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太野!

戚雲蘇躲了半天,尷尬到不行,束手束腳的掙紮不開,褲子也慢慢守不住。

更是因為看見夏陽一係列動作,連呼吸都變得滾燙,忘了要掙紮,人都傻了。

“還覺得是夢嗎?”夏陽的語氣溫和了些,貼近腦袋,摸著戚雲蘇的臉,“都吃過幾百次了你害什麽臊?臉這麽燙,你還覺得是夢?”

戚雲蘇禁不住地顫了顫,兩眼直愣愣的,根本不知道該把視線往哪放。

夏陽又說:“什麽施工樓什麽鋼筋的,那才是夢。你三十四歲生日那天都跟我在一起,沒去見戚和辛,你今年三十六歲,記住了嗎,是三十六歲,你活得好好的。”

說著,掰過戚雲蘇一直要扭開的臉,直視著目光 ,正色道:“寶貝,看著我,清醒一點看著我,我是夏陽,活的帥的很愛你的夏陽。”

戚雲蘇覺得自己整張臉好像被燙壞了,變得十分僵硬,一開口聲音都是顫抖的,他說:“不用這樣。”

假的就是假的,不用這樣,不會沉迷的。

但是沒多少理智能表達得清楚,夏陽也沒給他機會,又是一陣幾乎要把人吞食入腹的親吻。

結束這個吻,戚雲蘇幾乎要窒息,喘著大氣還要顧及身體尷尬。

夏陽就跟握住人命脈故意使出威脅似的口吻說:“還認為是夢?”

戚雲蘇開始憋氣,僵直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推著夏陽的胳膊:“放手。”

隻是他越使勁想挪開就越像是半推半就的把自己往夏陽那兒送。

夏陽沒放手,一邊說:“都老夫老妻了你別突然這麽拘謹。”一邊歪過身子從茶幾下翻了出一瓶液。

打開蓋子,**直接往戚雲蘇腰上倒。

戚雲蘇的“不”字含在嘴裏,講了幾遍都沒能講出聲,拳頭握得很緊,表情卻因為夏陽那一副舔牙準備開葷的樣子而持續愣怔。

“老婆,”夏陽還無奈著,“是你先招惹我的,現在要跟隊友調班我都編不出正當理由。

戚雲蘇覺得這個夢很野……很真實。

戚雲蘇三十六歲,是一家微電子製造企業的CTO,年薪百萬,有兩套房子三輛車,有一個同居了兩年的同性戀人。

是各自都向家人親友公開關係的同性戀人。

是他暗戀了四年的夏陽。

這是他新的記憶。

分裂的、岔開的新記憶。

是夢,是人死前彌留之時的幻想,是人死後所徘徊的虛無之境,他甚至也想過也可能是另一個平行時空,想過種種可能,卻始終不會認為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對戚雲蘇而言,深刻又明確的經曆是那場墜樓事故。

穿過身體的鋼筋、瞬間淌開的血和那天刺眼的陽光都是不能抹掉的記憶,所以當下同居戀愛的生活會讓他茫然,還……受寵若驚。

戚雲蘇不是沒見過夏陽談戀愛時候的樣子。冉寧是他們住院時一起認識的醫生,夏陽對她一見鍾情,後來夏陽那些笨拙的追求和高調的戀愛戚雲蘇都見過。

而現在……這個分裂出來的兩年,夏陽的愛意、夏陽的目光、夏陽的駐足都拋向了他身上。

不可能,別當真,戚雲蘇無數次警告自己,但隨之要麵對的是投入這個新生活裏的工作,並適應自己無端冒出的新記憶。

“怎麽就不可能了?”冉寧不耐煩道,“你們有什麽恩怨自己解決千萬別扯我身上。我跟夏陽分手分得明明白白的,我跟他唯一的友誼橋梁隻有你。那天剛好碰上一起吃飯不是也給你打電話了,是你說你加班來不了。”

晚間的餐廳,冉寧一盤沙拉吃不下幾口,全程急於撇清關係。

戚雲蘇被冉寧一通電話從公司叫下來,麵對冉寧他其實非常心虛,指腹繞在咖啡杯上不斷摩挲,很久才問出口:“你們怎麽可能會分開?”

