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血案現場(高能)

葉銘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間, 屋裏的燈還開著,楚亦寒靠在床邊的躺椅上,手邊是一本翻開的書, 想來剛才應該是一邊看書一邊等他,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景象非常窩心,無論多忙回到家裏都有一個等著他的人,這種感覺實在是很難形容的舒服,他放輕了腳步過去。

怕驚著人, 他隻是輕輕拉了一下楚亦寒手底下壓著的書,躺椅上的人動了一下, 隨即就醒了過來,一轉身就看見了葉銘, 聲音還帶著初醒的沙啞和迷蒙:

“回來了?”

葉銘索性蹲在了躺椅邊上, 手伸進了毯子底下摸了摸那人的小腿,果然, 有些涼了, 連續兩次受傷還是傷氣血的, 楚亦寒從出院手腳就經常冰涼, 就是捂熱了一會兒還是會涼下來, 左腿更嚴重一些。

“怎麽躺在這裏了?冷了吧?”

這一月份的天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的, 家裏雖然是有地暖的,但是這靠著窗戶多少還是涼。

楚亦寒醒了醒神兒, 撐著要轉過身來, 躺椅不是床, 彎著身子躺了這麽久身上都有些僵硬酸疼, 他抬眼看了一下表, 才發現都一點多了。

葉銘看見他皺眉就知道身上不舒服, 穿過腿彎連人帶毯子一並抱了起來,輕輕將人放在**。

楚亦寒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這麽晚才回來,讓我獨守空房。”

葉銘笑了,坐在床邊幫他按了按左腿:

“我的錯,洗完澡了吧?我給你打點兒水再泡個腳,腿上太涼了。”

葉銘說著就要起身,楚亦寒忙拉住他:

“不用了,你趕緊去洗澡,都這麽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我不冷。”

葉銘擺手:

“打盆水又不費事兒的,馬上。”

他動作利落的打了一盆水過來,楚亦寒隻能靠坐起來,他泡腳,葉銘進去洗澡,花灑流水的聲音傳來出來,一室溫馨。

葉銘擦幹頭發倒了水這才爬到**,剛才一個澡都給他洗精神了,都一點了,但是躺下卻沒有睡意,楚亦寒環住了他的腰側過身子:

“失眠了?”

葉銘也抱住了他,腿夾住了那人的腿,剛剛泡腳還是有效果的,腿上沒有那麽涼了,折騰了這一晚上他腦子裏其實很亂,找不到個出口。

“有一點兒,楚哥,你上學的時候身邊有霸淩事件嗎?”

關了燈,葉銘的聲音輕輕飄散在房間裏,楚亦寒猜到他這麽問肯定和白天張初的事兒有關係:

“上學的時候肯定有比較受欺負的同學,不過霸淩應該談不上,張初那個事兒查清楚了?”

葉銘往身邊的人那邊湊了湊:

“張初上學的時候和金雨晴的關係就不一般,趙成岩那個時候追金雨晴,我和你說過,他上學的時候娘娘的,受欺負,金雨晴覺得被他追丟臉,找趙成岩教訓他,張初在衛生間對趙成岩進行了性侵。”

葉銘的心裏總是覺得堵著一塊兒東西,楚亦寒也微微有些震驚,他以為張初那個記過應該就是學生之間大打架鬥毆,了不起就是打的嚴重一些,按著葉銘的標準應該是構不成輕傷的,卻怎麽都沒有想過一個還是中學的學生能夠做出猥褻這樣的事兒來。

葉銘耳邊都是張初今天的話:

“金雨晴現在是死了,但是張初今天招供的時候對於當年的事兒沒有一點兒的悔過之心,他竟然說的出他一個男的,上了也不算□□,這樣的話來,楚哥,現在如果,如果一個男人被性侵也無法定罪成□□嗎?”

借著外麵微弱的月光葉銘看向了身邊的人,楚亦寒微微歎了口氣,手下意識一下一下在葉銘的後背上拍著:

“是,現在□□罪的犯罪對象確實是隻針對女性,男性被性侵還無法被定義成□□罪,一般這種情況隻能以強製猥褻,侮辱罪等名目定罪處罰。”

葉銘有些急切地問出聲:

“那這兩種情況的量刑標準一樣嗎?”

楚亦寒微微搖頭:

“不一樣,強製猥褻,侮辱罪一般是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而□□罪一般量刑是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有□□不滿十四歲幼女,或者是一次□□數人等一些法定加重量刑的情況發生,一般會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或者死刑,也就是說□□罪的罪名一旦成立最低是三年,這樣看來,總體□□罪的量刑還是要高一些的。”

楚亦寒頓了頓又出聲:

“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性侵對一個人身體和精神造成的傷害都是不可磨滅的,很多人會因此留下一輩子的陰影,趙成岩如果真的被性侵過,那麽對他的心理一定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他早年也打過女性受到侵害的案件,隻能說那一紙判決書對受害者而言還遠遠不是結束,那個黑暗的瞬間或許會伴隨她的每一次噩夢而重現,有的人能夠走出來,有的人可能一直都被困在了裏麵無法自拔。

