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織田大人重傷的第十一天

這是一座倉庫,陳舊破敗,堆滿各種雜物的倉庫。倉庫地下是一座不被人知曉的基地。士兵們拿著武器守衛著這裏,這裏的罪惡與港口黑手黨不相上下,甚至更多。

“呼呼——”蘭堂向手心哈口氣,即使穿著厚厚的大衣,帶著毛絨絨的耳罩,他依然覺得十分寒冷。

“真冷啊。”蘭堂將自己縮進暖呼呼的大衣裏。

“什麽人?”士兵們將槍口對準不明來曆的可疑入侵者。

“一個已死的幽靈而已,”蘭堂與士兵們擦肩而過,“我是來找一位故人,拿回我遺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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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地板,被血染紅的地板。

愛麗絲的身體暴力撕扯開,如同被玩壞的人偶被來人隨意丟棄在紅色的地板上。

哈——愛麗絲本就是人型異能,說是人偶也沒錯。

那是誰的血呢?

將地板染紅的血是誰的呢?

是我的,是我的血——

是我被撕碎成碎片時迸濺出來的鮮/血,

織田作之助冷漠地想。

林太郎呢?

被殺掉了啊,

地上流淌著血,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嗎?

那個人被殺掉了啊——

不可原諒。】

“天衣無縫。”半透明的紅色空間開始構建,來不及了,時間根本不夠!

“愛麗絲!”金發蘿莉阻擋在紅色青年身前,視圖阻攔入侵者的攻擊,人型異能力瞬間被攔腰撕碎。

“碰——”

港口黑手黨總部大樓的最頂層,變得破破爛爛,如同廢墟,任誰也無法相信這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室。紅發青年單膝跪在地上,右手緊握著紅色武士刀,身下的地板盡數碎裂。

“咦?你好像可以預知我的行動?”金發青年將反重力異能附加在身體上,漂浮在空中,與首領室的紅發青年對視。

「天衣無縫」的空間構建完成,異能空間籠罩住首領室,至少可以守保護身後這人。

織田作之助將耳麥打開,用不容拒絕的口吻下達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首領室!”

【子彈從織田作之助的木倉射出,又被金發青年賦予反向重力,擊穿織田作之助的心髒。】

織田作之助起身,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肯定道,“重力。”

“港口黑手黨,”金發青年挑眉,意味深長地說,“你在保護那些…普通人?”

“異能者的戰鬥,普通人沒有參與的必要。”

【散落在地板上的玻璃碎片被重力控製,將織田作之助連同他身後的森鷗外一同刺穿。】

織田作之助右手構建屏障以阻擋碎片,左手將凝結的紅色刀片擲向對方。必死的結局,必須想辦法消除掉重力,一定有辦法的,一定可以辦到的。

“刺啦——”

金發青年摸摸臉上的傷口,他新奇地摩挲著手上的鮮血,無法使用重力操控的武器,異能力武器?

“預知和空間雙係異能,我沒有收到關於你的任何情報。是他不小心漏掉了,還是說,”金發青年踏上滿是玻璃和碎石的地麵,一步步靠近紅發青年,“他在保護你?”

紅發青年眼底流轉著赤色的流光——那是他使用「天衣無縫」時的異能力印記,他想,就是現在——天衣無縫,拜托了!

“碰——”

金發青年被踹中腹部,狠狠砸到牆壁上。森鷗外打開秘密逃生通道,離開戰場。

“哈——你隔絕了我的重力,有趣。”

金發青年站起身,毫不在意地拍掉身上灰塵,他說:“來打一場吧。”

“以你身後之人的性命作為籌碼。”

很強!即使「天衣無縫」將重力隔絕,這個男人依然強大到可怕。在近身搏鬥與暗殺技巧方麵,恐怕港口黑手黨中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預知短時間內的未來,以此來規避對手的攻擊。破解方法很簡單——”金發青年沒有一絲生死戰鬥的緊迫感,仿佛是在和鄰家弟弟話家常,事實也是如此,“隻要使用你即使知道,也無法避開的攻擊就可以了。”

