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許光把人安全送到包廂後就一直站在老板身後, 他看著自己老板抱著手機一人分飾三角的模樣,歎了口氣。

去江家前,餘初言和江廣白一樣特地趕晚上的飛機回到了晉城, 一下飛機他特意先去了趟晉城最有名的寺廟。

可惜太晚了,寺廟早就關門了, 許光看著默默守在寺廟外的老板, 趕了一夜的路程一夜未睡就算了, 一下飛機就趕到寺廟,許光忍不住說道:“餘總, 咱先回去吧,不急於這一時半會是吧。”

寺裏的禪香徹夜不斷, 漫延數百裏, 敲擊木魚的聲音微微弱弱卻讓人心安, 夜色朦朧燭光照得寺廟清晰通透, 他的一顆心也跟著越來越明了,就好像心裏糾結久積的霧氣都被化開。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末了道:“五點了,要開門了。”

許光作為一個資深單身狗實在是不理解這種行為,在他看來,餘家什麽東西不珍貴?隨隨便便一件寶物拿出來都比一個符來得好, 還偏偏不辭辛苦親自跑這一趟。

餘初言站在寺廟門口,紅牆木瓦青磚, 那日, 江廣白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也是紅牆青磚, 一步一步走進了他的心裏獨一無二的貧瘠之地。

寺廟的木門緩緩打開, 僧人開了門, 餘初言接了三支香, 他站在許願池前一拜再拜,許光跟在他身後看著他一言不發。

“三柱清香,願施主所願皆成,佛前三拜,願施主事事稱心。”主持坐在大堂門邊靜靜地說著祝願詞,桌上擺放著很多許願符,許願牌和辟邪吊墜之類的物品,他是一個不信神佛的人但是這些東西如果可以讓江廣白遠離一切鬼魅,他信。

“主持大師,我可以在吊墜上刻字嗎?我想送給特定的人。”餘初言想他大概是最不懂浪漫的人。

“夜守寺前,施主一片赤誠之心,即使是佛祖也會被打動的,施主的緣命中注定天定之選,施主請刻。”主持轉著手裏的佛珠,喚來小弟子幫餘初言,餘初言擺手,他想這麽有靈性的東西隻有自己親自刻才有用。

Jgb.pass--江廣白.平安順遂。

光顧著刻字了,連自己嘴角翹起都不知道,許光想,老板是真的完了,一向冷漠暴躁的男人變得越來越溫柔耐心。

人一旦進入戀愛裏是不是都會這樣呢,即使可能付出的真心無法獲取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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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初言悄悄側過頭凝望著儀態大方融入每個集體的江廣白,心裏說不出的高興,先前他最怕的就是經曆過那麽多打壓的他變得脆弱敏感,可江廣白是一朵絕地之花,越是險峻他越是綻放,這樣的江廣白他心神往。

吊墜一直被他握在手心,那是一塊黑色潤玉,形狀像極了一片花瓣,這是他特意選的,也是那些上百個吊墜裏最獨特的一條。

獨特的東西要給特別的人。

他將祝願刻在不顯眼的底部,隻要用手摸就能發現,可他又怕太過明顯。

該怎麽給他呢?

餘初言登錄微博小號@和老婆白白貼貼,他正準備用小號和方紫聊天,希望通過這種方式把東西交到江廣白手裏,可不是親手戴上的東西一點意義也沒有。

可自己親手戴上江廣白會同意嗎?會接受嗎?這是一場豪賭,無疑是把自己一顆心擺在了他麵前,他餘初言什麽也不缺什麽也不怕,他就怕江廣白不接受他的吊墜,這意味著江廣白不接受他的心意。

他沒談過戀愛也沒追過人,他希望他一切都做到最好,這樣那朵高嶺之花是不是就會看他一眼呢?

他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第一次害怕是因為江廣白,他怕他拒絕。

@和老婆白白貼貼:哈哈哈,姐妹我懂你太羨慕你了!我跪求在現場!

@初光:太牛了真的很羨慕,今晚的素材假料咱又有了,方姐哢哢上大分!

……

節目總導演因為安排嘉賓各項事宜和檢查明天的拍攝設備所以來得晚了些,一來他就表示自罰三杯,“各位嘉賓老師,我何義來得太晚了,給大家賠禮道歉,菜都上齊了,大家今天晚上就慶祝一下我們節目開機爆紅!”

包廂裏的氛圍瞬間被點燃,嘉賓們都信心滿滿地舉起酒杯碰杯飲酒。

楊嫿雖然看著不好惹的樣子其實性格很親切,她笑著對導演說道:“何導演,咱們大家這次這麽多人而且餘老師也在是不是得玩個酒桌遊戲啥的活躍活躍氣氛,要不然光吃飯喝酒什麽的也太枯燥了。”

賈青和她關係很熟,於是也笑著幫她搭腔活躍氣氛:“是啊,導演,咱們這夥人就當是為了開機大吉。”

舒苧羽一聽玩遊戲別提多感興趣了,立馬應聲:“我要玩,廣白,你也一起哈哈哈,讓我看看你酒量如何。”

江廣白知道自己的酒量,現實裏還能喝上幾杯,隻是現在他的這身體他也不太拿得準,但他也不想掃別人的興致,眼神輕挑,“當然沒問題。”

幾輪下來,江廣白沒想到自己運氣變得特別差,就贏過一次,基本上全讓其他人占了便宜。

舒苧羽舉起酒杯,眼神難掩激動,笑了笑:“哈哈哈,原來廣白的短板在這,總算是找到你的一個小缺點啦那就是運氣不太行。”

江廣白已經連續喝了好幾杯酒,他想自己哪裏隻有運氣不行看來酒量也不太行,幾杯下來他有些迷糊了。

陶明知把酒杯放在江廣白身邊,朝著舒苧羽點了點頭:“江廣白老師的女王行為我都有所耳聞,看來今天確實是運氣不行。”

