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恨二哈
令人意外的是,滿滿一桌菜,海鮮香氣誘人,可最多下筷的,卻是謝竹聲做的那幾樣家常小菜。
謝竹聲還喜滋滋地想沒人跟他搶海鮮呢,就看著眾人沉默無聲,筷子下得優雅而飛快,沒幾分鍾就幹完了一盤清炒油麥菜。
啊這,大家都這麽捧場的嘛?
可再轉眼一瞧,溫時妍卻也跟他一樣,吃海鮮更多些。
謝竹聲頓悟了。
這桌上,估計也隻有他和溫時妍是家境比較尋常的了,其他幾位,不是豪門總裁就是富家少爺,什麽稀罕珍饈沒見過。
所以他吃海鮮是嚐鮮,可對這些人來說,吃這些不起眼的家常菜才是一種嚐鮮吧。
謝竹聲的emo突如其來,剛才還吃得歡快的小腦袋漸漸沮喪地垂下去,自卑地想,自己為一點海鮮就興高采烈的樣子,會不會看起來很沒見過世麵。
突然腦袋被一隻大手rua了一下,陸深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謝竹聲,給我夾塊魷魚。”
“欸好!”謝竹聲給他把魷魚夾到碗裏,看他動作優雅地吃了。
被這麽一打岔,那點兒矯情的想法立馬就揮發幹淨了,謝竹聲重新明媚,啃著陸深夾給他的龍蝦吃得不亦樂乎。
吃完飯,大家一起洗了碗,就又圍坐在沙發上聊天。
溫時妍從櫥櫃裏找著了一隻玻璃茶壺,又翻出來一袋碧螺春,就泡了茶給每人的杯子裏滿上。
一時間茶香嫋嫋,白霧氤氳,伴隨著音量恰到好處的聊天笑談聲,舒服得謝竹聲直想眯覺。
他坐在沙發最外側,身邊就是高闊明淨的落地窗,午後的陽光從萬丈雲層上緩緩灑落,被窗戶隔離了熱度,落到臉上時,正是恰到好處的暖意。
謝竹聲半邊身子都沐浴在這淡金色的暖陽中,因吃飯而添了血色的臉頰和嘴唇被陽光映射出茸茸的光暈,他眼瞼微垂,姿態慵懶,處在半明半暗的交界線,漂亮得宛如懵懂睡仙。
眾人的交談聲不知何時已經慢慢停了,都瞅著那顆毛茸茸的小腦瓜子一點一點,季姚華眼神先是看得一呆,又很快露出明顯到過分的嫌棄。
陸深坐在謝竹聲身邊,就看著他的腦袋一下一下越點越深、越點越重,然後在他下頜就要貼到脖子的那一瞬迅速伸手端住了他的小下巴。
溫時妍沒忍住,“撲嗤”一聲笑出來。
就這謝竹聲都沒醒,還覺得舒服似的在陸深幹燥溫熱的掌心偏著小臉蹭了蹭,就安心地睡去,還打起了小呼嚕,像隻懶貓兒。
陸深端著他下巴,垂眼瞧著掌心這隻毫無警惕心的貓,眼眸深深,一時不知他心裏有何感想。
穀元姬看得紮眼,忍不住出聲:“那個,要不叫他上樓去睡……”
漸弱的尾音消弭在陸深淡淡瞥來的視線中,穀元姬咬了咬唇,有漂亮美甲的手指恨恨摳了下沙發。
謝竹聲一覺睡醒的時候,沙發周圍已經沒人了,瑰紅的餘暉從落地窗外斜斜照進,不知是誰體貼,還為他放下了遮光板。
謝竹聲迷糊一陣,從沙發上爬起來,身上忽然掉下去什麽東西,他下意識撈起來看——是塊薄薄的毛毯。
哎呀,這屆戀綜嘉賓都是神仙吧,這麽體貼人!
謝竹聲心中一暖,抱著毛毯爬起來,四下看了看。
客廳裏空****的,倒是廚房有人聲。
剛睡醒覺得口渴,他端起麵前的茶水就要喝,卻聽身後有人說:“別喝涼茶,飲水機裏有熱水。”
謝竹聲回頭,就“噗嗤”一下笑出來!
