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這應該算是管教
一句‘有本事你就砍’,徹底拱起了淩洲的火兒,也讓他無法避免的回想起了,當初楊樂往自己身上捅刀,捂著傷口倒在**痛苦呻吟的樣子。
這件事一直是淩洲心頭上的一個無法解開的結,每每想起來都會感到痛楚。
因為楊樂本身也是一個容易偏執的人,他腦子發熱起來就會不顧後果,比如說他剛上大學時,因為輔導員罵了一句他的父母是鄉下人,沒教養,就和對方打了起來,因此被勸退。
又比如說他為了錢和工作,不知死活的和淩洲糾纏了兩年,還敢不計後果的逃跑,又比如說他為了離開淩家,不惜往自己肚子上捅刀。
也就是說,楊樂為了達到目的,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會怎麽樣。
淩洲就是很忌諱他這一點。
與其讓他自己傷害自己,還不如先給他點兒教訓,讓他嚐到苦頭,不敢再造次。
淩洲一把抓住楊樂的手腕,壓製住他的掙紮,陰森森的道:“不用砍你的手,你這種性子,揍一頓就好了。”
楊樂微微一愣,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淩洲幾乎沒有打過他,氣急了也不過是在性/事上強硬一些,俗稱就是在**教訓教訓。
所以楊樂潛意識裏覺得淩洲是不會對他動手的。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這次可能真的把淩洲給惹惱了。淩洲抓住他的雙手手腕,一把扯下自己的領帶,利索的將楊樂的手捆在了背後,然後將他往沙發上一扔。
楊樂雙手被綁著,無法保持平衡,低低的罵了一句,倚著沙發靠背試圖爬起來。
緊接著,他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似乎是金屬的皮帶扣磕碰瓷磚地板的聲響。
楊樂一個激靈,猛的回頭看淩洲,隻見對方不緊不慢的從地板上的褲子中抽出那根皮帶來,折了兩疊,堅硬冰涼的金屬扣握在手心裏,向他穩步走過來,高大修長的身材配合著暗淡的燈光,無形的威壓擴散開來。
楊樂頓時慌了,慌忙的向後躲,“等等,你要幹什麽,家暴可是犯法的!你先把凶器放下,我們有話好說!”
淩洲停下腳步,若有所思的問:“你當我是你的家人嗎?”
“……”楊樂遲疑了幾秒,淩洲冷笑道:“那就算不上家暴了。”
淩洲自幼早熟,由於自身環境的緣故,思想遠比同齡人要深沉,楊樂又比他小幾歲,所以有時候淩洲會把楊樂當成一個孩子來看待和照顧,包容他的頑劣。
但是當一個人過於劣性,屢教不改、冥頑不靈的時候,就需要用暴力手段來糾正了。
“樂樂,實話實說,我覺得這應該算是管教。”
淩洲動了動手腕,甩了一下手中的皮帶,在空中發出啪的一聲,響亮的鞭聲嚇得人肝膽欲裂。
楊樂雖然不怕打架,但很怕挨打,當即嚇得一個哆嗦,腳底下被毛絨墊子給絆住了,手又給綁在背後,根本無法穩住重心,撲通一聲就摔在了沙發上。
淩洲看著他在沙發上像條脫水的小魚似的奮力掙紮,目光從他白皙的脖項移到削瘦的肩膀,從光滑的後背落到修長筆直的雙腿,思考著該在哪裏下手。
後背?不行,力氣控製不好的話會傷到他的肋骨和脊椎。
腰?也不行,會傷到髒器。
淩洲微微眯起眼,危險的視線落在楊樂白皙挺翹的屁股上,隨著他艱難地想要爬起來的動作,腰和屁股都在微微扭動著,簡直就是在故意勾引淩洲的目光。
於是他一抬手,狠狠的將長而堅韌的皮帶抽打在楊樂屁股上,皮膚上頓時腫起了一道青紫的痕跡。
“唔!艸!”楊樂疼得一下子趴在沙發上,死死的咬住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髒字,“我艸你媽,你他媽的還真打啊!”
他剛罵完,第二下接踵而來,伴隨著尖銳的風聲,力道絲毫不減,隻聽啪的一聲,屁股上新添了一道一模一樣的腫痕,最嚴重的地方甚至滲出了絲絲縷縷的鮮血。
“艸!!好疼!”
