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9 母雞變山雞
第二天，鍾黎槿很早就醒了。
醒來第一眼先往小樹叢看去。小球球窩在樹葉間，骨碌碌的一團，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哪裏有點不一樣。
平日裏會伸出來的小卷卷，現在全部縮在身體裏。
就像一隻吃飽了的小獸，不再警惕周邊的動靜，懶洋洋地蜷成一團。
有點可愛。
鍾黎槿想摸摸它，但又覺得它可能在睡覺，於是縮回了手。
走出小木屋，第一件事，去喂一下那隻小母雞。鍾黎槿端起昨晚的一點剩米飯，朝小木籠走去。
等等。是誰把她的小木籠給劈成了兩半！難道昨晚有偷雞賊？
鍾黎槿趕緊上前。隻剩下半截的木籠裏，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她。紅藍色的頭部，斑斑點點的身體，加上長長的尾羽——這不是她那隻小母雞。
嘴上和腿上還綁了藤條，怪不得不會跑也不會叫。
鍾黎槿扶額。她可不覺得有人會這麽好心，把普通小母雞給偷走，然後抓一隻山雞給換上去。
轉身回到屋裏，小青團已經醒了，幾根藤條四散開來，伸直後又卷曲回去，似乎在舒展身體。鍾黎槿上前，在小樹叢裏仔細搜尋，果然有一片細細的絨毛。
鍾黎槿拈起那片絨毛，舉到小青團麵前，“這是什麽？你昨晚出去了？”
小球球舉起一根小卷卷，把那片絨毛掃到樹叢底下。
昨晚它在灌木叢裏找到了一隻山雞，本想就這樣拖回來，但奈何對方太過撲騰，落了它一身絨毛，無奈之下隻好找幾根藤條把它綁住。完事後它順便去清洗了一下，沒想到還是有落網之毛。
不過，別難過，雖然小母雞沒有了，但山雞看起來就更好吃。
小球球伸出一根小卷卷，纏繞上她的手腕，來回輕輕掃了幾下，以示安撫。
鍾黎槿感受到手腕上傳來的癢癢的掃動，再看看對方的動作，這是——在安慰她？
還沒等她作出反應，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不好了，外麵小溪裏有人，有人死了！還是兩個！”
鍾黎槿心裏一緊，往外走去。雜役人群開始**，有人往山上跑，應該是去向上麵稟告。
聯想到她斷成兩半的雞籠，消失的小母雞，以及新入籠的山雞。
小母雞不可能是小青團偷吃的，但山雞應該是它抓回來的。
雞籠被橫劈成兩半，而且昨晚她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因此不是尋常的柴刀。或是利劍，或是靈力凝出的利刃。這兩者，不是雜役可以做到的。
所以，死的是修士。而且這修士，不知什麽原因，很可能過來偷了她的小母雞。
鍾黎槿迅速把山雞拿進屋子，放進籃子，找了塊布蓋上。對於斷成兩半的木籠，她迅速將其劈成碎木塊，丟到屋後的雜物堆裏。
因為離案發地很近，鍾黎槿都不用出去，很快就得知了案發現場的畫麵。
“聽說是兩個內門修士，今年新入門的。”
“屍體都被野狗啃掉了半邊，就在小溪那個位置。”
“感覺好危險的樣子，都不敢出去了，不知道我們雜役的考核是不是還要繼續？”
此時，逍峰，內門。
弓劍手盯著前來考核的男子，不可置信：“什麽？內外門今天不準下山？”這是考核的最後兩天，他現在的分數位居第二，距離第一隻差一點。
男子點頭，“大護法是這麽指示的，為了大家的安全。在查清原因前，內外門弟子不準外出。”
弓劍手隻能作罷。
鍾黎槿這邊。
雜役們左等右等，也沒有等來任務停止的消息。該幹活幹活，該狩獵狩獵，隻不過大家心裏終歸有點害怕，除了少數幾個膽大的的選擇繼續外出，基本都呆在營地裏。
鍾黎槿在小木屋外觀望，久久沒有等來本該外出狩獵的內外門弟子。看來是警戒起來了，不讓外出。
反而是他們雜役，連個通知也沒有。可能就算死了一個兩個，也不會有人在意。
不過話說回來，內門修士，被野狗咬死，誰信？
鍾黎槿看著一旁懶洋洋的小青團，垂眸。半晌，她提起籃子，拿起柴刀和弓箭，把小青團撈起來，放進衣兜裏。
難得人少，這不得好好狩獵一番。
…………
往密林方向走，鍾黎槿特地經過那條出了事的小溪。
屍體已經被搬走，地上有殘留的血跡，還有已經熄滅的火堆和烤架。
大半夜，作為內門弟子居然特地下山偷雞，就跟現代人開著豪車偷西瓜一樣匪夷所思。
可是內門弟子從不來她們雜役的營地，怎麽會趁黑夜特地過來？又怎麽知道她這裏有隻雞？
或者說，原來的對象根本不是她的雞。
鍾黎槿瞬間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眉頭皺起，不適的感覺湧上心頭。
