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紈絝子弟小少爺
“看到了嗎，門口停的那輛黑色路虎是校長的車，小兩百萬呢。”
“真的假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校長長什麽樣。哎，校長突然來學校做什麽？前兩天開學典禮他都沒過來。”
“肯定是領導過來視察唄，沒看到咱們學校大門翻新了嗎，噴泉都打開了，這次來的絕對是個大人物。”
高二四班靠近校門口的那麵牆上有兩扇正對學校大門的窗戶，課間，男生們烏泱泱擠在窗前指著停在教學樓下的黑色路虎討論的熱火朝天。
張旭剛從廁所回來，聽著教室裏的討論臉上露出掌握了第一手消息的得意表情。
他抬頭挺胸，高調的清了清嗓子，大聲說：“什麽領導，剛剛我上廁所回來經過辦公室，聽老王說，是個京城來的轉學生。”
教室內頓時響起一片唏噓的驚歎，坐在最後排的男生說：“京城來的，那家裏一定很有錢，得穿一身名牌吧？”
前麵的男生酸酸的接話：“派頭比領導都大，肯定是個裝逼犯。”
大家一致表示讚同，麵上紛紛露出鄙夷又羨慕的表情，張旭眼睛賊兮兮的轉了轉，悄悄把轉學生指名要來四班的消息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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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中位於l市的最西部，距機場兩個小時的車程，晏寧剛下飛機的時候還興致勃勃的扒在車窗前看這個陌生的城市，看了不到十分鍾他就睡著了。
比起繁華多彩的京城，貧窮且沒有底蘊的l市實在是過於無聊了。
“少爺，到了。”
“嗯。”
晏寧懶懶的應了聲，伸手揉了揉眼睛。嬰兒肥的小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倦怠，像隻用爪子洗臉的貓。
福伯露出慈愛的表情，晏寧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就在晏家做管家，心裏早就把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少爺當成親孫子疼愛。
福伯見他清醒了，恭敬的為他拉開車門，問：“少爺今天就要住校嗎？”
“今天就住，要和靳、宋洲青一個宿舍。”晏寧說完下了車，轉身就看到了閃閃發光的‘l市第四十中學’的金色標誌，以及校門口站著一排穿正裝的成年人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校領導們看到他那張十分‘好孩子’的臉後俱是一愣。
他們隻知道轉學過來的是京城首富的少爺，心裏早就先入為主的給對方安了個紈絝不羈的形象，乍然看到是個臉上還有嬰兒肥、看著就很乖的秀美少年，心裏難免有落差。
隨之而來的是驚喜。
畢竟，乖乖少年比紈絝少爺更容易討好。
“歡迎——”
晏寧從小到大習慣了這種場麵，奶乖的小臉露出個不耐煩的表情，揮手打斷道：“廢話就不用說了，我是來上學的，四班班主任是哪個，帶我去教室報道。”
孫義廉臉上露出破碎的尷尬表情，其餘校領導臉上的表情也是色彩斑斕的十分精彩——大意了，長這麽乖竟然是個紈絝！
王守正頂著壓力，從隊伍最後麵笑眯眯的站了出來。
他長得胖胖的，身材矮小，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像米缸的老鼠，普通話倒是標準，說：“歡迎晏寧同學來我們四十中，我是你的班主任，王守正。”
晏寧點點頭，說：“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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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快看。轉學生跟著老王走進來了，路過噴泉了，這是要來我們班嗎？”
“好白啊，白的都快發光了，聽說有錢人都用牛奶洗澡的。轉學生好像穿的背帶褲，什麽牌子的，看起來不太像名牌。”
“感覺長得好漂亮啊，是女生嗎？”
“京城的營養好啊，女生都長這麽高。”
……
晏寧不知道自己成了焦點，馬上就能看到傳說中的靳洲青了他有些激動，不知道真人是不是比照片還帥？
那必須的！
晏寧一臉高冷的在心裏自問自答，摸了摸口袋裏的包裝盒，想到照片上那個眉眼深邃精致的少年，奶白的雙頰莫名暈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於是當王守正推開門，四班的女同學們都變成了星星眼，男同學們則表情怪異：京城的男生都長得這麽白、這麽乖、這麽精致嗎？！
“這位是新來的同學，晏寧，大家歡迎他。”
王守正飽含熱情的向大家介紹了晏寧，晏寧蹙著眉，烏黑的杏眸仔細的將教室裏的每一個人都排查了一遍。
