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天尊負責

一條金色的魚尾從黑袍下衍出,巨大的魚裙鋪在地麵,竟然陰暗的雷雲之下都閃著璀璨的金光。

魔尊伏在地麵,發絲散亂,額頭布著層細汗。他眼角染上一縷薄緋,泛著點點金輝的雙目滿是赤色。

瞳中不僅僅夾雜著滔天的殺欲,更摻和了難以言喻的東西。

兩種情緒都是為迴淵而生,始作俑者卻已揮袖離去!

那個混蛋,居然就這麽走了!

魔尊現下的情況可比普通的戰損要更加狼狽,血液中隱隱流淌的熱度致使狂念沸騰,叫他現在恨不得抓住迴淵,狠狠咬一口,再囚起來,日□□他釋放水意,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離了水,巨大的魚尾反倒成了累贅,叫魔尊行動變得遲緩許多。他深深呼出口濁氣,逼得自己冷靜下來,再費盡力氣坐直身,開始仔細打量起自己的尾巴。

這正是他穿去星際時的魚尾。

通體鎏金,沒有絲毫雜質,每一塊鱗片都發著光,尾部魚擺如女孩兒般的層層衣裙,若是泡在水裏,會開成一朵璀璨無比的花朵。

已經是可以在稀世珍寶中排上名號的程度了。

人魚腹部凸起的一塊鱗片十分突兀,魔尊麵目猙獰地盯著那塊鱗片,被鱗片遮掩著的蓬勃熱意灼得頭昏腦漲。

聽說人魚的色澤純度代表了其血統與地位,魚尾色澤越純,就代表他們血統越純,能力與地位也就越高。

而人魚這個種族,會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進入發/情期,發/情期持續的時間也與純度有關。

尋常的雜色人魚最多持續四至七日不等,純色人魚則會持續三十日或以上。

魔尊寡情,即便是在星際做了三十年的人魚也從來沒進入過發/情期,更不會被其他人魚影響丟了陽/精,沒想到穿回來被迴淵打了一招就險些魚潔不保!

一口銀牙幾乎都要磨碎,咬得哢哢作響,脖頸更是氣得通紅!

叫這股熱意灼昏了頭腦,魔尊死活不願意屈尊降貴使用五指姑娘,腦子裏隻有迴淵白衣飄飄的身影,他冷心冷臉的麵容,還有那雙望著他,不帶一絲感情的清透明眸。

該死的,熱意更明顯了。

他側身一手扶地,動了動魚尾,想嚐試收回魚尾。然而巨大魚裙在幹枯的地麵掃過,發出“刺啦刺啦”刺耳的聲音,掀起一陣沙石,沒有任何恢複人類雙足的跡象。

“轟——”

雷雲發出一聲低沉蒼厚的悲鳴,魔尊心中一驚,抬首仰望,便瞧見金色的電龍湧過雲山,急轉直下,朝他魔尊直直奔了過來!

魔尊有多該遭雷劈,直觀體現在這九道雷劈了整整一個月。

當雷勢稍弱,就看見雷劈的方向隱隱冒出一團金紅色的光,映上雲團,便是在昭告天下,魔尊大乘期大圓滿期渡劫成功。

磕了一個月瓜子兒的淩越海當即丟下瓜子皮,刷啦啦往回奔。

開玩笑,這時候不上趕著抱大腿,到時候就抱不著了。

此時魔界正中的聚魔嶺已經被雷劫夷為平地,入眼所及,全是冒著焰頭的焦土,連魔尊獨居的梵萊境都不能幸免。

跟淩越海一塊兒來的還有心念菜地的還有萬城壇司,他見到滿目瘡痍的聚魔嶺,整個人就像三魂被抽了一魂,恍恍惚惚,慢慢跪在地上,忍耐了一下,沒忍住:“老子的食人草!老子這麽大片食人草!!!”

