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心淡似水

第112章 心淡似水

她閉了閉眼睛,不知是頭皮處牽動傷口的疼,還是心裏的涼,兩滴淚滾了下來。楚瀟瀟深黑的眼瞳看著她,內心裏有一處地方,軟軟的,疼起來。他的修長有力的手指反攥住了她的手,“一會兒就好了。”他忍不住地安慰她。

白惠笑笑似是感激,但那扯動的唇角卻透露出無奈和苦澀來。

“風,好疼啊!”楚喬纖長的手指緊緊地扣住了徐長風的大手,額角處被縫了三針,她委屈的臉上爬滿淚痕。那樣子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暗自裏數落白惠的不是。

“真想不到,看起來那麽溫柔的一個人,怎麽會下這麽狠的手。”

“是呀,這不成心想害喬喬嗎?”

人群裏有低低的議論聲,胡蘭珠皺眉,徐長風神色很沉,伊愛卻是不屑又憤憤地道:“還不是看風哥心裏有喬喬她嫉妒。”

楚喬一聽,眼淚汪得更厲害了,“風,那次我和你一起出節目,她一定很生氣,所以故意推我一把。”

“那些教學樓,還是讓別人去設計吧!我怕這樣下去,我會連命都沒了……”

楚喬說得委屈,眼淚汪汪的,一屋子人皆是對白惠的妒婦心裏十分唏噓。楚喬左額頭上裹著塊紗布,臉上有幾點幹涸的血痕,左腳被扭傷,一動不動地放在床頭,看起來讓人不動容不痛恨白惠都是不可能的。

“長風,你回家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你老婆,這樣子狠毒的女人,放在家裏,以後誰還敢登你家門兒啊!”說話的,是一向擁護楚喬的另一個女人。

徐長風沒動聲色,但眉間明顯地沉了幾分。

人群裏,一個女人眼睜睜看著聽著這一切,心裏升騰起十分憤懣的心緒。那是林婉晴。

“風,你在這裏陪我吧,我一個人,嗚嗚……”楚喬的眼睛裏又開始往外冒金豆子。

“長風啊,你就在這裏陪著喬喬吧,白惠那裏,我回去得好好的說說她。”

胡蘭珠恨鐵不成鋼似的。徐長風沒有應聲他的神色很沉。

“風!”楚喬神色裏已是難掩的期盼。徐長風說:“好吧。”

楚喬的小臉上立即綻放出比花兒還要燦爛的顏色。人群似乎一下子就散去了。房間裏隻剩下了徐長風和楚喬。徐長風身形僵硬了一般,就那麽坐在床頭,而楚喬偎在他的懷裏。

“風,你在想什麽?”楚喬在他的懷裏發出聲音。

徐長風沉默半晌才道:“我沒想什麽。你困了嗎?困就睡吧,我在這兒守著你。”

“哦。”楚喬心滿意足地在他懷裏閉上眼睛。

白惠是被楚瀟瀟送回家的。她知道,那個男人今夜恐不會回來,一進屋,房間果然是冷清的。白惠的後腦麻藥過後的疼一陣陣的傳來,她不由伸手去摸,可是落手處那麽疼,她隻好改為扶了扶額。

這一夜,自是睡不好的,後腦受傷,她連正常地躺著都成了奢侈,隻能這邊側了那邊側。可仍然不時地會碰到傷口,這一夜好漫長。

也好難熬。

後來,她就爬起來,裹著被子坐了半夜。

胡蘭珠的電話在早晨時打了過來,指責的話自然是要說的,白惠隻默默地聽著,當手機掛斷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的心,竟然是那麽地平靜。她從臥室走出來,小風便顛兒顛兒地跑過來,在她的腿腳處拱來拱去,她伸臂托了那東西的兩隻小爪子將他舉了起來,“給你換個名字吧,小風。”

“汪汪。”小風對著她叫了兩聲,似是應答。白惠便道:“就叫忘忘怎麽樣?”

小風便又是汪汪兩聲。

“原來你也不喜歡以前的那個名字了,那好吧,以後你就叫忘忘嘍。”白惠喃喃地說。

而此時,在楚家,徐長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床上的女人還在睡,睡相一如多年前和他在一起時那麽安穩。她睡著時一直攥著他的手,他等到她睡沉了,才將她的手輕輕地拿開了,而後坐到了沙發上,靠著靠背,一靠到了天明。

此刻,他扶了扶額,向外走,楚喬卻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風!”