“啊,是的,迄今為止能做到這點的,也隻有你而已。”織田作之助麵無表情地拔掉刺進腹部的暗器,平靜回答,他想,首領應該已經與紅葉和大佐成功匯合,可惜太宰的生日禮物還未送出。

“那還真是榮幸,”金發青年自我介紹,“我是保爾·魏爾倫,中原中也的哥哥,來接不省心的弟弟回家。”

“我聽過說你。”織田作之助想了想,他與蘭堂喝茶時聽對方談起過這個人,“背叛了蘭堂的那個人。”

魏爾倫臉上的笑容凝固,就同正在表演的小醜,滑稽而可笑。他一字一句定下紅發青年的結局,“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你將仇恨、麻木、衰弱,

和你往昔遭受的種種蹂/躪,

全都歸還了我們,

噢,在無辜的夜晚,

有如每月一次的鮮血湧流。」*

猙獰的黑色紋路爬上魏爾倫的臉龐,黑色的重力粒子浮現在空中。

魏爾倫如同野獸般大笑,用力一撕。

“哢嚓——”「天衣無縫」被輕易撕裂。

骨頭碎掉,內髒破裂,無法呼吸——織田作之助眼底的流光漸漸散去,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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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蒂爾·蘭波!”太宰治將電話扔向失去理智的野獸。

“織田作?”恐懼,太宰治感覺到了恐懼,會失去最重要之人的恐懼。

好刺眼,這是誰的血?無法阻止,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止血液離開織田作的身體。

我一定是在夢中,是我做過的最荒誕,最可笑的夢。這一定是地獄,是比我所能想象到的,更加可怕,更加殘忍的地獄。

“織田作?”

你應應我呀。

“織田作——”

不要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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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堂在飛快地奔跑,要快,一定要趕上!

實驗室被蘭堂摧毀,連同邪惡的黑暗與蘭堂隱藏的秘密一同埋葬。蘭堂將死去的少年安葬在一個能曬到太陽的山上。

橫濱的人們似乎都認為,黑手黨是這世上最邪惡,最令人厭惡的存在。

蘭堂不這樣認為。魏爾倫,中也,還有被他埋葬的少年,他們見證了這世界上最惡心的存在——人體實驗,這是被世人所不接受的,連橫濱最黑暗的港口黑手黨都會不允許。

哈——真是惡心。

刺耳的來電鈴聲將蘭堂從久遠的記憶中拉回,“蘭堂幹部,立刻回總部,魏爾倫襲擊了首領室,織田作有危險!”

蘭堂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趕回總部,他詢問太宰現在的情況。

“已經撤離完畢,紅葉幹部和大佐幹部已經集合好部下保護首領,現在這座大樓裏隻有魏爾倫和織田作——”

太宰治在樓梯上奔跑,戰鬥的爆炸聲不斷傳來。太宰治的聲音戛然而止,首領室內的慘狀讓他的心髒驟然停止跳動。

蘭堂聽見了自已的名字,破風聲,以及,少年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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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爾倫聽見太宰治喊出的名字,下意識地接住向他襲來的電話。他盯著手心裏的手機,仿佛那是一枚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保爾,很高興可以再聽到你的聲音,”對方的聲音溫柔到不可思議,“我曾經以為我將你殺死了,那真是糟糕。我很開心,可以知道你活著,可以再次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

“為什麽要開心?為什麽不生氣?”魏爾倫注視著電話,就像這樣可以看見對麵說話的人,“我背叛了你,我要殺了你。”

“那個呀,對不起,”蘭堂略帶歉意聲音傳來,“我沒有真正了解到你的心情,沒有發現你的痛苦,就那樣私自地以為了解你,理解你,甚至自以為是同情你。”

“保爾,我一直都很想和你說聲抱歉。還有,想讓你知道——”手機裏的聲音與耳邊的聲音重合,魏爾倫呆呆地看著對麵的青年,“我很喜歡保爾,一直一直都很喜歡。”

