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謝:我綠了?

對於謝墨贇那方麵不行這件事,邵嬤嬤顯然是上心了。

大清早的,時若先剛剛把自己從被窩裏拔.出來,強腎和潤喉的補物就送上門來。

在下人殷切的眼神下,謝墨贇抬手把碗裏一飲而盡。

相比三黑湯烏黑粘稠的湯汁,時BaN若先這份銀耳雪梨羹溫熱香甜。

時若先喝了一勺,味道極佳。

但侮辱性也極強。

他該怎麽解釋昨晚那個浪.**大叫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壞壞基霸貓幹的好事。

一碗甜湯,時若先喝出了毒酒的心理活動。

——總有diao(臉)貓想害朕。

下人端著空碗離開,但在收碗時,她對著時若先露出了笑容。

一句話沒說,但是曖.昧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基霸貓幹的好事,必定要扣在他身上了。

“這下好了,我的名譽毀於一嘰了。”

時若先惱羞成怒,瞪著含笑看他的謝墨贇:“不許看我!”

謝墨贇本來停留在眼裏的笑意,順著擴散到嘴角眉梢。

謝墨贇第一次笑,居然是在幸災樂禍。

但是他笑起來的樣子,和不笑判若兩人。

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為沉穩,謝墨贇少有表情。

但當他笑起來的時候,才顯現出他刻意隱藏的少年氣。

謝墨贇更衣完畢,走到時若先麵前。

“還氣呢?”

時若先不理會,自己轉身去了妝鏡台。

謝墨贇握住時若先的手腕,拿過木梳道:“這樣逆著方向梳不開的。”

時若先推開他,嘟囔著:“你去笑吧,誰要你管。”

謝墨贇撚起一縷垂在時若先臉側的鬢發,“我不管,你自己能弄好嗎?”

時若先的頭發又厚又長,他想想就發麻了。

“還有衣服,你自己會穿了嗎?”

裏三層外三層的襦裙想穿整齊了,比解開數學題還難。

謝墨贇垂眸看著時若先的眼睫,“你也可以讓別人幫你,不過要是被發現你這個公主居然是男子身,那可不好解釋了。”

的確如此。

但是怎麽感覺謝墨贇在威脅自己?

時若先思考著,一個身影跨門而入。

自從入府後就沒有活做的拉彼欣對著兩人行禮。

“可以吩咐給奴婢要是有什麽事情。”

拉彼欣的漢話語句流暢,咬字清晰。

不僅聽不出是外邦人,還掌握了倒裝句的精華。

時若先:“從哪學的漢話你這是?”

拉彼欣回答道:“齊魯。”

“那沒事了。”

拉彼欣繼續說:“麗妃娘娘就是看中奴婢漢話學得好,才讓奴婢來的。以後奴婢可以教您漢話。”

時若先點點頭,“我漢話也不錯其實。”

“很標準啊九皇子妃的漢話!自從離開齊魯,奴婢就沒聽過這麽標準的漢話了。”

謝墨贇沉默了一會,和拉彼欣說:“暫時沒事,你先下去吧。”

等到拉彼欣走後,時若先偷笑:“給我穿衣服啊讓她。”

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謝墨贇:“。”

“少和她學。”

*

謝墨贇走前,把該說的都說了。

條條框框說了一堆,大致和媽媽出門前,叮嚀小孩的一樣。

好不容易把謝墨贇送走,時若先低頭看了看今天的裙子。

不僅帶紗,還是暖粉色的,走起路來仙氣飄飄。

時若先在謝墨贇拿出來的時候就嫌棄顏色太粉。

但謝墨贇卻告訴他:這件輕,穿著舒服。

可能是因為謝墨贇表情太過篤定,時若先就相信了。

但是現在時若先自己觀察後發現,是不是有些太過……少女了?

而且這個腰是不是係的太緊了?

時若先扯了扯腰帶,想要鬆開一點。

這一幕被邵嬤嬤看著正著。

她三步並一步上前,連忙按住時若先的手,“這是做什麽呢?”

時若先實話實說:“太緊了。”

“緊也不能動啊,這光天化日的,讓別人看到多不合規矩。”

邵嬤嬤把手裏帶來的書高高舉起,書麵《女戒》二字寫的方方正正。

“老身就知道您還不知道大啟為婦的規矩。”邵嬤嬤躊躇滿誌道:“今日老身定要讓您懂些規矩。”

三句話,提了三次規矩。

時若先人畜無害地眨眨眼,“喔,真的嗎?我不信。”

邵嬤嬤無比自信:“放心吧九皇子妃,一天足夠了。”

*

謝墨贇一回府,就被拉彼欣著急忙慌地迎上。

“快去看看吧九皇子,大事不好了。”

謝墨贇表情嚴肅:“何事?”

“邵嬤嬤和九皇子妃在臥房她們、她們……”

拉彼欣上氣不接下氣,而謝墨贇已經大步趕去。

聽到屋內傳來啜泣聲,謝墨贇臉色大變,推門而入。

“先先!”

時若先瞪大無辜的眼。

眼眸水光泠泠,但眼眶是幹的。

謝墨贇腳步一滯。

剛才的哭聲從何而來?

