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禁止
林羅是費南雪的財富管理人。也就是,她比費南雪還清楚費南雪到底多有錢、錢在哪裏、怎麽取。
兩人早年在國外相識,後來一起開了個投資公司。費南雪不想被安晴查到,讓林羅安排了代持。
明麵上,費南雪是費家受盡欺負的灰姑娘。實際上她的財富不容小覷,就連薄越都比不上。
“是項目的事嗎?還是資金的問題。”費南雪問。
林羅在電話那頭傳出笑聲,那笑音裏還帶著荒誕。她反問:“你怎麽會擔心你的項目和資金?有誰能投什麽賺什麽,非你莫屬好不好。”
說起這事,林羅都覺得離譜。
她是一個搞玄學的人。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星座運勢,有大事的話,出門前必測塔羅。每年都約了年運和月運的占卜,在各大玄學家那裏都是VVIP。
而且她還是哈佛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在華爾街搞過三年。
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敢保證自己的投資年化率在百分之七以上,更不敢保證自己穩賺不賠。市場瞬息萬變,什麽事都會發生。
直到林羅遇到了費南雪,三觀被刷新了。
費南雪第一次出手,是在街邊報刊亭買了二十幾幅塗鴉畫回來。林羅說她撿垃圾,她笑了笑沒吭聲。隔不到半年,塗鴉畫的主人成了當代藝術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一幅畫拍賣價過億。
費南雪手裏的真跡全部增值。
林羅以為是巧合。第二次,費南雪又投了個農場。農場小眾,堅持有機無農藥自然栽培,連製作果醬的生產線都是全手工。說是匠人精神,其實慢得驚人。
林羅想了想,可能這就是廚師對食材的情懷,也沒管。
過了一年,頭頂一塊布的石油佬發現了這家有機農場的果醬。他們吃囈樺完後感覺驚為天人,一口氣包圓了整個農場的產品。
然後它竟然就成了皇室的指定供應商?這也太不可理喻了?
林羅覺得邪門。
後麵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無數次。林羅終於信了,這女的是有點天賦在身上的。和費南雪一起開投資公司後,林羅被譽為風投圈第一人,還和薄暝一起上過福布斯精英榜。
她特地去查了費南雪的生辰八字,算命的沒看出什麽端倪,說是此女命中帶坎,有很多的挫折,有錢也享受不了,浪裏行舟搞不好會丟了命。
她不信邪,後來終於扒出了一點點線索。
費南雪,雖然是廣為人知的小甜品,但法語意為銀行家,連甜品造型都似小金磚。
可能,大概,這就是真·銀行家。幹啥都吸金。
這是玄學人最後的堅強了。
費南雪在電話這頭笑:“你再多念幾次,小心把我的超能力念跑了。”
“不可能。哦對了,你找我有什麽事?”林羅問。
“你認識華佳銀行的行長吧?”費南雪問。
華佳銀行,就是和薄越交好、為安晴提供貸款的那間銀行。也就是發放合法文件做離譜事的銀行。
“當然。之前和我打了好多次電話,想參與到我們的投資項目裏。但我見他和薄越關係好,一直壓著。反正有你選項目,我們怎麽可能缺想要合作的人?”林羅說。
“我想把他拉進項目,但前提是,斷掉費家和薄家的合作。讓銀行直接收走利卡酒店,逼安晴破產。省得讓安晴和薄越再找借口騷擾我。”費南雪說。
她想得很簡單。既然薄越想和她拚關係、拚能力,那她就堂堂正正和他來比。不就是利用薄氏集團這棵大樹讓華佳靠攏,那她怎麽不能用自己的項目讓華佳主動踹掉薄越?
“絕對不行,我要找你正是和這件事有關。”林羅一口回絕。
“為什麽?”
“你要找的線索出現了。”林羅說。
費南雪精神一振,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等得太久,她幾乎要失去信心,現在線索居然出現了?
她下意識問:“真的嗎?”
“我也覺得離譜。你等了那麽多年沒找到,結果換了個未婚夫,線索不請自來。”林羅說。
費南雪聽完林羅的話,明白了。
因為她換了未婚夫,酒店的資金鏈被完全切斷,安晴拿不到貸款,就拿出了那份看似合法、其實深究會違規的東西。
他們敢拿這種文件恐嚇費南雪,就是認定她無依無靠,沒辦法翻出什麽浪。
除此外,林羅還告訴費南雪,安晴去見“他”了。
“我還沒拿到他和安晴之間的直接來往證據,但這正好說明了,他們不希望你和薄暝在一起,說不定,你們在一起了對他們是很大的威脅。”林羅說。
費南雪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哎小甜品,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意思?”林羅問。
“是有點。感覺你話裏有話,我卻沒能理解那層深意。”她實話實說。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纏著你的未婚夫。還有,如果可以,要你的未婚夫幫你起訴華佳銀行。”
“……?”
費南雪抬頭,輕拍了拍自己的右耳。她覺得每個字都聽得懂,怎麽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電話裏一陣沉默,費南雪勉強開口:“非纏著他不可嗎?”
她不是很願意。而且,起訴華佳銀行這件事,她和林羅也能做到。不是非要靠薄暝去完成。
“非他不可。除非,你想把我們的關係暴露於人前。”林羅說。
費南雪歎了口氣,她更不想。這樣的話,“他”更加不會出現。畢竟,“他”連訂婚宴都沒有現身,足以證明“他”多麽謹慎。
甚至出事後,“他”也沒有出麵澄清,任由八卦亂寫。
費南雪輕咬了咬嘴唇,也隻有這一條路了。
“好吧,讓我想想怎麽辦。”
隻不過,想辦法接近薄暝實踐難事。畢竟他實在是不好接觸。
她住進他家,他搬去隔壁,看起來也是不想和她有牽連。費南雪的食指無意識勾著頭發,繞出一圈一圈的心結。
正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林羅在電話那頭驚叫出聲。
林羅一向淡定,能讓她破功的唯有一個人。
錢不晚。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羅對費南雪說:“你怎麽會命這麽好啊!還送了點好運給我。”
費南雪每次都會被林羅誇,誇得她都要相信自己運氣很好了。她忍不住問:“又是什麽好事啊?”
