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本鄉綾歌,寒川簡從自己的檔案中發現的唯一線索。
在最後的三個小時裏，他也沒有去找重要NPC學習技能，而是進了學校的檔案管理室,在這裏有學生的大多數資料,現在這個情況所謂重要檔案都不重要了,要存活下去最重要。
所以檔案室裏根本沒有一個人。
秋元雅人似乎篤定了寒川簡和這個遊戲的主線劇情一定有關係,雖然並不認識他，但寒川簡依舊聽了他的話，認真的去尋找關於自身的東西,就像是秋元雅人說的那樣,寒川簡作為一個失憶的NPC在遊戲裏實在是太明顯，非常可能是劇情開啟的關鍵。
但因為他本身擁有遊戲係統,所以他甚至沒有被發現。
他打開學生檔案電腦,然後在電腦中輸入本鄉綾歌這個名字,在點擊確認的時候他做好了看到糟糕劇情的準備,卻沒想到,屏幕上出現的是‘無此學生檔案’。
沒有這個人在？
寒川簡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沒有？
寒川簡從檔案室裏出來,他給秋元雅人撥出這個白晝期最後一個電話。
“沒有本鄉綾歌這個學生。”
“沒有？你確定？”秋元雅人說。
寒川簡回答：“起碼在學校檔案名單裏沒有這個名字。”
“白晝期還剩多久？”
寒川簡打開係統看了一眼,“還差15分鍾。”
“撐到下一個白晝期。”秋元雅人道：“本鄉綾歌我幫你查。”
對麵掛了電話，寒川簡看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兒,他其實並不知道對麵這個從沒見過麵的人為什麽會幫助他，但是他卻意外的沒有感到不悅和懷疑，仿佛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朋友一樣。
這確實是很稀奇的一件事。
寒川簡把手機放回口袋裏，他花費幾分鍾離開這片區域來到操場上,玩家們也悄悄的冒頭,玩家們都在試圖錄下白晝期轉變為靈異期的時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倒計時變成0的那一刻,天空瞬間開始變得黑暗，一寸寸黑色的東西從地麵開始蔓延，像是腐蝕掉光一樣不斷的吞吃著，很快空氣牆再也看不到外麵的人，很快天氣也變成了黑色。
寒川簡聽到了慘叫聲，在教學樓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學生們手忙腳亂的奔跑，他們身後是穿著紅色雨衣的雨衣男。
好在那地方也有玩家駐留，他們在一整天和雨衣男的追逐中大體摸索到了一點技巧，實際上躲避雨衣男沒有那麽艱難，它的速度很快但是無法彎腰，這就導致它的視野範圍也有限製。
玩家們拽著學生躲在比較低矮的桌子下，一直等雨衣男失去目標轉身繼續徘徊的時候起身往下跑，學生們哭著道謝，玩家們拿到積分也非常開心，學生們從四麵八方集合，回到他們一開始確定安全的集合點。
作為老師寒川簡也不能站著看，因為太過恐慌，幾個學生軟倒在地上站不起來，寒川簡立刻去幫忙。
在把學生安頓好之後寒川簡去確定了自己負責的三個學生，澤田綱吉、獄寺隼人和山本武老老實實的在學生裏麵，看上去乖巧極了，寒川簡再次和他們確定不能亂跑，他們也乖乖答應。
雖然寒川簡總覺得他們三個的答應隻是讓自己放心，到時候他們該亂跑還是亂跑。
就在這時，旁邊的窗戶敲了敲，寒川簡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豆腐D探出頭來。
“寒川。”他喊著，“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處理一下二年D班的劇情。”
“這種事沒必要特地來和我說。”
豆腐D：……
這不是想著寒川簡能大發慈悲跟著他一起去，看來寒川簡一點都不感興趣，也不想繼續做慈善。
於是豆腐D唉聲歎氣的走了。
澤田綱吉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開口詢問，“寒川老師，二年D班是什麽？”
“我沒有聽說二年級有D班？”
“是和雨衣男一樣的恐怖傳說，一個不存在的班級，班級裏有和雨衣男差不多的東西。”寒川簡解釋，“差不多每個學校都會有類似的傳說，一個不存在的班級裏有不認識的學生，大概就是這樣。”
澤田綱吉想了想，片刻後他開口，“是靈異社？我記得寒川老師之前去靈異社，而且靈異社裏有一個女生死亡？”
“沒錯，就是這個。”寒川簡說。
“可是為什麽您的朋友要再去一次？”澤田綱吉疑惑的問：“寒川老師不是已經去看過了嗎？不會很危險嗎？”
寒川簡看著澤田綱吉，片刻後才回答：“因為他沒有完成任務。”
“什麽任務？”
“我說過吧，把這裏當做遊戲。”寒川簡小聲說：“去尋找源頭就是遊戲的任務，隻有完整走一遍劇情才能確定任務被激發且完成，他們就是來玩兒這個遊戲的玩家。”
