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小王爺這邊霸氣側漏,楚昭的對手們顯然也並不是蠢貨。很快就有聰明人通過各種蛛絲馬跡看出楚昭和燕歸來的關係。

就在燕歸來遇襲事件之後的某一天,楚昭正在屋中和韓起商議黑騎軍的籌建,天璿忽然呈上兩粒蠟丸,說是嚐味閣的人送上來的。

捏開蠟丸,第一封密信大概意思是提醒楚昭,給軍隊送藥的事情已經被人扒出來了,引起多方勢力注意。燕歸來被擺到明麵上,殿下你該慶幸魏顯最近得了病,腦子不大清楚,才讓衛霽出馬,此人心思雖然狠毒,到底格局不大。不過殿下如此親近商戶,卻需留心自己的聲名。二公子現在意識到魏顯的重要性,親自替他向崔彧求醫,估計那邊馬上就會有新的動作。最重要的是,近日犬戎似有異動,殿下切忌不要心慈手軟。

下麵沒有落款,但是楚昭也看出來這是陳參所留。楚昭便示意暗探專門留意魏顯那邊的情況。回報的結果是說此人果然已經看透楚昭的偽裝,並提醒喻王二子楚旦小心。

不過楚昭卻不明白為何陳參提醒自己不要心慈手軟,難道他還記著幾年前的謀劃?可是瘟疫一來,很多情況都不一樣了啊。而且這兩年,犬戎並沒有南下。

第二封密信卻是林軒送來的:前段時間殿下有坤德,行地道。我和老郭都很放心。藏於九地之下,方能動於九天之上。和光同塵於亂世,才是全身之道。如今形式有變,不宜再隱。

上方山,珈藍塔。

崔景深靜坐窗邊,和烏見禪師各執一子。局中黑白棋子廝殺正烈。忽然一個灰衣人從塔下匆匆上來,俯身呈上一封信,崔景深看罷,沉思片刻,終於將拈在手中的黑子,輕輕落於棋盤上。

“這麽說,消息確實了?”

灰衣人跪在地上,低聲道:“屬下親眼所見,故而連夜回來稟報。”

崔景深微微斂眉,起身離去。

“誒,這盤棋……”沉迷棋中的烏見正要喚住他,才發現自己的大龍被截,白棋敗局已現。朝窗外看去,崔景深的衣袖在山風裏劃出凜冽的弧度,一路往謝家坐落在山上的別莊行去。

烏見老和尚不由得歎一口氣。

逶迤而行,來到楚昭住的院落外,就聽見少年清朗的說話聲,好像一條清澈的山澗,緩緩流過崔景深的耳畔,於是,他的唇邊情不自禁露出一個笑容。然而,接下來卻是一個男人略顯冷淡的回答,崔景深的笑容消失了,眉間籠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略微收拾好情緒,崔景深推門而入。隻見院子裏巨大的香樟樹下,少年似乎剛從灑落太陽暖香的被窩中出來,臉上帶著一種惺忪的寫意,托腮聽著對麵的男人說話。不知道冷峻的男人說了句什麽,少年笑起來,湊過去親了男人一下。然後一把被男人摟住腰,加深了這個吻。

滿滿一院子的細碎陽光晃得崔景深眼花,他幾乎有種站立不穩的感覺。心中的不甘和殺意如同潛伏的蛇。自己傾心侍奉,不敢稍有褻瀆的君主怎麽能,怎麽能和這種人在一起!

不說韓起的地位低下,單是他的血統問題,就算韓起身為女子,崔景深也不會允許他進入王府後院,更何況楚昭如今顯然已經十分的信任他了。

就算主君要斷袖,也該與……迅速地按耐下內心的想法,崔景深認定楚昭是天生的絕世王者,有能力讓所有人臣服於他腳下。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阻礙楚昭走向王座。

當崔景深看見傾心追隨的主公在韓起身邊乖巧得像隻小狗般模樣時,你們也可以想像他的震撼有多大……

王者,天生就該是孤家寡人,明君,絕對不能有任何偏愛。更何況,楚昭寵愛信任的根本不是一隻溫順的犬,而是來自草原的狡猾獨狼!

