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了了,了了。”
紅色裙擺從腰身上垂下去,**又純情地輕微搖晃。
寧知蟬跪著,上身無力地伏在**,泛粉的皮膚表麵滲出細細密密的薄汗,像盛夏夜晚裏被雨打濕的一片花瓣。
瞿錦辭的身材很好,皮膚下勻實的肌群隨著動作有規律地收縮,緊貼著寧知蟬後背的身體熱而有力,填充著屬於青澀男生的躁動和屬於成熟男性的從容。
他用鼻尖很輕地蹭著寧知蟬的後頸,吻他的腺體,含糊不清、一聲一聲地叫寧知蟬的小名:“了了,了了。”
瞿錦辭的嘴唇很柔軟,叫寧知蟬的時候的確也動了情。
寧知蟬承認這樣的瞿錦辭是溫柔的,但這種溫柔和瞿錦辭的信息素一樣具有欺騙性,像某種製造愛情錯覺的致幻劑,寧知蟬輕易地被蒙蔽了。
扶桑花香的信息素源源不斷從寧知蟬的腺體中釋放出來。
瞿錦辭有些貪婪地嗅著,眼睛發紅,看起來有種近似獸化的野蠻,突然在寧知蟬的肩膀上重重地咬下去,留下一圈幾乎見血的齒印。
alpha在情動時對omega產生標記的欲望,這是難以對抗的生物本能,一旦alpha標記omega的腺體之後,兩個人即會產生密不可分的某種聯係。
可瞿錦辭不想對抗本能,也不想和寧知蟬產生聯係。
寧知蟬沒有拒絕瞿錦辭的權利,他主動把自己送到瞿錦辭麵前,就要為瞿錦辭所有任性和輕蔑買單。
他覺得渾身都痛,受過傷的膝蓋隔著黑色的薄絲摩擦潔白的床單,瞿錦辭鋒利的牙齒嵌進他後背的骨頭和皮肉。
痛感還沒來得及麻木,寧知蟬又被瞿錦辭抓著手拽了起來,瞿錦辭和他麵對麵,他們接了一會兒吻,瞿錦辭又抱著寧知蟬,走到臥室的落地窗前。
窗口拉著一層很薄的紗簾,夜晚的燈光因此變得柔和而朦朧。
寧知蟬恍惚地回頭看,看到身後的整個城市,感到異常的失重感,好像身體被空懸著一樣,光點和高樓在眼前變得忽近忽遠。
他不想掉下去,隻好有些害怕地抓緊瞿錦辭的肩。
瞿錦辭喜歡看寧知蟬這副樣子,於是把他抱緊了點。
他的手掌很熱,碰著寧知蟬背部受傷的地方,給寧知蟬帶來疼痛,也給予他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你後背的傷是怎麽回事。”瞿錦辭似乎被取悅,饒有興致地詢問道。
寧知蟬的臉畏懼地縮在瞿錦辭的脖頸間,有點逃避地回答:“不小心撞了一下。”
“撞成這樣?”