“今天張初說,他看見過趙成岩偷著穿裙子,直到今天他都對趙成岩穿裙子的舉動充滿鄙夷,甚至說不上了他就是浪費,怎麽會有這種骨子裏就惡劣的人呢?趙成岩是分屍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原本我覺得犯下這個案子的人應該是一個毫無人性的惡魔,但是今天我忽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定義一個人了,如果凶手真的是趙成岩,那張初和金雨晴算不算是將他最後推向深淵的源頭?如果沒有學生時代那樣的事兒發生,是不是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葉銘學法醫出身,從上大學的那一天開始就麵對著常人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的屍體,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擺放在他麵前的屍體不是沒有涉及到命案的,但是那個時候他隻需要做好他應該做的工作就可以了,認認真真屍檢,將死者最後想說的話替他說出來,這就算是所有他能做到的了,至於其他不是他應該操心的問題。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還是一個法醫,卻已經不單單是一個法醫了,他的工作不再是驗完屍填完屍檢報告就完事兒的,他會參與到一個個的命案中來,他會真切的知道死者生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做過什麽樣的事兒,因何而死,他會猜測凶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又為什麽會犯下那些滔天的罪惡,走的越近他就越是能認識到人性的複雜。

楚亦寒看的出來葉銘今天的感慨頗深:

“人是一個太複雜的集合體,遠遠不能用一句善惡來形容,如果凶手真的是趙成岩,那麽他確實有值得人同情的一麵,但是對於另外的那些受害者他也一樣是一個劊子手,今天回來這麽晚,人抓到了嗎?”

葉銘微微搖頭,現在都覺得納悶:

“沒有,趙成岩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們今天算是白白熬了夜,一無所獲。”

說到這兒葉銘還有些鬱悶,他從當警察開始出警必見屍,這一次本以為可能找到那些屍體剩餘的部分的,卻沒有想到是無功而返。

楚亦寒卻想到了什麽:

“如果趙成岩真的有問題那麽你們或許真的很難抓到他,別忘了,那巧奪天工的易容技術就是他的拿手好戲,而且...”

楚亦寒的聲音有些遲疑,葉銘看了過來:

“而且什麽?”

“你說過趙成岩上學的時候和現在比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個中學時候就被性侵的孩子,就算是性格大變也應該是在遭受侵害過後的概率大一些,為什麽他是上了大學畢業以後才有了變化的?這樣看的話不合常理,再或者現在的趙成岩或許根本就已經不是趙成岩了呢?”

葉銘抱著楚亦寒的腰上的手忽然收緊,說實話這樣的話在這大晚上聽讓他覺得有些細思極恐,楚亦寒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嚇著了?摸摸毛,哎呦,真是有成就感,我竟然把我們葉法醫給嚇著了?”

楚亦寒的手在葉銘的後腦勺上一下一下的輕撫著,葉銘其實也不是怕,就是忽然聽到有些豎寒毛罷了:

“我沒怕,就是覺得心裏有些毛得慌,你說的確實有可能,明天我得和劉隊說一說。”

兩個人躺下都一點多了,又聊了這麽長時間,睡下都不知道是幾點了,第二天葉銘難得踩著點兒到的市局,今天來上班的人都是盯著一個堪比大熊貓的黑眼圈,尤其是刑偵的,葉銘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劉科,說了昨天晚上楚亦寒的猜測,劉科聽完之後有些沉默,這個猜測他其實之前也有過。

“如果現在的趙成岩不是趙成岩了,那麽真的趙成岩到了哪裏?”

葉銘沒有說話,因為這確實有無數種可能,可能死了,可能被囚禁了總是不會是太好的結果,不過這一切都還是猜測,就在中午刑偵支隊的宋斌點的外賣裏忽然出現了一個透明所料袋,他以為是店家給送的什麽東西,就直接打開了,但是打開之後看清是什麽之後宋斌一下就罵了出來:

“我艸什麽玩意兒?”

他一下就將手裏的東西給扔了出去,他的動靜太大,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

“咋了,斌子?鬼叫喚什麽?”

“誰把**放塑料袋裏給我送來了?惡心死了。”

這一句是真的將義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連鄒琦都端著盒飯過來了:

“不是吧,**?跟著外賣送來的?是不是人家裝錯了?你這什麽點子啊?”