澤田綱吉臉色不太好看，旁聽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對視一眼，他們眼裏帶著疑惑。
有時候澤田綱吉覺得自己的超直感很奇怪，它似乎可以準確的感知到一些事情，甚至可以說是一些奇怪的事情，他這次非常敏銳的察覺到了寒川簡話語裏的意思。
那就是，現在的情況，對那些陌生人來說：是遊戲。
不管是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是為了玩遊戲而來，所以他們需要一次次去觸發任務，一次次去挑戰那些怪物。
可對他們來說，這不是遊戲。
“寒川老師是怎麽知道的？”
“偽裝玩家。”寒川簡給了他一個說不上對也說不上不對的答案。
“所以，找到源頭說不定就能離開，是寒川老師從玩家哪裏得到的答案，所以你才會去試圖找到這些怪物的源頭。”澤田綱吉看著寒川簡。
寒川簡點頭，“大概就是這樣。”
獄寺隼人和山本武湊過來，“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我不太好解釋，但是，就當我們的世界是A世界，這個無法離開的恐怖世界是B世界，A世界和B世界交融，形成了這個空間，然後那些到來的陌生人其實是C世界的人，他們來的原因，是將這個交匯點當做了真實恐怖遊戲。”
“大概是這樣。”
獄寺隼人猛的站起來，“哈？！”
“他們腦子有病嗎？！不要命了玩真實的恐怖遊戲！”
“刺激的東西總會讓一些人頭腦發熱，這也沒辦法。”山本武笑著把獄寺隼人摁下來，“總之，還是平行世界對吧？”
澤田綱吉沉默了一會兒，“所以，他們才會來找我們……”
“死氣之炎，是他們玩遊戲的技能？”
“不行，我還是不能理解！”獄寺隼人打開山本武的手站起來，“不行，我要去找他們問問，到底腦子哪裏有問題才跑來這裏玩恐怖遊戲，該死的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說完獄寺隼人狂奔出去，山本武連忙和寒川簡說了一聲後追出去。
“你不要跟著我棒球笨蛋！”
“要是不看著你，你是不是要把人給炸翻。”
澤田綱吉皺眉，他看上去也很擔心，在和寒川簡道歉後他也起身追過去，他認為不能就這樣放任下去。
寒川簡起身，他是這三個人的負責老師，當然不會隨便讓他們亂跑，剛來到走廊正好看到校長下來，校長看著離開的三個學生有些擔心。
“他們這是要去哪裏？”“廁所。”寒川簡隨口說：“我會跟上去看著他們。”
“盡量不要和大家分開，現在這裏很危險。”校長苦口婆心，“寒川，真是麻煩你了，剛入職第一天就遇到這種事情。”
“當然不會。”寒川簡說：“校長先生，我能向你打聽一個人嗎？”
“打聽？”校長疑惑的看著寒川簡，“誰？”
“你知道本鄉綾歌嗎？”
校長先生想了想，他微微皺眉，“名字有點耳熟，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聽到過，抱歉寒川，我是新調過來的校長，對學校裏的學生不是每個都記得，我去問問學校裏的老教師，等問到後就告訴你。”
“好，謝謝校長先生。”
校長轉身進了學生聚集點，寒川簡也下了樓，他開始在黑暗裏尋找那三個學生是往什麽地方去了，卻沒想到他們跑的這麽快，和校長說了兩句話的功夫就不見人影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寒川簡回頭，發現是豆腐D。
“你不是去找二年D班了嗎？”
“哇，完全不害怕。”豆腐D感歎，“我剛才是想去，但是看到了很多玩家，他們好像在商量怎麽無傷離開靈異社，好像是進去的玩家能折一半以上，所以我在等新攻略。”
豆腐D驕傲的說：“有了新攻略，我就可以完美通關了！”
“靈異社除了窗戶和門其他都是牆，怎麽走攻略？”
“不是還有窗戶嘛，說不定能卡到新bug。”豆腐D感歎，“二年D班的鬼她的特殊能力不是速度，而是蔓延出來的頭發，這個頭發可以大範圍檢測到玩家，女鬼的速度反而不快。”
寒川簡想了想，“找辦法讓女鬼檢測不到？”
“沒錯！”
玩家們想迅速通關的心讓這些人精心研究中，說不定之後還真的能行，畢竟玩家又不會死，他們可以一次次嚐試，這也是好事，可以減少NPC的折損。
於是寒川簡換了話題。
“你看到剛才下來的三個學生去哪裏了嗎？”
“咦？學生？”豆腐D想了想，他指了指一個方向，“好像有個去了那邊。”
“那邊？”
寒川簡看過去，片刻後他才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邊是體育室？”
豆腐D：“……好像是。”
兩個人對視一眼，他們立刻往體育室的方向跑，試圖攔住剛才跑過去的學生，但還是沒有來得及。
他們看著澤田綱吉一步步退後著從體育室裏出來，在他的麵前，一個穿著校服的慘白女學生走出來，她看上去白得發了光，但姑且看上去還是人類的樣子。
慘白女學生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就能看到她的校服上出現更多的血跡，很恐怖遊戲。