臥房另外的角落傳來悲號。

“九皇子——九皇子你要替老身做主啊。”

邵嬤嬤斜靠在桌上,左手握著《女戒》,右手捂著胸口。

這麽多年,哪怕是走水,邵嬤嬤都決不允許自己發髻散亂,現在卻散成一團。

謝墨贇:“這是怎麽了?”

時若先:“她要教我規矩,但是教著教著,她就這樣了。”

“哪裏是教規矩,九皇子,您根本不知道九皇子妃說了些什麽。”

邵嬤嬤一想到和時若先的對話,腦袋就陣陣發暈。

她驚慌憤怒地顫抖著嘴唇,“老身讓她背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她卻說什麽婦女撐起半邊天,要讓天下所有女性都站起來和男人一較高下。”

謝墨贇:“然後呢?”

“她還說、還說女人就不能哄著男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隻有掛在牆上才老實。”

邵嬤嬤撫著胸口,比見了鬼還受驚,“老身光是重複這話,都感覺沒了五十年功德。”

時若先小聲嘀咕:“扣1佛祖原諒你。”

邵嬤嬤臉色青白,口齒不清,但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陣營。

“九皇子妃,這裏是大啟,不是樓蘭,你說話也要講規矩。”

時若先豎起眉毛,“這裏是九皇子府,我是九皇子妃,這裏的規矩是我來定的。”

邵嬤嬤手指發抖,“你、你…你要翻天啊。”

“我要定的第一條規矩就是:禁止聽牆角。”

時若先的語氣從頭到尾都十分平淡,但邵嬤嬤已經羞憤難當,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最後還是謝墨贇叫人,把她半扶半抬著離開了。

謝墨贇關上門,重重歎了口氣,然後輕聲喚:“先先。”

時若先伸手打斷謝墨贇,“等下。”

他伸出兩根手指,從桌上夾起邵嬤嬤丟下的《女戒》,被他大力地“咻”一下扔出窗外。

時若先拍拍手,“走你,文化糟粕。”

然後看向謝墨贇:“你要幫她說話?”

謝墨贇搖搖頭,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紙包。

謝墨贇:“剛出爐的蟹粉酥,第一爐蒸出來的都是最新鮮的蟹黃和蟹肉……”

時若先本想抵抗一會,但眼睛已經挪不動了。

厚厚的油紙也隔不開裏麵的湯汁,金燦燦地勾著時若先的饞蟲作祟。

時若先:“是熱的嗎?”

謝墨贇用手背碰了碰,然後“嘶”了一聲。

時若先不爭氣地咽了口口水,“還是燙得啊。”

謝墨贇打開係帶,裏麵的鮮香味道瞬間噴發出來,占據了所有空氣。

時若先忍無可忍,憤然拍桌而起:“你到底要我怎麽做,快說。”

“刺啦”一聲。

緊緊係在時若先腰側的腰帶被掙裂,本來靠著腰帶固定的衣領失去束縛,鬆鬆垮垮地敞開到小腹。

謝墨贇這才發現,時若先身上除了兩點紅色,在小巧肚臍正上側打了一枚臍釘。

紅色珠寶閃著光澤,奪人目光。

這次輪到謝墨贇喉結起伏。

他說話時候的眼神已經呆滯,“邵嬤嬤不是自己人,所以要格外小心。”

時若先臉紅著拽下墜在腰側的係帶,一把扔到謝墨贇眼前。

“我就說係得太緊了!”

*

按照謝墨贇後來和時若先所說的,謝墨贇早就懷疑邵嬤嬤是外人安插在府上的眼線,所以對待她要萬分小心。

時若先表麵答應要和邵嬤嬤和平相處。

但私底下的想法可沒停過。

時若先,天蠍座。

每天記仇的小本本都寫滿了名單。

想了事,可沒這麽容易。

於是在謝墨贇不在的下午,時若先偷偷把時刻守護自己的熊初末叫了出來。

“能幫我辦個事嗎?”

熊初末單膝跪地,“任由九皇子妃差遣。”

時若先清清嗓,“在這之前我要檢測一下你的武功如何。”

熊初末:“您想怎麽檢測?”

時若先眼睛在熊初末身上打轉,“你們習武之人是不是都有繭子?”

熊初末伸出手,張開的十指修長有力,虎口處覆蓋著厚厚的繭子。

“挺厲害的。”

時若先假模假樣地翻著他的手看了看,“還有別的地方有嗎?”

熊初末遲疑,思考後回答:“您還想檢查哪裏?”

時若先狗狗崇崇:“如果是皇家影衛,武功高強,那胸上會不會練出繭子?”[1]

熊初末全身黑色裝扮,衣服材質輕薄緊身。

按照一般小說內的設定來解釋,這樣易於隱藏和移動。

但是時若先親眼所見後不由懷疑:

歪不溜達這樣寫,會不會他喜歡看美男穿緊身衣?

老色批,被我發現了。

但我也喜歡。

熊初末為難地回答:“沒有。”

時若先還不放棄:“沒事,讓我檢查一下,看你為難的,難道這點都沒辦法做到嗎?”

“不是這個……”熊初末頓了頓,眼神越過時若先的肩膀,小聲說:“九皇子在您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澄清一下,歪不溜達行為,和我達不溜歪無關。

注:[1]靈感來自《脫口秀大會5》鳥鳥第3期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