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時:嘿嘿好地方

一如往常的平靜一天,從時若先決定自己穿裙子開始變得不對勁。

謝墨贇站在衣櫃前,不禁皺起眉頭。

謝墨贇:“為什麽?”

“你之前都說:不能一直給我穿衣服嗎?那我從今天開始自己穿唄。”

說罷,時若先眼神閃躲著,伸手拿過謝墨贇手裏的裙子係帶。

他的眼神餘光看到謝墨贇的指尖,臉上就起了轉瞬即逝的熱意。

自從那晚做夢之後,時若先遇到謝墨贇總感覺怪怪的。

尤其是看到謝墨贇的手時,時若先下意識還是會心跳加速。

一般情況下,謝墨贇掌心都是幹燥滾燙的。

當他略微粗糙的手心紋理摩挲過皮膚時候,都會引起像螞蟻密密麻麻爬過的觸感,讓時若先從腰到耳根都是酥的。

見時若先態度堅定,謝墨贇妥協了一步。

謝墨贇:“那我為你梳發。”

時若先後退一步,“不用,讓小新來就好,你忙你的去。”

說完就不再看謝墨贇了。

現在謝墨贇的眉間簡直能夾死蚊子。

拉彼欣戰戰兢兢地上前。

在謝墨贇的凝視下,她小聲和時若先說:“九皇子有點不高興好像。”

時若先滿不在乎道:“沒事的,他隻是沒有表情而已。”

“可是……”

“有我在呢,怕什麽。”

時若先態度堅定,絕對不能讓謝墨贇再和他有親密接觸了。

雖然謝墨贇給他買了很多裙子;

雖然謝墨贇的眼光不錯;

雖然謝墨贇給他穿衣服和梳妝的手法都很輕柔(係腰帶的時候除外);

雖然謝墨贇……

這麽看下來,謝墨贇這個家夥對自己還真挺不錯。

但是!

既然鐵了心要和謝墨贇離遠點,不說三天熱度了,起碼把第一天堅持下去。

對於時若先的反常,謝墨贇沒有明顯的反應,隻是在一邊抿唇看著。

時若先把裙子穿得歪歪扭扭,謝墨贇表示:沒問題。

就算是花大功夫大價錢、請京城最有名且已經收關的繡娘做的,但它也隻是一件衣服,穿不好就穿不好了。

拉彼欣給時若先梳頭發的時候,好幾次不小心扯到時若先,謝墨贇心裏:有點生氣。

可既然時若先不想讓他幫忙,那他就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但是在時若先直接從他身邊走過、眼神看都不看他的時候,謝墨贇心裏的疑惑按不住了。

謝墨贇向來認定萬事皆有轉機,更不會有所謂絕路。

可是過去二十年裏,謝墨贇熟讀的孫子兵法,也沒有其中哪一計是教他猜測公主心的。

更何況還是不走尋常路的男公主。

謝墨贇默然,於是先出門處理事務,準備等回來再看時若先的變化。

而另一邊,時若先在臥房,渾身像沒長骨頭一樣,趴在窗邊看嘰嘰抓鳥。

看到謝墨贇出門,時若先心情複雜。

真走了?也不問問?

時若先心裏想了好幾種不同的回答,每種都能把謝墨贇氣夠嗆,但謝墨贇居然不來問問他原因……

時若先靠到椅子上,把自己翻了個麵的同時哀嚎道:“我好無聊啊~”

拉彼欣問:“九皇子妃不再睡一會?”

以往吃完早飯,時若先都是一頭紮回被窩。

但今天的時若先搖搖頭,答道:“不困,昨天睡得太早。”

昨天為了躲開謝墨贇,時若先早早就裹著被子睡了。

現在兩個眼睛瞪得像銅鈴,毫無困意。

拉彼欣送上珍珠梅,“要不吃點?”