——身後不遠處,廚房的門口,高高大大的男人正站在那兒,袖口整整齊齊地挽在手肘,俊美無儔的五官端肅威嚴。
但他竟然係著一條圍裙。
淺綠色的,還有Q版小鹿,十分之可愛的圍裙。
天呐,瞬間就有了家庭煮夫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陸深淡定地看著他:“笑什麽。”
“沒、沒什麽……”謝竹聲忍笑,把毛毯舉起來給他看,“陸哥你知道這是誰的毛毯嗎?我去謝謝他。”
陸深走過來,把他跟前的涼茶折在一次性紙杯裏,彎腰給他接熱水:“你要怎麽謝?”
謝竹聲想了想:“我給他做我最拿手的蟹粉獅子頭!”
“嗯。”陸深把熱水放在他麵前,伸手拿走了毛毯,“我記著了。”
欸欸?
謝竹聲一臉懵地看他修長的手指優雅疊毯子,不由再一次掉進那種如夢似幻的恍惚境界。
這樣的霸總,好、好居家啊……
還有,陸深怎麽一直都在照顧他?又是接熱水又是蓋毯子的,這不都是主角受才會擁有的幸福嗎!
陸深動作不易察覺地一頓。
“主角受”。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奇怪的名詞。
他直起身,把疊成完美長方形的毯子搭在臂彎,看向沙發上發呆的青年:“去洗把臉,要吃晚飯了。”
“哦哦。”謝竹聲一臉恍惚地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了下頭。
嚴謹的襯衫長褲,卻係了軟萌的圍裙。
高大俊美的男人,臂彎裏卻搭著柔軟的毛毯。
他恍恍惚惚地想,大概,也許,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執事吧……
多麽難得一見的美景……畫!必須把他畫下來!就今晚!
這樣就算這個男人以後和他成了陌生人,他也算擁有了一段美妙的回憶不是麽!
他使勁看了最後一眼,才進衛生間洗臉去了。陸深站在原地,輕輕挑了下眉。
眾人都在廚房裏忙碌,謝竹聲睡了一下午,很有些不好意思。
他站在門口,抿了抿唇,輕輕開口:“那個,我可以做什麽?”
眾人齊齊回頭,溫時妍溫溫柔柔地笑起來:“你醒了啊。”
穀元姬沒說話,隻輕輕皺了下眉毛,像是想起了不太讓人愉快的畫麵。
聞鑰臉上永遠沒有多餘的表情,聞言幹脆指揮:“沒人會做魚香肉絲,你會麽?”
謝竹聲點頭。
聞鑰:“好,那你來做。”
謝竹聲答應一聲,挽著袖子走過去開工。
季姚華靠在冰箱上,拿著兩個荔枝拋來拋去耍雜技,謝竹聲看他一眼:“你擋著冰箱了。”
也不知道這個大少爺進廚房能幹什麽,當吉祥物嗎?
季姚華懶懶側了側身,斜眼瞧他:“呦,睡美人終於醒了啊。”
謝竹聲臉皮微躁:“你不幹活就出去,戳這裏陰陽怪氣,也不怕觀眾嫌你。”
季姚華漫不經心地拋了拋荔枝:“全國人民都知道我就這樣,我怕什麽?”
謝竹聲想了想,他媽的還真是。
季姚華一開始出現在大眾視線中就是這麽個拽樣兒,偏偏憑借著令人咂舌的背景和不錯的顏值叫人又愛又恨,對他的接受度就比一般人更高。
他毒舌就是直率敢言,他風流就是瀟灑不羈。
所以他戳在廚房不幹活別人又能說什麽呢。
無非多調侃一句“果然是大少爺”罷了。
他很服氣,艱難地掰開冰箱門拿了萵筍和肉就走開了。
陸深正好進來,站在他旁邊的案板上慢條斯理地切菜。
謝竹聲回頭看看,幾個女孩子都在鍋灶邊湊著,嘀嘀咕咕地說話,沒人注意到這邊。
他就輕輕拿胳膊肘懟懟陸深的腰側:“陸哥,陸哥。”
“什麽?”
謝竹聲做賊一樣悄悄的:“你附耳過來。”
“……”陸深縱容地彎了彎身,也小聲說,“怎麽了?”