眸子微閃,下一刻崔景深已經麵色如常地走進了院落。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能源用盡之後,最近楚昭一看到韓起,就想過去蹭一蹭親一親,根本控製不住!當然,每次都是被逮住深吻差點被就地正法。

先撩者賤,打死無怨。每每主動過了,楚昭簡直想要剁手。

好在韓起是個厚道人,從來不嘲笑楚昭,每次親完表情都特別淡定,帶動楚昭漸漸也習慣了二人新的相動模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然進入了熱戀狀態。

楚昭正在和韓起黏糊,忽然看到自家師父大人來了,趕忙坐端正。戀愛中人智商低,他現在的心情,大約就和談戀愛被班主任抓住的初中生差不多。

好在崔太傅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學生開始早戀了,一來就開門見山的提出了燕歸來的問題。

楚昭本來就沒打算瞞著他,當下一五一十的把自家老底都抖落出來。說完又有點忐忑,擔心自己的頭號謀士吃陳參的醋。

唉,收小弟容易帶小弟難啊。當上大哥後,才知道這裏頭學問大著哩。手下小弟皆男神的楚昭陷入了深深的憂鬱中。

不過顯然是楚昭低估了男神們的心胸。崔景深聽完這番話,倒沒有排斥陳參,反而真心實意地恭喜楚昭,並且允諾會在朝中照拂陳參。把楚昭感動的不行,深深覺得自己真是最幸福的大哥!小弟都特別特別懂事!

接著,崔景深又道:“不過陳參教殿下隱,是因為當初鋒芒畢露,會招來殺身之禍。是故不單要龍潛於淵,隱匿身形,即便才華,勢力也應當深藏不露。可如今時移事異,一味隱藏必然陷於被動。”頓了頓,崔景深繼續道:“燕歸來……想來不能完全保住了。再有一個,因為二公子那邊應對及時,現在殿下手中有藥方一事已經在暗地裏傳開了,而如今喻王軍中瘟疫肆虐,三公子病情危急,一著不慎,殿下就會背上不孝不悌的名頭,便是日後登基,也擔心有小人據此大做文章。”

楚昭有些緊張地問道:“那要怎麽辦?我也擔心燕歸來樹大招風,所以提前將生意都盤了出去,燕歸來隻持股,不再進行具體買賣。既然那邊已經知道了我手中有藥方,衛霽又正在山上,盧氏偏心且盧家心意不明,看來和我那沒見過麵的好弟弟,不日還有場惡戰啊。”

“殿下也不必過於憂慮。”崔景深搖搖頭讓他安心。“前陣子喻王來勢洶洶,殿下自然不宜惹人注目,否則就會過早引起多方勢力,甚至包括帝都士族的忌憚,招來他們合力打壓。不過現在卻不同。”

楚昭突然發現溫柔如水般的男子,這一刻嘴邊浮現的笑容卻透出惡魔一般的邪惡。

“二公子和天師道會代替我們成為眾矢之的。”見楚昭麵露不解之色,崔景深提醒道:“殿下不會忘記北邊的犬戎了吧?”

楚昭悚然一驚,他怎麽會忘記犬戎的威脅呢。然而奇怪的是,犬戎並沒有如自己所料的在去年和今年的開春後南下,本來以為安然度過一劫,難道犬戎打算今年秋天……想到大楚如今內憂外患,自己的勢力不過初具雛形,楚昭的心裏緊縮成一團。

“阿深你是擔心二弟和徐家不顧一切,放犬戎南下?”

崔景深微微一笑,道:“屬下並不擔心這個。因為在明春雪化之前,北疆也會遭瘟疫肆虐,牛馬十不餘一。如此一來,就算二公子放犬戎南下,可是礙於戰力不足,犬戎也不過劫掠一番就自行離去。正好可做殿下手中的軍隊的磨刀石,若是計劃得好,甚至能夠聯合北疆大營將其全殲。”說著,崔景深瞟了韓起一眼,道:“不過犬戎到底還是我大楚的心腹之患。若是殿下不放心犬戎入關,屬下認為可用離間計,聽說犬戎的大汗去年已經臥病在床,左右賢王覬覦汗位,內部也並不太平呢。若是此時殿下能派一心腹之人深入北地,加劇犬戎的內鬥,那麽日後殿下登基,便可以左右犬戎朝政,甚至……甚至可以扶持自己人為王。如此,不戰而屈人之兵。”