淩越海正眼都不給人家一個,反倒是望著金色紅雲,猶豫了半晌,才咬咬牙往那頭趕過去。

尚在百丈之外,遙遙望見金空之中屹立著一個堅實的黑色人影。

金暉正逐漸散去,然天地靈氣以肉眼可見之勢具化成一股股無色的煙縷縈繞在魔尊周身。

風拂動殘留焦口的衣袍,撫去了大乘大圓滿期強者渡劫時的一切狼狽與苦痛。

此時黑黢黢的天雷完成使命,已漸漸散去,終於有微光披浮。

魔尊知他來,緩緩側首,那長發便與破損的黑袍順著同一個方向共舞,淩越海站在地麵,眼睜睜看著魔尊回過頭,睥睨眾生。

他身上的衣物被劈得焦爛,幾乎遮不住魔尊精壯健碩的軀幹,還有那棱角分明,攝人心魄的鎖骨線。

衣不能蔽體,亦隱隱約約瞧見一些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淩越海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

他可是隻正經魅魔,魅魔特性便是可雌雄同體,不僅能采陽補陰,也能實現采陰補陽此等逆道之行。魅魔吸得精氣越多,修為越高,自而功法越高,呈現在麵兒上的便是他們的長相。無論男態還是女相,皆是媚而不妖,妖而不豔,往往一顰一笑攝人心魄。

但現在瞧著尊主大人,居然覺得自己論媚,論美,論俊,都不及魔尊三分之一。

可是淩越海也不敢把主意打到親愛的尊主大人身上,就算有十條命都不敢。

尊主眸光淩厲,他忽然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連忙屈膝。

“恭祝尊主大人渡……”

“閉嘴。”魔尊及時打斷淩越海虛偽的做派,留下一句,“把梵萊境修成水域。”

而後便化作一道赤影,瞬間融入天光,消失在淩越海麵前。

後者行禮才行到一半就眼睜睜看著魔尊跑了,還沒來得及仔細思忖到底是個怎麽回事,其他六將才陸陸續續趕了過來,嚐試修複主仆關係,抱緊大腿。

“尊主呢?”左護法仙開口問。

最早抱到大腿並且成功在魔尊麵前刷得存在感的淩越海優越感爆棚,登時趾高氣昂,他雙手負背,笑得一臉得意。

右護法瞧不慣他這個模樣,拉高了音量:“嘖,問你話呢!”

“嗬!”淩越海學著魔尊的樣,側首輕描淡寫地睨了她一眼,便頭也不回,徑直走了。

留下六將麵麵相覦,暗自揣測他的異常舉止。

那頭,記仇的魔尊化作虛影穿梭天地,目標明確,直奔滄瀾宗!

他一股氣憋在心頭,憋了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他是怎麽過的!!

既要忍受雷劫灼燒,撕裂靈魂的苦楚,想方設法與之抗衡,還要忍受人魚特殊時期的鑽心苦楚!

自以殺入道那日起,他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滄瀾宗與魔界相距甚遠,當時迴淵是提早做了準備才能在幾日內出現在魔界,現下輪到魔尊前去,也要費上些許時日。

期間,魔尊還抽空從乾坤袋中取了一件新的黑袍法衣換上。他必不可能衣衫襤褸地出現在迴淵麵前,這不符合他的完美人設。

三十七日後,魔尊來到了滄瀾宗山門之外。

雲山霧靄,煙波縹緲。

一條石階自山腳而起,蜿蜒綿延,盡頭另一端就藏在雲端之中,給人一種爬上仙山即可羽化成仙的錯覺。

滄瀾宗便在這雲階盡頭,可魔尊又怎麽可能會乖乖爬山呢?

他袖間撥開重重雲霧,直闖滄瀾宗本宗,卻被一股強勁霸道的牆給生生推了出來!

不知從哪飄來陣陣厚重低沉的鍾聲,魔尊眼前的滄瀾宗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薄薄的一片銀膜,以阻隔他敵入侵。

護山大陣!