“掛電話,我先給你看一段視頻。”
費南雪手機一振,微信收到視頻。她點開一看,裏麵的內容震得她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月明星稀,法國第七區。
塗鴉還在牆上掛著,一個大大的拆被紅色圈住。鏡頭裏,一輛敞篷灰色冰火衛士開了過來。
車身上掛了倆大喇叭,車頂上還站了一個,敞胸露懷隻穿黑色拳擊短褲的雪白男人。
車一停穩,男人將短褲卷得更短,熱身時扭了一段短視頻時下很多的大擺錘。
雪白的頭發在視頻中格外顯眼,戴墨鏡穿短褲的漂亮男人扭得相當妖嬈,褲腰上的一圈水鑽閃成了夜空最亮的星。
費南雪很快給林羅回了電話:“到底怎麽回事啊?”
“因為你,錢不晚主動跟我求和了。”林羅的聲音含笑。
費南雪不解:“怎麽是因為我呢?”
“那必然是看上了你的手藝啊。他求我,能不能把你借給他兩個月。”林羅越說越想笑,“他到現在還以為你是個男的。”
費南雪的手指在手機背麵輕點了兩下,心底有說不出的不滿。
就很奇怪。
廚師圈子裏也是這樣,總是默認頂尖廚師是男人,女人的能力總是差一些。可在家裏做飯,又默認男人不進廚房,粗手笨腳的做不好菜。
薛定諤的能力差異。在真金實銀前,“笨手笨腳”和“男子氣概不該浪費在廚房裏”的理論又變成了“男人力氣大”和“專注力強”,真是有趣。
“他是有重要客人要宴請嗎?如果是商業合作的話,我有點興趣。”費南雪說。
“比商業合作更好。你剛才不是很苦惱該怎麽纏著薄暝嗎?”林羅的聲音透著神秘。
“和薄暝有什麽關係?”費南雪不解。
“我也是才知道,錢不晚是薄暝的經紀人,他正在幫薄暝物色行政總廚,現在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林羅的聲音含笑度很高,費南雪猜,她的嘴角就沒放下去過。
“那我是不是應該去跟薄暝說一說,然後問問他能不能幫我起訴華佳銀行?”費南雪問。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哀歎。
“小甜品啊,你是真不懂男人啊。”林羅無奈,“你等等,我把微醺也拉進來,我們要好好教教你。”
不多時,何微醺加入多人電話,她一開口就很浮誇:“哇哦,好多人哦!”
“省省,就倆,都是你的投資人。”林羅說。
何微醺學完設計回來,何景榮安排她進公司管理層學習。她適應了一段時間還是不慣,想要開拓自己的事業。何景榮不同意,斷了她的資金。
費南雪聽聞後,給何微醺介紹了林羅。三人一拍即合,何微醺的事業做起來了,她們也不缺內衣穿。
這算是一個,費南雪投什麽成什麽的案例之一。
在何微醺和林羅聊天的時候,費南雪趁機找好了紙筆。她對兩人說:“我做好準備了,兩位老師可以教我了。”
兩人在感情方麵比費南雪豐富,有些話聽得費南雪一愣一愣的。她看著滿紙的筆記,大概明白了該怎麽做。
她不能告訴薄暝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而是應該裝作神秘,獨自一人去機場假裝偶遇,然後讓薄暝覺得這是一件命定事件。
林羅信誓旦旦:“相信我,男人比女人還迷信!你知道為啥錢不晚有基因缺陷還沒被他家扔掉嗎,就是因為他出生時他爸手裏一件懸而未決的大生意談成了。懂吧,男人,迷信發源地!”
費南雪努了下嘴,筆尖在紙上遲遲落不下去。
實話,她真的沒辦法把薄暝和迷信兩個字聯係到一起。
但怎麽說呢,聽人勸吃飽飯,她沒有什麽戀愛經驗,當下還是決定把林老師和何老師的話記好,遇到事情直接抄作業。
今天學得太多,費南雪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她吃完晚餐,清理完鳥舍後便早早洗漱上床了。
躺在**,她發現一件很奇妙的事。
這個房間和她住了很久的房間朝向一樣、布局也一樣。現在把家具搬來,好像是住在了原來的地方。真是一個美妙的巧合。
更好的是,這裏沒有壓迫感,沒有吵鬧。
她可以安心地好好睡一覺。
隔日起床,費南雪照例喂鳥。門鈴卻響了。
看時間,應該是酒店送早餐來了。
費南雪打開大門,發現從門口到電梯口鋪滿了黃玫瑰。她不自覺後退一步,心裏有點毛毛的,總覺得不太對勁。
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來。她抬眸去看。
捧著大束黃玫瑰的薄越走到她麵前。
作者有話說:
薄暝問小甜點要找什麽,冒了一點點頭。
以及錢不晚和林羅的死對頭關係。
上次兩人鬧僵是因為林羅在巴黎第七區買了個房,錢不晚來探望。
錢不晚說我送你個禮物能讓你的房子瞬間增值翻好幾倍。
林羅不信,要錢不晚拿出來看看。
然後錢不晚就在她買的那棟樓外牆上,寫了個“拆”,還畫了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