點外賣點到了**,要不要這麽搞笑啊?就在一邊人都調侃的時候劉斌發現那**有些不對,忍著惡心抬手用紙墊著又扒拉了一下,他這才看見那**上有一片深色的汙漬,經驗判斷那應該是已經幹涸氧化了的血跡,他微微眯眼湊近了看了一下,才發現這**上確實有一大片發黑的地方好像是血。

一邊的人也意識到不對了,他們立刻將這**送到了檢驗那邊,想著確認一下是不是血跡,劉科從食堂回來聽到這個事兒也過去看了一眼,葉銘中午是和他一塊兒吃的,也過去看了一下那個**,他雖然是法醫,但是對於衣物上的血跡也並不陌生。

“這**的樣式怎麽看著這麽奇怪啊,看著樣子是男人的**,但是旁邊卻都是蕾絲的花邊,這...真有意思。”

葉銘卻忽然想到了什麽,瞳孔猛然一縮:

“趙成岩,這**有可能是趙成岩的。”

他的語氣太過篤定,劉科竟然也跟著點了點頭:

“趙成岩在中學的時候會偷偷的穿裙子,行為舉止像是小姑娘,說明他對自己的性別定位可能有問題,正常男生應該不會選擇這樣帶著蕾絲邊的**,但是趙成岩卻很有可能在這樣的男性物品上選擇有女孩子喜歡的那種屬性的東西。”

鄒琦湊過去看了看那個**:

“血跡已經都變成了深褐色,說明時間已經不短了,男性的**上帶著血跡,那,那很有可能是被那啥之後的。”

眾人的心中其實都有了猜測,男人又不來大姨媽,**上不應該有血,而這麽大量的陳年血跡跟可能是遭受侵犯之後的。

葉銘出聲:

“如果是遭受侵犯之後的,那麽血跡裏一定還帶有侵犯者的DNA,張初不是就在市局嗎?應該還是可以提取出來做比對的。”

現在最大的好處就是檢驗的完善性,哪怕過了這麽多年,一點兒血跡還是可以被測出來。

“能拿出這條**的人應該就是趙成岩了,他現在把這個**用這樣的方式送到警察局應該是提供證據給張初定罪。”

劉科立刻下令查找監控,查找那家外賣店到市局中間這一段的監控,放**的人很可能就是趙成岩,DNA比對的結果是下午出來的,上麵殘留的DNA確實和張初的對上了,這個**已經可以算的上是一個物證了,刑偵科的人有出去掉餐館監控的,也有繼續出去搜查趙成岩住處的,留在市局的反而沒有幾個人,下午葉銘拿著檢測結果去了刑偵科。

鄒琦索性直接拉著他一塊兒去審問張初:

“對,正好帶著這個東西,這就算是罪證了。”

張初也算是養尊處優,這被拘留的滋味兒自然是不好受的,一晚上過去整個人頹廢了不少,葉銘拿出了那條血跡已經幹涸的**:

“張初你認不認識這個東西?”

張初抬起了眼睛,看了看葉銘手上的東西:

“**?”

“是**,你認識這是誰的**嗎?”

張初諷刺地笑了一下:

“警察同誌,你要不要這麽無聊?拿個破**問我是誰的?我自己的**我都不全認識,你還問我你這個是誰的?”

鄒琦冷眼看著他:

“好巧不巧,這個**的上麵檢測出了你的□□,你再看看那大片褐色的地方,那是已經幹涸的血跡,再好好想想,這麽多年都幹了多少虧心事兒。”

張初微微眯眼,看到了那個**上的蕾絲,他的目光忽然有些不自然,他想起了這個**是誰的。

“你們看啊,他**上還有蕾絲小花邊,趙成岩你TM真是比娘們還娘們。”

“怎麽不翹你的蘭花指了?來給我們翹個蘭花指看看啊,用你那個蘭花指把**脫下去。”

“你TM這個樣子真是欠艸。”

一句一句的聲音時隔多年重新出現在了張初的耳邊,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看見那個血跡已經幹涸的發黑的**他心裏有一種無端的恐懼,金雨晴那麵目全非滿身惡臭的樣子再次浮現在了他眼前,他甚至覺得想要幹嘔,臉色驟然蒼白了下來,葉銘沒有錯過他任何一個神情: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那就具體說說那天的情況吧,那天的男廁所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除了你還有誰參與了猥褻。”

張初的神色開始慌張,葉銘看著他的神色也越來越冷,他和鄒琦一塊兒審訊,張初卻是避重就輕,這不肯老老實實的交代那天的事兒。

變故就是在葉銘低頭記錄的一瞬間發生的,隔著玻璃他忽然聽到了一聲刺耳的爆炸聲,再睜眼的時候審訊玻璃上已經滿是血汙和黃色的汙點,而坐在裏麵的張初瞪大了眼睛,腹部已經被炸開了花,整個人不斷的抽搐,嘴裏張合已經不知道在叫的是什麽,葉銘和鄒琦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了一跳,甚至用了兩秒鍾的時間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葉銘立刻推開了門進去,他的瞳孔微縮,因為他已經看見了張初腹部**出來的腸子,腸子就吊在張初兩條腿的中間,張初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前麵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看那個血色的**,不過五秒鍾他渾身的抽搐就停止了,生命也停止了,整個審訊室宛如一個凶案的案發現場,牆上有噴濺血跡,還有腸子中的汙穢,整個空間散發著強烈的血腥氣和惡臭,宛如人間煉獄。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微好像有那麽一點兒惡心哈

不過這個時間大家應該都吃完飯了

那就沒事兒了

安利一下隔壁火葬場的舒老師,喜歡火葬場的入股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