謝竹聲踮腳趴在陸深耳根,拿氣音說:“下午我睡著後發生啥事兒了?”
陸深:“什麽也沒發生。”
“那穀姐姐剛才怎麽那麽看我?”
陸深一頓:“怎麽看你?”
謝竹聲認真回憶:“就是那種,很複雜的眼神,好像我幹了什麽對她不起的事了一樣……”
陸深語氣微妙:“……你想多了。”
他直起身,垂眸看了謝竹聲一眼:“萵筍要被你洗蛻皮了。”
“哦哦。”謝竹聲趕緊關了水,從陸深背後繞過去站在案板邊,拿了刀切菜。
他們倆旁若無人地唧唧咕咕,季姚華靠著冰箱像把玩文玩核桃一樣轉著荔枝,惡狠狠盯住謝竹聲那顆小腦袋。
這個、這個渣男!之前那麽瘋狂地追求他,為了他輕飄飄一句玩笑話,連直接穿女裝做直播都幹得出來,半個月前還賴在他家裏一口一個“姨姨”地討他媽歡心,現在卻這樣把他當空氣!
招惹了他,現在又朝秦暮楚地勾搭他哥,他就沒見過這麽可恨的人!
季姚華把牙咬得咯咯響,簡直氣死老子了!
不行,不能這樣就算了!他要主動出擊,略施手段,絕對會把姓謝的撩得回心轉意、死心塌地,然後他就再狠狠甩了他!
他得好好叫這個渣男知道,得罪他季大少的下場!
心狠手就辣,拈在指尖的荔枝突然被他捏裂了外殼,“滋”地一下淋了他滿手汁水。
季姚華心煩地“嘖”一聲,就要揚手把荔枝扔進垃圾桶。
突然他想到什麽,動作一頓,然後緩緩收回,眼中轉而露出愉悅的神采,慢條斯理地給荔枝剝幹淨了。
謝竹聲正“當當當當”地切菜,不防眼皮底下突然戳來一顆白生生、水潤潤的荔枝。
季姚華得意洋洋:“呶,老子專門給你剝的,吃吧。”
謝竹聲手下一滑:“嘶……!”
陸深瞬間轉頭:“怎麽?”
謝竹聲一雙漂亮的水杏眼迅速起了一層霧,隨即化作清淩淩的水光,發出一聲痛吟:“……季二哈,我艸你大爺。”
季姚華目瞪口呆:“這就感動哭了?不對你罵我??”
陸深皺眉揮開季姚華的手,就看謝竹聲右手捧著左手,左手食指一枝獨秀,纖細白嫩的指尖上赫然一道深深切口,正汩汩地冒出大顆大顆的血珠子來。
季姚華一下愣住。
十指連心,謝竹聲痛出生理淚水,水汪汪一雙大眼睛委屈地看著自己的手,鼓起腮幫子呼呼吹氣。
幾位女生聽見動靜紛紛走近,溫時妍一眼看見那刺目的血口,發出小小聲地驚叫。
陸深眉頭擰得死緊,沒看任何人,隻握住謝竹聲的手腕放到水池中,打開水龍頭給他衝洗。
謝竹聲漸漸也緩過來了,趕緊眨掉睫毛上的淚花,不好意思地抽手:“沒事陸哥,也沒多嚴重,我去貼個創可貼就成了……”
“別動。”陸深神色冷漠,大手微微使勁,攥住他的手腕不讓謝竹聲掙脫,回頭問:“誰帶了碘伏?”
聞鑰和穀元姬搖頭,溫時妍弱弱舉手:“我帶了,這就去拿!”
陸深攥著謝竹聲的手腕,把他往出帶,謝竹聲卻突然道:“等一下!”
然後他回頭,用完好的右手把案板上染了血漬的幾片萵筍挑出來扔掉,還想去洗刀。
陸深罕見地感到頭痛,用力握住他肩膀把人帶離了廚房,給他墩到沙發上。
手指上的傷口不容易凝固,還在緩慢地往出滲血,陸深皺著眉,攥著他手腕的手一直沒鬆開。
穀元姬站在一邊,嘴上關心似的責怪:“怎麽這麽不小心呀……”
心裏別提有多酸!
