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一家人
喬影點點頭,嗯一聲:“這在我們百花穀幾乎是人人都會的呀!你要是來玩,我可以煉給你看!我有好幾隻可漂亮的蠱蟲呢!”
思齊謔一聲豎起大拇指由衷誇讚:“你好厲害!”
“哎呀一般般啦!”小姑娘心滿意足,背著手出去,“回頭我送你幾隻當寵物,也可以防身,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定然需要的!”
思齊忍俊不禁,但還是很給麵子地點了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
“你過幾天要走?是回去京都上學嗎?是不是在那個什麽國子監讀書?祖母說那裏的人讀書都很厲害。你也厲害嗎?”
她這連珠炮似的一連串問題拋過來,思齊不知該先回答哪一個。
“這次是跟著慶王來辦公差,辦完了便回去了。不過過一段時間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再幫你開箱子好嗎?”
“啊?那我還是讓表哥幫我開吧,京都到知州來回路上就得一兩個月,要是幹等著你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喬影擺擺手,徑直出了門,“有緣再會罷!”
她是個急性子,思齊想,我確實該加快些進度,早日來江南陪公子。
喬影拿了書便心滿意足地回去,思齊也跟在她後頭。
房門卻還是掩著的,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安靜地可怕。
兩人對視一眼,喬影上前敲了敲門。
“小影回來了?快請進。”是傅予安的聲音。
兩人便進得屋內,卻看到舒老和他皆是麵色凝重,一人盯著一杯茶水,不知在想什麽。
當年真想到底是什麽,思齊想,居然讓兩人都這般沉默。
“我們就先回去了。”舒老拄著拐杖起身,喬影上去攙著她,“過幾日是你舅舅的壽辰,他雖然沒見過你,卻一直記掛著念叨你,可有空來百花穀一趟?”
傅予安起身攙上她另一隻胳膊:“自然是有空的。”
“那行,到時候便讓影兒帶你過去。這位……小公子是你收養的,也算是一家人,便也一道去罷!”
思齊心中一喜,麵上卻雲淡風輕。
“他過幾日便要回京都,不知能不能趕上。”
“回京都?到時候看看吧,就在三日後,來不了便算了,來日方長。”
“嗯。”傅予安點點頭,“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喬影聞言嘻嘻一笑:“表哥你有所不知,我們百花穀外頭可是布了迷陣的,你說找人送我們回去,不知道到時候誰送誰呢!”
傅予安一想也是,於是便沒再提送她們的事。
等人走了,傅予安問:“喬影這孩子我看著不像是喜歡金銀首飾的樣子,你給人家挑的什麽?”
思齊撓撓頭:“不是我挑的,她自己挑的。”
“自己挑的?”
“對,挑了幾本箱子裏的畫本,說是過幾天便還回來。”
傅予安頓時大驚失色:“畫本?!廂房怎麽會有畫本?”
那些個畫本自己不都留在京都了嗎?難不成是祁仞給拿回來了!
他羞窘萬分,隻能默默祈禱那姑娘不知道是自己畫的-
“你還真是慘,我的書都好生藏起來了,哪跟你似的,這般心大!”夏修幸災樂禍地笑著說,手裏還提著一兜子鳳梨。
傅予安歎了口氣,左右看了看,街上人來人往,他實在是抹不開麵子,於是隻好湊近了他小聲說:“那畫本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不知她拿走的是哪幾本,我都要羞恥死了!”
對方倒是不以為意,豁達地很,拍拍他肩膀:“她又不知道是你畫的,怕什麽?先別說這個了,找個地方吃放先,我都要餓死了!”
傅予安無奈笑笑,肚子也咕咕地叫起來。
兩人找了處京菜館子,正是飯點人滿為患,連最貴的雅間都沒有空的。
“哎呦兩位爺!咱這兒確實是沒什麽空了,要不您看……咱給您打包帶回去?還是你們兩位找人拚湊一桌?”
這可是把人給難住了,倆人都不是什麽善於跟人打交道的,讓他們去找陌生人溝通,還要一起坐著吃飯,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拿不出主意來。
“要不還是……打包?”夏修想說換一家,但看小二那殷切的眼神,實在是張不開口。
傅予安也頗為為難,轉身看了一圈,總算是找到一桌要走的。
“那桌走了,小二。”他指著那處說,“我們先過去。”
小二於是連忙過去,快速收拾好了桌子,讓他們坐下。
這地方挨著牆,是個四人桌,兩人都很是滿意。
“自從來了這就沒吃過京都菜。”夏修喟歎一聲,“想吃什麽隨便點,我用我夫君錢養你!”
這說說得倒是豪爽壯烈,不知傅晏驍知道了會是什麽心情。
兩人點好了菜品便等上菜,估計這麽多人,得是好等!
傅予安環顧四周看了一圈,見來這兒吃飯的大多都是些明顯北方人的長相的,自己和夏修雖說也是北方人,但卻感覺更像個江南的。
許是長得沒他們高罷!
不過傅予安母親本就是江南人,眉目柔和,本就是很柔軟的長相。
兩人正聊起昨日小元寶的趣事,桌子突然被人敲了幾下。
不輕不重的。
兩人轉頭看去,卻見一位眉眼深邃的男子,鼻梁高挺,眉毛濃黑,一頭卷發豎起一半,身上雖穿著寬袍大氅,卻怎麽肯怎麽不倫不類。
不像是燕國人,到跟那些個捉來的俘虜差不多,像是……天昌人?!
傅予安心中一驚,試探著問:“敢問公子……有何貴幹?”
那人手掌按著鎖骨朝他微微鞠了一躬,笑道:“這店裏生意實在是好,沒有旁的空座了,不知兩位公子可否施舍鄙人一個座位?不會白給,兩人的飯菜我幫你們付錢,當是報酬可好?”
他聲音清麗,倒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來。
加上那麽一張瑰麗好看的臉,傅予安下意識看向了他喉嚨。
有喉結,應該是個男的。
不過這一口中原話說得倒是流利標準,也不知究竟是何來頭。
但人家既然張口了,他們也不好拒絕,隻能往旁邊挪了挪,讓這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