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麽辦,我不想這樣出去。”
酒吧後台的演出準備間裏有很多人,寧知蟬急匆匆從後門走進去,險些撞上迎麵而來的人。
單笑笑小聲驚呼了一下,看清麵前的人是寧知蟬,隨即露出驚喜的表情,一邊拉著他向屋子裏走,一邊喊人:“屈吟姐,知蟬來了,你快幫他準備一下——”
屈吟應了一聲,從更衣間裏走出來,把手臂上搭著的白裙子遞給寧知蟬:“去換上吧,時間可能要來不及了,快一點。”
寧知蟬點了點頭,獨自進入了更衣室。
原本他今天是不用來工作的。不到一小時之前,寧知蟬還在家裏,寧紹琴甜蜜而有點跑調的歌聲從廚房傳進他的房間。
寧知蟬剛剛給瞿錦辭發過消息,手裏攥著手機,坐在床邊發呆。
他像一台失去人類思維的機器,依靠已有的數據對指令做出預判和處理,腦子裏產生了單一的念頭——如果瞿錦辭今晚想要**,他就要立刻去換好裙子,把自己送到城市對麵、瞿錦辭的房間裏。
不過以上情況並未發生,程序似乎在指令輸入環節發生錯誤,寧知蟬遲遲沒有等到瞿錦辭的回複。
期間寧紹琴做好晚餐,叫寧知蟬去吃,不過寧知蟬有點食不下咽,因此吃得很少。
他很快回到房間繼續等待,剛拿到手機,屏幕便立刻亮起來,顯示一條來自屈吟的消息。
屈吟說,今晚酒吧的演出缺了個人,問寧知蟬可不可以臨時頂替一下。
在回複屈吟之前,其實寧知蟬有過半刻的猶豫。
他有點害怕,害怕瞿錦辭會突然說要他去酒店跟他**,也害怕瞿錦辭一直不給他答複,從而無限期地占據他的自由。
瞿錦辭向來喜歡玩這種遊戲。
寧知蟬有點茫然想,瞿錦辭好像生來就具備這種天賦,明明什麽都還沒做,卻依舊控製了他,在瞿錦辭願意大發慈悲地結束遊戲之前,他沒有資格自主地做任何事情。
換好裙子之後,寧知蟬走了出去。
屈吟讓他坐到化妝鏡前,快速地幫他畫了個妝,妝麵很簡單很幹淨,寧知蟬戴上假發,整體看起來毫不違和,像個清純的漂亮女孩。
上台前他再一次查看了手機,依舊沒有收到消息,於是他不安地把手機收了起來,排在隊尾,不太顯眼地走上了舞台。
烘托氛圍的燈球一直轉,鐳射燈光閃個不停。
白色的裙擺揚起來又落下,寧知蟬柔媚地晃動腰肢,舞台下人影散亂,偶爾幾句低俗下流的內容斷斷續續傳進寧知蟬的耳朵裏,他並沒有在意。
表演結束之後,在暗光裏,寧知蟬跟著其他女孩子一起退了場。
剛才舞台上的燈光太熱,寧知蟬略微出了點汗,想要去用涼水衝一下手臂,或者擦一下額頭上的汗。
他獨自來到衛生間外的盥洗台前,打開水龍頭。
指尖觸碰到來自水流的微薄涼意的瞬間,寧知蟬的身體突然被來自背後的一股力量緊緊抱住。
口鼻都被手掌捂得嚴絲合縫,寧知蟬覺得有點呼吸困難,發出很悶的幾聲嗚咽,四肢胡亂地用力掙紮,但在巨大的力量控製之下成效甚微。
他很快被拖拽進男衛生間的隔間裏,門被重重關了起來,發出碰撞的響聲,在安靜的空氣中**開。
捂住寧知蟬口鼻的手放開了,寧知蟬獲得短暫的自由呼吸,但嘴唇很快再次被攫住了。
唇上的觸感十分柔軟,但具有很強的侵襲和壓迫感。
寧知蟬驚懼地緊閉起眼睛,後背被用力抵在身後堅硬的牆壁上。
疼痛讓他的大腦放空了一會兒,但寧知蟬很快恢複了一點意識,牙關突然緊閉起來,用力咬了對方正在肆虐的嘴唇。
寧知蟬聽到代表疼痛的嘶聲,很快被放開了。
他睜開眼睛,突然對上一雙熟悉的、有些慍怒的濃黑色眼珠。
瞿錦辭稍微遠離了寧知蟬的身體,用拇指很輕地蹭了蹭嘴唇,指尖沾到一點血跡,他不悅地皺起眉頭。
寧知蟬頓了頓,胸腔仍因急促的喘息而劇烈起伏著,他的眼睛輕微潮濕,難以自控似的與瞿錦辭對視了少時,像卷進一場能夠顛倒黑白的湍急漩渦裏。
在很短的時間內,瞿錦辭完成從加害人到救贖者的完美轉換。
寧知蟬遲鈍地眨了眨眼,感到有些恍惚,因為看到的人是瞿錦辭,生出了一種虛無縹緲的安定。
他逐漸從驚懼的情緒中抽離,開始感到有點脫力,身體順著牆壁向下滑,但腰被瞿錦辭的胳膊緊緊圈著,緊貼在他的懷裏。
“對不起。”寧知蟬對瞿錦辭道歉。
瞿錦辭從小到大都活得矜貴,厭惡疼痛,於是有點語氣不善地問寧知蟬:“你怎麽回事?”