她似是怕他走了一般,眼睛裏竟有驚慌。徐長風停了腳步,看向她,“我去趟衛生間。”

楚喬的一顆心放鬆下來,安穩地躺下了。楚遠山進來看了看女兒,詢問了幾句,又囑道:“下次小心一點,離那個女人遠一點,不然受傷的是你自己。”

“知道了,爸。”楚喬抿了抿唇,樣子委屈。徐長風在衛生間裏站了一會兒,他吸了根煙,這一晚,他過得並不安穩,心頭總像是有什麽事似的。眼前不時地會浮現那雙驚詫的眼睛,那張燈光下慘白慘白的臉。他掐滅了香煙,轉身出來了。

黃俠伊愛,靳齊還有林婉晴相繼都來了。前三個人都是這裏的常客,但林婉晴卻是第一次來,她是奉公公婆婆的吩咐過來看望楚喬的。

楚喬已在傭人的幫助下,梳洗換了衣服,此刻仍然半躺在床上,因為腳被扭了一下,有些腫,她也隻能是坐著了。

“喬喬,我們先走了。你好好養著吧。”呆了一會兒後,黃俠說。

楚喬點頭。看著一行人向外走,她把自己的身體埋進了男人的懷裏。“風……”

“那個死女人,下手真狠,她是想害死喬喬呢!”伊愛的聲音從走廊處傳來。

黃俠道:“喂,說話別這麽難聽!”

伊愛罵道:“我有說錯嗎?連風哥都沒說我說錯,你在這裏嚷嚷什麽!她親手將喬喬推下台階,分明是想害死喬喬!”

“你說話別這麽難聽好不好!”一個女人的聲音乍然響了起來,竟是讓所有的人同時露出驚詫的神色。

林婉晴在這群人的眼裏向來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沒有多麽顯赫的家世,沒有最最出色的相貌,隻有一身的清秀溫婉。

人人都驚詫的看著這個突然間說話的女人。林婉晴眼睛裏有淚光滾動,“我不明白你怎麽這麽心腸惡毒冤枉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我親眼看見是楚小姐先打了嫂子的耳光,嫂子才推了她一下。如果被打的人是你,你恐怕不光推她一把,你還會還回去!”

林婉晴一頓質問讓伊愛立時紅了臉。黃俠的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而靳齊卻是一張臉上陡然布上陰雲。

“你這個女人,你胡說什麽!”伊愛有些氣急敗壞。

林婉晴卻是豁出去了一般,一向溫婉怕事的她,竟是咄咄逼人起來:“我說的有錯嗎?事實如此,幹嘛都把髒盆子往嫂子身上扣!”

“林婉晴!”靳齊怒吼了一聲,大手一把扣了妻子的手腕,將她的身形扯到了自己身邊。

“你瘋了你!”

“我沒瘋我!”林婉晴帶著哭音,好像要將心底所有的悲憤統統發泄出來一般,“我親眼看見的,是楚小姐過去羞辱白嫂子,白嫂子還了兩句,她就出手打人。兩個大耳光子,白嫂子臉上都留下印子了……”林婉晴哭出了聲。不知是為那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心痛還是為自己心痛。

她就不明白這個世界的人怎麽可以如此地顛倒黑白。

“你瘋了!”啪的一個大嘴巴錮在了林婉晴的臉上,打她的人正是她叫做丈夫的男人。夜夜睡在她身旁的男人。

林婉晴難以置信地看著一臉沉沉怒火的靳齊,他的右手的巴掌還舉著,手掌在顫動。林婉晴臉頰上火灼一般的痛起來,她眼窩裏淚光湧動,唇角發顫。忽然間一捂臉,撒腿就跑下了樓。

黃俠眼看著靳齊舉巴掌打向他的妻子,此刻憤憤地瞪著他,“靳齊,我算是白認識了你。你小子他M的,不但心思卑鄙,你還打女人!”

靳齊隻陰著一張臉,不應聲。

伊愛也被靳齊那一大巴掌驚了一下,她是眼看著靳齊那蒲扇般的大手落在林婉晴的臉上的,那麽小的一張臉,也就靳齊一個巴掌大,火紅的掌印印在林婉晴的臉上分外鮮明。

伊愛的心頭突了突,咳了一聲,邁開步子,挺著胸先行走了。這樣的事非之地,還是敢緊溜吧!

身後,黃俠驚叫出聲,“風哥!”