楚昭聽得眼睛裏都要冒出星星來了。並沒有發現站在他身旁的韓起臉色驀然一沉,握緊了拳頭。

崔景深聲音由慷慨激昂轉為低沉歎息:“隻是,這樣的人選卻不好找。既要足夠忠誠,又要智高一籌,還要能夠和蠻人打成一片,若是其身份能夠和犬戎中哪位大人物扯上些關係,便最好……至於瘟疫一事,我從兩年前開始謀劃,早已安排妥當,殿下不必過於擔憂,我會慢慢物色,倒也不急在這一時。”

楚昭倒抽一口涼氣,難怪這幾年大楚如此艱難,犬戎居然沒有趁火打劫,想來這幾年崔景深在朝中替自己、替大楚做了不少事情。或許這些事情有傷天和,但正是崔景深的狠毒,保全了大楚萬千黎民百姓,使他們免遭蠻人鐵蹄踐踏。

注視著麵前溫柔如水般的男人,楚昭心裏不禁肅然起敬。壓根不知道這位心思幽微的男神師父已經算計到了自家倒黴徒弟頭上。

至於離間之策,聽上去雖然誘人,但是楚昭目前也沒什麽合適的人選,隻好撇開這一點,和崔景深商議針對目前局勢的應對之策。這一夜,楚昭房中的燈亮到深夜,他和崔景深終於將計劃的所有細節安排好。

送走崔景深,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可能是因為係統更新過一次,熬了一夜的楚昭半點不覺疲憊,看著韓起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的玩著吳鐵山新打造的龍牙匕首,不由笑道:“這些謀士的眼睛也夠毒了,我都不敢招惹他們。尤其是那個魏顯,他可沒少給我二弟出壞主意。”

大約是受到讀心術的影響。比起一步轉十八個心思的文士,楚昭的確更喜歡和武將待在一起。

或許局外人會覺得燕歸來和楚昭的關係很好猜測,可是對於身處其中的人而言,沒有善於收集分析情報的能力,沒有從無數的情報中見微知著的天賦,是得不出這樣結論的。

韓起端著一盆水走進來,道:“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擦擦背,鬆散筋骨。”頓了頓,又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現在就可以去將魏顯殺了。”收斂了一身光芒的韓起就像世間最最體貼的模範丈夫,步子沉穩,肩膀厚實,雙手溫柔,半點不見最近把都城地下世界攪得雞犬不寧的嗜血。

楚昭被他伺候慣了,脫下衣衫趴床上,搖頭道:“別去。我還想用魏顯呢。謀士嘛,別人家的當然是越正直越好,自己家的還是陰險一點好。”

盡管已經有了四位超一流的謀士,但是楚昭還是覺得謀士不夠用,把目光暗搓搓的投向了自家二弟的幕僚。

韓起沉默下來,粗糙的大手隔著溫熱的毛巾,撫摸著少年光潔的脊背。

“阿起,你這次帶著黑騎軍,跟隨玄武營一同北上。”

韓起重新拿著一張熱毛巾過來給殿下擦臉,聞言不讚同地皺起了眉頭:“都中正亂,黑騎軍一走,殿下怎麽辦?”

溫熱的毛巾滑過楚昭的麵頰,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這聲音叫韓起一下子就硬了,他掩飾般拿下毛巾,出去換了一盆水。

韓起的手藝的確很好。洗臉洗到一半就被抽走毛巾的楚昭呼出一口氣,舒展四肢躺在榻上,說道:“上次買回來的那些小孩子,現在也訓練了一些時日,該讓他們練一下手。殺雞何必用牛刀呢。黑騎軍,本來就是為了犬戎而設。”

楚昭說的這些孩子都是流浪兒,有的還是從死人堆裏被周大夫刨出來的。臨淄王府把他們撿回來,幫他們治病,給他們飯吃,便很容易就贏得了這些孩子的歸屬感。楚昭選出各種數值都不錯的孩子交給墨門的暗部去訓練,如今已初見成效。上一次燕歸來的伏殺行動,就是韓起帶著這些愣頭青完成的。中間雖然有些紕漏,但是最後結果還是叫楚昭很滿意。

