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主和騎士
“你身上......是什麽味道？”
眼前的人猝不及防湊近，讓陸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下意識挺直脊背，喉結上下滾動幾番後，垂下眼眸，目光落到林盛秋長而密的睫毛上。
實在是太近了，近到他都能清楚地看見林盛秋的睫毛在輕輕顫抖。
見他不說話，林盛秋抬頭，視線掃過陸望略帶薄紅的臉頰，隻見麵前有些發懵的人突然回神，眼神左右亂飛幾下後抬起一隻手撐在旁邊的圍牆上。
然後衝他拋了個媚眼，勾起一邊的唇角露出一抹**不羈的笑。
“被你發現了......”
“我性感的荷爾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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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開學，學校裏還是如往常那般熱鬧，門口掛了個迎接新生的橫幅，廣播裏還循環播放著迎新曲，早上的第一縷陽光劃開原本灰蒙蒙的天空，隻有空氣中還混雜著一股潮濕的氣味。
許黎在陸望第十八次對他說“今天林盛秋問了我身上是什麽味道欸”時用一塊麵包堵住了他的嘴，陸望睜大眼睛盯著許黎，喉嚨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許黎抬起手點了點陸望的額頭：“你到底要重複這句話多少次？我當時在現場，又沒有瞎，不過你今天實在是太衝動了，對方可是個Alpha，我都害怕......”
陸望將嘴裏的麵包拿出來，咬下一口後嚼了嚼，漫不經心地回答：“怕什麽？怕我被人打？我可是x市散打冠軍。”
說完，他還撩起衣袖，秀了秀自己薄薄的肌肉。
“我知道你厲害。”許黎皺起眉，像個老媽子一樣繼續囉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今天那人還對著你放信息素，味道濃的我到現在都還聞得到，隔壁班有個omega就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惹到了校霸，沒被揍但是被校霸的信息素影響到強製**了，所以你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聽見了嗎？”
“聽見了——”陸望撇了下嘴角，把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裏，又一不小心被噎到了，連忙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胸口。
許黎見陸望還是這副無所謂的模樣，無奈地搖搖頭，擰開水杯遞到陸望手裏，還順便幫他順了順氣：“也不知道你對林盛秋這麽好做什麽，自己連瓶水都不買，還要給林盛秋買草莓牛奶。”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前桌桌子上放著的的粉色包裝小牛奶，頓時那股恨鐵不成鋼的氣一下子湧上心頭。
“這可是限量牛奶，一般人買不到的。”陸望好不容易順好氣，摸了摸自己被噎紅了的臉頰。
“所以你剛剛跑那麽急都是為了買這個？”
“啊。”
許黎一翻白眼，差點沒氣暈過去。
陸望對林盛秋的喜歡，在別人眼裏似乎已經到了有些卑微的地步，每天給他帶早餐送玫瑰，抽屜裏的一百封情書其中有九十九封都是陸望寫的，還有一封是陸望匿名寫的，除此之外沒事還時不時來個盛大表白，每次都在學校裏鬧得轟轟烈烈，可這麽一來二去追了差不多一個學期，林盛秋連個正眼都沒給過陸望。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天生少了一根筋，被拒絕不說，反倒越挫越勇。
許黎一邊搖著腦袋說“陸望瘋了”一邊又想到了什麽道：“你知道上個學期林盛秋為什麽突然不來了嗎？”
一提到林盛秋，原本都開始打瞌睡的陸望一下子就來了精氣神，他湊過來一臉好奇：“為什麽？”
“好像是說他生了場大病。”許黎說，“又被追債的人堵到門口，連醫院都沒法去。”
說起來林盛秋這個人也實在神秘，除了知道是個Alpha之外，其餘的一概不了解，隻聽說他家境不好，又體弱多病，家裏人在外麵欠了不少債，所以總被人追著要債，這就造成即使他是個Alpha，還是個長得漂亮的Alpha,也沒人敢隨便追。
當然，陸望除外。
陸望聽許黎這麽說，歪著腦袋想了想，想起上學期期末考試，林盛秋頂著一張慘白的臉來考場，結果考到一半在考場上暈倒了。
“真可憐。”他嘀嘀咕咕道。
許黎看著他：“所以你能不能離他遠點，要是被他欠債的人知道了你家境好，又和林盛秋走得近，那豈不是......”