伊愛身形滯了一下,她扭頭一瞧,徐長風就站在楚喬的房門口處,眼神深沉地看著她的方向。她心裏又是一突,忙加快了腳步。

徐長風腦子裏在響著林婉晴的話,“楚小姐先出手打了白嫂子。白嫂子才推了她一下。兩個大耳光子。”

楚喬竟然打人了嗎?

他慢慢回頭,看向床上的那個女人,她也在看著他,小臉上有明顯地驚慌神色。

“風,我是不得已的。”

徐長風隻是唇角動了動,想說什麽,卻隻是黑沉沉的眼睛凝了她一眼,然後卻是伸手將掛勾上的外套摘了下來,轉身出去了。

他慢慢地開著車子,心情說不出的一種沉重,到了自己所住的公寓,車子直接放在了樓下,便進了屋了。他的神情有些疲憊,叩了叩門,又一想,她是不會給他開門的,他掏鑰匙將門打開,邁步進屋。

房間裏很安靜,他邊解著衣服邊向臥室走,臥室裏也沒有人,空蕩蕩的一種寧靜。

他擰了眉心,她去上班了?今天是周六好像。他又轉身出來了,伸手到衣兜裏掏了香煙出來,點了一根,這麽早,她去哪兒了?

她執著楚喬的胳膊那麽用力地一甩,在他的角度看過去,就是白惠用力將楚喬一推。楚喬隨之跌下台階。而白惠背對著他的方向,他看不到白惠臉上林婉晴所說的指痕,卻隻看到楚喬被白惠推下了石階。這無疑是小言裏麵常常出現的極狗血的一幕,將計就計順勢而倒,但因著楚喬的身份,因著她臉上的傷,所以,震驚到了所有的人。包括徐長風。

他正在吸著煙,想著是不是要給她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她在哪兒的時候,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防盜門打開了,進來的是一身靜淨的白惠。

她穿著肅常的衣服,長發垂在肩頭,神色間略有疲憊。

隻淡淡地向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便關門,像往常一樣的彎身換鞋,脫掉身上的大衣掛在衣勾上,然後靜靜地向著臥室走。

徐長風看到她的腦袋上纏了一圈紗布,他的心頭震了震,“你頭怎麽了?”一念之間,已是問出了聲。

白惠的身形略略一滯,淡淡的聲音道:“沒什麽。”

她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安靜得像是一株白蓮。但那種異樣的安靜也讓他的心頭突地一沉。

他走了過去,伸手扯住了她的右臂,“誰傷了你,怎麽會受傷?”

他的話讓白惠忽然間想笑,她怎麽受的傷?不是拜他所賜嗎?

他竟然還問得出來!

她果真就笑了,眉眼之間隻有滄涼無限,“頭碰到了石頭。就這樣,徐先生。”

她的眼睛裏全都是譏誚一般,譏誚他的出手傷人,卻不自知。

他的眉心處跳了跳,唇角有些抖,而她卻是抬手輕輕地一撥,她扯著她胳膊的手便滑落了。她轉身進了臥室,仍是纖細的身形,卻被一種說不出的冷漠疏離籠罩。

她直接躺床上了。夜裏沒怎麽睡,此刻雖然才上午十點鍾,卻又倦又乏。他還在外麵站著,看著她在床上,輾轉,時而似是碰到了傷口,口裏發出嘶的一聲。好半晌,才找到了看似好受一些的姿勢,他卻是被僵住了一般。他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手臂那麽一揮,她摔倒了,當時他的心頭沉了一下,但還是抱著楚喬離開了,就是那一摔讓她受了傷不成?

兜裏的手機響了,在這十分寂靜的時候顯得很刺耳,他掏出來轉過身去接聽。電話卻是黃俠打過來的。

“風哥,嫂子受傷了是不是?家裏傭人剛剛說,昨晚看到嫂子的頭流血了。”

徐長風的心頭驀的一沉,手機裏麵黃俠還在說話,他卻已經拔腿進屋了。

“白惠?”他走過去,大手伸起來,想摸摸她的頭,但卻又在咫尺的地方生生停住了。她側著身躺著,向著窗子外麵,外麵日光高照,這是一個不錯的天氣呢!