果然,天下第一宗,總該有自己的本事。

魔尊聽聞過護山大陣的存在,也知道大陣形成的基本原理。而這類大陣的基本功能是保持仙山淩厲,增加修士的修煉速度,最重要的,是護衛宗門,防止他這種魔物侵犯。

從前魔尊從未犯過滄瀾宗,故而並不了解護山大陣的威力,今日一見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趣。

要是他親手毀了護山大陣,滄瀾宗這群家夥,應該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吧。

如此想著,魔尊掐指念了一句劍訣,靈力在周身運轉,緩緩凝作劍意。

但他還沒來得及與護山大陣較量較量,就聽見一道滄桑渾厚的聲音從遠方傳來:“什麽人,竟敢犯我滄瀾宗!”

人為到,招先至。

陣陣裹挾著寒氣的風刃破空而來!

魔尊雙指並攏,將凝出來的劍意分出些許,輕易化去了對方的攻擊。再一側首,魔尊瞧見滄瀾宗陸陸續續來了七八十人。

魔尊隻是掃了一眼,除去十數位稍稍年長的領頭羊大多是元嬰中期或後期,後麵跟著的小羊羔,雖然也有數個到了截元,但平均資曆也就勉勉強強到達個截元前期吧。

就這一群小螞蟻,他隨便叫倆壇司來,應該能極限二換多,反正算下來不虧,對方元氣大傷,而他隻是損了兩名戰將。

能催動護山大陣的絕不是凡人,至少得是個元嬰後期的強者才有可能造出這麽大的動靜。所以守山的人大部分都來了,其中不包括掌門人與幾位在外遊曆的滄瀾宗峰主。

領頭羊其中幾人認得魔尊,當時臉色一變,立即做出了戰鬥姿態。

其中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揮動拂塵,一聲令下:“脅神陣!”

一幹弟子領命而出,繪成八方星陣,各守一個陣眼,將魔尊困在其中。一道道帶著雷龍的銀色枷鎖應陣而成,倏忽間便將魔尊裹成了個球,隻露個腦袋來。

老者見狀,收攏拂塵,靠近來:“你這個魔物,就該死在雷劫中,竟留得你禍害蒼生!”

魔尊邪眸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唇角擒著絲絲笑意:“怎麽是你這個糟老頭子出來?迴淵呢,讓他出來見我。”

糟老頭子的老者氣得胡子炸起,他才四百歲!比魔尊年齡還小!隻是略顯老態罷了,竟被如此羞辱!!

他怒斥一聲:“放肆!我滄瀾宗今日就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禍害!”隨後揮動拂塵,揚起一陣狂風,作勢向魔尊劈去!

倏爾,隻聽魔尊仰首一陣狂笑,似乎聽到了什麽可笑至極的笑話。老者汗毛炸起,隻見眼前黑影一閃,身為脅神陣陣眼的弟子紛紛爆出一口鮮血,老者瞠目欲裂,下一刻,雙目映入了魔尊狂妄的麵容。

他隻覺得喉間一緊,魔尊已閃到他麵前,一手擒著老者脖頸。

隻需稍稍動一動直接,便可讓他屍首分離。

魔尊眼瞳中淬著狠辣狂獰,聲音低下來:“區區大乘前期,竟有膽同本座叫囂?”

大乘分為前期,中期,大圓滿期,每一個階段都是質的變量,期間力量的跨度也是如此。十個大乘前期也不一定能敵一名大乘中期,況且現在的魔尊乃是大乘大圓滿期,世間能與他一戰的,也唯有迴淵與遠在天邊的某個老妖怪了。

“師傅!”“山師!”“山師大人!”

“你這個魔物!放開山師大人!”

見老者受桎,其他人都亂了陣腳,他們紛紛亮出武器向魔尊襲來,隻可惜都近不了他身。

就在老者性命垂危至極,他咬了咬牙,強撐著冷靜。

“你,你來犯滄瀾宗,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魔尊忽然變得麵目猙獰,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自然是要迴淵天尊…對,本,座,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

受寵攻,真的寵!!

年上寵年下的那種!!雖然是偽年下

火葬場什麽都也會非常規,整篇都是沙雕文!!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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