“嗯。”
瞿錦辭動作不停,沒什麽表情地垂著眼睛看寧知蟬。
寧知蟬被逼出一點眼淚,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麽,瞿錦辭的唇瓣突然張開了一點,但沒有說話,寧知蟬很快湊上去和他接吻,軟軟地吮他的下唇,急切地問他可以不可以再快一點。
瞿錦辭笑了笑,順了寧知蟬的意,沒再問寧知蟬問題,因為他根本並不關心。
他隻是喜歡輕易地獲得戲弄寧知蟬的快樂,心情很好地用尖銳的虎牙輕輕咬了下寧知蟬的嘴唇,把他放回了**。
衝澡的時候,寧知蟬脫了裙子,假發也摘下來,站在淋浴下方。
熱水順著後頸淌到後背上,被瞿錦辭咬破的傷處變本加厲地刺痛起來,寧知蟬縮著身體,很快把身體衝幹淨,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
這都是為瞿錦辭準備的,因為瞿錦辭熱衷**,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有使用寧知蟬的需求,寧知蟬得隨傳隨到,包裏除了平日必須的東西,還要再帶一套幹淨的衣服。
他穿著白色T恤和普通運動褲走出去,頭發半濕著,略長的劉海遮住眉毛,看起來依舊清秀,相較於穿裙裝的時候,變得沒那麽惹眼和風情,看起來更符合他的年齡和身份。
這樣子或許和寧知蟬在學校的樣子更為相似一些,不過寧知蟬一點也不擔心瞿錦辭會把他認出來。
熱烈即興的**遊戲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脆弱的連接,因為瞿錦辭隻喜歡穿裙子的、漂亮的了了,或許並不知曉校園一角還有可憐蟲寧知蟬的存在,也不屑於在他的身上產生一點好奇,或多一點注意。
就像現在,寧知蟬洗掉不屬於他的風情,瞿錦辭就根本懶得多看他一眼。
瞿錦辭從陽台走進屋子,指間夾著沒抽完的煙。
他穿著浴袍,腰間帶子很隨意地係起來,胸腹肌肉的淺淺溝壑間還有些將消未消的汗,半倚到床頭,懶懶地吞雲吐霧。
瞿錦辭看起來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道貌岸然,坦**的惡劣,但他的道貌岸然是理所應當,惡劣也隻對寧知蟬坦**。
寧知蟬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了瞿錦辭一會兒,沒什麽原因地突然想到白天在學校的時候。
瞿錦辭站在彩帶飛揚的背景裏,被歡呼聲環繞著,身邊站著正在曖昧期的女孩子,卻給正在角落裏狼狽不堪的寧知蟬發送了一條**的傳喚短信。晚上的時候,寧知蟬就換好裙子,像娼妓一樣裝扮,把自己從所有見不得光的不堪和肮髒中藏起來,偷渡到瞿錦辭幹淨整潔的**。
寧知蟬覺得割裂。
好像靈魂被撕裂成兩個碎片,一柄利刀在他的身體裏分贓。
寧知蟬被割得血肉模糊,最後被拋屍荒野,隻有一點點最柔軟的心尖肉被精心烹飪好,送到瞿錦辭的餐桌上,被他咀嚼和評價,變成他黑色眼珠裏一道轉瞬即逝的光。
“瞿錦辭。”寧知蟬覺得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低下頭,聲音很小地說:“我走了。”
瞿錦辭敷衍地“嗯”了一聲,沒看寧知蟬,眼睛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床尾:“把裙子帶走。”
紅裙有些皺地堆在床角,像美豔但幹癟的花朵屍體。
剛才到最後的時候,瞿錦辭覺得裙擺礙事,於是把裙子從寧知蟬身上扯了下來。
寧知蟬呆呆地“哦”了一聲,走了過去,裙擺下方有一處可疑的深紅色塊,潮濕粘膩著。
他麵無表情地把汙斑折進去,把裙子塞進包裏,像妓女收下嫖資一樣,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寧知蟬什麽都沒有想。
走出酒店時,室外飄著一點雨霧,帶著潮濕的氣流撲到寧知蟬的臉上,讓他變得清醒了點。
寧知蟬步行到最近的地鐵站,搭上末班地鐵,到站之後,雨稍稍下大了一點,寧知蟬回到家的時候,身上很薄的白色T恤被浸濕了一點,小塊幾乎變成透明的布料粘在他胸前和肩胛的皮膚上。
寧知蟬走上樓梯,用鑰匙開門,昏黃色的光影從門縫裏漏出來,寧知蟬頓了頓。
“了了,是你嗎?”
寧知蟬聽到屋內的腳步聲,寧紹琴溫柔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啊。”寧紹琴推開門,看到寧知蟬站在門口,頭發濕漉漉地垂在額前,她用手很輕地幫寧知蟬撣了撣,“怎麽淋雨啦。”
寧知蟬“嗯”了一聲,垂著眼睛說:“有一個小組作業急著交,我到同學家去了。”
寧紹琴把寧知蟬拉進屋子,關好了門,又說:“媽媽給你弄點熱薑湯,驅一驅寒,不要鬧感冒了。很快的,你去換個衣服,稍微等一下媽媽。”
寧知蟬回臥室換了睡衣,把包裏的裙子藏進衣櫃最深的地方,確保裙子不會掉出來之後,走到廚房門口,寧紹琴正在裏麵忙碌。
寧紹琴今年四十二歲了,但看起來依舊很年輕,雖然她的皮膚開始出現一些較為明顯的皺紋,但身材保持得很好,穿著一身印花的連衣裙,裙擺隨著寧紹琴走來走去的動作揚起來一點,像初夏白色的蝴蝶,翅膀很輕地扇動著。
寧知蟬看著她:“今天去約會開心嗎?”