時若先繼續搖頭,“不想吃。”

拉彼欣驚訝,“不是最愛吃珍珠梅了嗎您之前?”

提到這個,時若先重重歎氣,抱怨說:“之前的確喜歡吃呀,可是再喜歡,也扛不住天天買天天吃,現在櫃子裏還一堆,煩的。”

看著時若先手托著臉,小嘴巴巴地抱怨,拉彼欣噗嗤一笑。

“九皇子妃不是故意說了讓奴婢羨慕吧?”

時若先表情認真地解釋:“別亂說,我是真的不喜歡吃珍珠梅了。”

拉彼欣笑道:“奴婢羨慕的是您和九皇子的感情啊。”

時若先疑惑到難以控製地“嘎”了一聲。

什麽感情?

情比金堅的兄弟情嗎?

拉彼欣捂著嘴偷笑,“九皇子妃還沒意識到九皇子對您有多好嗎?奴婢聽說,九皇子每次回來前,都特地去集市給您帶東西回來。想之前的九皇子,每天除了公務就是看書,自從您嫁進來,整個府上都變得有人氣兒了。”

時若先垂眸沉默,表情嚴肅,像是認真思考著什麽。

幾秒鍾過去,時若先表抬起頭。

“你剛才說的話對我很有用!不愧是你蠟筆小欣!”

拉彼欣一臉欣慰:“雖然九皇子妃記錯奴婢的名字了,但您要是能懂奴婢的意思,那就再好不過了。”

時若先一拍桌子站起來,“謝墨贇這家夥每次去集市都自己去,從來都不帶上我,我今天自己去!”

拉彼欣欲言又止,“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可時若先已經興衝衝地邁開步伐。

拉彼欣連忙叫住他,“您要出去也行,但是女子獨行終歸還是不安全啊。”

時若先稍作思索,然後神秘一笑。

“解決這些問題,那還不簡單。”

*

謝墨贇從至善學府上出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送他至學府大門。

分離前,謝墨贇行禮道:“後輩收益頗豐,隻是府上事務繁雜,有些分神,還請先生海涵。”

老先生捋了捋胡須,笑道:“與九皇子結交甚久,還是頭回見如此分神,不知此煩惱可否讓老朽幫與解憂?”

謝墨贇:“家妻心難測。”

“沒想到潛心讀書的九皇子也有今日。”老先生哈哈大笑,“想必那和親公主是個妙佳人,才能引得九皇子這般牽掛。”

謝墨贇苦惱地搖搖頭,但是嘴角又帶著笑,和先生說:“樓蘭女子不似中原的溫婉,但也頑皮可愛,乖巧懂事,不惹麻煩。”

依據謝墨贇的描述,先生想象後點頭稱讚:“甚好甚好。”

但是下一秒,謝墨贇的臉色就凝固了。

學府外人流來往,但在人群中有浩浩****向前的三人尤為醒目。

謝墨贇一改往日的沉穩,急匆匆和先生道別,便向著那三人跟了上去。

路過行人的目光都跟著為首那男子移動。

京城裏的美男子頗多,可這位真是——好看地很不同。

都說女子明眸皓齒,但這男子絕對撐得起這四字。

時若先搖著扇子,享受著眾人的注目禮。

同樣穿著男裝的拉彼欣拽了拽時若先的袖子,“九…少爺,這裏人多,咱們還是低調些好。”

時若先滿不在乎,“怕什麽。”

抬手合起扇子,向後用扇子拍了拍熊初末剛中帶柔的胸肌。

“咱有的是實力。”時若先挑眉,把手裏裝得鼓鼓囊囊的荷包拋來拋去,“走,去看看京城有什麽好東西。”

