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衛霽鐵青著臉色,道:“夫人若是不愛金錢,怎麽會成為大楚第一花魁呢?”
謝棣對著盧恒誇張的齜牙咧嘴,意思是你就喜歡這種貨色?盧恒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楚昭心裏頗為同情,他雖然兩輩子都沒有經曆過什麽轟轟烈烈的愛,卻也知道有時候愛上一個人真是毫無辦法的事情。縱使旁的人都說不好,對方也的確滿身缺點一無是處,奈何自己偏偏喜歡,又能怎麽辦呢?衛霽能夠讓盧恒改變自己,變成現在這樣好,也算是他的功勞一件了。
分析得這般頭頭是道,果然是沒談過戀愛的單身狗一大特點啊。這麽一想,楚昭心裏不禁酸酸的:前世青春被狗吃了也就罷了,如今明明穿成高帥富了,一晃就到該談婚論嫁的年紀,身邊也就一個韓起,還是喝醉酒霸王來的qaq
傻吃傻樂一心當明君的小王爺忽然覺得哪裏不對……說起來,自己身邊的侍女小廝,好像越來越醜啊……
大約是見到衛霽動了氣,崔景深溫柔地婉拒道:“多謝夫人抬愛,隻是小生早有心上人。縱然美人如花隔雲端,景深卻也再無心其他風景了。”
衛霽聞言,自覺在說他,忍不住轉怒為喜。此人雖然有種種不是,心裏也全然沒有家國觀念,唯獨對崔景深,卻是一片癡心。
花隱夫人聽了,臉上自然而言地流露出幾分輕顰淺怒的動人神色,卻也不作糾纏,直起身走到一旁的床榻上,雙手抱膝坐在上麵,露出一雙粉白晶瑩的玉足,俏皮的姿態給她增添了幾分天真的風情,非常可愛。
王若飛忍不住露出幾分迷醉的神色,笑道:“美人恩重,景深啊景深啊,你可真是不解風情。”
花影偏著頭,隨意的撩撥旁邊的琴弦,懶洋洋地說道:“罷了,難得看到這般癡情的男子,卻又已經心有所屬。”那慵懶的姿態,令男人一見便心蕩神馳,想立刻將她抱向床榻,許下海誓山盟。
接下來,花隱拍拍手,一隊美人魚貫而入。每一個手裏都抱著各色樂器。最末是一位神態冷若冰霜,形貌都不輸給花隱夫人的絕代佳人。
楚昭知道,這就是明月樓裏的另外一個台柱子,莫愁姑娘。這位美人看上去半點都不似青樓女子,反而像是士族嬌女,待人的態度疏離但是並不顯得冷淡,清高但是並不顯得傲慢。在都城中以舞蹈著稱,力壓玲瓏閣的水玲瓏,博得大楚第一舞姬的稱號。
崔靈鞠見狀,忍不住笑道:“我等何德何能,居然能夠同時請動都中諸位曲樂大家。”說著,他走到那隊樂師中間,拿起築笑道:“今日我便為美人擊築。”這位公子天性單純,也不多話,卻是一位真正喜愛音樂之人。
衛霽有心要在心上人麵前力壓群芳,便手執洞簫站起身來,也要上前伴奏。
不一時,樂堂內人影畢集,鼓瑟響震。樂工偏左而坐,琴瑟都是大家或者貴人,便倚樂器立於其前,居中及偏右的空地上,則是舞者及歌者的場地。
幾位王孫公子或倚樓而坐,或彈琴鼓瑟,恍如神仙中人。
花隱夫人首先撥動琴弦,那聲音,似乎是溪流撞擊山石的輕響,又像山澗之間風動樹梢,其聲過後,一支洞簫的嗚咽聲加入其中,其聲在空曠的月夜下更顯哀愁,其後續音中又似有蒼涼之意。此後,絲、木樂器如琴、瑟、築、雅、應依序奏出,描繪出一派似真亦幻的景象:空明的月夜裏,一位王孫公子漫步曠野,既有無盡的哀怨,又有與自然風景為伴的悠然。每至樂聲轉換之際,古琴便成為樂器進退的指揮。
莫愁身著輕紗,在這樂聲中翩翩起舞。
鵲華橋附近的歌館樓台一時都安靜下來,靜靜聽著這一曲烏夜啼。引來王孫公子為舞娘歌姬伴奏,這種事情隻有明月樓才可能發生。
楚昭一邊欣賞著歌舞,一邊吃東西,不時喝杯小酒,有點得意自己的小算盤。今夜的免費廣告之後,明月樓的名氣一定再上一層樓。
崔景深轉過頭,就發現趁著自己不注意,某隻小王爺已經把桌上的一壺酒喝光了。
“……你不知道風月場所裏的酒不能亂喝嗎?”
