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沒事吧？”虞洛從湯梔那裏接過藥丸和水，遞給虞蕭，實際在觀察他的反應。
這是害怕被檢查出來預分化結果是假的，緊張到想吐？
虞蕭哆嗦著手把藥片吞了下去，強自鎮定下來。
他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針對他。原本定於一個月之後的身體檢查被提前到今天不說，就連虞洛的親生父親這個對自己來說強大的阻力都這麽快出現了，打的他措手不及。
是什麽造成了事件的改變，是因為自己這隻蝴蝶嗎？
虞蕭衷心希望僅僅隻有自己這個變數，不然他所要麵臨的困境，可能比他原以為的要困難的多。
接下來三人一路無話，安靜地上了飛船，經曆了長達兩天的漫長旅程，於第三天抵達首都星。
虞洛防備了一路各種可能出現的意外，結果都是虛驚一場，但他卻絲毫沒有放鬆下來。
他知道，從首都星的停泊口到協會的這一段路程，是虞蕭最後的機會了。
果不其然，他們三人剛坐上車沒多久，虞洛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傳來，幾乎是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虞洛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黑黢黢的廢棄工廠裏，空氣裏傳來刺鼻的化學藥劑臭味，熏的他幾乎要流出眼淚。
他試探著動了動，發現全身都被綁住了。
也是由於這一動，虞洛發現自己身邊還躺著一個昏迷的人，工廠有點黑，隻能朦朦朧朧的看一個身形，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必然是虞蕭。
上輩子，虞蕭也是假裝和他一起被綁架，一是用來博取他的同情，二是用來擺脫嫌疑。
虞洛想了想，一腳踹在他身上，這一腳不說用了十分的力氣，也有八分。
這下虞蕭再也不能裝睡了，痛嘶了一聲假裝醒了過來，委屈地問：“哥，你幹嘛踹我？”
虞洛也配合他演戲，壓低了聲音，好像在掩飾自己的恐懼：“你看我們現在在哪裏？我們好像被綁架了。”
“怎麽辦，我們不會就這樣死了吧？我好害怕……”虞蕭顫抖著說，然後就好像生怕劫匪沒注意到他們已經醒了一樣，開始大喊。
“救命啊，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們？救命！”
整個地下工廠都回**著他的求救聲，吵得人腦殼痛。
“你瘋了？”虞洛連忙阻止他，“你這樣會把歹徒引過來的。”
虞蕭連忙閉嘴，可惜的是歹徒已經發現他們醒了。
三個虯髯壯漢從遠處的亮著微弱的燈光的小屋裏走了過來。
“喲，醒了？小美人。”其中為首的人站在他們麵前，伸出一隻手捏住了於虞洛的下巴，逼迫他抬頭看著自己，又把虞洛的臉擰向虞蕭的方向，“還有你這位好兄弟。”
如果是放在上輩子，虞洛一定會以為他說的“好兄弟”是指虞蕭是他名義上的親弟弟，可現在，虞洛全明白了綁匪這三個字裏隱含的嘲諷意味。
這三個綁匪都是Alpha，但等級應該都比較低。
為首的是B級，另外兩個應該是C、D兩級。
他們身上有著濃重的，類似動物分泌的腺液一樣腥臭的信息素味，裏麵蘊含的力量感不強，但非常駁雜紊亂，爭先恐後地湧入通過肢體接觸湧入虞洛的口鼻。
綁匪湊近虞洛的衣領，深深聞了一口，迷醉地說：“好香啊，可惜還沒分化，不然也能讓爺幾個嚐嚐S級Omega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
另外兩個人猥瑣地笑了起來。
虞洛幾欲嘔吐的同時，身上更是泛起細細密密的刺痛感。
——他的信息素接觸過敏症本來就還沒好，如今受到了低等級Alpha的刺激，越發嚴重了。
他在袖子內側藏了刀，現在已經滑倒了手腕處，如果現在拿出來，未必不可以趁著綁匪不注意一擊割喉。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果然，虞蕭在旁邊哭喊道：“放開我哥哥！”說著用自己的身體撞了過去，把綁匪撞倒一邊。
“媽的！”綁匪憤怒地把虞蕭拎了起來，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聲音雖大，力道卻沒多少，“不準老子碰你哥哥，是不是要拿你自己頂上？”
虞蕭搖著頭，哭得像淚人一樣，抽噎著說：“放了我哥哥，求求你們，你們想怎麽對我都行。”
綁匪像拎小雞仔一樣拎起虞蕭，著看向虞洛，“你說呢，我選你們兄弟誰好啊。”
虞洛沉默了一會，他們一個站著一個躺著，黑暗中綁匪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不過想必這個真正的人質也和手上這位雇主一樣淚流滿麵吧。
“他願意的話，就他吧。”
綁匪：“？？？”
