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當我三歲小貓?

與喬墨的失魂落魄不同,跟著白亦凝上了出租車的硯池撓著車窗,急得直跳腳。

硯池喵個不停,從沒如此吵鬧過。

“喵喵!喵喵喵。”

【去加他微信!我給你免費代打一學期。】

“喵!”

【老白!】

“喵喵。”

【算我求你幫個忙。】

“喵喵喵?”

【你沒看到他都要哭了嗎?】

白亦凝:“……”

白亦凝大開眼界,整顆八卦心已被硯池成功激起。但他實在不想因為和貓對話,在外被當精神病。於是他忍了忍,理智地拒絕和硯池對話。

“喵嗷!”

【免費代打一年!】

白亦凝心動,卻假裝聽不懂,心虛地玩起手機來。

硯池一爪按在他腿上,白亦凝“biu”地彈開。

兩人之間的力量一直懸殊,白亦凝向來是被硯池按著“打”的那個。現在硯池變成貓了,小身板能有多大勁兒,連喬墨都比不過,更何況白亦凝。

白亦凝眼珠一轉,起了壞心眼,故意一把按住硯池的腦袋。

硯池無法動彈分毫。

白亦凝幼稚地樂了,他斜著嘴巴,桀然一笑。

硯池齜牙:【等著。】

嚇得白亦凝立馬鬆手,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地問:“師傅,還有多久啊?”

師傅瞥了眼手機屏幕上的導航:“四十分鍾左右吧。”他笑道,“小夥子,你的貓挺凶啊。”

白亦凝可憐巴巴地應道:“是啊,凶得像狗。”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他們,問:“什麽品種啊?是不是那什麽……暹什麽羅的?”

“暹羅貓。”

“對對,我老婆說它有個外號,叫‘煤老板’。”

白亦凝停頓了下,視線瞟到了硯池的一臉黑毛:“……”他想笑,又不敢笑。

兩人折騰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白亦凝住的地方,也就是白嘉的房子。

這個小區看上去破破爛爛的,裏邊大多住著一些年紀比較大的老人,或者中年人,這會兒都在外頭散步閑聊。

白亦凝穿過幾棟樓,和硯池小跑著上了八樓。

白亦凝累得大口喘氣,硯池倒是輕輕鬆鬆。

“這破小區沒電梯。”白亦凝按開了指紋鎖,“進來吧,我哥好久沒回了,他那工作就是天南地北地跑。”

白亦凝沒細說白嘉的工作,轉眼就去廚房冰箱取了一瓶飲料,顧自猛灌兩口。

硯池喝不了,躍上了沙發。

出於本能,硯池環視四周一圈,發現屋子外頭是陳舊了些,但屋內被打理得井井有條,裝修的品味也不錯。

這套房子除了位置偏僻,環境糟糕,離市中心甚遠,其餘好像也沒什麽毛病了。

“這房子出過命案,賣了個跳樓價,便宜得要死。”白亦凝拆了一包魚幹,津津樂道,“我哥無神論者,我爸看他不介意這些,就幫我哥出了一半的錢買下了。”

避免誤會,白亦凝說:“我哥後頭都把錢還給我家了。”

事實證明,白嘉在這套房子裏住了兩年,也沒碰到過奇奇怪怪的事情。

說完,白亦凝爽快地在硯池麵前放了三條魚幹,一條一個問題。

“老實交代,你和喬墨是不是發生了點什麽?”

“要是不用被絕育,你是不是壓根不想離開他家?”

“他給你灌了什麽迷魂貓條?”

話音剛落,大門指紋密碼鎖發出清脆的聲音。

硯池和白亦凝齊刷刷地抬起腦袋,唯見白嘉拎著一大袋海鮮久違地回了家。

白嘉一眼就看到了賴在沙發上啃魚幹的小祖宗,以及沙發另一側,那隻極為眼熟的暹羅貓。

白嘉:“……”

白亦凝揣起硯池就往白嘉麵前送:“哥,這是我給你說過的,我室友,也是我過命的兄弟硯池!”

白嘉站在原地,多少是有點風中淩亂了。沒想到,他好不容易從喬嶼那個“變態”手裏逃脫,一回家,居然又見到個“老熟人”。

白嘉腹誹:怎麽哪都有和他們喬家有關係的人?

【您好,我是硯池。】

硯池同他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白嘉沒有挑**份。

“我是白嘉,比你們大個六歲,你喊我白哥就行。”

硯池:【白哥。】

白嘉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邊喝邊詢問硯池的情況。他細細回想一番,依稀記得白亦凝的雙胞胎弟弟小時候似乎也有過這種情況。

白亦凝:“白亦楚那小子情況不一樣吧,他那小屁膽子,應該是被嚇的。”

硯池主動回答:【我是車禍,但那天具體是什麽情況,我想不起來了。】

硯池的情況比較複雜,確實和別的貓科人暫時無法變身的情況不同。末了,硯池補充道:【我是混血,父親是人類。】

白嘉和白亦凝同時抬起了頭,按道理,混血是不能變成貓的。

這屬於白嘉的盲區了,他確定不了,說:“我們得找隻老貓問問。”

白亦凝問:“我爸我媽?”