餘初言看著江廣白明顯眼角微紅,白皙通透的臉上也泛起微粉就知道他喝醉了。

“我幫他喝。”餘初言一張俊臉明顯有些不悅,盯著眼前七倒八歪的酒瓶,走到江廣白身邊,從江廣白手裏把酒杯奪了過去,隨後在眾人一臉不可置信的疑惑眼神裏,將玻璃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江廣白微微抬頭,在酒店暖黃的燈光裏,餘初言那雙眼睛直視著他,眼睛裏好像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

“你們還要玩幾局?”餘初言在眾人驚訝的眼神裏悶聲問道。

賈青雖然有些驚訝但嘴巴還是很誠實地回答著:“看了時間還早才九點,在玩個……五六局吧。”

餘初言的目光落在了江廣白身上,眼神澄澈,明明圈裏傳得他是一個暴躁易怒十分不好惹的,可現在居然眼神的一種溫柔看……看著江廣白!

眾人:我懂了,初光一定是真的!

聽到賈青的回答後,餘初言二話不說,伸手給自己滿上了六杯酒,眼睛卻一直盯著江廣白。

“六杯,我幹了,就當是剩下的酒局,江廣白就不參加了。”餘初言沒在說話,一口氣連幹了六杯。

舒苧羽和許光以及默默磕cp的方紫已經震驚的張大嘴巴,眼睛也瞪得老大。

方紫:我靠我靠,實錘了,絕對實錘了,這是在光明正大宣誓主權吧!!!餘總!您真好樣的!

此時包間內的其他人:瞪大雙眼.jpg

就當所有人以為這樣就完了的時候,餘初言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單手將江廣白抗在了肩上,聽到江廣白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下一刻他冷著臉悶聲道:“我帶他出去轉轉透透氣。”

許光與餘初言對視一眼,心下了然,老板我幹事你放心!

餘初言隨即大步流星地抗著江廣白離開了包間。

他一走,許光就撫了撫鏡框,溫柔中帶著警告:“今天晚上的事情,還請大家嚴格保密,不要瞎傳,人要是沒追到手在場的各位都知道我們老板的脾氣和手段。”

眾人:五感已失。

江廣白安穩地被其背著,雙眼一閉,嘴角輕揚,裝作無事發生。

餘初言帶著他遠離人群,腦熱臉紅中,他聞到了餘初言身上特有的鬆木味,還聽到他越跳越快的心跳聲,餘初言似乎是怕這樣會讓他不舒服反胃,打算將他抱在懷裏。

也不知道走了幾分鍾,他好像被餘初言帶進了一個特別獨特又安靜的房間裏,周圍嘈雜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餘初言輕輕地把他放到一個什麽東西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餘初言的聲音低沉又好聽:“為什麽要喝這麽多酒,拒絕不就好了嗎?”

江廣白緩緩睜開眼睛,一雙被酒精染上紅氣的眼睛凝望著男人。

餘初言俯身壓著什麽東西,墨眸緊緊盯著他。

江廣白一直覺得他好看,他細細看了眼四周,原來自己和餘初言在一間琴房裏,而他此時正坐在琴椅上難怪冰冰涼涼的,餘初言左手撐在鋼琴架上,兩人離的近氣息就好像噴在彼此臉上一樣,交纏著。

琴房沒有開燈,酒店外邊燈光明亮,月光也湊著熱鬧將琴房照得粼粼的,夜風也偏愛窗簾,吹得其一揚一揚。

靠的太近了,江廣白甚至有一種錯覺,似乎下一秒餘初言就要俯身吻他。

夜色恍惚,酒精讓兩人上頭。

餘初言的眼睛漆黑淩厲,盯著江廣白的眼神裏有說不盡的瘋狂。

“我想融入,很久沒有放肆過了。”江廣白的語氣有些軟,許是酒精的作用,他想調整坐姿。

“你是不是在躲著我,江廣白。”

彼此氣息近在咫尺之間,酒精讓兩人的體溫都在升高,炙熱的呼吸交纏,江廣白也不知道自己被酒精熏到了還是被呼吸燙到了。

他盯著眼前這個誠意滿滿的男人,眼神緊緊跟著,眉羽末端的眉尾痣也跟著動了動,泛粉的耳垂陣陣傳來熱溫,他喉結微微滾動,聲音像是摻著今晚喝的那幾杯酒,“我才沒躲著你。”

餘初言看著不安分的男人,幫他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怎麽辦啊,那雙眼睛和那點痣看得他要瘋了。

江廣白緩緩抬起了一隻手,摸了摸餘初言的臉,眉眼中似乎有些煩躁和急切,隨即又揚起另一隻手摸了摸餘初言的發絲。

好滑。

餘初言愣了愣,還是冷著表情貼著他的耳朵說:“你撒謊。”

“撒謊變成笨小狗,我沒有撒謊。”

江廣白的話像是有種魔力,餘初言聽著有些承受不住,耳邊男人的聲音又柔又好聽,呼吸都是甜甜的。

餘初言一顆心都好像要跳出來了。

江廣白太美了,他被他美瞎了眼,心甘情願做他的囚徒。

屋裏忽明忽暗,隻有數不盡的月光和燈影。

餘初言現在什麽都感知不到,因為江廣白摸著他臉的手緩緩摟住了他的脖頸,手劃過的地方都已經起熱。

江廣白向來高調不屑,但現在他似乎是膽子大了起來,漂亮精致的美人眼神魅惑,嘴角含笑,聲音撩人又委屈:“笨小狗,你什麽時候追我表白?”

“怎麽辦,你太慢了,所以隻好我先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