他的手在她的腦後生生地停住,厚厚的紗布包紮著她的傷口,他給她造成的傷口,他的心尖驀的一疼。

又是嘶的一聲傳來,他看到她斂起的眉心,蒼白著的臉色,傷口應該很疼吧!他想著,他被她揮倒在地,頭碰到石頭的情形,他的心被什麽撕扯著一般。

白惠自是睡不好的,雖然倦意來襲,但後腦一陣陣的疼,一不小心就會觸動傷口,她一動不敢動的側著身子。

“白惠。”他喊她的名字,眼睛深沉如海。白惠卻並沒有言語。

“對不起。”他說。

白惠仍然神色漠漠,卻是坐了起來,漆黑的眼睛裏有他所不熟悉的疏離。“你沒有對不起我,徐先生。”感滴滾安。

她下了床,後腦一陣陣的疼,她不由伸手輕撫了一下,他看著她走了出去。眉頭斂得更深了。

白惠坐在沙發上,打開了自己的筆電,她心神漠漠地點擊著一個個網頁,此刻如果她的男人走過來看一看,就會看到他的妻子,百度的,便是南方那個遙遠的小山村。

冬天大雪封山,夏天,雨水泛濫,山民窮困潦倒,經常衣不裹腹。那裏的學校常年由六十歲的村長來當老師,那裏的孩子自己背著凳子上課。

她的在筆電上滑動的手指有些發顫,半晌,筆電被輕輕地合上了。小風走過來吭哧吭哧地啃她的褲子,她似是沒有感覺到一般。

“你餓了沒有,我叫人送早餐過來。”徐長風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深眉的看著她。

“你餓了自己吃吧,我還不餓。”白惠聲音仍然輕輕漠漠的。卻是伸手將改了名字的小風抱到了腿上,“忘忘,你有沒有餓?”

徐長風輕斂眉,這東西怎麽又叫汪汪了?。

他以為,她口裏的是‘汪汪’兩個字,但是白惠喊的,卻是‘忘忘’

忘記一切,從新開始。

“我出去買了回來。”徐長風一夜沒睡,眼睛裏有些倦色難掩,他拿了車鑰匙出門了。白惠沒有抬頭,隻是抱著她的小風,喃喃自語般的說道:“忘忘,以後你自己要照顧自己哦!姐姐要走了,姐姐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姐姐不能帶著你,因為到了那裏,你可能會挨餓……”

她輕撫著小風的皮毛,眼神裏一片的迷茫和感傷。

徐長風將早餐買了回來,稀的,幹的裝了好幾個方便盒。他又把那些東西都放在了餐桌上一一打開,布好。

“來,吃點兒飯吧,餓著肚子傷口不愛好。”他走過來說。

白惠仍然淡淡淡淡地摟著小忘忘在膝上,卻是站了起來向著餐廳走去。早餐裏,竟然有一份煎餅果子,白惠淡淡的眼睛裏有些意外掠過,但轉瞬又是風過無痕。

她將小風放下,自己坐下慢慢地吃著,是呀,不吃飯,她的傷口不愛好,不愛好,她就要晚些拆藥線,就要多在這裏住些日子。

可是在這裏,每一天都隻剩下煎熬。

她慢慢地吃著,小忘忘在她的腳下不時地嗷嗷兩聲,白惠將一根香腸塞到了小忘忘的口中。那小東西便嗷嗷著吃去了。徐長風在她的對麵坐下,他沒有動筷子吃東西,他隻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妻子,這樣的她,太過平靜,平靜得不正常,讓他擔心那平靜後麵是不是醞釀著什麽。

然而,一頓飯下來,她仍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抱著小東西又走了。她走去了臥室,倚著床半躺著,神色懨懨淡淡的。他站在門口處看著她,他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麽,神色怎麽會那麽地疏離淡漠。她在恨著他,一定是的。他走了進去,在她床邊蹲下,兩隻大手輕輕地就執起了她的兩隻手。

她的手有著熟悉的微涼,他用自己的手掌將她的手裹住,他的手掌溫熱,他很懷念,當初曾經,她將自己的手縮進他的掌心,尋找溫暖的感覺。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弄傷你。”他說。

然而,他的內心煎熬了很久的對不起,卻隻換來她淡淡的一句,“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真的。”良久,她又幽幽說道:“一切,其實都隻是我自找的。我應該早點離開你,給你的喬喬讓位置。”她輕輕地舒出一口氣來,卻是將那被他裹在手心的兩隻手慢慢地抽了回去。

他心頭忽地一急,又將那兩隻抽出去的手握住了,“不,你說的不對。”他深了眉眼,眼中痛苦後悔湧現,“是我的錯,我不該出手傷了你。我隻是想把你推開的,但我沒想到你會撞在石頭上。”

萬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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