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楚先生原來是他
第76章 楚先生原來是他
深冬的街頭,幹冷肅殺,她像往常一樣去乘了公交車,到了離幼兒園最近的一站時,她又步行向前走。有車子駛過來,黑色的轎車,莊嚴而沉穩,那車子經過她身旁時響起了喇吧,接著就停了下來。白惠怔了怔,她看到那敞開的車門裏,露出了她婆婆胡蘭珠的臉。
“媽。”她站住腳步喊了一聲。
胡蘭珠的麵容有著一市之長的威嚴,她端坐於那輛沉穩肅凜的轎車之上,對著自己的兒媳說了一句,“上車來。”
白惠在那車子停下來的一刻,便感覺到了頭皮發麻,此刻,便是有一種鋒芒在背的感覺,她彎身鑽進了那輛轎車,坐在了胡蘭珠的身旁。車子又行駛起來,像是故意給她和胡蘭珠留說話的時間,車速很慢。
“白惠。”胡蘭珠說話了,聲音不疾不徐,有著她一向的嚴凜閾。
“媽。”白惠已經在做被婆婆教育的心理準備了。
胡蘭珠道:“你在外麵也住了有一段時間了,長風每天工作那麽辛苦,你是做妻子的,不說照顧她生活起居,卻一個人住在外麵,長風也跟著這樣兩頭跑來跑去,這樣下去,像話嗎?”
白惠的心頭緊了緊,而胡蘭珠又慢聲慢語,卻不缺威嚴說教的口吻道:“媽知道你因為什麽搬出去,但長風娶的是你,就說明他的心裏也是認定你的是吧?沒錯,長風和楚喬有著從小到大很多年的感情,媽也喜歡喬喬,但是你才是長風的妻子,也是這個家的一員,你要盡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才對呀!喁”
白惠看著胡蘭珠那雙微微犀利威嚴的眼睛,這也算是她頭一次跟她這樣近距離的說話吧!白惠心頭反複,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媽,您知道,長風心裏有他的嬌嬌公主,而我,又算什麽呢?隻是他和楚喬分手時的替代品。”
她低了頭,眉心微攏,聲音幽幽。胡蘭珠皺眉,“不管他和喬喬是怎麽一回事,他娶了你,你現在的身份就是徐家的兒媳,是他的媳婦,這樣子總是住在外麵總是不像話,找個時間搬回去吧!”
胡蘭珠的語氣已經帶了嚴厲和長年官位而養成的不容置疑。說話之間,幼兒園已經到了,白惠默默下了車,看著那黑色的車子開走,她才兩手插在羽絨服的兜裏往幼兒園裏麵走去。
胡蘭珠扭頭從車窗裏看著兒媳那越發顯得纖瘦的身形,輕歎了一聲。
“少爺回來了。”徐長風的身形出現在徐宅的時候,管家高興地迎了過來。
“福叔。”徐長風喊了一聲,便顧自地向樓上走。他上了樓。一直進了自己的臥室,開了燈,水晶的光華從頭頂上四散而來,他看了一眼那張空蕩蕩的大床,曾經,那個他叫做妻子的女人,每個晚上都會安安靜靜地躺在那上麵捧著一本書,看。他解開了外衣,又扯鬆了領帶,向著陽台處走去。他吸了一根煙,再轉身回來,他看了看床頭那張巨幅的婚紗像,那上麵的她,小鳥依人,溫婉得可愛。而他,也是一副柔情似水,深情款款的模樣。
嗬,他忽然間扯了扯唇角。手機那砰然碎裂的聲響又回響在腦際。
新的一天忙忙碌碌地過去了,白惠揉揉發疼的額角,她穿好大衣向外走,耳邊有低低的聲音傳過來,“瞧,白惠的老公怎麽不來接她了?”
“你沒聽說嗎?人跟本就不愛她,娶她也隻是一時的負氣。說不定,現在正和舊情人在一起溫柔呢!”