韓起在屋外,不讚同地反駁道:“輕敵乃是兵家大忌。殿下的安危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那些孩子還太嫩。”顯然是不肯離楚昭而去了。

楚昭把衣服脫光,鑽進幹燥的薄被裏,隔著窗子看到韓起也脫得赤條條在院子裏洗冷水澡。從楚昭這個位置,能夠看到精壯的上身,漂亮的腹肌,性感的人魚線……韓起的下麵昂然直立,仿佛天地初開時候的神祇,充滿了野性和力量。

雖然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了,可是自己當時迷糊糊糊的,這還是第一次大白天看見韓起的身體。楚昭不由羨慕嫉妒恨,還不明緣由的心跳加速。

這種小清新的反應還算正常。畢竟喜歡漂亮事物是人類的天性。

可是食髓知味的係統會這麽輕巧地放過他嗎?係統暗搓搓地閃爍了一下,仿佛一顆天真的小星星。

楚昭忽然覺得小腹熱流湧動,中了□□時的感受再度襲來,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酥麻起來,一撥強過一撥的空虛和渴望自體內深處蔓延至全身,連骨頭都要化了,忍不住發出了一聲□□。

男人嘛,早上的時候難免有些控製不住。楚昭心中慌亂,努力安慰著自己。他不知道的是,係統已經牢牢記住了上次收集到大批能源的場景,準備在能源枯竭時不斷複製重現,好幫助宿主盡快吸收能量。考慮到宿主的身體條件,係統還貼心地準備了信息素,用以提高能源收集的成功率。

韓起在屋外衝涼,聽到楚昭的□□,來不及穿好衣服,閃身進屋,卻看到小王爺水光迷蒙的眼睛看過來,清俊的眉目隱現妖冶之色。眼尾蔓延的一小抹緋紅,微微上挑,飽含水色春光。

屋子裏似乎彌漫著一股奇怪而又曖昧的甜香味。幾乎是瞬間,韓起的小腹一熱,剛剛被井水壓下去的*重振雄風。

如同被蠱惑一般,韓起情不自禁俯下身,用力握住了少年細軟的腰,親了上去。

舌尖傳來的酥麻感覺一股腦竄到頭頂,讓楚昭禁不住打了個戰栗,就算火是他燎起來的,可他絕沒想過要燒死自己。被深深吻住的楚昭不得不用力去推韓起的肩膀,他快不能呼吸了。

終於,小王爺的抗議奏效,韓起放開了他。

可憐的殿下被親得大眼睛裏一片水光瀲灩,淺色的唇瓣也變成鮮嫩的紅,大口喘氣的樣子帶著一種不自覺的誘惑。

作為一個好的獵手,韓起深知捕獲獵物需要怎樣的耐心。雖然以霸道開頭,他卻溫柔而克製地抵製住了信息素地幹擾,強迫自己結束了這個教人沉溺的吻。看見楚昭的表情,他的眸光一暗,帶著厚繭的拇指撫弄著楚昭的嘴角,擦過滑膩的臉頰,帶起一陣曖昧的酥麻感,引來楚昭輕微的戰栗。

都到了這個地步,楚昭依舊想要垂死掙紮。他用顫抖的聲音,盡量一本正經地說道:“二弟那邊……衛霽不足為慮,我擔憂的卻是……卻是……天師道。這股勢力隱於暗中,肯定會趁機搗亂……盧家和崔家……我總覺得有、有點不對……”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韓起簡直像一座山一樣高大,經過軍隊的打磨後,已經是個真正的男人了。楚昭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身體軟成一灘春水。

韓起精赤著上身,俯下的麵龐也英俊得不可思議,靠近的動作帶著難以言喻地侵略感,道:“別怕,一切有我。我會護著你的。”其他一切和你相比,都如同塵埃般無足輕重。

因為欲求不滿,韓起的聲音裏也帶上一絲磁性,性感的一塌糊塗。

韓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受到係統信息素幹擾的小王爺一把摟住脖子,沒頭沒腦的親了上去,與此同時,楚昭的手也不停地在韓起背上摩挲。就好像一隻路都走不穩的小獸那般魯莽,而且又不得法。