從剛剛走近餐廳在冉寧對麵坐下,戚雲蘇都是緊繃著情緒,隻覺得難堪,但又時刻保持著那一副矜持不苟。

他問得直接,冉寧也回得直接。

冉寧又是解釋又是撇清,最後頓了頓,仔細端詳起戚雲蘇,然後問:“夏陽說你準備年後離職單幹,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最近精神不太好?”

“我沒事。”戚雲蘇抬眼看冉寧,不過一瞬,視線就緊忙往後挪,不敢直視她。

“你不太對勁?”冉寧小心試探,“夏陽讓我過來跟你解釋,但我總覺得你不是在生我跟他一起吃飯的氣?”

戚雲蘇重複了一遍“我沒事”,喝了口咖啡,又說:“我沒有生氣。”

隻是慌張。

就算這是一個虛假的世界,他也沒辦法接受由自己破壞的秩序。

記憶和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戚雲蘇,接受能讓自己過得更好。

他和夏陽在一起,並得到冉寧的認可,沒有出現插足還是橫刀奪愛的情節,夏陽和冉寧的感情在籌備婚禮那段時間出現分歧漸漸疏遠,是和平分開所以之後戚雲蘇的介入也沒有直接毀掉三人之間的友情。

是在戚雲蘇和夏陽喝多了發生關係之後的一個周末,冉寧找戚雲蘇借車,然後撞破了他們那一副事後臉。

當時冉寧震驚之餘還指著夏陽的鼻子罵他:“誰給你的狗膽子!”

她從玄關處走進屋,拎起高跟鞋追著夏陽要殺要打,夏陽嗷嗷叫嚷“關你屁事”然後躲到戚雲蘇身後。

冉寧對戚雲蘇說:“你讓讓,我幫你教訓!”

轉臉瞪夏陽,吼道:“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彎就彎了你還敢惦記上戚老板!”

夏陽來不及出聲,被戚雲蘇拽著胳膊推進房間。當時的戚雲蘇可能是在一夜溫存後生出了太多的底氣和果敢,他直接跟冉寧坦白:“是我先開始的。”

冉寧搖頭想反駁點什麽,但看著戚雲蘇愧疚的神色,瞬間講不出話來。

和當時的場景接近,此刻的戚雲蘇又一次在冉寧麵前產生愧疚感,但現在他沒有底氣、沒有果敢,一直到結束晚餐,他都不怎麽開口講話。

離開餐廳時,戚雲蘇問冉寧:“你要去哪,我送你?”

冉寧擺手,又指向地鐵站口,雙眼一直在觀察戚雲蘇。

“我開車送你吧。”戚雲蘇看了看冉寧穿的平底鞋,“回醫院值班嗎?”

“老實說,你是不是跟夏陽過不下去了,想分手又開不了口?”憋了一頓飯的話,終於在臨別時說出來,冉寧歎氣,過來人的口吻說,“這種事不能拖的。夏陽很好,就是不成熟,跟他在一起會覺得生活像在過家家,一點**都沒有。”

“不是。”戚雲蘇否認。

“夏陽適合當朋友不適合談戀愛。”冉寧又說。

“我很愛……他。”

開口表達,要委婉含蓄的說“喜歡”還是幹脆濃烈的說“愛”,要說“他”還是直接點明“夏陽”,短短幾個字,都能讓戚雲蘇猶豫再猶豫。

十二月末的街頭覆蓋了一層浪漫又天真的童話氣息,風裏飄揚著不遠處的商場製造的人工雪,戚雲蘇站在綠樹旁,流光溢彩的映照下那一張白皙的臉龐稍顯了幾絲暖色。

他長得好,雖然消瘦偏白但撐得起一身筆挺西裝,也不乏成熟男人的韻味,眉眼輪廓深邃,神色黯淡、消沉,帶了幾分蘊藉和清冷,於街頭中都是那一方讓人忍不住回頭的存在。

不過也僅僅是‘回頭看一眼’的存在,精英形象和好看的樣貌都掩蓋不了他一身如同隔了一堵屏障般的疏離。

戚雲蘇頓了頓,補充道:“不管當朋友還是當戀人,他都是我最珍惜的人。”

像在回答冉寧,又像再一次的自我告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