“生日禮物不喜歡的話,就和我還有中也一起挑選吧,”蘭堂微笑著伸出手,“三個人一起尋找,總會找到喜歡的禮物。”

魏爾倫等到了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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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計劃。與魏爾倫交易情報,操縱魏爾倫的暗殺目標,是為了看中也痛苦自責的醜態。”太宰治麻木站在醫療室走廊,他的靈魂已經隨著紅發青年一起破碎。

“旗會,羊,或者其他的什麽人也好,因為中也被殺掉的話,中也會痛苦地想要死掉的吧——”

“這種理由,就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滿身鮮血的少年。他像是不認識眼前這人一般,他看太宰治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織田先生會死,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太宰治猛地回頭盯住中原中也,陰森冷漠的眸子中是無法形容的可怕。

中原中也冷笑回視,開口嘲諷,“怎麽,這種可怕的神情——是因為我說出了織田先生會死的事實嗎?太宰。”

門內的紅發青年生死未卜,門外的兩個少年對立僵持。

“太宰,中也,就算你們現在把對方打死,織田作先生也不會馬上好轉。”阪口安吾氣喘籲籲地趕來,他看見醫務室門前對峙的兩個少年。

“太宰,你受傷了?”

“沒有。”

太宰治緩緩抬起手掌,他凝視著染紅繃帶的血液,扯動嘴角,拉出一個笑容。

“這是織田作的血,”耳邊傳來的是誰的聲音,“全部都是,織田作的血。”

「情況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了嗎?怎麽辦?太宰已經快要崩潰了,織田作,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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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 番外· 無責任小劇場 ————

魏爾倫:先殺掉老婆和弟弟的老板,老婆和弟弟就失業了,那肯定和我一起走啊。一家三口浪跡天涯,美滋滋!

蘭堂:你就沒想過我去解決後顧之憂,然後咱們就可以一家三口在港/黑安家了嗎?

魏爾倫:幸好我沒殺港/黑首領,首領沒死,還是和港/黑可以談談的。

蘭堂:但你TMD把港/黑少主打死了啊!!!

魏爾倫:…沒死,還有一口氣…

蘭堂:沒死?這和死了有區別嗎?!!

蘭堂:這糟心老公我不要了,誰要誰拿走,我有中也就夠了。

魏爾倫:QAQ老婆再愛我一回。

太宰(黑泥笑):魏爾倫,中原中也,我記住你們了,不整死你們,都愧對我人間聖杯的稱號。

中也(迷茫+驚恐):這關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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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著中魏爾倫【野獸】化時念的台詞。這句話和西方魔法師吟唱有的一拚,但凡對手是個機靈的,直接打斷施法,那就好玩了。

寫打架,寫異能者打架——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

異能這玩意一個比一個不科學。

【天衣無縫】被動技能和原著一樣,預測5秒的未來。

主動技能是說出【天衣無縫】的名字,然後眼底有紅光,可以形成任何異能兵器,也可以形成一個領域,領域內的一切都能被他操控,包括時間,以及可以操作生物的死,但不能讓已死的生物複活。

為啥織田作之助不操控時間直接定住魏爾倫呢?或者直接幹脆弄死他得了。

因為這玩意不是異能,是【■】——這就涉及到劇透了,其實大家一猜就能猜出來的,文野世界就一個人人都知道的寶物。

以及,織田作之助把【■】給忘了,他連【天衣無縫】可以隔絕空間,隔絕重力都是這次戰鬥才發現的。

太宰和蘭堂是真沒料到,魏爾倫會挑蘭堂不在的時候,殺上□□,然後織田作差點沒了。

魏爾倫的腦回路是這樣的,我想先殺掉老婆和弟弟的老板,但我怕見老婆,那我趁老婆不在的時候去他公司不就行了嗎?

最後,織田作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聊天小天才!和江戶川亂步一個級別的聊天鬼才!

雷點那是一踩一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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