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關艾謊言牌

第一卷前塵方恨少 第二十七章 關艾謊言牌

低著頭,擰著眉,抿著唇,關艾對著手裏的計算器忘乎所以。

手下靈活,按得那叫一個‘健指如飛’。不過似乎有句話叫做: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第一遍,負一萬九千八。

第二遍,負一萬四千。

第四遍,負一萬五千六。

第五遍,負一萬四千。

五遍算下來,次次虧損,沒一個正數。按了五次,四個結果,斷定:“虧了一萬四千。”關艾蹙著好看的柳葉眉,對自己著實恨鐵不成鋼,一番自我疏導後,又眉開眼笑,“上個幾度虧了兩萬,有改善了。”

看來開始步入正軌了,很快就會蒸蒸日上的。某人自我安慰,其實這番慰藉在一年前天藍開張是就用過了,也不嫌煩。

關艾正在尋思著如何讓天藍轉虧為盈,某人咋咋呼呼地打亂某人的大計。

“老板,老板。”

氣質啊,氣質啊……小青都受了一年多熏陶了,怎麽還這麽一驚一乍的。

每次關艾如此義正言辭地搬出這一句的時候,小青都在心裏回一句:還不是受了你的熏陶,以前隔壁王嬸說我是小淑女呢。

關艾將計算器裏的數字清了零,著實刺眼,推開,再抬頭,不驚卻咋呼:“嚷嚷什麽呢,這裏是開咖啡廳,不是大排檔,給你喝了那麽多的咖啡,氣質被新陳代謝排除去了?”

你分貝比我還高。小青斜眼掃了一眼四周:都有人用眼神投訴了。

以上純屬眼神表達,小青義憤填膺:“老板啊,喝得再多也沒你多,而且新陳代謝旺盛的是您老。”

言外之意:氣質隨著新陳代謝排走了……

關艾鳳眸一眯,挑了個月牙的弧度,分貝隻增不減:“丫的你想造反啊,倒是說說你大驚小叫地作甚,別是給老娘我偷懶,正好我缺個扣人工資的理由。”

扣了工資,這虧損就能補回來了……某人慘無人道地在心裏計算起盈虧,倒是比剛才的計算器還精準。

其實倒也沒有真扣過……

小青訕訕,嘴裏咕噥:“資本家壓迫。”

總是用這一招,您老不厭煩,我都厭煩了。小青心裏腹誹一陣,說:“你看,八號桌坐的那個人。”

八號桌……關艾眼珠子流轉,一眼狡邪。

長得不錯:有鼻子有眼的;身高體形不錯:四肢發達。

似乎有些麵熟呢……

等等……關艾忽地轉頭,斜睨著小青:丫的被我抓到了。

“上班時間犯花癡,扣工資!”關艾一錘定音。

申訴駁回,直接定罪。

小青不服:“冤枉,名人效應,才不是犯花癡。”指著八號桌的男人,“那是程信之,我弟弟可喜歡的賽車手。”

程信之……不陌生名字。關艾再看過去:臉也熟悉。

上次那個怪人!

關艾點頭:“他呀。”回頭很得瑟地支使小青,“去,派你去送咖啡,就說是上禮拜拿錯了,現在還他,要是他接受了,花癡罪不成立,工資不扣。”

小青心裏屈服,嘴上反抗:“資本家專製。”悻悻地任憑差使,嘴裏嘀嘀咕咕,“這種搭訕都陳詞濫調了。”

關艾耳力好著呢,聽得清楚,扯著嗓子威脅:“你丫的去不去,工資不想要了?”

扣工資這招百試不爽,關艾樂此不疲。

小青壯士上刑場:“為了我的工資。”

搭訕不憋屈,替人搭訕憋屈,最憋屈的卻是知道明知道是炮灰還去搭訕。

關艾倒是悠閑,撐著腦袋看好戲。

是今天陽光太明媚了?還是八號桌靠窗?關艾怎麽覺得那個怪人坐在那裏很順眼,越看越賞心悅目。

以後找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坐到八號桌試試,陶冶陶冶,新陳代謝確實有點快,氣質排得也快。

正是精彩部分,小青嘴巴一張一合,開始‘搭訕’。

關鍵時候,擾人好戲。

“關艾。”

關艾做賊心虛一般,眼珠子飛快地轉動。斜挑的鳳眸裏,映出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關盺怎麽走路不出聲啊,青天白日的,嚇什麽人?

“怎麽來了?”關艾有些不冷不熱。

眸間收起了狡邪,看向別處。每次看到關盺,關艾就覺得自己在照鏡子,但是表情卻不是自己的,很別扭。

“嗯。”關盺隻是平腔平調地回了一個字,端莊到疏離。

這相處模式:一個不冷不熱,一個不溫不火。偏生這兩個人是雙生兒,還是同卵。

關艾戲謔,笑得酒窩深深:“稀客啊。”眸間瑣碎,唇角冷然劃過弧,“我這小店開張有一年多了,這還是你第一次屈尊降貴呢。”

關艾有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習慣:對著關盺她總笑得酒窩很深。

因為關盺總是酒窩淺淺,永遠的優雅矜持。

這樣就不像了。

關盺放下淡紫色的包包,坐在櫃台前的椅子上:“我有事找你。”

天藍的櫃台有點酒吧風格,放了幾把轉椅,平日裏關艾沒事就喜歡坐在上麵搖晃。關艾最喜歡天藍的櫃台,可是關盺坐在這,關艾覺得格格不入。

關盺適合高級的西餐廳,而不是這樣不倫不類的酒吧台子,恰巧,關艾喜歡也適合。

除卻外表她們很不像。

她們還有很多不像的地方呢。比如,關盺喜歡穿裙子,關艾永遠的牛仔褲。比如,關盺十六歲穿著高跟鞋走得四平八穩,關艾二十三了還沒戰勝一雙帶跟的鞋。比如,關盺喜歡甜膩的慕斯蛋糕,關艾卻喜歡大拍檔的炒年糕。還比如,關盺最愛巴黎時尚展,關艾最愛中國雜技。

諸如此類的,還有許多許多。看吧,她們很不像,打個通俗的比喻,關盺是天鵝,關艾是野鴨,彼此做不了彼此,卻也不屑彼此。

關艾端上兩杯咖啡,她自己最愛的卡布奇諾,關盺的呢,她不知道的她的口味,所以她拿了最貴的,天鵝嘛,永遠不屑低檔貨。

關艾拿起自己的杯子,還是頭一回如此淑女地品著,似乎潛意識一般,在關盺麵前,她都不像她。

關盺並沒有端起麵前的咖啡,關艾皺眉,想著:那杯最貴的咖啡啊,浪費了,一百多塊呢,這個季度虧損又多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