可是對於韓起,即便沒有信息素,楚昭做什麽都是致命的誘惑。

眼睛裏的紅色刹那間變得濃鬱了一些,韓起單手撐住床沿,另外一隻手摟住自己心愛的殿下,加深了這個吻。

仿佛天雷勾動地火,楚昭的熱情得到了百倍的回報。上回兩人都是第一次,難免有些急切,聽了大夫的叮囑,韓起這段時間下決心鑽研了龍陽十八式之類的學術書籍,這一次便有了漫長而周到的前戲,然後在小王爺幾乎是哀求的哭聲中,終於翻身進入……

又被壓了,這次貌似又是自己主動。醒過來的殿下很生氣!

饒是楚昭脾氣甚好,禮賢下士,到底這麽多年居於高位,也養出了些混賬脾氣來。再加上……加上剛才他也的確被韓起欺負得太厲害啦,雖然神奇的沒有哪裏不舒服,但是小王爺嫩乎乎的麵子卻很受傷。

“大膽韓起,居然色誘本王!”做賊心虛的渣受褲子一套,翻臉不認人,分分鍾開始顛倒黑白。

韓起衣衫整齊地從外麵進來,墨紅色的眸子溫柔的鎖定楚昭,鬧脾氣的混蛋王爺莫名覺得有點心虛。

“黑騎軍我已經替你訓練好了。今日便調兩千人來山上。都是以一敵百的虎衛。剩下的三千,我也按照你給的計劃在練,成效很明顯,殿下不必過於擔憂。就算都城亂了,現在我也有能力護著你平安逃去臨淄。”

韓起跪在地上,幫小王爺穿鞋子,動作輕柔得不得了,半點沒有剛才床榻間的霸道野蠻了。

想起今天的事情,楚昭心裏還是有點生氣,並且還很是委屈。完全不明白自己剛才究竟是怎麽了?難道被壓了一次,自己就……就變得那麽饑/渴了嗎qaq

見楚昭嘟著嘴,滿臉寫著不開心三個字。韓起忽然站起身,一聲不吭地開始脫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

外強中幹的小王爺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你……你又想幹什麽?”緊張地都結巴了,偏偏還要努力維持著高傲的儀態。

韓起脫完衣服,歎了口氣,轉身取下牆上的鞭子,跪在楚昭腳邊。

“若是殿下生氣,請責罰屬下。”

韓起的歎息雖然輕,卻被楚昭聽見了,他心中一軟,拿著鞭子揮了揮,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楚昭憤憤地想:哼,還不是仗著本王寵你!到底氣不過,楚昭撲過去,啊嗚一口,狠狠咬在韓起肩膀上。

韓起的肩膀寬厚,上麵卻有道道傷痕,有的是小時候留下來的,也有後來受的傷,還有前段時間的五道新傷。

作為替身,每次自己有個病痛,韓起都會受責罰,天生多情的臨淄王殿下咬完,看著這新傷疊舊傷,一下子想起前事,又覺一陣心疼。他也不記仇,咬完就用臉蹭了蹭韓起的肩膀,啾——地親了一口。

“黑騎軍上山後,殿下可要去營中閱兵?”

咬完氣消了大半。偏頭想了想,楚昭覺得應該公私分明,一碼歸一碼,就點頭道:“那好吧。”

別看楚昭貌似情商很高的樣子,漸漸也有了點精英範,其實他本質上是個對政治,對權謀都不大敏感的人,係統雖然是由高等智慧生物製造的,顯然還是無法理解人心的幽微之處。而韓起卻不同,正是因為他幼年的經曆,韓起對局勢其實看的很準,也足夠狠心。

外表看上去是楚昭占盡優勢,搞得煊煊赫赫,其實每次都是韓起悶聲發大財,吃肉又喝湯。加上係統幫倒忙,可憐的小王爺明顯翻身無望。

好在楚昭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聽得進勸,敢用人。接下來,不知不覺被帶跑的楚昭就忘記了算賬的事情,跟著韓起去看自己的家底——黑騎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