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做個了解

生活沒有那麽不如意。

訓練再辛苦,作為極少數存活下來的人,他都是幸運的。

工作再危險,作為極少數能夠被器重的人,他得到的尊重也都比其他殺手來得多。

有太多麻煩的事他不得不去做。

言玄執著著言語的表白的時間,其實黑心裏清楚,那些話語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他也覺得很多的事情並不是短短的喜歡所能概括的。

他的記憶,在那一座山頭訓練的年紀,在哥哥將活下來的機會留給他的時候,就開始模糊。

他回憶起那些記憶的時候,卻並不是那樣的難受。

隻是不太明白。

隻是比他先出生那短短的時間。

為什麽,他就能夠一直一直對自己這樣的好?

就好似他一開始並不明白,人和人之間為何要做無謂的維係。畢竟人都是自私的。

你對旁人好,他們也隻會感激那一時。

一段時間缺少維係,關係就會自然的淡去,當時的感激,也會逐漸消失。

人,就是這樣淡薄的生物。

而言玄他也不明白。

自己對他並不好。

他十分怕麻煩,甚至無數次帶給他過傷害。

可是回頭之時,他卻一直都在身邊。

他突然意識到,除了這個人,沒有人能做到。

他討厭旁人的接觸,尤其是突如其來的。

除了他以外的人,都無法輕易的觸碰到他一下。僅僅是這一點,他也該明白了。

黑丟掉了言玄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下的約會邀請。

他今日決定回組織去看一眼。

他們大概已經查到了他所在的位置,所以一連好幾日,他都察覺到了有來自於他人的微弱氣息隱藏在角落。

他們選擇了完美的位置。

黑也是殺手,他保持警惕是後天養成的習慣,刻入了骨血之中,在對組織心懷警惕的現在,那一份警惕更是多了幾分。

組織已經安耐不住了。

不留後患是他們一貫的風格。

他最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右手已經沒有辦法恢複原來的靈活度以外,他幾乎和原本沒有什麽兩樣。

說來也奇怪。

右手。

這裏還是那裏,傷的都是同一隻手。

黑他兩隻手都很熟練,其實造成的影響的並沒有那麽大。隻是用不了雙刀了。

他察覺到了自己偶爾忘記右手不靈活的情況下,言玄臉色都會白上兩分。他看上去,似乎比自己更介意。

這倒沒什麽。

其實,如果他是屍皇,在那個狀態,根本不會留一個人類的性命。

阿玄他,實在很厲害。

不過他也沒有大度到會去安慰他的程度,有時候甚至還會故意使壞的用右手。

不能用雙刀,他便沒有再打兩把橫刀。

天玡刀的正身在墜海之時,先他一步沉入了海底,是根本找不回來的了。

所以他按著原本的模樣,畫了一張圖紙。

這一次,他還要求了工藝和材料。

在重塑和返工了十數次之後,他終於拿到了令他滿意的刀。

依舊是漆黑的刀柄,漆黑的刀鞘。

刀身筆直,紋理幹淨,刀刃長一米二四,重二十九斤整。

他親自為刀開了刃,他用了將近一周的時間,一點一點的將刀的開刃完成。

然後他穿上了灰黑色的帽衫,寬鬆的風衣,將刀隱在了長風衣下,然後一個人前往了組織基地。

他沒有帶其他的東西。

這一次,他並不是去接任務或者回複任務的。

他是想要要回哥哥的骨灰,和他們做個了解。

黑到沒有覺得自家強到可以挑翻整個組織,因為寡不敵眾這個詞,在其實已經很好的體會過。不管人類有多強,人類之軀都是會疲倦的,他們有極限。

他再強,到了那個極限,他也就麵臨死亡了。

他一方麵是知道,大多數有能力的殺手都會被組織派出去做任務,任務地點遍布世界各地,而組織內部的留駐殺手和保鏢,他早就有過想要一較高下的心了。

之前是想要脫離這樣的生活,一直沒有出手過。

可這次,他有了很好的理由。

組織的基地在當地一座大學之下。

因為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學校,所以也算是成了他們很好的掩護。

他們在學校對街開了一家自動超市。

那是入口。

某一台機器,除了販賣難吃的咖喱果凍以外,還有著掃描人臉開啟基地初步認證的作用。

黑沒有理會那東西。

反正自己的信息肯定早就被拉黑,他已經沒有打開基地門的權限了。

大概在他踏入這自動超市的瞬間,警報已經在基地響起了。

響起他們慌亂的樣子,黑倒是有幾分想笑了。

他拉開了貼著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的鐵門,裏麵一片漆黑,他熟門熟路的順著雜物間角落的漆黑通道進到了基地門口。

這裏還可以刷卡的。

當然,他的卡早就不見了。

不過,他還有其他開門的辦法,當然是強行破入了。

這裏空間狹隘,那又是精鋼門,如果是一般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是黑的話,先破壞電路,再撬開這門,也不是不可能。

在黑打算打破一旁的連接器的時候,那門自己就打開了。

嗯哼,他也猜到了,畢竟這門不便宜。

他們自然舍不得。

黑進入了基地,剛剛踏入,身後的門就重新關閉。

原本素白的通道裏,緩緩出現了兩排殺手。

他們握著武器看著黑。

這個,一直活在組織曆史中的男人。

擁有一張幹淨的臉龐,他的頭發紮在腦後,果然是一身黑的打扮。

甚至,黑看到了兩個眼熟的人,想不起名字,但是應該是共事過的。

應該不止這些人才對。

不過這麽亮的地方,並不適合隱藏,雖然他沒有退路了,但是這個地方,對自己有多限製,對他們也是同樣的。

黑左手按上了刀柄,他對著眼前的眾人說:“非打不可?”

一句話讓眾人有些動搖,這個人不是來尋仇的嗎?

怎麽還這樣問他們?

“組織說的話,勸你們,信五分就行。”他抽出天玡刀,倒提在手中。

對著眾人勾了勾手指。

如此,也隻有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