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在希歐多爾說出這句話後,整個喧囂的酒吧仿佛都被抽空了空氣,變得寂靜無比。
當然,這隻是琴酒的錯覺。
酒吧依舊是吵鬧的,隻是他們這裏的空氣是死寂的。
琴酒從來沒有過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想要把希歐多爾掐死。
他感覺自己抓著希歐多爾手腕的那隻手都開始憤怒地顫抖了起來,氣得感覺失去了語言能力,有那麽幾秒說不出話來。
此刻即使是臉上帶著易容,也沒法阻止貝爾摩德豐富的表情變化。
一開始的驚愕和滿臉懷疑覺得聽錯了,然後是目光複雜地看了琴酒一眼,接著是嘴角壓不下去的神秘微笑,視線轉向希歐多爾,對他上下打量。
琴酒幾乎可以猜到這個女人在想什麽。
一定是:想不到你居然有這種癖好,喜歡這種類型。
“想不到啊,琴酒。”貝爾摩德語氣曖昧。
琴酒終於找回了說話的能力,他感覺自己被氣得太陽穴疼,冷硬地回道:“別多想,與你無關。”
這句話隻有表明不想讓貝爾摩德多管閑事的態度,至於貝爾摩德會不會真的不多想。琴酒用膝蓋想都知道不可能。
這個女人絕對已經在剛剛短短的幾秒自己腦補完了所有,這個時候再解釋也沒有意義了。
更何況他們兩個剛剛是一起從廁所隔間出來的,現在加上希歐多爾的胡言亂語,他現在拔槍把人殺了都洗不清。
想死,但感覺該死的另有其人。琴酒感覺自己的力氣前所未有的大,如果希歐多爾是普通人類的話,此時應該早就要骨折了。
貝爾摩德點頭狀似答應,嘴上卻說著相反的話:“你對他可真是粗魯啊。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琴酒沒有來得及阻止,希歐多爾就大方地告訴了貝爾摩德:“我叫希歐多爾。”
琴酒的神情冷淡了幾分,他能猜到貝爾摩德想到了什麽,也能猜到貝爾摩德接下來會說什麽。
“不錯的名字。”貝爾摩德一邊說,一邊撕掉了臉上的易容,金發碧眼的女人甩了甩長發,衝希歐多爾拋了一個媚眼。
希歐多爾呆住了,這這這,為什麽這個女人突然就換了一張臉?這是魔法!可他並沒有感受到魔法的波動啊。
琴酒沒有錯過希歐多爾呆愣的表情,他冷著聲音發出警告:“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假裝聽不懂他在警告什麽,故意歪曲他的意思,擺擺手:“這裏不會有人經過的,都在外麵蹦迪呢。”
她在口袋裏翻找著,找出一張名片,笑吟吟地塞進了希歐多爾的手裏:“如果在琴酒那裏待不下去,可以來找我哦。”
琴酒周身的氣壓已經不能再低了,但在他準備讓希歐多爾扔掉的時候,希歐多爾有了反應。
他堅定地把那張名片推了回去。
琴酒的臉色有所回溫,然後下一秒就聽見希歐多爾對貝爾摩德說:“不!我永遠是琴酒的——”
琴酒眼疾手快地把捂住他的嘴。
“唔唔唔。”希歐多爾被琴酒大力地按在了懷裏,沒能把那個字說出來。
琴酒微微鬆了口氣,輕蔑地掃了貝爾摩德一眼,懶得再客套,直接轉身就走。
貝爾摩德這回沒有跟上來,她站在原地,臉上的笑意在看著兩人走出視線範圍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琴酒,居然也開始養寵物了嗎?還玩得挺大。她嘲諷地勾了下嘴角。
她對都不知道有沒有成年的家夥沒興趣,更別說還是男同。貝爾摩德把那張名片撕碎扔進了垃圾桶,下次再找機會接近好了,看上去沒什麽心眼,說不定很好套話。
工藤新一……貝爾摩德眼中閃過一道冷光,緩慢地吐出來一口氣。
聽琴酒的意思,工藤新一確實是死了。但她並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還需要再查查……
--
希歐多爾幾乎是被琴酒拖著離開酒吧的,然後也是被強行塞進車裏的。
喝酒不開車,所以是被琴酒臨時叫來的伏特加做司機。
伏特加震驚地看著琴酒塞了個人進後座,磕磕巴巴地問:“大,大哥,這是……”這是誰啊?這個少年被塞進來前是不是整個人掛在大哥身上啊!大哥剛才是不是還捂著他的嘴?不是,為什麽他的衣服那麽淩亂脖子上還有掐痕??