中午她說自己的手被切了,陸深頭都沒回一下,現在這個謝竹聲手傷了,他卻這麽緊張!
她合理懷疑這個謝竹聲就是故意的!畢竟網上都知道他是個綠茶本茶,會切個手指裝個可憐,也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兒……
陸深卻抬頭,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即轉動視線:“季姚華。”
季姚華一哆嗦。
完了,這都喊他全名了,他哥是有多生氣!
陸深:“給竹聲道歉。”
在穀元姬茫然的目光中,季姚華蔫頭耷腦地蹭過來,站在謝竹聲旁邊,訥訥道:“對不起,我不該……在你切菜的時候打擾你……”
周圍一圈攝像頭拍著,謝竹聲有些尷尬,趕緊說:“沒關係。”
要命啦,他倆怎麽這麽像鬧矛盾被老師調解的幼兒園小孩!
謝竹聲看著他,覺得季姚華這個樣子,真的好像小視頻裏那個犯了錯被主人罰麵壁的大金毛。
莫名想擼一把。
陸深突然開口:“行了,廚房鍋灶上還燒著東西,大家該幹什麽幹什麽,季姚華你也去幫手。”
“……哦。”季姚華鬱鬱地應了,又看看謝竹聲還在滲血的手指,眼裏湧上愧疚來,垂頭喪氣地跟著聞鑰走了。
溫時妍蹬蹬蹬跑下樓,碘伏、棉簽、創可貼在茶幾上一字排開,穀元姬回頭看看沙發上被陸深小心處理傷口的謝竹聲,抿了抿唇。
不是謝竹聲自己故意的,她原來錯怪他了麽。
可當她目光挪到神色專注的陸深臉上,心裏那點兒愧疚和同情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人家受了點小傷,陸深就那麽緊張心疼的,她幹嘛還要同情謝竹聲!
她應該同情同情自己才對!
最後那道魚香肉絲,是溫時妍在謝竹聲的悉心指導下做成的。
連著聞鑰她們做好的其他幾樣菜,搭配稠濃香甜的米粥,謝竹聲幸福地喝了三大碗!
季姚華殷勤地給他不停夾菜,還問他:“還要喝粥嗎?鍋裏還有,要的話我去給你盛。”
謝竹聲被他伺候得心裏發毛,還沒張口拒絕,季姚華立馬又夾來一塊魚肉:“來吃這個,我已經把刺挑了。”
謝竹聲:“……”
旁邊伸來一雙筷子,毫不客氣地夾起魚肉扔回季姚華碗裏,陸深看著謝竹聲:“晚上吃太多容易積食,對腸胃不好。”
謝竹聲如見救星,啄木鳥式點頭:“啊對對,我已經飽了!”
季姚華被他哥淡淡一瞥,隻能忍氣吞聲,自己把魚吃了。
穀元姬眼睜睜看著兩男人一左一右對著謝竹聲獻殷勤,不由升起無限的羨慕嫉妒恨:“我看竹聲都快成咱們團寵了吧,網上都說季大少討厭竹聲,我看都是謠言,畢竟還沒見過季大少這麽會照顧人呢。”
季姚華!你給老娘爭點氣!不是討厭謝竹聲麽?你倒是繼續討厭啊啊啊!!
季姚華卻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想拿他當槍使?老子又不笨。
“所以說,不信謠、不傳謠。”他輕飄飄地扔下一句,隨即繼續轉頭看謝竹聲,“你吃水果麽?我去洗點荔枝……算了別提荔枝了,我看還有盒楊梅,你吃不吃?”
穀元姬:“……”
謝竹聲:“……”
謝竹聲微笑:“吃。”
既然這大少爺想伺候他,他就躺平享受好了,畢竟這手指不能白切麽。
初夏天漸長,吃完飯的時候天際還留著一抹餘暉,穀元姬提議:“咱們去沙灘上散散步吧。”
大家就一起出了門。
白天的熱意已經減退,海風吹在人臉上,帶著點兒鹹味,清涼爽快,天際的夕陽還剩少半邊,腳下的金沙又細又軟。
謝竹聲歡快地踩了踩,回頭衝陸深笑:“我想脫鞋玩~”
昏黃的餘暉裏,陸深背光站著,深邃立體的五官也沒有被模糊,反而像一幅瀟灑剛硬的鋼筆素描,靜靜看著他:“好。”
“蕪湖~”謝竹聲就像得到家長首肯的小孩,立馬麻溜脫了鞋子拎在手裏,衝海浪奔去,“起飛!”
