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月光下
“你們倆在外麵幹什麽呢！”林楓華的聲音又一次傳了出來, 與剛才相比，現在的語氣倒是聽起來中氣十足, 嚇得屋外門口邊停靠在樹上的鳥都飛走了。
林盛秋拉著滿臉通紅的陸望進門, 他跟在林盛秋身後看他熟門熟路地進入客廳，在看見坐在椅子上的林楓華後，即使以前和他見過很多次, 陸望現在依然會莫名的緊張起來。
他偷偷拽住林盛秋的衣角, 林盛秋感覺到後，回頭看他，指了指林楓華旁邊的凳子, 輕聲道：“去休息會兒吧。”
說完, 他拉著行李箱走進一間裏屋, 陸望別扭地在林楓華身旁坐下, 看他點燃一支煙, 時間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林楓華受傷的那天,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眼裏, 滿是一位父親對兒子的憐愛。
林楓華抬起手放在嘴邊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再從嘴角吐出, 陸望被煙霧嗆到輕咳兩聲, 林楓華看了他一眼，緊接著把手中的煙熄滅了。
陸望蹂|躪著自己的衣角，沒敢開口說話，他的社牛技能總在這種時候消失的幹幹淨淨, 似乎是看出了陸望的緊張，林楓華主動開口道：“望望, 你就把這裏當做自己家。”
“嗯, 好。”陸望連忙答應。
接著林楓華輕拍一下旁邊那個小孩的屁股：“小安, 去，把今晚的菜再熱一下，你林盛秋哥哥和陸望哥哥這麽一趟過來肯定什麽東西都沒吃，都餓壞了吧。”
陸望下意識擺擺手：“不用麻煩的叔叔，其實還好，我們來的時候吃了東西。”
他剛說完，肚子就不合時宜的響了響。
麵前的林楓華笑了一下。
等小安走進廚房，林楓華才把自己的身體轉過來麵向陸望，略微渾濁的眼睛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有些幹裂的嘴唇輕輕動了幾下：“這麽久沒見，長大了。”
陸望點了下頭，他僵直著脊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明明剛才還沒這麽緊張。
難道是因為林盛秋說的那句見家長？
“個子也長高了。”林盛秋臉上帶著笑意看著他，“現在有對象了嗎？”
陸望一頓。
手指把手心裏的衣服布料揉的更慘，他咽了口唾沫，猶豫著回答道：“……有。”
林楓華聽後沒再多問，隻是看向陸望的眼神了多了點別的味道，然後下意識做出拿煙盒的動作。
“叔叔，你少抽點吧。”林盛秋這個時候總算從裏屋走了出來，坐到陸望身邊後，偷偷摸了一下陸望的脊背，陸望緊張的情緒這才被安撫下來，暗自鬆了口氣。
林楓華把手中的煙盒往前麵的茶幾上一扔：“好好好，我不抽了。”
隨後話鋒一轉，目光看向林盛秋：“你小子，什麽時候回的國？都不通知我一聲。”
“回來挺久了。”林盛秋回答，“一直沒時間來看你。”
林楓華挑了下眉毛，不著調地開口：“你一個學生，一天到晚能有什麽可忙的。”
陸望跟著回頭盯著林盛秋，附和道：“對啊，你有什麽可忙的。”
林盛秋看著他愣了愣。
“大學的事情可多了，哪有你想的那麽輕鬆。”他一邊回答林楓華的問題，一邊湊到陸望耳邊，低聲道，“不是忙著哄你嗎？”
陸望神色一變，耳朵立馬紅了，林盛秋垂下眼睫盯著他滾燙的耳廓，勾了勾唇角。
接下來的時間，陸望被林楓華和林盛秋夾在中間縮成了一隻鵪鶉，直到小安端著熱好的飯菜出來，陸望聞到香味後才從林盛秋剛才衝擊力十足的話中回過神。