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應該兄弟情深搶著要被那啥嗎？
虞洛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也就顯得越發冷酷與不近人情。
“虞蕭，你放心，我會給你報仇的。”
等著他報恩的虞蕭：“？？？”
綁匪扭過頭和虞蕭使了一個眼色，意思下麵怎麽辦？
虞蕭隱藏在另一側的手慢慢握成拳頭。
本來他還存了一絲期望，希望可以借搭救虞洛的恩情，讓虞洛把光環讓渡給他，但誰想到原書主角居然是這麽個自私無情的人呢？
既然虞洛不仁，也就別怪他不義了。
“B計劃。”
他比了個口型。
綁匪秒懂，把他扔到了地上，又把虞洛拎起來，獰笑著說：“可惜了，有你這麽個小美人在麵前擺著，我怎麽會看上你弟呢？”
“他呢，就留給你們用吧。”
他踢了虞蕭一腳，另外兩個綁匪聞言興奮地圍住了虞蕭。
綁匪頭子粗魯地拖著虞洛往前走，他的腿在充滿了腐蝕性廢水的地麵上摩擦得生疼。
因為是背對著綁匪被拖走的，虞洛能看見他剛剛所處的地方，天花板的橫梁上，一抹銀色的光亮一閃而過。
虞洛搖搖頭，示意對方按兵不動。
十九暫時忍耐了下來，繼續蟄伏在天花板上。
要出發的那天，虞洛看見了十九留下的藥品和字條，猜測他還在自己附近。
他當時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其實也就是隨意一試，衝周圍低聲說，如果十九是雇傭兵殺手的話，自己也願意支付他錢，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接下保護自己一段路程的任務。
虞洛說願意付出自己所有的錢，還可以預支接下來幾年他賺的錢。
“你所有的錢？”他記得銀發男人嘴角嘲諷的那一抹笑，“你知道我有多貴麽？”
雖是這樣說著，十九卻最終接下了任務。
但虞洛要額外答應他一個條件。
虞洛一邊回想著，一邊自己用小刀慢慢割開了手腕上的繩索，僅剩下最後一絲要斷未斷的，攥在自己的手裏。
而隨著他被綁匪慢慢拖遠，本來躺在地上裝死的虞蕭也爬了起來。
【警報，警報，宿主十米範圍內有不明陌生人！警報警報！】
係統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他腦中，語速非常快，既是仍然沒有語氣的波動，也表現出了係統的焦急。
【警報！目標人物在宿主右上方天花板上，請宿主立即清除閑雜人等！否則將會影響任務完成進度！】
虞蕭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往天花板上看。不過在最後的關頭他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反應。
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快要爆炸，明明他選了這麽隱蔽的地方，怎麽會有陌生人在場？
能讓係統如此急切地想要清除的人，會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嗎？
虞蕭咽了口口水，讓係統幫忙給兩旁的綁匪小弟們發消息打暗號，告訴他們有敵人在靠近。
“你們悄悄的，不要打草驚蛇，務必快速解決敵人。”
係統還給了他一張顯示十九位置的照片，他也把這張照片分享給兩人。
收到消息的兩個綁匪也都是一驚，他們的經驗比較老套，沒有做出想要抬頭看這種弱智的行為，而是對視一眼，悄悄把致命武器捏在了手裏。
然而，在他們決定一起行動之前，一道冰涼的氣息，拂過他們脖頸。
“就憑你們？”
那是真正的死神的聲音，冰冷，華麗，無情。
鮮血噴湧而出，在空中劃過兩道滾燙的弧線，濺了不遠處的虞蕭一頭一臉。
虞蕭怔了怔，從沒有真正經曆過死亡的他，瞪大了眼睛，忘記了呼吸。
良久，猛地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尖叫。
*
另一邊，綁匪推開門把虞洛扔進了小屋子裏，刺目的燈光讓虞洛眼前一痛。等他好不容易適應的時候，他已經被放在了一個奇怪的操作台上，束縛帶牢牢地捆住了他。
房間更裏麵，走出來一個帶著鳥嘴麵具，穿著黑袍的人。他手上端著一個托盤，裏麵擺放著各種各樣用途的鋒銳的手術刀。
“你們要幹什麽？”虞洛問，聲音有些不穩。
這一刻，他的慌亂真假摻半，比之前多了幾分真情實感。
沒有人在像一塊肉被放在砧板上，被任人宰割時，看到屠夫過來會完全不害怕。
虞蕭的手段比上輩子更狠辣了！
上輩子他隻是讓虞洛的信息腺病化，害得他無法分化而已。而這輩子他又打算做什麽，挖掉他的信息腺？
虞洛偶爾也會看一下都市傳說恐怖故事，其中最讓Omega恐懼的，無疑是那些黑市裏非法挖取Omega信息腺，把Omega圈養起來，每日抽取信息素液換錢的都市秘聞。
“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