寄奴詫異地看一眼這位見色忘徒的師父,反問他:“為什麽不能喝?甜甜的很好喝。”說著,順手喂了一粒葡萄進崔景深嘴巴裏。
“罷了。”
崔景深連著玉色的手指一起含住,然後偏過頭微微笑了,眼睛裏波光蕩漾。楚昭的臉刷的紅了。這貨真是越來越**……必定適合衛霽一起學壞了。
“很甜。謝謝。”不欲打擾別人,這話是崔景深湊到楚昭耳朵邊上說的,低沉磁性。溫柔的氣息一股股吹拂進楚昭的耳朵裏,那隻白得幾乎透明的耳朵染上了一抹緋紅。
“你沒事吧。若不是受了風寒。”楚昭也小小聲問。
這才真是不解風情的小笨蛋。
“我今天說自己有心上人了,殿下怎麽看?”
崔景深越長越是高大俊美,立體感很強的麵容顯出一種內斂的侵略感。兩人隔得很近,偏過頭時鼻尖幾乎靠在一起,楚昭趕忙往旁邊挪了挪。
“真的有了?我以為你開玩笑的。不過美人如花隔雲端這種句子,不是仿屈平舊例,用來說明政治理想的嗎?”楚昭狐疑的打量著崔景深,覺得崔腹黑這種人實在不像癡情種子。
崔景深笑著搖了搖頭,忽然出手,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楚昭嘴角:“這裏沾上點東西。”
楚昭趕忙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問道:“還有嗎?”
崔景深的眸色黯了一黯,正要說什麽。驀地,樂音停頓,洞簫發出一聲長長的烏啼成為全場的餘音。其音仿若失伴孤鳥,莫名的淒厲。
崔景深臉上似乎略過一刹那的嫌惡,但是楚昭仔細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又是溫柔款款的表情了。
楚昭聳聳肩。自己這師父,男神是夠男神了,就是太叫人琢磨不透,替他未來的真愛點蠟。衛霽癡迷於他,正是惡人還需惡人磨。
莫愁與花隱相視而笑,輕啟朱唇唱道:
紈扇嬋娟素月,紗巾飄渺輕煙。
高槐葉長陰初合,清潤雨餘天。
弄筆斜行小草,鉤簾淺醉閑眠。
更無一點塵埃到,枕上聽新蟬。
正是方才盧恒寫的新詞,明月樓今夜一曲,想來明日必定又會傳遍所有的青樓楚館了。而這一曲唱來,便緩和了剛才洞簫突然引發的哀厲氣場。
樂聲漸消,然歌聲不絕於耳,叫人意猶未盡。
一直在側觀樂的楚昭立起身來,嚷了一聲:“好哇,唱得好,詞更好~”,然後就啪啪啪拍巴掌。突然之間,楚昭又感覺到那種窺伺的目光,他疑惑的四處看去,園子裏隻是些尋常的尋芳客,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花隱夫人攜著莫愁的手款款而來,眾公子重新落座。
氣氛一時熱烈起來。莫愁和花隱二女的確有其不凡之處,和眾位公子談笑,既顯得熱情親切,也不會表現得過於**,就連冷冰冰的衛霽也帶上了一絲微笑。
不知為何,到了後半場,楚昭總有些心不在焉。
月上中天之時,倩娘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夜深了,請幾位公子回房休息吧,若有喜歡的孩子,不妨喚他們作陪。”
謝棠、王若飛選了兩名女子,盧恒說家中有事,先行離去。崔靈鞠有老相好,便與那位鼓瑟的樂師相攜而去。謝棣這混賬選了一男一女,崔景深卻選了兩名和楚昭一般年紀的寵侍作陪,並不搭理衛霽,自顧左擁右抱而去。
