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粘人

傅予安來得太過突然,打亂了祁仞本來的計劃。

雖然計劃也隻是去大營裏待上個十天半個月,無甚有趣。

不過現在既然他來了,祁仞便自然不想再去那裏待著。

李柯早上過來了一趟,祁仞跟他交代好諸多事宜,便安心在家裏陪傅予安。

他現在不再掩飾自己對安全感的渴求,變得不知比以前粘人了多少倍。

祁仞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但一想這麽幾年過去了,或許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我不想畫稿子。”他輕手輕腳地繞到他背後,下巴擱在他肩上,看著他手中的地圖問:“你在看什麽?”

祁仞回頭親了他一口,拉著他胳膊讓他跌倒在自己懷著,輕而緩地揉著他後頸,像是給一隻鬧脾氣的貓順毛。

傅予安很是受用,仰頭跟他接了個甜膩的吻,眼神逐漸對不上焦。

這便是又想……

祁仞很是無奈,忍著心癢把他拉起來,一本正經地訓道:“你身子還沒好,不行!”

“好了!早好了!”傅予安欲哭無淚,“我們都快三年沒親熱了,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嗎?”

祁仞當然是想的,但理智拉著他,現在不是耽於兒女情長的時候。

“明天,明天再說。過幾日我要回一趟大營,你在家……”

“我也要去!”

就知道得是這樣。

他有些無奈地笑笑:“去兩天便回來了,你在府中等著我便是。這幾日天氣暖和,正好讓小竹帶你出去走走,來了這快半個月了,一直悶在家裏,都要長蘑菇了!”

傅予安說不過他,一想這話倒也是沒說錯。

算了算了,他定然是有要緊事的。

“來的路上聽說鄰國經常騷擾百姓?可有解決的辦法?”傅予安揪著他一縷頭發,垂頭看著地圖問。

祁仞搖搖頭:“他們地界靠南,有些地方就算是十二月裏也很是悶熱,作物生長困難,早便打起了我們的主意,眼下是聯合其他小國一起,預謀已久。”

“之前不是聽說打退了嗎?”

“怎麽可能隻有那一波,他們謀劃了這麽多年,不可能這麽輕易便善罷甘休。”

“那怎麽辦?通商?還是直接打下來?”

“如今這知州不同意通商,老頑固一個。這回傅晏驍來,非得把他弄走,換個其他的來!陛下和我都不想橫生禍患,不想打仗。”

這話傅予安也是頗為讚同,他也不喜歡戰爭。

雖然說是嫁了個將軍吧,但還是不想看見無辜百姓因為戰爭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在家又膩歪了三天,祁仞回了軍營。

他一到李柯便遞上來一封信,說是昨日來了位使者,嘰哩哇啦說了半天誰也聽不懂,隻好遞上了這封信,說是他們國君要交給將軍的。

這國君便是他們天昌國的國君了。

這場戰亂他們天昌國是主導,其他小國的軍隊皆聽他們指揮。

“求和?”祁仞把信翻來覆去看了兩遍,終於從哪狗屁不通的語句裏看出些意思來。

“不知,那使者也沒帶個翻譯過來,蹊蹺地很。咱們跟他們打了這麽多年,真的會求和?”

祁仞也頭疼地很,捏著信抖了抖,指腹忽地一陣刺痛,卻轉瞬即逝。

他也沒在意,心道這南蠻子的信紙果真粗糙,居然還剌手!

“求和便求和,正巧慶王在知州,他們說什麽時候來?請到知州城裏去,料他們也不敢翻什麽風浪!”

李柯想了想,實在是沒想出那使者說的什麽鳥話。

“信中可有說?屬下沒聽清,將軍恕罪。”

祁仞擺擺手,把信還給他:“先收好去研究研究,那些個俘虜都送回去了嗎?”

“前日便送回去了,稻子都種得差不多了。”

祁仞點點頭,低頭擦掉手指上的血珠,吩咐道:“叫副將和參軍來主帳,本將軍有要事相商!”

李柯領命退下。

傷口很小一個,恰在左手無名指上,祁仞看著心煩,便掏出戒指來,緩緩套進去。

怎麽感覺比之前緊了些?

他又擼下來仔細看了看,見那裏圈確實是傅予安的名字,心下疑惑。

所幸也不是很緊,他想或許是昨晚上睡覺被傅予安壓著了,腫了些。

算了算了,問題不大-

人聲鼎沸的街道上,傅予安和夏修一人一隻手牽著小元寶,各自還提著一大兜子零嘴兒,都是給那小姑娘的。

走不了兩步小姑娘便喊累,傅予安無奈笑笑,把手中東西遞給夏修,蹲下身把她背了起來。

小姑娘咯咯直笑,指著旁邊的風車咿呀咿呀地要。

兩人便又給他買了不知第多少件玩具,塞到她小手裏。

夏修拆了包果脯,給傅予安一個:“可算是有空出來了呀你!我算是看清楚了,兄弟還是比不上你那夫君!”

傅予安瞪他一眼:“瞎說什麽呢!孩子還在呢!你不也一直跟著王爺嗎?有資格說我?”

夏修不欲與他爭辯這些,換了話題問:“你這回來了還走嗎?你家那小孩也跟著來了,是陛下特意給他個立功的機會吧?”

“天恩難測。”傅予安淡淡道,“他上進,此次也是自己要跟著來的。但畢竟才入仕不到一年,怎麽能隨便想去哪兒便去哪兒?”

“那他還得回去?”

“那肯定。不過我不想跟他回去,我還是想留在南疆。”

夏修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果脯嚼地越發快,含糊不清地說:“你真是情根深種!不回去便不回去唄,有傅晏驍幫你照看著,會一切順利的。”

“他我自然是放心的。”傅予安歎了口氣,“隻是擔心這邊,不知道這戰亂什麽時候才能消停。”

“應該快了。”夏修三兩下咽了嘴裏的東西,湊近他小聲說,“聽傅晏驍說那邊要求和,這要是談攏了,幾十年的和平還是能掙一掙的。”

傅予安點點頭,心想這求和必然也是有條件的,不知到時候他們會怎麽應對。

“哎呀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就別老想著這些個糟心事兒啦!走走走,帶你去聽戲!”夏修笑得開心,把小元寶舉起來騎在自己脖子上,蹬蹬蹬地往前跑。

傅予安連忙追上去,招呼著讓他當心別摔著小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