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徽章

 “你找什麽呢?”,林梆從**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正在翻箱倒櫃的張涼。

 張涼頭也不抬地回道:“我也不知道。”

 “啥?”

 張涼有些煩躁地抬起頭,他抓了抓頭發,隨後便問道:“對了,你記不記得前段時間我買過什麽零碎的東西沒有?”

 林梆麵無表情地指了指一旁的書櫃:“那一堆遊戲雜誌,算嗎?”

 “……”

 “我認真的,那袋東西你還沒有翻過,說不定裏麵漏了什麽。”,林梆打了個哈欠,把腦袋縮了回去,緊接著,張涼便聽見了爐石傳說啟動的聲音。

 於是張涼站起身,來到了自己的書櫃前,將那個裝著之前買來的雜誌的袋子取了下來。

 他還記得那天去買雜誌時的事情。

 出於個人的興趣與習慣,他一直在訂閱這些已經相對冷門的主機遊戲雜誌,每一段時間,張涼都會去大學城附近的一家店去取這些雜誌,順便也會在那附近逛一逛。

 上一次去,也已經是在一個多月前了,按理來說,現在張涼隻要再去那家店裏,又能弄到一批雜誌,隻不過當前的他實在是打不起精神去做這件事情。

 回到桌子前,張涼將這些嶄新的雜誌取出,將它們按照次序疊在了桌麵上。

 還沒等張涼仔細檢查,就聽上鋪傳來了一聲不甘的怒吼:“我選擇死亡!”

 林梆一臉殘念地探出頭來,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機:“玩不下去了,這XX遊戲,全靠運氣。”,隨後,他便順手指了一下那個裝雜誌的袋子:“裏麵好像還有東西吧?我記得那個老板不還給了你一些東西嘛?”

 張涼皺了皺眉,林梆這麽一說他倒是有了印象,那好像是一個用小塑料袋裝的項鏈一樣的東西,看上去頗像是什麽遊戲的官方同人。

 很快,張涼便在那袋子的角落裏摸出了一個用塑料袋包裹起來的金屬吊墜。

 掛墜的主體像是一個用生鏽的鐵片所製作,半根手指長短,上麵有著呈階梯狀的鋸齒,上麵似乎蒙著一層土一樣的東西,隔著一層密封袋後更是顯得非常模糊。

 “還真有……”,張涼喃喃自語道,他聯想到了晚飯後,趙頌雅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

 張涼記得,趙頌雅明確地提到了“掛墜”的字眼。

 他走到了一旁的櫃子前,取出了一副手套,隨後便將那裝著掛墜的塑料袋撕開,將那掛墜小心地捏在了手裏。

 “我勒個去,什麽味道!”,林梆看著張涼如同觸電一樣叫了起來,隻見他的麵色瞬間變得鐵青,一副要吐出來的樣子。

 林梆一臉懵逼地抽了抽鼻子,但除了一股淡淡的鐵鏽味之外,就聞不到其他的味道了。

 他立即拋下了那掛墜,將窗戶和門全都打開,隨後又在室外用力地吸了兩口氣,這才捂著鼻子回到了室內。

 看著張涼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林梆一臉懷疑地戳了戳自己的鼻子,又用力地吸了一下。

 “你在開玩笑吧?”,他好笑地看著張涼的臉:“還是說,我鼻子聾了?”

 張涼根本就沒理他,隻是站在那兒一臉艱難地適應著室內的味道,足足過了半分鍾,他才將手放了下來。

 林梆見張涼的臉色的確不好看,便也不再開玩笑,他從**爬了下來,再次嗅了一下室內的空氣,隨後便朝看著自己的張涼搖了搖頭。

 “隻有一點生鏽的味道,而且很淡……你聞到什麽了?”

 張涼眉毛一挑:“一股,很怪的臭味。”

 他擺擺手,示意沒有大礙,隨後便回到了桌子麵前,繼續擺弄那掛墜。

 從旁邊的筆筒裏取出一支已經廢棄的毛筆,開始小心翼翼地清理掛墜上麵的那層附著物。

 “不行……梆子,把我的口罩拿來。”,哪知道,才剛那麽一弄,那股可怕的臭味突然就又濃鬱了起來,險些把張涼熏暈過去。

 好不容易戴上口罩,鼻腔中的氣味才勉強降到了一個能夠被他所接受的程度。

 工作繼續,這些被張涼掃下來的“塵土”一樣的東西全部落在了一個空出來的盒子裏,他下意識地將它們收集了起來。

 隨著進程的推進,很快,整個掛墜的全貌便展現了出來。

 這是一個有著刀片形狀的掛墜,其一側有著成排的鋸齒,尖銳且整齊,而其側麵,則有著一些意義不明的凸出來的花紋。

 掛墜的末尾是一個金屬圓環,和一條幾乎腐敗大半的繩子相扣。

 見那掛墜上已經再無汙漬,張涼便將那裝了大量黑色粉末的盒子蓋上封死,一時間,那股濃鬱的怪味便小了不少。

 “呼!”