伏特加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急忙扭頭盯著方向盤看,隻等琴酒也上車就一腳油門送下去。
“琴酒!我是琴酒的狗!”希歐多爾還在嚷嚷,琴酒已經無力阻止。
從酒吧到汽車這短短的一段路,他就已經耗費了渾身的力氣去阻止希歐多爾對每個過路的人進行自我介紹。
現在車裏隻有他們和伏特加,琴酒已經懶得管了。
反正以貝爾摩德的德行,這件事不用等天亮,整個組織都會知道。
希歐多爾依舊緊緊地貼著琴酒,他的溫度很高,熱得琴酒不得不對伏特加說:“開點窗。”
好在希歐多爾在有人的地方還記得叫他琴酒。
“琴酒,為什麽我不能把那隻貓帶回去啊?”希歐多爾問。
琴酒不想理他。這個家夥剛才在酒吧旁邊發現了一隻貓。
他的聽力好得出奇,又力大無比,喝醉酒後對命令選擇性聽從,琴酒讓他停下的命令他沒聽,自顧自鑽進樹叢,回來的時候手上就提著一隻貓。
“阿陣——我撿到了一隻貓!”希歐多爾邀功一樣把綠眼睛的黑貓送到他麵前。
黑貓在他手裏格外的安靜,叫都不敢叫一聲。
琴酒看著貓咪的綠眼睛和黑皮毛,產生了不好的聯想,果斷地拒絕:“扔回去。”
希歐多爾失望地說:“好吧。但是它看上去很想跟我回家。”
“不,它不想。”琴酒後退了一步,“你要是再拎著他,你就陪它留在這裏。”
希歐多爾看了眼貓咪,不情不願地把貓放在了地上。
貓落在地上的下一秒就倉皇地躥走了。琴酒很滿意,心想貓都比希歐多爾識趣。
回憶結束,琴酒耳邊是希歐多爾不消停的:“為什麽啊?”
“家裏已經養了狗了。”琴酒不耐煩地回答。再養一隻是讓誰死?要養也不能養黑色的。
希歐多爾若有所思,傻笑了兩聲,說:“對哦,而且家裏也有貓了。”
家裏哪來的貓。琴酒心想。但他不想和醉鬼打交道,也就沒有問。
之後的車程上希歐多爾消停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伏特加在。琴酒思考著要不要今晚幹脆邀請伏特加進屋,免得一旦屋子裏隻有他和希歐多爾的時候,這家夥又發瘋。
但在他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感到腰上一癢,什麽是濕滑黏糊的東西鑽了進來,在他腰上纏了一圈。
不用低頭看,也隻是是希歐多爾的觸手。
琴酒立刻打消了剛剛的念頭,如果希歐多爾真的要做什麽,不管有沒有人在,那他才會是倒黴的那個。
車程不長,很快就到了家。
希歐多爾的觸手依舊盤在琴酒的腰上,沒有鬆開的意思,琴酒咬了咬牙,隻能半推半拽地,緊緊地拖著希歐多爾進了屋子。
屋子外汽車引擎的聲音再次想起,伏特加走了。
琴酒終於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也不指望希歐多爾主動放手,他自己伸手把希歐多爾的觸手拽了下來。
剛拽下來的觸手眼看又要貼上來,琴酒毫不猶豫地開槍
射擊,他在酒吧的時候就發現,希歐多爾雖然不會死,也不怎麽怕痛,但觸手尖相對來說會更加敏感一點。
“安靜地待著。”
觸手尖精準地被子彈射中,一個後仰,掉在了地上。
疼痛讓希歐多爾恢複了一點清醒,也隻是一點,他下意識服從了命令,不再哼唧,安靜地站了兩秒,頭暈目眩,坐下了。
坐著也好。琴酒依舊舉著槍,趁著希歐多爾還有點意識,命令:“今晚你就待著這裏,不要來吵我。”
他雖然能通宵,但是不能連續通宵,被氣得不輕的腦袋和心髒都需要休息。