沒有那張好看的臉。
最後一排角落有兩個空位，晏寧若有所思的垂眸看了眼講桌上的座位表，發現空白旁邊寫著一個名字：宋洲青。
恰好此時王守正問他想坐哪裏，晏寧毫不猶豫的伸手指著最後一排角落的空位：“我坐最後一排。”
王守正連忙貼心的說：“最後一排聽課效率不高，旁邊還有垃圾桶，環境也不好，不如坐前麵——”
晏寧打斷他，不以為意的掀了掀眼皮，理所當然的說：“那你去把垃圾桶移開，我就要那個位置。”
王守正是出了名的笑麵虎，平時最喜歡指使那些不送禮的學生跑腿，上課的時候黑板都不自己擦。
所以在聽到少年理直氣壯的要求後王守正臉上的表情僵了下，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一貫的笑眯眯，然後好脾氣的說：“是老師考慮不周，晏寧同學，稍等。”
四班同學：(言)
五分鍾後，晏寧和沒到校的宋洲青成為了同桌。
這一節課是物理。
晏寧懶得聽課，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翻起了旁邊宋洲青的課桌：正反兩麵都寫滿了的草稿本，使用痕跡明顯記滿筆記的高一課本，桌洞裏一隻多餘的筆都沒留下。
宋洲青的字很好看，筆鋒蒼勁有力，就像那張照片裏他麵無表情看向鏡頭時給人的感覺一樣沉穩。
今天怎麽沒來上課呢，是生病了嗎？
晏寧失望的合上草稿紙，伸手用蔥白的手指戳了戳前麵男生的脊梁骨。
張旭緊張又驚喜的回頭，露出十二分友善的表情，諂媚的問：“同學，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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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西邊，天空變成了暗沉沉的藍色，月亮還沒爬上來，路燈昏黃的光襯托的用鋼筋搭出的高樓雛形像外星侵入的怪獸。
“收工！”
戴著安全帽的工頭大聲吆喝了一聲，工地此起彼伏的響起片片如釋重負的喘氣聲。
宋洲青默默脫掉染黑的勞保手套，修長的五指因為過度勞損抖個不停，幅度很小頻率很快，像是神經壞死似的，手臂裏的筋抽疼的厲害。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抬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滿手的灰。
宋衛國撩起汗衫擦了把臉，光線太暗他沒察覺到少年身體的不適，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高興的說：“兒子，回家吃飯了。”
宋洲青臉上閃過厭惡的表情，默不作聲的往外走。
鄉村的夜晚平靜寂和，麥田傳來起伏的蟲鳴，顯得汽車的聲音尤其聒噪，但這聒噪的聲音卻是不少人期待了一整天的聲音。
因為這聲音代表家裏的頂梁柱在外賺錢回來了。
汽車在村口停下，各家各戶味道不同的飯香飄出院子交融在一起，催促著累了一天的勞動者們迫不及待的揮揮手各回各家。
宋洲青走在宋衛國後麵，巷子口停了輛氣派的四輪汽車，不是他們搬磚坐的那種後麵大敞篷的貨車，是真正的有錢人才能開的汽車。
父子倆都不覺得這輛車和自己有關係，累了一天，饑腸轆轆，現在隻想回家吃頓飽飯好好睡一覺，因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勞累。
“宋洲青怎麽還沒回來，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掉漆的鐵門大敞，過道的燈全部打開，宋衛國先進了門，宋洲青後腳跟上，便聽到一個清朗好聽的少年聲提到自己的名字。
宋洲青從來沒覺得一個人的聲音能這麽好聽，好聽的滿身的臭汗都被那宛若清泉般澄澈的聲音洗淨了般。
他腳步微頓，進了屋。
孫美麗正想著怎麽開口解釋，看到他進屋，連忙熱情的上前抓宋洲青的手，諂媚的對院子裏滿臉不耐煩的少年說：“這不就回來了嗎，我沒騙你吧，小少爺。”
宋洲青敏銳的往旁邊躲，錯開了孫美麗的手，抬眸循著女人說話的聲音望去，便見簡陋的院子中間站著個模樣十分標致的少年。
白熾燈發暗的燈光絲毫沒有給少年如畫般精致的眉眼減分，黑發黑眸紅唇，皮膚白膩，眼神幹淨，穿著可愛的背帶褲，宛如童話故事裏的白雪公主。
不，是個活潑可愛的小王子。
宋洲青不由看的愣神，隻覺心髒又癢又熱，他搓了搓手指，不好意思的別開臉，暗自慶幸院子裏光線不好，沒被少年發現自己的臉紅。
宋洲青看晏寧的時候，晏寧也在看他。
男生和照片中一樣好看，不對，應該是比照片更生動，更好看。很高，身材不似照片裏那麽單薄，背直如鬆，手指修長，五官也更立體，單是站在那裏就很迷人。
不愧是我上輩子的老攻。
晏寧心裏十分驕傲的感歎，開心的上前拉住男生的手，自來熟的開口道：“你好，我叫晏寧，是你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