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希望你永遠開心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魏惟一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蔣均良笑起來,極輕地咬字,“所以還喜歡我,對嗎?”

魏惟一更加茫然了,“當然,我一直......你不是不喜歡我提這個嗎?”

他話還沒說完,麵前的人忽然站起來,飛快地貼近他的臉頰直至兩人的鼻尖相觸才停了下來,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下定決心。

魏惟一瞪大眼睛,呼吸都被稀薄的空氣擠壓得不順暢起來,“你,你要幹嘛?”

下一秒,蔣均良親了過來。

先是親了一下,然後移開,端詳他片刻,又湊近慢慢地吮吸他的嘴唇,動作很輕很柔。

而被親的當事人已經徹底傻眼了,他的思緒還停留在蔣均良在親他這個巨大的衝擊上久久不能緩衝回來,以至於蔣均良不得不中斷這個吻,拍拍他的臉,“你怎麽不換氣?”

這不是我的問題,魏惟一盯著蔣均良想,是你搞突襲。他問:“你在幹什麽?”

蔣均良一手按在課桌上,稍稍用力坐了上去。他似乎是已經做出了什麽決定,麵色不再像之前那樣凝重,帶著點調侃笑道:“你不都體驗到了嗎?”

他的眼睛比水涼,笑意不及眼底。

魏惟一眨了眨眼睛,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他緩衝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把話說清楚。”

“我們試試。”蔣均良說。

“試什麽?”魏惟一隱約感覺到他指的是什麽,但他不敢相信這種話會從蔣均良口中說出來,下意識地反問道。

“我們交往試試,怎麽樣?”

魏惟一大張著嘴沒有反應。

蔣均良笑了一下,“傻了?”

“不是,我,你——”魏惟一卡了一下,大叫著反駁道,“你才傻了吧!”蔣均良除非是傻了瘋了才會說出這種話吧,要不然就是自己在做夢。

“你要冷靜一下嗎?”

魏惟一更加暈乎了,這些話無異於用超級炸彈在他心門來了個爆破,門被炸開,思想的廢墟滿天飛。他有些不敢相信,上手去摸蔣均良的腦袋,“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蔣均良平視他,嘴角彎了彎,不疾不徐地往下說:“如果你答應,接下來會是我們的第一次**。”他說著笑了一下,“這個詞說出來好奇怪。”

魏惟一嚇了一跳,抬手捂住他的嘴巴,瞪他,“大哥你小點聲會死啊!”

一些熱氣噴灑在手心。

魏惟一後知後覺想收回手,被人抓住,十指扣緊。那個人將臉拉近,對著他的眼睛蠱惑般地命令道:“魏惟一,吻我。”

也許是那天陽光太灼熱,讓人心也跟著躁動。魏惟一近乎是著魔般地覆上了蔣均良的嘴唇,耳鬢廝磨間,他聽到對方冷靜清晰的話語,“魏惟一,考慮得怎麽樣?”

蔣均良往後一撤,“房間已經開好了,去嗎?”

明明是這麽鄭重嚴肅的事情,卻被他說得和出門吃飯一樣輕巧,而且他的表情總有種冰涼的平靜。魏惟一不能理解,“你的速度太快了,慢點,讓我理理。”頓了頓,回過神捋清思路,“你剛剛親了我?”

“嗯。”

“你剛剛說要和我交往?”

“嗯。”

“你剛剛還說已經開好了房?”

“嗯。”

魏惟一伸手去掐蔣均良的臉頰,“痛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蔣均良皺起眉頭,“不是。”

魏惟一鬆開手,又掐了掐自己的喉結,“今天不是愚人節啊,你在說什麽鬼話?”

“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你很清楚。”

魏惟一其實忍不住嘴角上揚,但又使勁憋著,不敢那麽放肆,萬一下一盆是冷水潑過來,那可比冬天的雨還涼上百倍。他低下頭偷偷笑,心裏樂開了花,但還是覺得從最初的對話到現在就像場夢,正在進行時的美夢,不知道什麽時候戛然而止。

他還是問:“你不是直的嗎,怎麽和我幹這件事?”

蔣均良歪頭看他,“其實你知道這些話都是廢話,對吧?”

魏惟一罕見地沉默。蔣均良從課桌上下來,往教室外走去。他可能隻猶豫了0.2秒,就跟了上去。

蔣均良訂的酒店離學校不遠,規模中等,但是衛生看上去很幹淨。等前台拿房卡的時候,魏惟一靠近蔣均良身側,悄悄拉他衣帽,“這麽近,你不怕被發現嗎?”

蔣均良:“兩個男生開一間大床房怎麽了,誰會在意?”