林盛秋拿了筷子遞到陸望手裏，林楓華像是害怕妨礙到他專門坐去了另一邊，他現在手裏又夾上了一根煙，把半個小時前答應過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他見陸望拿著筷子不知道從何下手，猶猶豫豫地半天沒動筷子，林楓華主動給他夾了一塊肉放進碗裏：“隨便吃啊陸望，別客氣。”
“好，叔叔我知道。”陸望趕忙道謝。
一旁坐著的小安手裏也抱著碗滿當當的米飯，林楓華罵他吃的多跟豬一樣，小安不服氣地反駁自己還在長身體。
一老一小你來我往地鬥嘴，陸望沒忍住笑起來，整個人放鬆了許多，隨後他感覺自己搭在大腿上的手背一熱，陸望用餘光瞄了過去，林盛秋的手心將他的手覆蓋住，溫熱的皮膚貼在一起，陸望不自然地舔了下嘴唇。
林楓華懶得和小孩子計較，又把話題扯到了林盛秋和陸望的身上，問他們適不適應學校的生活，能不能和同學打好關係，是否能跟上課程，他一邊問林盛秋和陸望就一邊回答。
小安吃完飯，端著碗正要轉身進廚房，起身的時候似乎看見了什麽，他睜大眼睛，用自己短短的手指指著陸望和林盛秋：“林盛秋哥哥，你怎麽在和這個哥哥牽手啊！”
清脆的聲音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裏，陸望手裏的筷子一抖落在桌麵上。
手背上的溫熱一瞬間散開，兩個人同時緊張起來，抬頭盯著對麵的林楓華，林楓華臉上的表情一頓，接著變得嚴肅了幾分。
屋子裏的氣氛逐漸開始凝固，本來是在炎熱的夏季，卻讓陸望背後起了一層薄汗，他咽了口唾沫，薄唇輕啟試圖打破這讓人窒息的氛圍。
小安見勢不對，踮著腳迅速躲進了廚房，小腦袋扒在門邊，悄悄地觀察著外麵的局勢。
過了許久，坐在陸望身邊的林盛秋歎了口氣，下一秒他抓住陸望的手，猝不及防舉了起來：“叔叔，我最近在談戀愛。”
“對象是……陸望。”
“但是我喜歡他很久了。”
林楓華微微抬眼，視線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幾秒，他把夾在手指間的煙塞進嘴裏吸了一口，吐出的霧氣把他的整張臉遮擋起來，陸望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半晌沒開口，陸望待在這裏如坐針氈，林盛秋死死牽著他的手，絲毫不給他掙脫的機會，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屋子裏的時鍾指針“滴滴答答”，林盛秋明顯也不平靜，抿著的嘴角細細顫抖著。
“結婚嗎？”
林楓華突然開口，聲音把這片寂靜劃破，眼前的煙霧緩緩散去，陸望這才看清，林楓華的臉上其實沒有什麽表情。
林盛秋一愣，隨後立馬回答：“結。”
他握著陸望的那隻手用力幾分：“畢業之後，我們就結婚。”
陸望聽著自己轟隆隆的心跳，轉過頭看著林盛秋認真地側臉。
林盛秋聽後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起身，臨走之前，他說了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那我就不管你們了。”
話音一落，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房間。
林楓華離開後，周圍再一次安靜下來，陸望垂著腦袋，輕蹙一下眉心，小心翼翼地詢問：“林叔叔這是生氣了嗎？”
“沒有。”林盛秋捏了兩下他的肩膀，讓他放鬆下來，“他就是這樣，意思是他同意了。”
陸望茫然地眨眨眼睛，明顯沒反應過來：“同意什麽？”
林盛秋笑道：“同意我們在一起。”
“同意我們結婚。”