白惠皺皺眉,而那幾個女人見到她出來,便也都作鳥獸散了。
“白惠呀,別聽她們的,做好你自己啊!”是一直對她很好的王姐。
白惠點了點頭,她要在這裏工作下去,這樣的閑言閑語是少聽不了的,她得撐住自己的心才行。
現在隻是下午四點半,她看看時間還早,便在門口處攔了一輛出租車,她要去森頂,把那張手機卡還給他。
她看了看手心裏的那張卡,她一時氣憤摔了他的手機,他是那麽忙的人,一個人管著整個的公司,還有各地的分部,所有事情都要向他匯報的,他這人再怎麽樣讓她不堪,可是耽誤他的工作,她也不想。
車行一路很順暢,出租車在森頂大廈的外麵停下,這個地方的人朝九晚五,但經常有加班的現象,此刻,那大廈裏麵亮著數點燈光,想是還沒有下班。白惠低頭看了看手腕處那塊廉價的白色腕表,五點剛過一點兒。她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森頂的員工裏隻有那些高層才見過白惠,普通職員裏除了總裁的特助小北之外,沒有人認識她。白惠進了森頂大廈,便直接走向了前台接待處。
“小姐,請問你找誰?”漂亮的,穿著淡青色合體製服的前台小姐禮貌地問了一句。
白惠從包裏將徐長風的手機卡掏出來放在了前台的台麵上,“請把這個交給你們的徐總,謝謝。”
前台小姐奇怪地看看她,又拾起那張手機卡看了看,疑惑地問:“這是誰的?”但白惠已經轉身向外走了。
她腳步匆匆地在森頂大廈一樓諾大的大廳裏穿行而過,迎麵旋轉門處,有人走進來。
一行,四五個人。
為首的一個穿著黑色的大衣,身量頎長,筆直,長相俊雅,卻又帶著一種肅寒之氣。在他的身後是他的首席秘書和私人助理,還有兩個是白惠不認識的人。白惠臉上有些發僵,身形不由自主地就停住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他的公司,也是第一次在這樣的時候相遇,她想低頭顧自地走掉,但是他的眸光望了過來,深黑的眼瞳裏帶著一種意味不明的神色,向她瞟過來。兩人的目光有過短暫的相撞,白惠的手指不由地絞在一起,而那人,卻隻是腳步微滯,便收回眸光,冷冷地邁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少夫人。”小北對著她躬了躬身,而他也沒等白惠說話,便又急匆匆地追趕前麵的人去了。白惠扭頭,她看到最前麵的那道身形透著深深的肅寒正大步向前走。
“徐總,這是那位小姐給您的東西。”前台忙攔住了他。白惠一下子屏了呼吸,而她所聽到的,卻是男人淡淡的一句,“扔了吧!”白惠心口頓時傳來悶悶澀澀地疼。她親自給他送了過來,而他,已經全然不在意了啊!白惠合了合眼睛,有種想掉淚的衝動。她走出森頂的大廈,順著台階下來,身後又響起匆匆的腳步聲,“少夫人,我送您回去吧!”
是小北。
“不用了,我自己坐車回去。”白惠轉身離開。
從這裏回她的住所,要倒兩班公交車,公交車上一向擁擠,白惠沒有座位,她手扶著橫欄,站在人群中。城市的街景從眼前一掠而過,奔忙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車流,這個城市一向都熱鬧。
三站地之後,白惠下了車,等另一輛公交。冬日的風陰冷陰冷的,街上的行人都攏緊了衣服,走得匆忙。白惠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她感覺到胃口裏麵好像也變涼了。
“嗷嗷。”白惠的褲角處一沉,好像有什麽拽住了她的褲角,她驚了一下,忙低頭,但見一隻小狗正用嘴咬著她的褲子,口裏還發出低低的嗷嗷聲。
那小狗是大街上普遍都能見到的那種最普通不過的小巴狗。渾身髒兮兮的,看起來很小,也就是幾個月大的樣子。
白惠心頭升起憐惜,蹲下來,伸手扶起了那狗的兩隻小爪子,那小狗便仰著頭,伸著舌頭看著她。
“你有沒有家啊?你的主人在哪裏?你沒有主人嗎?”白惠跟那隻小狗說著話,又東看看西看看,身旁除了過往行色匆匆的路人,沒有人往這邊看上一眼,看來,這是一隻流浪狗。白惠想了想,將那小狗抱了起來。而那小狗在她懷裏,竟是用小舌頭舔起了她的衣服袖子,而且那黑眼睛看著她,竟似是帶了一絲期盼,竟像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子一般。白惠心頭升起憐憫,不由竟是有些喜歡。她抱著那隻小狗站在街頭,換乘的公交車還沒有來,而她的視線裏卻是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楚瀟瀟。