......也是,魏惟一覺得自己太過緊張,有些小題大作了。

前台聽到蔣均良的話抬頭打量了他們倆幾眼,又低下頭去。

一進房間,蔣均良就問:“你和別人接過吻嗎?”

魏惟一點頭。

蔣均良笑,“談過戀愛嗎?”

他搖頭。

男生歎了口氣,微微拉出點溫柔的弧度,“雖然這是我的意願,你也沒有拒絕,但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再讓你考慮一次,你要不要反悔?”

那雙好看的眼睛裏沒什麽笑意,但是魏惟一莫名覺得那轉動的眼神如此動人。

於是他聽到自己說:“我不反悔。”

“不過,”蔣均良停下動作,魏惟一扯住他的領口,定定地看著他,“你不再問問你自己嗎?”

蔣均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略長的發尾掉落在魏惟一的臉上,他伸手拂開,也一並拂開魏惟一的劉海,“你不知道,我已經問過自己很多遍了。”

因為他的臉就在魏惟一的上方,所以很清楚地將他所有的表情收入目中。和之前不一樣,和平常也不一樣,他看起來......很難過。

魏惟一忍不住撫上他的下頜,捧住他的臉,問:“你怎麽了?”

蔣均良沒有阻止他,反問:“你相信命運嗎?”

“不相信。”

“為什麽?”

“因為我覺得有因必有果,雖然這句話很俗,但是你想,不論出現什麽樣的結果,實際上不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所導致的。與其說是命運,不如說是你在某個時候做的決定。”

蔣均良凝視著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調侃他,反而自言自語道:“是這樣嗎?”

“可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地挽回了,依然抵不過那個選擇嗎?”

魏惟一懵懂地啊了一聲,不太明白這意味不明的話。

蔣均良搖頭,“沒什麽,魏惟一,你知道嗎,我以前也這麽想,但最近我發現很多東西就像是時間安排好的一樣,沿著軌道就會滑向那個結局。在這個過程中,你掙紮,你反抗,但是都沒有用,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非要抓著你走向這個結局。”

魏惟一越來越感覺在他不在的日子裏有什麽事情發生在了蔣均良的身上,可是他又一時想不到發生了什麽。

蔣均良從那份情緒裏抽離出來,俯下身親吻魏惟一。

後者僵著身體,急急打斷,“你那個,買了嗎?”

“買了,我會小心點的。”

“哦,好。”

話雖說得如此鎮定了然,但真到了要開始的一步,兩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蔣均良嘴唇在魏惟一臉上停留了半晌,最後抬起頭提議道:“我們找個片看吧。”

魏惟一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蔣均良翻下身,蹲在床頭櫃前研究投屏。魏惟一湊過去看,大大咧咧地指導他。

搗鼓了半天,屏幕上終於出現了陌生的搖晃的鏡頭。大片白色的床單,赤///裸的身體,魏惟一看了一眼就轉頭看蔣均良,那人皺著眉頭盯著屏幕,不過沒挪開視線。

他戳了戳蔣均良的胸膛,“哎,你還行嗎?”

後者沒應聲。

魏惟一有反應了,他拉過被子蓋上那塊,不自覺地將目光從屏幕移到了蔣均良的身上,緊張又興奮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短暫的兩分鍾,但對魏惟一來說卻是度秒如年。他再也沒法忍受,掀開被子,扯住蔣均良的手臂,將他用力拉倒,翻過去覆在他身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衣服被脫下,魏惟一親到腰間,怔住,“你還有紋身?”那是一隻刻畫得栩栩如生的飛鳥,朝著腰外的方向,仿佛下一秒就要脫出牢籠。

“嗯,以前紋的。”

“痛嗎?”魏惟一撫摸著那片麵積不小的紋身如同一片傷痕,充滿憐惜地問。

蔣均良發出一聲笑,“怎麽這個語氣,不算痛。”

魏惟一戀戀不舍地親了幾口,手順著解開的皮帶往下摸,摸到軟軟的一部分,整個人都如被雷劈了一樣停住了動作。

蔣均良不動聲色地看他,抱住魏惟一毛絨絨的頭,隨手撩了撩後推開,“你等等,我先喝口水。”

魏惟一無知無覺地起身讓開,呆呆地望了前方一會兒,才終於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是啊,是他癡心妄想,是他太貪心,蔣均良本來就是直的,怎麽可能會因為他情動?這場沒有愛也沒有性的完全名不副實的事,還能再繼續下去嗎,或者說,還有必要再繼續下去嗎?

他緩緩轉頭,正打算說話,黑色的影子劈頭而下,深深吻住他。

之後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不過魏惟一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第一次都這麽痛,也不知道為什麽蔣均良忽然變了個人,變得極具侵略性,在他身上攻城略地。

最後的那一刻,蔣均良親了親魏惟一的嘴角,說了一句話:“希望你永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