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陸懷琤深吸一口氣:“表妹慎言,表妹或許隻是太過想家,和我走得近了一些,誤將這種關係當成了男女之情。”

虞秋辭鎮定道:“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還沒有傻到會親一個自己沒有感覺的人。”

陸懷琤還是那樣淡然地坐著,麵上沒有什麽表情,可他的心中已經大亂,脫口而出:“可我對表妹沒有什麽想法,以後也不會有。”

秋辭有些想笑,這話和她拒絕陸懷銘的如出一轍,她已經相信陸懷琤對自己真的沒有什麽想法,但是她不能放棄。

她道:“不論表哥對我怎樣,我都喜歡表哥,以後也會喜歡。”

車廂裏沉默下來,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一直到花店,陸懷琤還回不過神來,虞秋辭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照舊在門口招攬客人,活活潑潑,可可愛愛。

鴻雁也聽見了車廂裏的對話,小聲勸道:“少爺,表小姐她人真的挺好的,您不如就答應了她,以後可再遇不見這般好的人了。”

“如今連你也不聽我的吩咐了。”

鴻雁禁了聲,嘟囔一句:“小的去幫忙了。”

陸懷琤點點頭,還是和從前一樣,安安靜靜坐在櫃台前收賬,那些話似乎對他並沒有產生什麽影響,秋辭偷偷看過他幾眼,也沒看出什麽來。

她沒有放棄,這是任務,她要回家就不能被這一點挫折打倒,她還是照常去找他,跟在他身後,幫他澆澆花除除草,隻是她身邊多了一位紅玉。

秋辭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好幾次她都想質問陸懷琤,是不是真的喜歡紅玉,不喜歡她,可她現在成熟了,會壓製自己的情緒,以任務為重。

直到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陸懷琤將幾幅畫像擺在她跟前,問她:“這幾位都是廬州城裏有名有姓的人傑,表妹看看喜歡哪一個,我好叫紅娘帶你去相看。”

虞秋辭懵了:“你,這是在給我相親?”

“你年歲也不小了,再過一月也要到十八了,我想著可以盡早看起來,早些定下親事,免得出了什麽岔子,這事我跟父親母親商量過的,他們也都同意。”

“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她抬眸,看著他。

“表妹何出此言?”陸懷琤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秋辭心中酸澀難當:“你要著急把我嫁出去,是因為我上次說了那些話吧?就因為我喜歡你,你覺得惡心,所以就這麽迫不及待。”

陸懷琤沒想到她會這麽想,拿起畫像的手指忍不住輕顫:“我並沒有此意,即使沒有這件事,你到了年紀,還是要嫁人的。”

秋辭別開頭,撅著嘴:“我不嫁人,我不成親,如果伯爵府容不下我,我自己搬出去就是了,不會打攪你們。”

“你怎麽能不嫁人?”陸懷琤問。

“那你又為何能不成婚?”她反問。

陸懷琤扶額,有些無奈:“這不一樣,我身有殘缺,成婚也是拖累旁人,而你不一樣,你身體健康,性子活潑,會有一個好的歸宿。”

秋辭爭辯:“這是一樣的,我心有意中人,成婚也是膈應別人。”

陸懷琤一怔,他放下手中的畫像,收到一旁,鄭重其事地到她跟前,認真地看著她:“我一直以為你在和我說笑,因而並未正麵回答你,今日我們好好談一談。”

“好,談一談。”她不怕談,隻怕不談。

“那日我說的話是真的,我對你並無男女之情,隻因你在廬州沒有熟人才許你日日來纏,你應當記得,我從一開始便與你說過,我們之間不必往來的太過頻繁。”他看了她一眼,繼續道,

“或許我該與你說,我有過一個未婚妻,隻因我雙腿受傷,她家不肯再與我締結親事,可我並不能忘了她,如今不肯成婚,也是為了她。

你與她相去甚遠,不是我心儀的類型,若是我從前做了什麽叫你誤會,那我先與你道一聲歉,往後你不必再來找我了,那間花店,我也不會再去了。”

短短幾句話,說得狠心又絕情,虞秋辭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他的院子裏走出來的,她隻記得那天的天氣很好,太陽很大,院子裏有丫鬟再踢毽子,而她什麽也沒聽見,耳旁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話。

她病了,病了很長一段時間,躺在**迷迷糊糊下不了地,大夫說是春夏交替,著了涼才會如此,隻有她自己知道,是因為,她不僅失去了短暫的扆崋愛戀,也失去了回家的希望。

睡夢中她好像聽見了媽媽的聲音,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飯,媽媽在廚房裏炒菜,伸著脖子喊她吃飯:“秋辭,來端雞湯!”

可一睜開眼,什麽都沒有,還是這個冰冷的遊戲世界,聽侍女們說,陸大人陸夫人都來過,陸懷銘也來過,她抱著膝坐在**失聲痛哭:

“係統,我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係統默默打開界麵給她看:“恭喜宿主,陸懷琤的好感度已經到達40。”

秋辭有些懵,擦了擦眼淚,仔細端詳界麵上的兩顆心,驚訝:“這是什麽時候增加的,我怎麽不知道?”

為了避免失望,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好感度了,完全不知道這好感度是因為什麽來的:“難道他罵我就會對我產生好感度?”

她渾身一顫,後背發毛,眼淚掛在睫毛上,喃喃道:“應該沒有這麽變態吧...”

“總之,回家還是有希望的,請宿主振作起來。”

果然什麽都沒有實打實的好感度來的有用,她喝了口水,爬起身走到銅鏡前坐下,看著自己消瘦的臉,忍不住拍了拍。

還行,不醜,應該不會惹人厭惡。

不管陸懷琤說得有多難聽,她可以不喜歡他了,但是不能放棄回家,從現在開始,她要把這裏的一切都當成一場遊戲,不會再對任何紙片人動心。

她梳了好看的頭,換了身好看的衣裳,朝陸懷琤的院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