希歐多爾呆呆地看著他,滿口答應:“好的,好的。”
琴酒也不管希歐多爾是不是真的聽了,他很久沒有那麽累過了,非常需要休息。
所以他收起了槍,轉身回到臥室,並且把門鎖上了。
但等他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地上攤著一團黑色的希歐多爾。
看見他出來,高興地揚起臉:“阿——陣——”
琴酒感覺太陽穴開始突突突跳了,心率也要不齊了。
“你是怎麽進來的?”琴酒一把撈起他,走到門邊,發現門鎖是完好的。
希歐多爾揮舞著觸手為他演示:“就像這樣——”觸手變得幹癟。
“然後這樣——”觸手做出蠕動爬行的動作。
非常生動形象,琴酒看懂了,開始後悔家裏沒有保險箱。
不然一定把這家夥鎖進去,然後把邊緣封死。
不過他懷疑就算封死了,這家夥也能出來。
他沒有理希歐多爾,但希歐多爾不需要人理也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琴酒深深歎了口氣,知道今晚不把這家夥不弄清醒,他是別想睡了。
如果可以回到剛進酒吧的時候,琴酒絕對會掉頭就走。
他絕對不會,再讓希歐多爾碰到哪怕是一滴酒!
希歐多爾喝酒會醉,為什麽喝毒藥不死。琴酒惡意滿滿地想,一邊把希歐多爾重新扔回地上。
“消停五分鍾。”
琴酒裹著浴袍走去客廳翻藥。
雖然不知道希歐多爾吃解酒藥有沒有用,但是死馬當活馬醫,什麽都給他試一下。
不用五分鍾琴酒就把藥給拿了回來,回到臥室發現希歐多爾變成了人形縮在他的被窩裏,看見他走進來,眼睛亮晶晶的:“阿陣,我們睡覺吧!”
琴酒走過去把解酒藥送到他嘴邊:“吃了就睡。”
希歐多爾警惕地盯著膠囊。他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感覺這個和琴酒當時給“主角”喂的很像。
“這是藥嗎?”希歐多爾往被子裏縮了縮,問。
“是,解酒的,別廢話,趕緊吃。”琴酒又往他麵前推了推膠囊,同時把槍從枕頭底下抽了出來,頂在希歐多爾的腦門上。
雖然知道這家夥不怕,但是威懾力可以有。
但出乎琴酒意料的是,希歐多爾沒吃,也不是耍潑賣瘋不吃,而是開始嗷嗷哭。
幹嚎。
“我就知道,你又想殺我,你又騙我!”希歐多爾從被窩裏彈了出來,他站在**,張牙舞爪,“你又想騙我吃毒藥殺了我!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
琴酒看了眼解酒膠囊,又看了眼發狂亂揮觸手的希歐多爾。
氣極反笑,琴酒抓住一根亂飛的觸手,用力把希歐多爾拽到了麵前,最後一次問:“你不吃是吧?”
希歐多爾隱約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堅定地說:“我不吃!”
“行。”琴酒低頭咬住了膠囊,另一隻手按著希歐多爾的後腦勺,凶狠地親了上去。
希歐多爾像被
咒語定格一樣,紋絲不動,隻有眼睛震驚地瞪大。
琴酒靈巧地撬開他的唇和齒,舌尖把藥送了過去。
這似乎是一個吻,但又可能不是。
好甜,好香。希歐多爾的意識像陷入香甜的棉花糖裏,大腦暈乎乎的,他下意識地滾動喉頭,藥滑了進去,琴酒鬆開了他。
希歐多爾癡癡地看著琴酒,視線落在他的唇上,那短短幾秒的記憶在大腦反複播放,他舔了舔嘴角,說:“還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