“挺開心的。”寧紹琴像少女一樣,有些羞赧地頷首笑了笑,“你也知道,你宋叔叔人蠻好的。”
寧知蟬臉上的表情不太明顯地凝滯了一瞬,點點頭:“嗯,那就好。”
寧紹琴在熱薑湯裏打了一個荷包蛋,倒到碗裏,讓寧知蟬端出去,她幫寧知蟬拿了勺子,又找出糖罐,往寧知蟬的碗裏加了一勺糖。
“了了,在新學校感覺怎麽樣啊?”寧紹琴坐在一邊,隨意地關切寧知蟬的生活。
寧知蟬用勺子攪著碗裏的湯,溫度有點燙,水汽漫到寧知蟬的臉上,他覺得眼睛開始發潮發熱。
“嗯,挺好的。”寧知蟬平靜地回答。
“那就好。”寧紹琴笑了笑,“那是貴族學校,你宋叔叔知會了校長才把你的學籍轉過去,機會難得,你得跟同學好好相處啊。”
寧知蟬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聽到寧紹琴的聲音。
她聽起來有些猶豫地問:“宋叔叔的兒子也在那所學校裏,你有沒有跟他見過麵啊?”
寧知蟬嚐試著喝了一口薑湯,不小心燙到了舌尖,他的眉頭突然有些局促地皺了起來。
“沒有。”寧知蟬垂著眼說。
“哦。”寧紹琴輕輕歎了口氣,“宋叔叔那個兒子嬌生慣養的,小小的年紀,脾氣卻大得很,你宋叔叔也拿他沒辦法……媽媽都不知道以後應該怎麽辦呢。”
寧知蟬的手微不可見地頓了頓,好像心髒突然空懸了一下,產生了一種延遲的、茫然的痛苦。
用以掩蓋不堪的遮布猝不及防地被掀開了,寧知蟬不得不遵照客觀現實,將“宋叔叔的兒子”和瞿錦辭的名字對應起來。
現在他身上還有瞿錦辭牙齒的咬痕,衣櫃裏藏著瞿錦辭付給他的嫖/資,他被瞿錦辭親吻吮吸的嘴唇還在輕微地充血發熱,身上甜酒信息素的味道還沒完全散去。
寧知蟬覺得瞿錦辭和自己的關係絕對算不上好,但也不清楚在**接吻和**的關係算不算好好相處,所以沒有說話。
他也不是不知道,寧紹琴之所以在提到瞿錦辭時如此煩惱和惴惴不安,是因為作為宋易勳的獨子,瞿錦辭對父親再婚的事情,態度實在算不上好,宋易勳也不得不顧忌他的態度,因此與寧紹琴談婚論嫁的事情便一直被不輕不重地擱置了下來。
寧紹琴在一旁自顧自又說了些話,看著寧知蟬喝了小半碗湯。
寧知蟬對她說:“媽,你去休息吧,我自己來收拾。”
寧紹琴說“好”,又看了寧知蟬一會兒,才轉身走出餐廳。
“了了,還有一件事。”寧紹琴站在餐廳門口,轉身對寧知蟬說:“你宋叔叔約你周五晚上去看一個什麽藝術展,你記得去啊。”
寧知蟬抬起頭,眼睛看著寧紹琴,目光很遲鈍地晃了晃,突然問她:“媽,你真的想和宋叔叔結婚嗎?”
“……宋叔叔條件很好,人也很好,你知道的,這麽多年來,他是第一個主動說要娶我的人。”寧紹琴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怎麽突然問這個?”
寧紹琴身後有一片暖黃色的光,把她的輪廓變得很柔和,讓寧知蟬聯想到許多暖色調油畫裏擁有幸福、溫良賢惠的女性。
“沒什麽。”寧知蟬垂下眼睛,“我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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