陸望和林盛秋對視著，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陸望垂下眼簾，密長的睫毛一顫，林盛秋低著腦袋去看他，問道：“如果我現在跟你求婚的話，你願意嗎？”
“林……林盛秋……”陸望感覺自己的嘴巴在打架，“你別說了。”
“為什麽不說？”
“我……”陸望掀起眼睫，喉結滾動，“我害羞。”
“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從來都不會拒絕你。”
林盛秋眼中的笑意漸濃，他看著紅的發燙的陸望，心裏一動，下意識便要湊過去吻他，隻是這個時候，他們倆的身後猝不及防傳來一陣驚呼，小安風風火火跑過來，一把抱住陸望的腰：“哥！我是要有嫂子了嗎！”
接吻的情緒被迫打斷，林盛秋的臉色明顯難看了幾分，他沒理小安，反而抬起手遮住了小安的眼睛，在小安不解地問“你幹什麽啊”的時候，林盛秋貼近陸望，趁他沒來得及回神，親了親他的嘴唇。
柔軟的唇瓣貼合在一起，隻是單純的觸碰，都讓陸望心跳猛的加快。
小安胡亂地把林盛秋的手從自己臉上扒開，不服氣地開口道：“你們剛剛是不是親親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圓溜溜的眼睛在林盛秋和陸望的身上跳來跳去，“親親是會懷孕的！”
陸望瞪大眼睛。
這可不興亂說啊！
“哥哥，所以你會懷孕嗎？”小安歪著自己的小腦袋，眼神裏滿是屬於小孩子的好奇心。
陸望搖搖頭：“不會，哥哥是Beta，隻有Omega才會懷孕。”
“媽媽說，Alpha和Omega才是一對。”小安說，“那為什麽哥哥是Beta也能和Alpha在一起呢？”
陸望伸出手揉了一下小安的腦袋，耐心地回答：“因為愛一個人不需要在乎性別。”
“就是說，我愛的是林盛秋這個人。”陸望說著，抬起頭看向林盛秋，揚起唇角，“不管他是Omega，還是Beta，還是Alpha，我都會愛他。”
小安似懂非懂地眨巴著眼睛：“是這樣嗎？”
“是的。”林盛秋溫柔地攬住陸望，他蹭了蹭對方的臉頰，“小安是我叔叔姐姐的孩子，他媽媽在前幾年去世了，要是說了什麽話讓你不舒服，你就當做沒聽見。”
陸望“嗯”了一聲，看向小安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憐惜：“小安很可愛。”
得知小安的身份後，陸望就對這個小孩百依百順，再加上他小時候本來也是孩子王，自然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喜歡玩什麽，沒過多久，他就和小安玩到了一塊兒，兩個人的笑聲時不時從後院傳來，林盛秋總是忍不住頻頻回頭往後看。
過了一會兒，小安頂著一頭汗跑進屋，在看見林盛秋後，他一臉嚴肅：“哥，我不想讓陸望哥哥當我嫂子了。”
林盛秋眯了眯眼睛：“這由不得你。”
小安委屈地撅起嘴，對著手指嘀嘀咕咕道：“那怎麽辦，我想認他當大哥！”
林盛秋覺得自己的眼角抽了幾下，他的視線落在小安手裏的三瓶礦泉水上，他暗覺不對勁，悄悄跟在小安身後走入後院。
剛一推開門，林盛秋就看見了兩人一狗對著月亮結義的詭異畫麵。
陸望被小安和大黃夾在中間，手中端起一碗水高高舉起，喊道：“我！陸望！”
小安跟著喊：“我！小安！”
另一邊的大黃配合著叫：“汪汪汪！”
“我們兄弟三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陸望大聲說道，“但求同年同月同日s……”
“陸望！”
林盛秋冷不丁開口打斷了陸望的誓言。
陸望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跑到林盛秋麵前，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林盛秋，你要來和我們一起拜把子嗎！”