衛霽愣了一愣,推開麵前的倩娘,站起身追了出去。不一時,楚昭就聽到走廊上傳來爭吵之聲,還有巴掌糊上臉的聲音,隱隱約約聽到衛霽的質問聲:“是不是因為我年紀大了……”
摸了摸自己的臉,楚昭都覺得疼。
花隱夫人笑著招了兩個溫柔貌美的男寵過來伺候楚昭,卻被楚昭不假思索地拒絕了。
“待會阿起要過來,我得等著他,就不要人伺候了。”
原本還想再勸的花隱一聽這話,就識相地閉上了嘴巴。莫愁看向楚昭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隻叫楚昭一頭霧水。
在兩人親自帶領之下,楚昭到了一間隱秘又舒適的臥房。勞累了一天,一貫沒心沒肺的小王爺很快陷入沉睡。卻不知道危險已經慢慢靠近。
回憶到這裏便中斷,楚昭苦著一張臉,感覺到那些藥已經在起作用,渾身酸軟無力又燥熱不已。心裏無比後悔沒有接受花隱夫人給安排的男寵。明月樓的男寵女侍,都是身懷絕技的啊,起碼也能給自己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道輝煌無匹的劍光破窗而入。
是韓起?他終於趕到了楚昭的身邊!
黑衣人神色一斂,收起貓捉老鼠般的玩笑心思,轉身撲向了紅眸的劍客。
殷紅淒絕的血花被烈火焚燒,一柄長劍閃耀著奪目的光芒,帶著吞噬萬物的煞氣,所向披靡……
無心觀注二人打鬥,楚昭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火爐之中。他的神誌不清,感覺到有人伸手在解自己的衣服,心裏一凜,仿佛被一桶冰水澆下,張嘴就是啊嗚一口。
“你是小狗嗎?”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隻手溫柔的捏住小王爺的下巴。
楚昭趕忙睜開眼睛,看見一雙幽深泛紅的眸子,卻是韓起。四目相對,楚昭的臉上露出十分歡欣的神色,然後被□□折磨得軟如春水的小王爺朝著自家侍衛伸出手。
“阿起……”
“嗯。”韓起應了一聲。
“阿起,我害怕。”
“屬下在。”
“阿起,我難受。”撒嬌般的聲音仿佛一粒粒投入幹柴堆裏的火種,韓起隻覺腦子裏轟隆一聲,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差一點就要轟然倒塌。可是為了給某位偷偷逛青樓的小王爺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韓起並沒有動手幫其解脫。
“下回還跟人逛青樓嗎?”
“不……不逛了。嗚嗚嗚,阿起我難受。”意誌並不堅定的小王爺已經啜泣著自己脫光了衣服,還將手指放進了最瘙癢難耐的地方。
這時候要再忍得住,那就不是男人。韓起一把抱住小王爺的腰,將其翻過身來,抬高他白嫩的屁股。
箭在弦上之際,嬌氣的小王爺又哭唧唧地要求道:“阿起,我要看著你,嗚嗚嗚,要……要看著你嘛。”
韓起沒吱聲,卻就著連接的姿勢,壞心眼地將事多的小王爺翻了個身。
“嗚嗚嗚——阿起壞——”帶著哭腔的□□一聲聲傳了出來,門外的暗衛麵麵相覷,都忍不住有些心神蕩漾,趕忙下狠勁捏了自己一下,然後握緊手中的劍,警惕得看著一望無際的黑暗。
窗簾和床帳都被放了下去。
紅燭搖曳,一雙人影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