 張涼長出一口氣,緊接著便開始認真地查看手裏的掛墜。

 然而,當他真正沉下心來去觀察它的時候,一種怪異的熟悉感撲麵而來。

 不是那種從視覺出發的“熟悉”,而是一種對朝夕相處的物品的熟悉,張涼發覺自己居然能夠在大腦裏完整地刻畫出這整一個吊墜的模樣,包括上麵那些意義不明的花紋痕跡。

 張涼打開了手提電腦,熟練地調出了那份記錄自己夢境的文檔。

 在分項“獵人”的前麵,有著另外一個大的項,裏麵記錄著所有張涼在夢魘裏接觸過的,他覺得值得注意的物品,其中還有不少配圖,比較簡陋,隻能做一個示意。

 這個分項下的第一個記錄是“采血瓶”。

 “用來進行血療的關鍵物品,裏麵一般都裝著一些非常特殊的血液……似乎是直接可以拿來治療病痛和傷痛,甚至斷手斷腳也可以?”

 張涼在旁邊配了一張自己畫的示意圖,這采血瓶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修長的試管,但其一端安裝了微小的針頭,而另一端則是用於注射的活塞。

 張涼迅速地往後翻找著,不過一會兒,他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一如自己手裏的實物,在文檔的右側有有著一張插圖,畫的是一個帶著鋸齒的刀片,上麵有著淩亂的花紋,隻不過在畫這幅圖畫時沒有參照,所以這些花紋真的是張涼亂畫的,但這也已經足夠與他手裏的掛墜對應了。

 “鋸肉刀徽章:獵人工場的標誌性徽章,似乎是為了表彰獵人們的英勇獵殺行為所發下的……應該是絕大多數獵人都習慣佩戴的東西。”

 在這下麵還有著記錄:

 “獵人工場:看樣子是服務於獵人們的某個特殊團體,或者說是一個類似於作坊一樣的地方?”

 “不過就之前的一些夢境來看,獵人工場應該經曆過幾次更迭,而且還因為獵人們派係的不同有著極大的差別,不僅針對獵人們服務的組織,也針對獵人們的獵殺風格和行動宗旨。”

 看到這裏,張涼終於對之前那種怪異的臭味有了印象,他想起,這種味道分明就是那些嚴重獸化病患者屍體裏流出的血液的味道!

 而且還是那種已經病變到了一定程度的獸血。

 “也就是說,那些所謂的汙垢……其實都是凝固的獸血?”,張涼隻覺得自己胸口有些發悶,他從未覺得自己所夢到的那些場景和事物會如此可怕和真實。

 “惡作劇?”

 他首先提出了一個自己絕對不會信的假設。

 張涼取出手機,細致地給這個“鋸肉刀徽章”拍了幾張照片,將它們一並歸入文檔,隨後又花了十幾分鍾,將自己去聚會前做的那場夢的內容記錄了下來。

 盡管從心底裏不願意去承認,但是張涼知道自己必須做好某些準備。

 夢魘的發作頻率在不斷增加,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永遠地陷進去,而如果現在他拿到的這鋸肉刀徽章不是什麽惡作劇產物,那麽這就意味著夢中的一切可能都是切實存在的,包括獸化這種病症和血療這種他無法理解的醫療技術。

 “九點鍾……還來得及!”

 他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決定直接出一趟門。

 那個送他這個鋸肉刀徽章的老板經營著一家書店,就在大學城之內,一般來說十點鍾關門,從宿舍過去最多20分鍾而已。

 “先打個電話吧。”,張涼猶豫了兩秒,便撥通了那書店的座機電話,張涼清楚地記得,那老板說,是一個買古董時搭上的小玩意兒,也不值幾個錢,所以就送給自己這位老客戶了。

 沒有響應,在連續不斷的“忙音”中,張涼掛斷了通話。

 “梆子,我出門一趟。”,張涼對著上鋪說道:“感覺有些不對勁……你最近見過那個書店的老板沒有?”

 “哪個?”

 “就是你之前買考試答案的那個店。”

 “沒瞧見,感覺上個周末就沒看到他了。”,林梆詫異道:“怎麽,你要去找他?”

 張涼皺了皺眉,“嗯”了一聲,道:“他送給我的這個東西有問題,它曾經出現在我的夢裏,我當時還作了記錄,一模一樣。”

 “我得去問清楚,四十分鍾之內回來。”,說著,張涼便向外走去。

 然而還沒等他踏出宿舍,就聽身後一聲悶響,卻是林梆直接從**蹦了下來。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林梆一邊穿鞋一邊說道:“就你這個小身板,碰上勒索了都反抗不了,走著!”

 喂?zaima?

 有人來群裏搞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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