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內鬼?(細思極恐)

一個正在審訊的犯罪嫌疑人在市局的審訊室中死了, 還死的如此慘烈,驚天動地,這簡直是史無前例。

鄒琪的臉色都白了, 忍著作嘔的聲音立刻向上麵匯報, 劉科接到消息立刻往回趕。

“這,這TM是怎麽死的啊?”

鄒琪現在整個人都快崩潰了,他見過案發現場,但是這人就在自己眼前死了的還是第一次, 葉銘的臉色也很難看,很顯然這是他見過的最新鮮的屍體了。

別說是刑偵科的領導了, 就是法醫科的人也都過來了,任誰看到剛才還好好的一個人, 現在這個樣子都無法相信, 而且那刺鼻子的血腥味兒和那刺目的現場都讓人渾身不適。

楊慶民前兩天被江黎川半勸半強迫地給送到了醫院做檢查,好幾個指標都不太好, 醫生建議住院調養一下, 前一天才回家, 今天剛得到了消息就要會市局。

看著像是牢頭一樣的兒子出聲:

“小川, 市局審訊室有嫌疑人死了, 我得去看看。”

江黎川聽到這個消息都頓了一下, 市局審訊室嫌疑人死了?他知道肯定是攔不住楊慶民的,轉身去拿厚衣服:

“我陪您去。”

葉銘看著過來的呂明出聲:

“人應該是被炸死的, 腹部噴射狀傷口最嚴重, □□應該就在張初的身上。”

“身上?不可能啊, 他進來的時候身上是做過安檢的, 怎麽可能藏住爆炸的東西呢?”

說話的是刑偵科的一個人, 葉銘其實也想不通這一點, 但是剛才他們看到的那一幕和聽到的聲音就是爆炸。

現場被勘探一遍又拍照了之後,張初的屍體就被法醫科直接送到了解剖室。

葉銘以為可以立刻解剖確定死因,但是呂明卻攔住了他:

“現在不能剖,得等家屬來,好好的人死在了市局,家屬指不定怎麽鬧呢,現在要是不經過家屬直接就把人給剖了,家屬都得覺得是我們銷毀證據。”

葉銘的動作頓住了一下,這個事兒確實是這樣,現在案情都不算完全交代清楚,張初還沒有通過檢察院公訴,法院也沒有判決,他現在連罪犯都算不上,頂多是犯罪嫌疑人,來的時候活蹦亂跳,現在說死就死了,還死的這麽慘,家屬確實會非常難以接受。

不能解剖動刀子,葉銘隻能就湊在張初的身邊看,這可以說是他見過最新鮮的屍體了,到現在死者的體溫都還沒有涼下來,腹部的鮮血還在微微往外滲出。

破裂的腸子**在外麵,腸子裏麵還沒有消化的食物還有大腸中的糞便都是清晰可見的,腹部有的地方呈現出了一種焦黑色,現在空氣中除了臭味兒和血腥氣還能聞到一種肉被燒焦了的味道,他抬手將張初睜著的眼睛合上,世事無常,誰也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結局,。

國內對槍支還有□□的管控相當嚴格,普通人被說弄到能爆炸的物品,就是見也沒見過,葉銘算得上是見過很多種類的屍體了,但是直接被炸死的,還是剛剛被炸死的屍體這還是他見過的第一個,爆炸形成的傷口多種多樣,他隻在前年郊區化工廠爆炸的時候跟著老師一塊兒看過那場大爆炸中被炸死的人的屍體,隻不過那是化工原料大範圍的爆炸,廠房都直接掀開了,那屍體幾乎已經成了殘缺的焦屍,但是現在張初的情況顯然又不一樣,□□的威力相對沒有那麽大,現在想來□□應該就在張初的身上。

他用小鑷子撥開張初腹部的主要傷口,拿了一個白色的托盤過來,一點兒一點兒的撿出還殘留在他腹部的爆炸碎片,他對□□實在是沒有研究,現在隻能期待刑偵那邊能根據這幾個殘片找到點兒線索吧。

市局的領導都到期了,這件事兒簡直是聞所未聞,不是沒有見過試圖在市局中對犯罪嫌疑人動手的,但是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直接把人炸死在市局,絕對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葉銘和鄒琦作為當初的‘目擊者’直接被叫到了辦公室,楊慶民也已經到了,桌子上都是剛才案發的審訊室的照片,投影儀大屏幕上連著的是剛才審訊室中的監控畫麵,此刻畫麵正定格在張初死後睜著眼睛靠在椅子上的畫麵:

“□□的來源找到了嗎?嫌疑人的身上為什麽會有能爆炸的危險物品?刑偵的人呢?你們抓人進來的時候都不搜身檢查嗎?”

劉科此刻站了出來:

“劉局,人是徐橋頭派出所在掃黃的時候抓進來的,因為他的身上牽扯了現在金雨晴一案,所以我去協調將人轉到了市局,人到市局的時候是按照規定做了搜身的檢查,當時沒有發現問題。”

一般來說犯罪嫌疑人被紮進來肯定是都要搜身的,身上有沒有危險品,有沒有帶什麽藥劑,都是會檢查的,也會有探測器檢驗,那□□怎麽就會沒有探測出來呢?