“我以為是酒吧裏不規矩的客人。”寧知蟬的呼吸逐漸平複下來,垂著眼睛,很小聲地對瞿錦辭解釋,“我不知道是你。”
瞿錦辭淡淡地“哦”了一聲,隔間外傳來腳步聲,瞿錦辭停頓少時,低頭靠近了寧知蟬一點。
他用一種跟在課堂上悄悄說小話類似的、很輕的氣聲,貼在寧知蟬的耳邊,說:“如果你知道是我,就不咬我了是嗎?”
瞿錦辭偏著頭看寧知蟬的眼睛,眼珠很黑很亮,像得到一款獨一無二的限定版玩具的小孩子,唇間露出半顆虎牙,看起來有種青澀稚氣的愉快。
寧知蟬沒有說話,眼睛盯著某處,非常緩慢地眨。
瞿錦辭被咬破的嘴唇邊緣有小塊表層組織輕微地翻起來,一點血珠從很小的傷口裏滲出來,看起來並不嚴重,但占據寧知蟬所有的注意力。
他湊近了點,伸出粉紅色柔軟的舌尖,很輕地舔掉瞿錦辭傷口上的血珠,安撫瞿錦辭的情緒,像是建立了某種抽象的交換通路,寧知蟬成為專屬瞿錦辭的萬能容器,轉移和接納瞿錦辭所有非必要的痛苦。
寧知蟬的睫毛低垂著,鼻尖上有幾顆很小的汗珠,散發出一種淺淡的扶桑花香。
瞿錦辭垂著眼看了寧知蟬一會兒,似乎輕易地被他取悅到了,手臂把寧知蟬抱緊了一點,他們才開始接一個溫和似情人的吻。
隔間外的腳步聲來來往往,終於變得安靜下來。
寧知蟬不算太用力地推了推瞿錦辭的肩膀,聲音在唇齒間變得細細小小,聽起來像撒嬌,也像討好和哀求:“瞿錦辭,我們快點出去吧,我們去酒店,好不好?”
“你想出去啊。”瞿錦辭撐著牆壁,很近地低頭看寧知蟬,拉著他的手碰到了腰間皮帶的金屬卡扣,故作無奈地對寧知蟬說:“怎麽辦,我不想這樣出去。”
冷和熱的觸感同時通過神經傳入感官,寧知蟬的手指蜷了蜷,但被瞿錦辭拉著,動彈不得。
“那……要我幫你嗎?”寧知蟬聲音很小地說。
瞿錦辭沒有拒絕,用膝蓋把寧知蟬的腿分開了一點,緊貼住寧知蟬的胯骨,善良地幫忙解開了皮帶的卡扣。
“但如果你想要快一點出去,就要拿出本事來。”瞿錦辭舔了舔虎牙,親了一下寧知蟬的臉,又說,“讓我心情好的話,興許可以配合你一下。”
寧知蟬點點頭,垂著眼,沒怎麽猶豫地跪了下去。
瞿錦辭的後背靠著牆,小幅地挺了挺腰,幹燥溫暖的手掌撫摸寧知蟬變得輕微凹陷的麵頰。
今天寧知蟬穿了白色裙子,看起來有種無辜的純情。
但瞿錦辭不喜歡純情,他垂著眼看寧知蟬,更喜歡寧知蟬低垂隱忍的眼睫、粉似春潮的臉頰,還有水潤紅腫的唇瓣。
“了了。”瞿錦辭的聲音低啞,漫不經心地評價寧知蟬,“你穿紅色裙子最漂亮。以後都穿紅色裙子吧,沒有新的,我來給你買。”
衛生間的瓷磚地麵很涼很硬,寧知蟬的膝蓋跪了很久,開始感到輕微發麻。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產生任何想法,專心扮演一件正在笨拙討好瞿錦辭的私人物品,但偶爾會生理性地嗆咳幾下。
狹窄的隔間內,氣體逐漸膨脹升溫,好像溫水源源不斷地湧進來,灌滿周圍的空間和寧知蟬的身體。
不知道多了多久,寧知蟬感到熱和輕微的窒息,艱難吞咽了幾下,忍不住皺眉,像即將溺水的人靠近岸邊,抓著瞿錦辭的手,用麵頰貼著他溫熱的掌心。
“下次不嚇你了。”瞿錦辭摸了摸寧知蟬的臉,滿足後似乎變得有點倦怠,語氣懶散,“你反抗起來軟綿綿的,欲拒還迎,還挺有意思。”
“有機會我們玩一下吧。”瞿錦辭輕浮地笑笑,又說。
寧知蟬裙擺散開著坐在地上,眼睛濕濕的,短而急促地喘著氣。
其實他想告訴瞿錦辭,這一點也沒有意思,一點也不有趣,他不想陪瞿錦辭玩這樣的遊戲,一點也不想。
但寧知蟬的嘴巴隻是很輕地張開一點,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瞿錦辭伸手摸了摸他嘴唇上的水液,蹲下來一些,用天生深情的眼睛平視著寧知蟬,湊過來很輕地吻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