陸深手插在兜裏,不緊不慢地跟著他,看他雪白的腳丫子踩過細軟的沙灘,沒入淺色的水中。
“謝竹聲!”季姚華低著頭翻翻找找,隨即撿起什麽,衝不遠處踢水的青年喊。
“幹——什——麽——”
“看我撿到了什麽!”
謝竹聲啪塔啪塔地跑過來,雪白的腳丫和一截纖細的小腿白得晃人眼。
季姚華得意洋洋地把手往他眼睛底下一攤:“看!”
“好漂亮的海螺!”謝竹聲欣喜地叫起來。
季姚華把海螺扣在他耳朵上:“你聽。”
“啊,海的聲音~”
季姚華笑起來:“喜歡嗎?”
“喜歡!”
“想要嗎?”
謝竹聲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又沒安什麽好心思,並不上當,轉身就走:“不想要!”
“哎哎!”季姚華一把拉住他,把海螺遞過來,“給你。”
這麽幹脆?謝竹聲向他投去了懷疑的眼神。
季姚華目光躲閃,餘暉映紅了他俊美的臉:“你收了我的海螺,就算接受我的道歉了。”
謝竹聲抿抿唇,嘻嘻一笑,拿起海螺就跑:“不能——算!”
季姚華氣急:“喂!你——”
青年清涼歡快的聲音被風吹過來:“一個不夠!”
季姚華踢了腳沙子,咬牙低聲:“……行。”
身邊突然站了個人,季姚華回頭,就看見他哥威嚴的側臉。
他現在看見他哥這張臉就發怵,正要挪遠點兒,就看見陸深抬手掩住麥,不疾不徐地道:“別拿你泡女人的那一套對他。”
“我……”季姚華有些心虛,嘴硬道,“才沒有!”
陸深淡淡看了他一會兒,神色難辨喜怒。
季姚華摸摸鼻子,正要辯解,陸深卻轉身就走了。
三人不遠處,溫時妍低著頭專心撿貝殼,聞鑰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明晰的鎖骨和一道細細的銀鏈,慢吞吞跟在她身後,穀元姬在旁邊心不在焉地走著,不時回頭看一眼男嘉賓的方向。
她恨恨地瞪著撒歡兒的謝竹聲,暗暗咬牙。
她現在確信了,這個謝竹聲就是戀綜最大的bug!也不知道他有什麽魔力,讓季姚華這個口口聲聲說最厭惡他的大少爺寸步不離地跟著他、逗著他,還讓陸深在才認識不到半天就為他擔心為他急!
偏偏他自己好像缺心眼一樣,光知道沒心沒肺地吃喝玩樂!
這他媽是檔戀綜啊大哥!男嘉賓跟男嘉賓拍偶像劇,女嘉賓卻像來度假!
溫時妍撿到一隻很大很漂亮的貝殼,開心地舉起來給聞鑰看:“聞姐姐,你看!”
聞鑰就點點頭:“真漂亮。”
然後兩人繼續一個撿貝殼一個跟著散步。
穀元姬:“……”
更心塞了。
她氣悶地踢了一腳沙子,抬頭看看別墅的方向,心裏還想著要不回去睡覺算了。
卻意外看到了什麽,“咦?”了一聲,叫聞鑰:“你們看,那個人是誰?”
聞鑰和溫時妍抬頭看去,就見在別墅門前的沙灘上,一輛黑色的汽車前,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手裏扶著一隻銀白色的行李箱,正站在那裏,朝陸深他們的方向看著。
聞鑰不感興趣地看了會兒,說:“可能是最後一個嘉賓吧。”
作者有話要說:
穀元姬:作為唯一一個兢兢業業搞事情的戀綜er,老娘容易嘛!
作者: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啊,你看都沒人給我評論……QAQ
於是穀元姬與作者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