“這個事件影響有多惡劣我不說大家也應該清楚,這個案子限期一周偵破,家屬到了嗎?”

“剛到,正在鬧呢,說是我們將人害死的。”

市局局長親自去見了家屬,楊慶民將刑偵和法醫科的人留了下來:

“現在首先要確認的就是爆炸原是什麽,是張初進市局的時候就帶進來的還是後麵放在他身上的,這一點一定要確認清楚,小科,你說說你的看法吧。”

劉科的臉色也很差,這算是他上班以來遇到的最棘手的一個案子了:

“昨天有人向市局寄送了趙成岩上學時候被性侵之後的**,我當時以為那個**是他要提供給警方定罪的證據,但是現在看來恐怕不是,那條**被保存了這麽多年,它象征了趙成岩最屈辱的曾經,根據張初之前交代的,金雨晴也是當初趙成岩被性侵的助力之一,現在金雨晴死了,再然後網上相繼爆出了金雨晴和趙成岩的醜聞,這是要讓他們身敗名裂,連金雨晴都死了,背後的凶手應該更不想放過的就是當初的始作俑者張初,所以,目前為止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就是趙成岩。”

對於這個分析結果沒有人反駁,葉銘低著頭一直都在會議之前審訊張初的細節,卻忽然想起了問張初的最後一個問題,他驟然抬頭,楊慶民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不對:

“小葉,你有什麽發現嗎?”

屋裏的人都看向了葉銘,葉銘想到他的猜測遲疑了一下卻還是開口:

“我記得我問張初的最後一個問題,我讓他交代清楚那天的男廁所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誰參加了猥褻。”

他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卻讓這屋裏的幾個老刑警齊齊變了臉色,楊慶民的眼神出現了片刻的鋒芒,屋裏一下寂靜了下來,誰都知道這句話背後會有多少層含義,如果那一次的猥褻並不是一個人張初一人所為呢?如果那是一場□□,那麽張初很有可能並不是最後一個被複仇的人,再有的一層含義就更加讓人毛骨悚然了,能夠在葉銘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剛剛好炸死張初,這說明審訊室裏的一切對凶手而言都是透明的,那麽他是通過什麽樣的途徑知道的?還是說他通過了什麽人?

葉銘感受到了身邊不一樣的氛圍,他下意識看了看呂明,呂明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楊慶民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有些斷斷續續的輕咳,手緊緊的按著沙發的扶手,後麵那種猜測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的,他轉頭看向了劉科:

“小科,審訊室裏麵仔細搜查,還有連通審訊室監控的監控室,加上幾個有權調閱監控的領導辦公室,我一會兒會直接和劉局說,你們地毯式清查,不要有一處遺漏。”

他咳的有些厲害,江黎川在他的手邊放上了金銀花水,葉銘最後才將剛才從張初的身上找到的幾個碎片拿了出來:

“楊隊,劉隊,這是我從張初腹部的傷口中找到的,沒有屍檢太深的地方我不好去翻,現在就找到了這麽多,我不太懂爆炸的東西,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查出些什麽?”

劉科將那碎片拿了過去,那碎片非常的細小,並不像他們之前查獲的那種私人製造的□□包爆炸後的碎片,手裏的碎片還泛著金屬的光澤,能夠藏在張初的身上沒有被發現,就說明那炸藥一定非常的小,警方麵對的多是治安和刑事案件,能夠使用高精度武器的案子實在是少之又少,劉科看了之後隻懷疑是紐扣炸彈,但是,紐扣炸彈案件是能檢查出來的,他一時也沒有了頭緒。

江黎川此刻走了過來,劉科忽然想起來對於各式各樣的武器,自己眼前這個人才是行家,特種部隊可和他們這刑警不一樣,他們最多默默54□□罷遼,他們可是各式各樣的武器輪著玩,說不準自己都會做。

“對,對,你給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麽來?”

江黎川帶上了手套拿起了其中一片較大的碎片,這碎片細看也有點兒像八邊形,即便是爆炸產生的高熱都沒有讓它的棱角融化邊頓,足以說明這不是普通的材質:

“給我看一遍爆炸現場的視頻。”

一屋子的人看見江黎川都像是看見了希望一樣,劉科立刻去回放了一遍視頻,調了最慢的程度,葉銘也睜大了眼睛在看,從屍體的損壞程度上看,他覺得爆炸點應該是在張初的胸腹部,但是張初在審訊室中的時候前麵有一個桌子,從上麵的攝像頭上隻能俯拍,能看見的隻是他身體爆炸的過程,根本看不見那爆炸原的位置,忽然江黎川按停了視頻,他的手指在了張初被崩開的腰帶上:

“這個腰帶損壞的很嚴重,張初的身上不太可能有太多可以藏□□的位置,這個腰帶就算是一個,我想去看看屍體。”