時若先的張揚無疑是扒手眼裏的肥肉,熊初末時刻留意著周圍,明銳地察覺到一道眼神。

熊初末驚訝地發現,那人已經跟了許久,而他卻沒發現。

他警惕地握住手中暗器看過去,卻沒想到和謝墨贇對視上了。

熊初末看了看走在前麵東摸西看的時若先,又想了想時若先剛才驗證實力的手法……

熊初末在心裏默默哀悼:對不起了九皇子妃,屬下不能再助紂為虐,如果回去九皇子找您算賬,屬下再出手相助。

剛入集市,時若先就被“盯”上了。

老神棍在集市上坑蒙拐騙多年,一掃就知時若先非富即貴。

於是他拿出慣用的套路。

“這位公子請留步,我看你眼下有痣,怕是命中帶淚、難以善終啊。”

時若先先是轉頭看了看著神棍幾秒,然後才大驚失色道:“那我該怎麽辦啊?”

見“肥羊”回話,神棍狂喜,但還是穩住讓自己淡定。

神棍眯著眼說:“公子坐下與我好好談談,或許還能有一線轉機,隻是……”

時若先立刻坐下,“錢是吧,放心,小爺我有的是錢,你先把這事給我說清楚就行。”

聽到這話,神棍為數不多的黑牙都快樂沒了。

拉彼欣在後猶豫著提醒:“公子,這怕是有假……”

熊初末更為直接,直接把佩劍拍在神棍的桌上,眼神犀利。

而時若先則不管不顧,“大仙說幫我怎麽會有假!”

神棍一拍桌子:“公子講義氣,且讓我好好幫您破解!”

謝墨贇皺眉看著這個神棍拿著鈴鐺,在街邊圍著時若先又唱又跳,十分賣力。

而時若先就坐在椅子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周圍人都圍著,等著看大騙子如何欺負大傻子。

神棍“施法”結束,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時若先伸出手。

“公子的問題已經解決,還請施舍則個。”

時若先一臉無辜,“真的嗎?”

“那是當然。”

熊初末死死盯著神棍,生怕時若先就把錢掏出去了。

但這時,時若先伸出手指在眼角輕輕一擦,在所有人麵前把那淚痣擦掉了。

神棍當場愣住。

時若先搖著扇子,“我這樣,是不是比你做法快得多了?”

“你欺人太甚!”

神棍當場就要躺下,但熊初末拔出劍,神棍當時就腿軟跪下。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叫你騙人騙錢,我才不繞你。”時若先挑眉,“熊大,把他的發髻削了,然後叫衙門來抓禿子神棍。”

神棍臉色蒼白,知道自己是踢到硬板上了。

圍觀看熱鬧的人群肅然起敬,紛紛鼓起掌來。

謝墨贇在角落裏含笑看著時若先一臉驕傲的和所有人拱手,心裏也跟著驕傲起來。

但是這時已經接近飯點,時若先也沒有回府的打算。

謝墨贇盤算著時若先興許會去吃京城幾個有名的酒家,可是荷包裏的銀子在集市買買東西足夠,去吃香的喝辣的就差得多了。

於是謝墨贇決定偽裝成巧遇的方式出現,讓時若先不至於尷尬。

他悄悄走近,聽到時若先正說些什麽。

時若先:“我們等會再回去,文武貝應該不會生氣的。”

拉彼欣擔憂道:“咱們還是回去吧,前麵也沒什麽可玩的了,下次再來就好了。”

時若先搖搖頭,“好不容易文武貝不在,前麵就有個好玩的地方,我已經惦記很久了。”

“什麽地方啊?”

“嘿嘿,怡紅樓。”

“哦?”

“那是青樓啦——”時若先猛地停住。

這聲音、好像既不是熊大,也不是小新……

謝墨贇一臉微笑,“那今天還請公子帶‘文武貝’去開開眼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墨贇:讓我看看我“頑皮可愛·乖巧懂事·不惹麻煩”的老婆第一次出門回去幹嘛呢?

——哦、男裝,很好。

——哦、敲別的男人的胸,真不錯。

——哦、去逛青樓啊……簡直太棒了(咬碎一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