手腕上傳來清涼的觸感，小青團似乎察覺了她的異樣，安撫般地纏上她的手。
是不是餓了，小球球想。於是它伸出一根藤條，掀開籃子上蓋的布。
鍾黎槿回過神來，見小青團伸著根小卷卷，指了指那隻被五花大綁的山雞，似乎是催她吃掉。
這個小家夥……
鍾黎槿心中其實一直有一個猜測，但她還不確定，對方似乎也一直隱藏著不讓她發現。
不過沒有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存活下來的秘密武器，一旦暴露，也許會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
就讓它繼續隱藏吧。
…………
在幾乎無人的密林裏，鍾黎槿開始狩獵。
前方的番薯地裏，有一頭野豬正在埋頭亂拱，周邊一片狼藉。是隻大獵物。
鍾黎槿換上新買的鐵製箭，箭頭附上金係靈力，瞄準，發射——
中了一箭的野豬不僅沒逃，反而凶猛地撲過來。鍾黎槿一個閃避，拾起一旁的柴刀，對準目標劈砍。
幾個回合下來，野豬轟然倒地。
鍾黎槿退到樹蔭下，微微喘氣，終於有種單挑精英怪的成就感了。之前的野兔山雞就好像那種白名小怪，輕輕一戳就能摁死，而這隻野豬，起碼算隻藍名精英怪吧。
看一眼旁邊曬太陽的小青團，它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伸出一根小卷卷，又開始盛情推薦起籃子裏的山雞。
鍾黎槿差點笑出聲來。她最終還是沒有辜負小青團辛苦抓回來的獵物。
一邊啃著香噴噴的雞腿，一邊看旁邊咕咚咕咚吸水的小青團。隻需要喝水？那它總是吸引那些大獵物幹啥。
想了想，鍾黎槿指了指那個野豬，示意小青團上前。有什麽看得上的盡管吃，不要客氣。
小球球看向她指的方向。一頭普通的野豬，不是妖獸，靈力很少。這是讓它吃的意思？可是它昨天已經吃飽了。反而是她，就吃了這麽一隻小山雞，太少了。而且等下還要把這頭野豬背下山。
鍾黎槿見小青團看了看那頭野豬，似乎沒有興趣的樣子。正打算收回手，手腕纏上一根小卷卷，是熟悉的清涼感——
啊，為什麽每次她已經吃得很多了，對方還總是一副覺得她沒吃飽的樣子？
鍾黎槿縮回手，開始收拾起地上的獵物。
既然如此，現在就下山把獵物賣掉。
…………
鍾黎槿這邊很是愜意，內門弓劍手那裏卻是如坐針氈。
聽聞有個躋身前三甲的內門弟子在山莊外身亡，莊主提前召見了排行第一和第二的兩位。說是召見，其實有選徒的意思。從言談間，弓劍手發現，這位莊主對大獵物更感興趣。
他所獵的最好獵物是一隻長角黑毛獸，但仍比不上男劍修所獵的最好獵物。不僅如此，他的總分也略遜對方一籌。眼看著考核期就要過去，除非他能捕獲一隻更強的妖獸……
可是他還需要有人幫他吸引妖獸。
弓劍手下定決心，提起弓和劍朝遙峰走去。半晌，又臉色鐵青地走出來，身邊沒有跟著任何人。
這個女人……就這點膽子，聽到死人就嚇得不敢出來，能成什麽事。
弓劍手獨自一人朝山下走去。
在密林裏轉悠許久，弓劍手隻尋得了幾隻普通的獵物，心中不免焦躁。
女劍修的吸引獵物之法，大概就是用帶有靈力的血。隻有靈力不行，隻是普通受傷的血量也不夠。
此時，不遠處出現一個身影。從衣服來看，是個雜役，身上背著一個筐，似乎是來采集水果的。
居然不禁止雜役的出行？看來雜役的性命根本無關緊要。
也對，他們內門弟子一下子沒了兩個，上麵嘴上說是調查原因，但屍體一搬回去就被下令火化了，明顯不怎麽在意的樣子。
一切都是最強者說了算。
看著前方毫無防備的身影，弓劍手眯起眼睛，抽出手裏的劍。
…………
鍾黎槿這邊把野豬賣了個好價錢，正輕鬆地往回走。
天色尚早，太陽還未下山，鍾黎槿看向空空如也的籃子，一個轉身，朝密林走去。今天光顧著扛野豬下山，忘記摘果子了，還是摘幾個回去晚上吃。
來到密林，外圍的果子基本不見蹤影，鍾黎槿疑惑。難道今天還有人專門出來采集果子？這麽拚的嗎？
去密林深處摘了一些果子回來，鍾黎槿往回走，衣兜裏的小青團突然伸出一根藤條，扯了扯她的衣角。
有濃重的血腥味。
鍾黎槿剛走了幾步，突然被扯了扯衣角，停下腳步。前方突然傳來猛獸的吼聲。似乎是聽到了她這邊的腳步聲，那頭小山一般的猛獸一個抬頭，朝她這邊直衝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猛獸：剛有個傻帽想埋伏我，現在又來了一個。
鍾黎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