他正從前麵的一家會所出來,行色匆匆,看見站在街頭,懷抱小狗,似是有些無措的白惠,他怔了怔,然後向她走過來。
“怎麽站在這兒?”他看看她懷裏的髒兮兮的小狗皺皺眉頭。
“嗯,我在這兒換公交,然後看到了這狗。”白惠看著懷裏的小狗,那狗還在她懷裏嗷嗷地叫,這多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呀!她有些心疼。
楚瀟瀟笑擰眉,眼前的女人竟像是個不知所措女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孩子。“我們把它交到流浪狗收留所吧!”他說。
白惠便上了楚瀟瀟的車子。
然而一到了收/容/所那裏,白惠一近門,便聽見了一聲一聲近似淒厲的狗叫聲,她看著籠子裏那一條條無家可歸的,或大或小,品種各異對著她張著嘴大叫的狗們,白惠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她想,這小巴狗要是放到裏麵去,還不被那些大狗們給吃了?她不由伸手扯住了楚瀟瀟的衣角。
楚瀟瀟低頭看看她,她的臉上寫著的是一種害怕惶恐的神色,他笑笑,伸手握住了她扯著他衣角的那隻手,“別怕。”
白惠轉頭看向楚瀟瀟,她的手很涼,而他的手帶著溫熱握在了她的手上,她下意識地抽回了手,“我不想把它放在這兒了,我把它帶回家去。”白惠低頭竟是納地說。她伸手摸了摸那隻小巴狗的頭,而那隻小狗也嗷嗷地叫了幾聲,竟似是回應
楚瀟瀟笑道:“你真的想養著它的話,得先去給它做個全身檢查,看看有沒有毛病。”
於是白惠又跟著楚瀟瀟一起去了寵物醫院,經過一係列的檢查,醫生給出了結論,這隻小狗除了髒一些,身體倒十分降,白惠竟似是十分開心。而楚瀟瀟卻是看著那隻髒兮兮的東西皺眉。
“沒關係的,我回去給它洗洗,它就幹淨了。”白惠的兩隻眼睛裏亮亮的,一手親昵地撫著那小狗的頭,聲音竟是十分的溫柔。楚瀟瀟心頭莫明的湧過一種感覺,這個女人,當真是很善良。
白惠將那隻小狗帶回了家,她從沒有養過狗,也沒什麽養狗的經驗,但她想,隻要耐心,用心,一定會將狗養好的。楚瀟瀟跟著她回了她的住所,他看著她抱著小狗進了洗手間,將洗衣盆注滿了溫熱的水,然後將那小狗放了進去。
他不由也跟了過去,衛生間狹小,他高大的身形一進去,那空間便更是逼仄。而他竟是蹲了下來,伸手往那小狗的身上撩水。
“來,洗洗幹淨啊!”
他笑著說。那眼神不時地會落在那女人的發頂,她洗得很認真,用自己的沐浴露一點點地清理狗的身體。那小狗很聽話地任她給他洗澡,不時地會對著她嗷嗷地叫幾聲,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對母親說話一般。
“我想我得給你取個名字了。”白惠將小巴狗洗淨擦幹之後,口裏念念叨叨地說。
楚瀟瀟笑眯眯地看著她把那小狗放到腿上,左看又看。他看到她一張小嘴一張一合:“嗯,你叫……”
“楚先生,它是男狗還是女狗啊?”白惠抬起頭,臉上有些發熱尷尬的感覺。
楚瀟瀟立時失笑出聲。“這是隻男狗,傻妞兒。”
“哦。”白惠也笑了,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楚瀟瀟對她的用詞,她想了想,眼珠轉了轉,心裏忽的湧上一個念頭,“嗯,我就叫你小風好了。”
楚瀟瀟眼睛裏有什麽閃了閃,小風,嗬嗬。
將小狗收拾利落,白惠才感覺到了餓,“楚先生,我請你吃飯吧!”人家跟著她忙裏忙外,開著車子到處的跑,她總得盡點心意才行啊!
“好啊!不過不許吃牛肉拉麵啊!”楚瀟瀟挑眉。白惠也樂了。
楚瀟瀟把白惠載到了一家海鮮店,“這裏的海鮮不錯,進去嚐嚐。”
“好啊。”白惠看看眼前裝璜十分富麗的店麵,心裏掠過一個念頭,這裏的飯會不會很貴?
楚瀟瀟要了一隻墨鬥魚,白惠看著男店員將那隻看起來好可怕的遊得正歡的大墨鬥從水池裏提出來,她看著玻璃上的價簽差點兒暈掉。
400元一斤。
這東西怎麽也要一斤多吧!白惠差點兒為自己說要請他吃飯的話而咬掉舌頭。而那墨鬥,當真是可憐,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呢,一會兒就要成了這人的下酒菜了。
看著她那眼睛都要瞪出來的樣子,楚瀟瀟笑著,大手拍了拍她的肩,“怎麽,嚇到了?”
“沒有沒有。”白惠硬著頭皮笑。
這活爺的,下次再不說請他吃飯的話了。
還好,楚瀟瀟隻要了一隻墨鬥魚和一些簡單的貝類,白惠心裏暗暗舒了一口氣,可是結賬的時候,仍是讓她肉疼了一下,七百塊。
她摸了摸自己的包,楚瀟瀟早笑著,將一遝錢遞了出去。“我來結吧!”