“不夠老。”白嘉提到另一件事,“你姥爺是不是在你家?”

“對啊,所以我才沒回。”

白亦凝和自家姥爺一直不對付,他為了硯池,硬著頭皮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白嘉勸道:“別公放。”

白亦凝按下免提:“想得美,要死一起死。”

所謂薑還是老的辣,不是沒有道理。

白家姥爺才聽了沒幾句,分分鍾就理清了眉目,火冒三丈地吼道:“臭小子,為這麽點破事打擾我一個老頭子的清閑!先前喊你們學著點,你們一個都不聽,真遇到事兒了,就想起老頭子我了?要是我兩腳一蹬,你們問鬼去?”

白亦凝忍了,他閉眼,單手立掌,擺出一個清心寡欲的佛禮姿勢,心無雜念地聽著白姥爺滔滔不絕地言語輸出。

白姥爺怒聲:“白嘉呢,白嘉那臭小子是不是也在?白嘉!”

身旁的白嘉默默地捂住了耳朵。

硯池隻覺得耳邊有一百個老大爺在罵街,他似乎能夠理解為什麽白亦凝不想回家了。

而對於白亦凝……硯池也是真的見識到了什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典型模範代表。

硯池把爪子按在白亦凝的腿上,深深道:【大恩不言謝,以後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

白渝衍亦凝背後仿佛佛光普照,對硯池擺了一個“OK”的手勢。

“混血貓科人本來就是血統不純正的貓,如果他可以變身,那就證明他父母中人類一方過於薄弱,占不了主導。他在受到重大的傷害時,身體也會跟著去保護薄弱的一方,維持最能恢複己身的狀態。”

白姥爺嘖聲:“這些個道理,混血小子,你家沒老人告訴你?”

硯池淡然道:【我父母離婚,我跟著人類父親,沒見過母親那邊的親戚。】

白亦凝這才知道硯池家的具體狀況,他忙不迭地打斷了白姥爺,問:“姥爺,那我們要怎麽辦啊?他現在變不回來了。”

“嗬,這種情況,人類醫學幫不上忙。關鍵時刻,那還是得用咱們的老方子。”

白姥爺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話多得要命,白亦凝的話癆屬性多少是有點遺傳的。

“還有一點,和這事兒無關,我也要提醒你這混血小子一句。你和我們不同,我們雖然是貓,可又比貓高一階。你就不一樣了,記得加強鍛煉,以後盡量避免發燒。”

這說得幾人一頭霧水。

白亦凝嘴快:“怎麽混個血連病都不讓生了嗎?”

白姥爺嚷嚷:“你這個傻小子,我說完了嗎?混血的但凡是可以變成貓,年滿二十歲後,就有概率因發燒而誘發自身的**狀況,會勾引小母貓!麻煩得很嘞!”

他對自家晚輩歎了口氣,道:“我讓亦楚把我寫的藥方給你們拍了發過去,一副下去藥到病除。副作用大概會有點,幾天就能好,用不著擔心。”

白亦凝:“謝——”

白姥爺又開始了:“謝個屁!你們倆就知道混日子,什麽時候能和亦楚一樣讓我省心就——”

白亦凝的“謝”字掛在嘴邊,無情地按斷了電話。

他們失去了問副作用的機會,因為白亦凝實在忍不了了,他耳朵都要生繭了。他欲哭無淚地把手按在硯池的貓爪上,絕望道:“老硯,不管你有什麽副作用,我都會一心一意照顧你。這電話,咱就不打了。”

硯池的另一隻貓爪就著按在白亦凝的手背上,表示理解。

白嘉是三個人裏唯一的有車一族,抓藥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肩膀上。雖然,他的車也就是輛電瓶車。

白嘉累了那麽多天,懶得動彈。

秉著“貓貓互助,天長地久”的道理,他把頭盔戴在了白亦凝的頭上,推著弟弟上了自己心愛的小電瓶。

白嘉義正詞嚴:“自己的朋友自己幫。”

白亦凝含淚騎著小電瓶,在一天之內跑遍了C市。

當晚,他們兄弟倆就熬出了氣味熏天的“良藥”,給硯池猛灌了下去。

白亦凝像個惡毒的後爸,捏著硯池的貓鼻子:“喝完,一滴不許剩!”

硯池:“咕嚕嚕,喵嗷——”

實際上,白姥爺所說的副作用並沒有很嚇人。

硯池一連昏睡了數日,除了喊不醒,一切正常。

其間,白亦凝接到了一個“詐騙”電話。

白亦凝聽對方說了沒幾句,毫不猶豫地罵道:“滾。”他果斷掛了電話,轉頭對白嘉說,“有個死騙子和我說,要花三十萬問我買貓。”

白嘉豎起耳朵。

白亦凝哂笑道:“真當我三歲小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