楊慶民沒有猶豫:

“小葉,你帶他去看看屍體吧。”

葉銘也聽說楊隊的兒子是特種部隊的,他對他還有幾分的好奇,立刻就點了頭,領著人剛剛上樓就看見了解剖室外麵正在哭喊的張家父母:

“你們還我的兒子啊,好好的人進來的,就算是他犯了什麽罪也有法律審判,你們,你們黑了心的,動用私刑,我要去告你們。”

“你們冷靜一下,張初的死我們警方一定會徹查,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凶手的。”

張初的媽媽惡狠狠的推開了眼前的警察,哭喊的聲音在走廊上顯得異常的淒厲:

“還找什麽找啊?我都聽到你們剛才說的話了,我兒子是被炸死的,你們去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你們看了嗎?啊?都被炸的不成人形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啊?這裏是公安局,是市局,難道有凶手能在你們的眼皮底下炸死了我兒子?”

“我不信你們,你們滾開,我要帶我兒子走。”

為了照顧家屬的情緒,呂明在剛才出來的時候稍微整理了一下張初的遺容,至少將暴露出來的腸子放了回去,但是炸死的人哪有那麽好看啊,張家的父母剛剛看了兒子一眼,整個人就崩潰了,葉銘遠遠的站在電梯口看著這一幕,昨天的時候他還曾想著張初做了那種畜生不如的事兒卻逍遙法外這麽多年實在是老天無眼,他還感歎過男性被侵犯卻不能定義成□□罪,給一個人人生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害之後卻可以用一個猥褻罪匆匆揭過。

但是世事就是這樣難以預料,昨天他覺得判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太少的人,今天就慘死在了他麵前,看著哭鬧的張家父母他卻沒有一點兒的感同身受,因為到現在他還是不相信一個中學犯下那樣過錯的學生家長會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做了什麽。

他想起了那天褚校長的話,是被害的學生家長不同意報警,那足以說明趙成岩的父母是知道兒子受到侵犯的,他們選擇了隱瞞,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自己兒子的顏麵和自尊,所以他不信張初的父母會不知道,那樣罪惡的事兒竟然隻用了一個學校的大過處分就掩蓋了過去,雖然他知道自己這樣想並不正確,但是他知道他此刻內心真實的感受就是張初死有餘辜。

江黎川對人情緒的變化非常敏感,他側頭看了一下身邊年紀不大的小法醫,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葉銘這才從他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對張初有情緒。”

江黎川的話是個肯定句,葉銘也沒有隱瞞,直接了當地點了點頭,江黎川知道曲振明的頭顱是葉銘抱著出來的,也是他解剖了他的屍體,他知道曲振明對於他父親的意義,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感激葉銘的:

“控製一下情緒,凶手,受害者並不是單一而存在的,警察存在的意義就是找出真相,無論你眼前的受害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葉銘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有張家的父母鬧,解剖室是不能安寧了,他們執意要拉走屍體,最後還是劉局出麵鎮住了場子,葉銘這才帶著江黎川進去,裏麵的屍體被整理了一下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嚇人了,呂明這一次接到了劉局的電話後進來:

“可以解剖了。”

解剖的過程江黎川就站在邊上,他仔細看了看張初帶著的那根皮帶,皮帶的卡扣已經嚴重損毀,邊緣的燒灼痕跡明顯,葉銘在張初的身體裏找出了更多的碎片,兩個小時之後幾人換下了防護服重新坐在了會議室裏,而江黎川也到了會議室中,楊慶民看了過來:

“小川,看出來了嗎?”

會議室桌上的托盤中是所有找出來的單片,還有一個很細小的引線,和一個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小扣子,江黎川點頭:

“這是一種在國外裝備過的微小爆破裝置,整體的大小和紐扣炸彈差不多,爆炸時產生的碎片多呈八角形,尖銳的棱角會加大碎片的殺傷力,造成很慘烈的場麵,這種炸藥的優點是體積小,爆發力強,而且能夠瞞過常規的安檢設備,弱點是遠距離的殺傷力不行,在國外多是暗殺中使用。”

葉銘眼睛緊緊盯著那盤東西:

“那,那這炸彈可以遙控嗎?”

江黎川用手挑了一個盤子中微小的細線和一個已經有些炸的不成樣子的小東西:

“這個就是遙控裝置,很先進,我也是第二次看見,這種東西在國外的雇傭兵中有裝備,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一般來說這個裝置的有效距離隻有30米。”

江黎川的這句話和葉銘之前的那句話有異曲同工之效,能夠知道審訊的進度,趕在張初說出其他性侵者之前殺死張初,又能夠在30米之內,坐在這裏的人都是老刑警了,平常就是看誰都像嫌疑犯,現在這樣的事實麵前要說絲毫都不懷疑有內鬼,他們自己可能都不相信。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真相吧

張初死的還是死有餘辜啊

隔壁的舒老師大家過去支持一下吧

接檔文準備寫搬屍工,文案已經在憋了,上了之後立刻安利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