白惠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又在心裏為自己開脫,他這個人看起來就有的是錢,讓他花點兒也沒什麽。她幹笑,轉身,卻是一下子怔住了。
在她的眼前的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冷麵肅寒,長眉深凜,一雙眼睛十分的犀利正看著她。白惠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她沒做什麽虧心事,怕的是什麽?
楚瀟瀟正結完帳轉身,看到徐長風的一刻,也是怔了怔,繼而神色如常。
徐長風心裏卻是猛的想起了什麽,楚先生,原來是他。他向前幾步,大手一伸就將妻子拉進了懷裏,“怎麽會這麽巧,瀟瀟會和我妻子在一起。”話卻是衝著楚瀟瀟說的。
“哦,碰巧遇上的,既然風哥你來了,我就不送她回去了。白小姐,我先走一步。”楚瀟瀟對白惠客氣地點了點頭,就邁開步子神色自若地離開了。
白惠耳根處有些嗡嗡的響,他們兩個人認識?
但她還來不及想些什麽,手腕處已是一疼,男人的大手捏著她的腕骨,“這就是你口中的那個楚先生,嗯?”他的眼睛又黑又狠,白惠看得心頭一縮,她想起了傍晚時在森頂遇見他時,他的冷漠冰寒,視她如路人,還讓前台把她專門給他送過去的手機卡扔掉,心頭的火便也冒出來。
“沒錯。”她惱怒地說了一句。她的話立即迎來了男人更加陰沉的眸光,還有手腕處的一陣讓她幾乎尖叫的疼痛。
徐長風許是已經吃過飯了,呼吸之間有隱隱的酒氣,他拽著她大步地向著海鮮店的麵外走去。白惠被他拽著胳膊,掙不開逃不掉的,不得不跟著他的步伐,他的高子長,腿那麽長,她被他拽得跌跌撞撞。
到了外麵,又大步走到車子旁,開門,他將她甩了進去。黑色車子在夜色下的街頭飛馳起來。白惠能感覺到那來自身旁的冰冷肅殺的氣息。徐長風一張臉繃得厲害,冰寒之氣四散而來,幾乎能將人冰凍。白惠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窗外,車如流水馬如龍一般的景致。
車子嘎地一聲停下了,竟已是她住的那個小區樓下。徐長風開了門,不由分說就拽著她上樓。
“放開我呀!”白惠又氣又惱,她又沒做什麽虧心事,他這麽對她做什麽,憑什麽呀!
徐長風也不言語,從腰間抽出了鑰匙將防盜門打開,一把就將她推了進去。白惠踉蹌了一下才站住身形,而那人已經一把將防盜門拍上,開了燈,眸光凶狠的看著她。
“為什麽跟他在一起?”
白惠看著那人陰沉的眸光,啞了啞,才道:“沒有為什麽,偶然遇到了,就偶然在一起吃飯了。”
“還偶然睡他床上了對嗎?”徐長風忽然間一把扭住了她的胳膊。白惠這才知道,那夜她醉酒睡在楚瀟瀟那裏的事情還沒有完,又被男人給揭出來了。
她的臉色變了變,“那隻是意外,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生。”她的聲音已經沒有那麽高的底氣,誰讓她睡人家床上了呢?雖然說她是清白的,但是畢竟說起來就不好聽了。
可是該死的,她跟他解釋個什麽?他經常夜不歸宿,幾時跟她解釋過?
她咬了咬唇。她的下巴一下子被男人扳了起來,“意外?你怎麽不說,你意外地就跟他做了愛?”
他的臉上有青筋突突地跳了起來,白惠的手揮起來,啪的就是一個巴掌落在那人的臉上,“徐長風,你還可以更齷齪一些嗎!”
她的兩隻眼睛裏含了淚,他憑什麽這麽汙滅她呀!他自己想和誰上床就和誰上床,他就以為所有的人都和他是一樣的嗎?
她的兩隻眼睛泛著紅,眼淚在往下爬,眼底的神色又淒楚又失望。他的眼神變了變,臉上那女人留下的一巴掌正在火辣辣的疼,他的心底卻又生出煩躁的感覺。他的手鬆開了她爬著淚的下頜,伸到兜裏摸煙,然後向著陽台處走去。
感謝昨天送偶花的親,春燕難歸向作者贈送了1束情有獨鍾,一路念不忘一束情有獨鍾99697788向作者贈送了9朵鮮花
謝謝送偶月票的親,還有咖啡的親,鮮花榜到第四了,能不能保住還要看大家的哦。一直潛水的親們有花的砸過來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