咱們家近對不對。你班上有同學在隔壁村,走路回家要半個多小時。可你回家隻要五六分鍾,有啥怕的呀。”

衡衡撅嘴:“我餓呢,想吃餅幹。”

喬茗茗忙說:“我把餅幹放到小銳哥哥那,還有雞蛋糕和糖,有奶油的!你餓就找他!”

衡衡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子,聽到這話一愣:“雞蛋糕,有奶油的?媽你會做?”

他曉得奶油,他依稀還記得自己在家裏的時候吃過呢。

喬茗茗點點頭:“不騙你,村裏養奶牛啦,可以給你做奶油。”

衡衡“啊”一下,高興得直接蹦起來:“我上課我上課,媽你什麽時候做?”

喬茗茗:“明天,明天就給你做。”

翌日,寧渝休息在家。

他被喬茗茗拉去打蛋,打蛋聲在廚房裏不停響著,他幽幽道:“你是不是就特意等我休息這天做?”

喬茗茗才不肯承認,辯解說:“是你兒子,你兒子特特特想吃!”

寧渝笑哼哼,他敢說肯定是茗茗先想吃,然後引誘衡衡,讓衡衡先說出想吃。

喬茗茗心虛地不和他對視,看看左右,把今天早晨夫妻倆一起在山上采的蕨菜給摘成一段一段的。

蕨菜還算嫩,她趕了最後一波,足足采了一大籃子回來。蕨菜摘成段後放到鍋中焯水,焯水完了,用紅酒糟拿去炒。

油還得多放,酒糟的香味兒才會最大程度的被激發出來。和蕨菜混合在一起,紅亮油潤香氣十足。

聽著“哐哐哐”的打雞蛋聲,喬茗茗還特別自覺地拔鴿子毛去了。

家中鴿子是真多,多到家裏每周都能吃一頓鴿子肉。養鴿子技術逐漸從家裏流傳開來,如今村裏好些人家都在養殖,舅爺甚至琢磨著再在村北圈塊地,然後養些鴿子。

喬茗茗對此簡直要舉雙手讚成!

鴿子一多,她要哭了,恨不得趕緊把一半的鴿子搞走賣掉,因為鴿子的味兒屬實有點重啊。從前天冷還能忍受,如今天氣熱,那氣味要多難聞有多難聞。

當年喬茗茗連那三頭蠢驢都不想放家裏,嫌棄有氣味。而今願意讓鴿子待這麽久,絕對是因為她對鴿子肉愛的深沉。

想起這事兒,喬茗茗就和寧渝提了提:“到時候問問蘋果,有沒渠道給賣了。”

如果她沒記錯,這場持續了十年的運動將在十月份結束。到時候買賣上應該會稍微寬鬆點吧,城裏不寬鬆,鄉下肯定能寬鬆。至少養多少頭雞鴨,沒人會管了吧。

她冷不防提出這事兒,寧渝思考一陣:“也不要找蘋果和小唐,我去問問於明。”

喬茗茗“謔”了聲:“他還兼職這個呢?”

寧渝笑笑:“他膽子大著呢。”

事兒就這麽說定了,喬茗茗心想,這幾百隻的鴿子最少也能賣個兩三百吧。

臨近中午,陽光逐漸灼熱。

不過端午節還未過。站在陰影中,空氣中的風還算清涼舒適。

蛋糕的香味兒漸漸從廚房中傳了出來,這是蛋糕胚烤好了,寧渝正在把奶油抹到金黃暄軟的蛋糕胚上。

喬茗茗還興衝衝地取了些枇杷來,這是山上最後的枇杷,沒過一會兒又拿了草莓。

是的,草莓。

冬天種的那波死了,寧渝鬱悶好幾天,覺得這是他從業生涯中的恥辱事件。

想他農科院的研究人員,竟然種草莓還能種死,這事兒要是被謝善文曉得,他得笑話一輩子!

喬茗茗憋笑憋了幾天,也不敢提這事兒。後來他知恥而後勇,愣是又找一波草莓種子開始種。

正所謂,東邊不亮西邊亮,冬天死了夏天熟……這草莓估計是有點叛逆在身上,寧渝親自在屋後開墾了一塊地,竟然還真的被他給種起來了!

喬茗茗徹底無話可說,在她印象裏草莓這玩意兒明明是冬季水果來著。

可貴可貴了,紅的白的,各種名字的,共同特點就是貴。

寧渝是一雪前恥,最近嘚瑟極了,每天都得問喬茗茗:“吃不吃草莓?”

不過再怎麽精細照顧,草莓也進入最後一波了。紅彤彤的草莓擺放在奶油上,即使酸味有些明顯,但和甜蜜的奶油混合著吃倒是酸甜可口正正好好。

寧渝做好,又順帶把蕨菜炒了,砂鍋裏還有鴿子湯,他就再炒個香菇炒肉片,午飯就完成。

衡衡像個炮仗似的衝回來,進門的一瞬間就聞到香味兒。

“媽媽呀!有蛋糕嗎!啊啊啊,我太幸福了吧!”他激動得要命,小臉兒都紅了。

喬茗茗切一塊給他:“乖,坐桌子上和妹妹吃,下午我放一塊到小銳哥哥那裏,你餓了就找他。”

衡衡急忙點頭,端起裝著蛋糕的盤子,迫不及待跑到房間飯桌上坐著。彰彰同樣吃得頭也不抬,臉上沾滿奶油,跟個小花貓似的。

兄妹兩人吃完,是飯也不吃了,還眼巴巴地瞧著剩下的蛋糕。

喬茗茗不理他們,吃東西哪能這麽吃呢,直接讓他們睡覺去。

下午,趁著空閑,寧渝騎著自行車去縣城找於明。

於明驚訝:“真的有那麽多?”

寧渝點點頭:“家裏實在放不下了,你要是有門路你拿走。”

於明咬牙,壓低聲音道:“我確實有,要不就今晚吧,我剛好我有事兒……車開到你們村口成不成,然後我直接拉走。”

雖然黑燈瞎火,但兩人合作這麽久了,交情在也不必點貨。再說,貨若不夠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的。

寧渝抿嘴想想,再次點頭:“好,晚上十點半,你就在村口的岔路口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