“哥！你也一起來！”小安化身陸望的跟屁蟲，一起抱住林盛秋的腿。
林盛秋揉了揉自己的發疼的太陽穴，他實在是接受不了和自己老婆拜把子這種荒唐的事情。
“我和陸望哥太有共同話題了！”小安發出了相見恨晚的聲音。
陸望抱拳：“兄弟所見略同！”
“他簡直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小安繼續張口就來。
陸望放下手，擺了擺手指：“這一點，兄弟我不苟同。”
“如果我要是生的早一點，陸望哥肯定是我老婆！才不會便宜給你！”小安猖狂道。
陸望慌張睜大眼睛：“這可不是我說的啊！”
林盛秋板下臉，他看向陸望：“你也這樣覺得？”
陸望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小安眉毛一蹙，不滿地說：“陸望哥，你剛剛明明說我哥根本一點也不溫柔，每次都把你欺負的哭的很慘，既然這樣你幹嘛還要和他結婚，要不你再等我幾年，我分化之後就來娶娶……誒誒誒！哥你放開我！”
林盛秋毫不客氣地揪住小安肉嘟嘟的臉頰，疼的小安眼角溢出淚花，他從林盛秋手裏掙脫出來，白皙的皮膚上赫然留著兩條紅色指痕。
他捂著自己的臉頰，嘴角一垂就要開始哭，結果被林盛秋瞪了一眼，他硬生生把自己冒到嘴邊的哭嚎咽了回去。
“時間不早了，回去睡覺。”林盛秋冷冷地說道。
小安的嘴巴翹得幾乎能掛上一個燒水壺：“我不！我要和陸望哥一起睡！”
“小安。”林盛秋黑著臉，語氣不善，“放手。”
小安一聽，立馬把陸望抱的更緊，挑釁一般衝林盛秋晃著腦袋：“我偏不。”
一個成年人一個小孩各自抱著陸望的兩個手臂，身後還有大黃叼著他的褲腿，試圖把他往自己的狗窩拖。
林盛秋眼神一凜。
——連狗都來和他搶陸望。
最後還是在強大的血脈壓製下，小安和大黃一個縮著腦袋，一個垂著狗頭，灰溜溜地躲回了自己的房間。
後院隻剩下林盛秋和陸望兩個人，周圍安靜的隻剩下蛐蛐的叫聲，頭頂懸掛的月亮，把月光灑落在灰黑色的地麵上。
陸望低下腦袋，看著林盛秋緊緊抱著自己的手臂，他沒忍住“噗嗤”一笑：“林盛秋，你好幼稚啊。”
林盛秋收回視線，察覺到陸望的眼神後耳尖突然一紅：“不知道誰才幼稚，還玩拜把子這種遊戲。”
陸望笑著靠進他懷裏：“小安說他在電視上看見了這個，一直想玩，我隻是滿足一下他的願望而已。”
“真的嗎？”林盛秋黑漆漆的眼瞳看向他。
陸望重重地點了幾下頭，隨後他想到了什麽，盯著林盛秋發紅的耳尖：“林盛秋，你剛剛吃醋了吧？”
“沒有。”林盛秋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我才不和小孩子計較。”
“哦——”陸望意味深長地回，“那你幹嘛抱我抱的這麽緊。”
林盛秋冷哼道：“不可以嗎？”
“你本來就是我的。”
語氣像個炫耀自己心愛玩具的小孩。
說完，他直接轉身把陸望抱住，下巴抵在對方的肩膀上，鬢發與陸望發燙的耳廓交纏，他微微低下頭，鼻尖與陸望的肩膀上的骨頭緊密貼合，對方身上那股讓他安心的柑橘味鑽進林盛秋的鼻腔裏。
“你怎麽這麽招人喜歡。”他像是在詢問陸望，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嗓音裏掩藏不足的酸意，摟住陸望側腰的雙手收緊，兩具滾燙的身體又貼近了幾分。
陸望垂下眼睫，盯著林盛秋的發尾，側過腦袋輕輕吻了一下林盛秋的頸側：“但是你最喜歡我啊。”
他捧住林盛秋的腦袋抬起，用額頭抵在林盛秋額前，嘴角掛著溫柔地笑：“我也最喜歡你。”
林盛秋的睫毛顫抖幾下。