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前桌傳來椅子被移開的聲音，前麵的人把書包塞進抽屜後坐下，隨後他拿起桌麵上的牛奶看了看，接著回身放在了陸望的桌子上，他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聽見許黎說的話。
恰巧上課鈴打響，許黎捂著自己的嘴，眼睛盯著林盛秋挺直的後背，低聲道：“他不會聽到了吧。”
陸望聳了聳肩膀，拿過那瓶沒打開過的牛奶，放回了抽屜裏。
他早就習慣了，每次送給林盛秋的東西都會被他原封不動的送回來，隻是今天有些不同，林盛秋接受了他的玫瑰花。
想到這裏，陸望不自覺揚起嘴角，他注視著林盛秋的後側臉出神，連老師什麽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新學期第一節課就是英語課，帶著眼鏡的英語老師用粉筆在黑板上板書的聲音略微刺耳，提出問題時隻有七零八落的幾聲回答。
陸望半趴在桌子上，手裏的筆不知不覺間在英語課本畫出幾個不規則的圓圈，他的目光沒從林盛秋的臉上移開過，一會兒看看他高挺的鼻梁，一會兒看見他的雙眉微蹙。
纖長的睫毛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見往上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睫毛真長。
陸望在心裏悄悄感慨。
上課上到一半，他突然感覺前麵的人動了動，隨後林盛秋轉身，恰巧對上陸望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眼神。
漆黑的眼瞳中倒映出陸望的身影，陸望坐起來，飛速眨巴幾下眼睛：“怎、怎麽了？”
林盛秋臉上沒什麽表情，他抿了抿薄唇，把一遝試卷放了下來，清冽的聲音鑽進陸望的耳朵：“今天的作業，往後傳。”
說完，又把身體轉了回去。
陸望愣了幾秒，接著抽出一張試卷，把剩下的試卷傳給後桌後，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桌子上安安靜靜躺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他下意識左右看了看，見所有人都在乖乖做作業後，他小心翼翼把紙條打開，上麵隻寫了兩個字——“謝謝。”
非常漂亮的字跡。
是林盛秋的。
他的字一向漂亮，所以老師總是讓他幫忙板書。
陸望兩隻手握著這張紙條，盯著上麵的字看了許久，短短兩個字像是能被他看出花一般，接著，他突然撞了一下旁邊許黎的胳膊，許黎手裏的筆一歪，在幹幹淨淨的試卷上留下長長的一筆。
“陸！望！”他咬牙切齒，轉頭望過去，陸望正一臉欣喜地看著他，手裏還揮著一張紙條，眼底的雀躍似乎都快溢出來了。
許黎皺了下眉：“這什麽？”
陸望神秘兮兮又小心翼翼地把紙條放在許黎眼前：“林盛秋寫給我的。”
隨後他想到了什麽：“你快幫我聞聞，上麵是什麽味道？”
許黎一副看神經病的樣子看他。
“求求你了許黎。”陸望拉著他的胳膊晃了晃，語氣故意放軟，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哀求，“我今天感冒了，聞不到。”
“有沒有人說過你玩的有點變態。”許黎道，最後還是挨不過陸望的軟磨硬泡，拿起紙條聞了一下。
陸望期待地問：“什麽味道？”
“好聞的味道，淡淡的。”許黎回答，他想了一下又繼續說，“像鬆木的香味。”
陸望了然的點點頭。
他把紙條放進了書包裏，手恰巧碰到了旁邊的香水，陸望鬼使神差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湊到鼻尖，深吸一口氣後才聞到了一股玫瑰的氣味。
這就是omega的信息素嗎？
陸望不太了解。
他的兩個爸爸一個是beta一個是omega，而他沒有繼承到omega的體製，從小自己的爸爸就告訴他，Alpha和Omega才是天生，且命中注定的一對，他身為beta和omega在一起，本就是違背了自然的準則。
beta沒有信息素，無法標記別人，也無法被人標記，沒有Alpha的強勢，同樣也沒有Omega的柔軟。
在這個世界中就是旁觀者的存在。
陸望看向林盛秋，窗外的陽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像為他添上了一層朦朧且柔軟的光暈，他的脖頸十分白皙，也許剛剛不小心蹭到了哪裏，皮膚上多了一條顯眼的紅色痕跡。
薄薄的皮膚下麵有一塊淺淺凸起的地方，那裏應該就是林盛秋的Alpha腺體。
林盛秋也會喜歡Omega嗎？
他聽見心底有個聲音這樣問自己。
陸望伸過手揉了揉自己的後勁，隻能摸到一塊突兀的骨頭。
過了一會兒，陸望偷偷拿出手機，打開消息界麵，上麵還留著自己早上發給林盛秋的消息。
沒有已讀，也沒有回複。
陸望不在乎，他點開林盛秋的頭像，把他的備注名改成了【公主】。
接著，又把自己的網名改成了【王子】，陸望想了想覺得不太對勁，刪掉【王子】後換上了【騎士】。
這個名字配上他那個叼著玫瑰的哈士奇頭像，越看越滑稽，陸望盯著盯著，突然笑出了聲。
一旁的許黎奇怪地瞄了他一眼。
隻見陸望臉上帶著莫名的笑，目光直勾勾看著手機屏幕。
許黎湊過去看了看，陸望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張林盛秋睡覺時候的照片。
也不知道在哪裏拍的。
許黎惡寒地抖了抖：“你真的不覺得自己有點變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