“救救我。”女學生對著澤田綱吉伸出手來，“放我出去。”
“帶我離開這裏。”
澤田綱吉轉身，下一刻女鬼再次化為影子纏繞在他的影子上，澤田綱吉立刻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火焰在他周身燃燒，橘紅色的光讓身邊的豆腐D眼睛一亮。
灼熱的溫度灼燒著女鬼，女鬼慘叫一聲，她用力的抓著澤田綱吉的肩膀，足足堅持了七秒鍾後才鬆開手迅速消失。
下一刻，體育室的門口，女鬼趴在玻璃上睜大眼睛看著他們。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麽。
但她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澤田綱吉，用一種說不出是怨恨還是羨慕的眼神。
“臥槽，竟然能逼退女鬼！”豆腐D連忙過去，“你好厲害！”
澤田綱吉額頭上還燃著火，他小聲喘息著，眼睛注視著麵前的女鬼，他的眼睛因為火焰的緣故變成了金色。
“孤獨、束縛、逃離。”澤田綱吉突然開口。
“你在說什麽？”
“剛才和她接觸的時候，感覺到的東西。”澤田綱吉看向寒川簡，“她應該還殘存著執念，一直在靠著執念行動，這是超直感反饋給我的內容。”
【恭喜玩家開啟支線劇情：‘體育室的女生’。】
【支線任務一：探索‘體育室的女生’的過去，探究她的執念。】
【支線任務二：解放‘體育室的女生’。】
豆腐D整個人都傻了，“哈？！”
“臥槽？支線開了？支線就這樣開了？不是吧，這觸發姿勢是真的嗎？”
“超直感是什麽？是特定NPC激發嗎？”
“這支線觸發方式怎麽一個比一個奇怪？！”
沒有理會身邊豆腐D的胡言亂語，寒川簡看著澤田綱吉，“你為什麽一個人來這裏？”
“在很久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們，體育室裏有怪物，所以絕對不能過來，當時山本同學還告訴了我們關於體育室的恐怖傳說，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麽還要過來？”
澤田綱吉站在原地，他冷靜的注視者寒川簡。
“澤田同學。”
“尋找源頭才有可能離開。”澤田綱吉開口了，“這是你的結論，所以就需要將這個遊戲通關，找到更多的東西。”
“這是為了在這裏的所有人，我不想看到任何人犧牲。”
“同學們可以離開，所謂的玩家們也不會因為貪戀刺激而死亡，隻要遊戲結束就好。”
澤田綱吉說：“所以我才會來。”
“可你還是個孩子，你這麽大的年齡，是應該被老師保護的。”寒川簡說：“不管你有什麽能力，你有多少的守護之心，但在此之前，請先讓老師守護你。”
“我想保護……”
“想保護別人就不允許別人守護了嗎？”寒川簡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不，就算是努力守護別人的人，也是需要被守護的。”
“所以，你可以放鬆一點。”
額頭上橘紅色的火焰熄滅，澤田綱吉看著寒川簡，他眼中的金色卻像是從未熄滅過。
“寒川老師。”澤田綱吉說：“你和裏包恩是完全不一樣的老師呢。”
太過溫柔了，甚至可以說是和善的過了分。
如果裏包恩是優秀的家族繼承人教師，那麽寒川簡就是普通人最喜歡的那一類老師。
像是光一樣。
另一邊，校長先生在巡視完畢後鬆了口氣，恰好他碰到了站在旁邊的老師。
“森下老師。”校長連忙喊住他，“您知道本鄉綾歌嗎？寒川老師在找這個人。”
森下老師愣了一下，“本鄉綾歌？”
“對，我覺得耳熟，但是想不起來是誰。”校長說：“寒川老師好像有點著急。”
“找她？可是這個人是找不到的。”森下老師皺眉，“校長先生，你還記得你為什麽會被調過來嗎？因為學校裏有位同學死亡，前任校長無法承受壓力辭職，所以您才被調過來。”
校長愣了一下，“……難道說？”
“沒錯。”森下老師點頭，“那位死去的女生，就是本鄉綾歌。”
……
秋元雅人調查著資料，實際上他自己都沒想到這個資料這麽好找。
在學生檔案裏輸入名字卻查不到人，秋元雅人隻想到了兩種可能，一種是本鄉綾歌其實並不是學生，因為按照寒川簡的說法，本鄉綾歌是他出國前遇到的學生，時間跨度可能有兩三年。
第二種就更加偏執一點，那就是……本鄉綾歌其實已經死了。
死去的學生當然不會出現在學生檔案裏。
在輸入本鄉綾歌這個名字後網絡上雖然沒有報道，但通過一些隱秘的關鍵詞搜索後依舊可以看到大量消息。
果然……
大概在一年多前，一名國中三年級女生從並盛中學天台墜落死亡，在調查後確定是自殺，為了維持學校秩序學校宣稱這位女生出現意外，全校學生放假，他們和警察處理了後事。
關於女生的死亡猜測的很多，在並盛中學的論壇上也出現過不小的波動。
女生的名字就是本鄉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