盛夏的晚風從兩個人的脊背上悄悄溜走。
“林盛秋。”陸望紅著臉，趁林盛秋鬆口的時候吸了幾口氣，胸腔起伏的厲害，“我累了，我們去休息吧。”
林盛秋緩緩抬眼：“你不是說我總是把你欺負哭嗎？”
陸望原本缺氧的腦袋一片空白，但也聽出來林盛秋話裏別的意思，他剛想往後退，下一秒就被林盛秋強勢地拽進懷裏。
“反正現在是屬於我的時間。”
夜色更沉了。
——
下午兩點，灼熱的太陽高懸頭頂，空調戶外機“呼啦啦”旋轉的飛快，諾大的咖啡廳中，音箱裏傳出幾聲悠揚的古典樂，藏在屋內的冷氣在玻璃大門被推開的時候爭先恐後往外鑽。
“找人？”
店內角落裏，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寬大的短褲，又白又細的腿惹人晃眼，他抬起一隻手托住自己瘦削的下巴，手邊玻璃杯上的水珠順著杯壁下滑。
漂亮的眼睫向下一垂，看著眼前桌麵上的這張照片，是張合照，上麵的兩個人他都見過，但在看到其中一個Alpha時，沈昭舔了一下自己的牙尖。
“你之前說你見過他。”坐在沈昭對麵的男人摘下墨鏡，細白的手指指著照片上的林盛秋。
沈昭聽後不屑的挑了下眉，精致臉蛋上的表情冷下來，懶懶地看向白易：“我為什麽要幫你。”
“隻要你能幫我找到，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白易不緊不慢地開口，“最近你爸公司出了點問題吧……”
他的話點到為止，淡淡看著沈昭，眼底的神色明顯是認定沈昭絕對會幫他。
白易是個老狐狸，沈昭臉色一變，眼底的慌亂被白易看了個徹底，他努力穩住自己的心思：“這不是你自己兒子麽？自己兒子都不敢親自去找，看來你也沒多厲害。”
白易聽到他的話後並沒有多大反應，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滑進口腔。
“我去的話，他會恨我。”男人的雙手疊在一起，語氣溫柔，“我不想讓他恨我。”
沈昭翻了個白眼：“你不讓他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他不恨你才怪。”
白易淺淺彎起唇角。
沈昭被他的笑刺到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看似平和近人，其實骨子裏是個控製欲強烈的瘋子。
他在心裏默默同情了林盛秋一下。
不過一想到之前他用信息素導致自己假性**的事情，沈昭忍不住磨了磨自己的後槽牙。
沈昭不過是個恃寵而驕的小少爺，臉上根本藏不住情緒，白易看著他變化精彩的麵部表情，並沒有催促他，而是叫來服務員，給自己點了另一杯咖啡。
沈昭聽著他爆出名字，新點的甚至比他現在手裏這杯更苦，沈昭忍不住皺起眉頭。
“林盛秋得了信息素紊亂綜合征。”不知過了多久，白易薄唇輕啟，“隻有Omega的信息素才能讓他痊愈。”
“可是林盛秋對Omega有抵觸，所以他才會喜歡上Beta。”
“但是……我們找到了他的命定Omega。”
沈昭看向白易，不懂他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些。
白易笑了笑，漆黑的眼瞳直勾勾看著沈昭：“所以他不能和Beta在一起。”
他的眼睛和林盛秋長得太像了，沈昭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我隻有一個條件。”沈昭說，“這個Beta，我很感興趣。”
他點了點照片中林盛秋懷裏的人。
白易的眼神一沉。
“沒問題。”
“我會讓他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