楊樂慘叫了一聲,又怕門外的人聽見,趕緊咬住了嘴唇,眉頭緊皺,手上使勁,試圖掙開那條領帶,衝下去跟淩洲拚命。
但淩洲綁得非常緊,楊樂掙紮了半天,手腕被勒得疼,掌心裏的刀傷也疼,屁股被打得更疼,火辣辣的像是要燒起來了。
眼見著皮帶又要落下來,他瞬間認慫了,死命的往沙發裏縮,急急的大聲喊道: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別打了,老大,我認錯,我認錯還不行嗎?!”
淩洲本來抬起來的手又放下了,他麵不改色的盯著楊樂,“還會跑嗎?”
楊樂遲疑了兩秒,淩洲的手立刻又抬起來了,楊樂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的保證:“不會了!絕對不會跑了!”
淩洲隨手扔掉手裏的腰帶,“要是再有下次…”
楊樂下意識跟讀,“再有下次?”
淩洲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語氣輕淡,但眼神非常認真,“再有下次,就打斷你的腿。”
楊樂渾身發涼。
他看得出來,這句話不是裝腔作勢的嚇唬,也不是停留在口頭上的威脅,淩洲是在非常從容的告訴他這件事情:下次逃跑,後果就是被打斷腿。
楊樂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個關頭去刺激對方,他討好的衝淩洲笑笑,低眉順眼的求道:“我不跑了,能把我的手解開嗎,勒得疼。”
淩洲仔細的打量著他,似乎在考慮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最後大概是覺得這次的武力威懾起到了作用,楊樂應該也怕了,便過去解開了捆在他手上的領帶。
淩洲拉過楊樂的手,看了看他腕上被勒出的紅痕,用拇指輕輕的揉了揉,又拽到嘴邊親了一下,低聲問:“還疼嗎?”
楊樂撇了撇嘴,賭氣道:“我手不疼,屁股疼。”
淩洲垂下眼簾,撿起地上的衣服給楊樂一一穿好,一邊穿一邊道:“這是你逼我的,我對你好的時候,你總是不聽話,總想離開我,所以我隻能用這種方式留住你。”
他的聲調雖然很平淡,卻無端給人一種非常落寞的感覺,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陰鷙與狠戾,楊樂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扭頭去看他。
對方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垂著,在台燈的照映下,投出一小片淡色的陰影,但那雙眼眸就是無比清晰的展現出了他的情感:溫柔,無奈,而且悲傷。
楊樂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挨打的是他,屁股遭罪的也是他,憑什麽這混蛋一副淒淒慘慘受害者的樣子,剛才揍他的時候也沒見他少使勁兒啊!
所以楊樂憤恨的推開淩洲,抬腳下了沙發,彎下腰去撿自己的外套。
就這麽一個普通的動作,屁股上的傷口一下子蹭到了粗糙的褲子布料,疼得他嘶的一聲倒吸了口冷氣。
真的是,從小到大他爸媽都沒揍過他,結果現在都二十多歲了,居然被一個外姓人打了屁股。
楊樂忍不住又瞪了淩洲一眼,抱怨道:“老大你變了,你以前再生氣也不會打我的。”
淩洲沉默了幾秒,大概是以為楊樂真的傷心了,便解釋道:“抱歉,我實在是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可以留住你,隻能出此下策……等回去了,你想要什麽,我都買給你,好嗎?”
淩洲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能對楊樂狠得下心,下狠手收拾他,但往往在之後又感到內疚和心疼,於是很不熟練的、甚至是笨拙的,想方設法去哄他開心。
連黑化都黑不徹底,這也是楊樂一直無法去憎恨他,甚至心存慚愧的主要原因。
楊樂舉手投降,“得了得了,這回算我倒黴。”
楊樂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被淩洲隨手扔在桌上的特質項圈,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麽,稍微合計了一下,眼神又變得狡猾起來。
之所以淩洲能找到他,都是拜這個內藏定位的項圈所賜,也就是說,隻要沒有定位,就算是淩洲也無法輕易的搜尋到他的下落。
楊樂他雖然能屈能伸,但從來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