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鳶尾]
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給了我一巴掌,我特麽不要臉啊?
我剛要發火,慕容嫣已經氣呼呼地拿著長矛走了,安然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問我有沒有事兒,也跟了上去,趙倩的則是對我流露出了一絲厭惡,反倒是陳若涵,十分憐愛地走上前來,伸手摸向我的臉。
“哎呀,昊子,疼不疼啊?那女人可真狠,連我都舍不得打你呢,跟你說多少遍了,你就是不聽我的,何必呢?”
“滾!’
我直接拍開了她的手,轉身就朝著平台上走去,媽賣批,好心當作驢肝肺,你愛幹嘛就去幹嘛吧,死了也不管我的事情。
怒火在心中升騰,可我不得不承認,對於慕容嫣,我始終恨不起來。
在一段不平等的感情中,總會有人犯賤,可我這也太賤了吧?
我在內心裏狠狠地鄙夷了自己一番,再度抬頭望了望平台,起碼得有兩米多高,下麵還是嶙峋的怪石,搞不好就直接摔死了,我當時怎麽一點也不怕呢。
算了吧,可能是我多心了。
我剛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破水聲,緊接著,是炸破耳膜的驚叫,我扭頭一看,好家夥,那條小河的河麵上,出現了一隻渾身墨綠色的大青蛙,不,是癩蛤蟆,因為它的背上有好多小疙瘩,大概有一條狼狗那麽大,此時,它眼巴巴地正盯著慕容嫣,而後者,顯然已經嚇傻了,呆呆地站在那兒,手中的長矛不知不覺掉落到了水裏。
“嫣姐,快過來啊!”
安然她們已經逃到了岸上,在河邊急得連連跳腳,呼喊著慕容嫣,直到這時,她才“哇”的一聲嚎哭了出來,雙腿連連發顫,一屁。股癱坐到了河水裏。
“嫣姐……”
“嗖”一聲,那隻大癩蛤蟆突然伸出舌頭,卷住了慕容嫣的脖子,狠狠地往它身邊拉,我一看形勢不對,顧不得之前的憤慨,掏出軍刀撒丫子跑進了河水裏。
那隻癩蛤蟆老遠就看見了我,兩隻前腳撲騰過來一道水花,直接模糊了我的視覺,等我再次定睛,慕容嫣已經被它給拖到了身前,那隻流著哈喇子的大嘴,砸吧著嘴皮,似乎要直接把她吞進去。
“艸!也不怕噎死你!”
危急關頭,我直接將軍刀給扔了出去,徑直紮在了它的舌頭上,這貨疼得慘叫了一聲,忙放開了慕容嫣,將軍刀甩飛了出去,憤怒地朝我叫了幾聲,猛然躍起,朝著我撲來。
我眼疾手快,抄起剛才慕容嫣丟掉了長矛,作勢就朝著它那鼓鼓的肚皮戳去,可令人意外的一幕發生了,當我的長矛接觸到它肚皮的時候,居然直接給折斷了。
想來也是可以理解,這長矛本來就是石頭做成的,屬於石器時代的產品,可即便如此,這隻癩蛤蟆皮膚的堅硬程度,也是超乎想象,我被反作用力震得倒飛而出,砸在河麵上,身體就跟散了架似的,本以為它會趁機給我致命一擊,沒想到那貨竟然轉身鑽進水裏,沒了蹤影。
甚至,連倒在一旁艱難發抖的慕容嫣也沒理會。
“見鬼了?到底咋回事啊?”
我木訥地呆愣了幾秒鍾,馬上跑過去將已經渾身發軟的慕容嫣給抱了回來,這條小河裏出現了這麽一隻怪物,女人們都嚇得不輕,也沒人敢在捕魚,跟在我的身後,紛紛上了平台。
“哎呦喂,這是怎麽啦?”
範統看到這一幕,老遠就跑了過來,扔掉手中的木棍,作勢就要從我懷裏接過慕容嫣,“慕蓉小姐,你怎麽能讓這種人抱著你呢,我來吧……”
慕容嫣仍舊在發呆,根本沒理他,我斜眸瞪了他一眼,這貨才肯閉嘴。
“你沒事吧?”我撩了撩她的發絲,看見她脖子上已經多了一圈紅色的淤痕,不過癩蛤蟆那玩意可是有毒的。
“有沒有碰到它那些疙瘩?”
慕容嫣一直沉默不語,忽而,她從我的懷抱裏掙脫開來,跑向了瀑布那邊,發了瘋似的清洗著自己的臉和脖子,已經胸口,也對,那隻癩蛤蟆的口水確實惡心的一比,可她那動作,也太誇張了吧?
難道是創傷後應激發應?畢竟她以前生活優渥,是在溫室裏被人嗬護的花朵,哪裏遭遇過這等驚險的場麵?
不行!這要是不進行疏導,會直接被嚇成神經病的。
“喂,慕容嫣,你冷靜點……”
我剛跑到她身邊,這妮子突然冷不丁轉身,抬手又給我了一巴掌,“你知道河裏有怪物,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我:“……”
說實話,這一刻,我委屈地正想要哭出來,感覺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我特麽雖然窮,雖然是屌絲,可我是個獨立自主的人啊,我有自尊,我也要麵子,我更在幹了好事的時候,受不得一點兒委屈,當初在部隊裏被教官集訓的時候,我也受過這等鳥氣。
我當時看到水泡,去拉她的時候,是誰說我在搗亂?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現在又怪我不提醒?我特麽活該左右背鍋?裏外不是人?
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我怒不可遏,憤怒地瞪著慕容嫣,周圍的人都嚇得噤若寒蟬,連呼吸聲都變得微不可聞。
直到這時,慕容嫣才反應過來,自己或許做了錯事,可比起我的委屈,她更在乎自己的麵子,和生命。
“喂,你幹嘛?你還想打我不成?”
“嗬嗬……”
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了簡短的兩個字,因為我突然覺得,我要是現在跟她去理論,反而顯得我沒有格調,反而顯得我對她有多在乎似的。
有時候,冷漠或許比據理力爭,更加震懾人心。
跑去河裏撿回來了軍刀,我拎了一根長矛,頭也不回地朝著林子裏走去。
“喂,唐昊,你去哪兒啊?”
身後不斷地有人叫我,可我誰也不想理。
剛走出去沒多久,我聽到身後有腳步晃動,轉眼卻沒了身影。
“好了,出來吧,我知道是你。”
原始女孩從草叢裏怯生生地走了出來,耷拉著一張臉,雙手揉搓著獸皮裙的裙擺,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走到我跟前的時候,嘰嘰喳喳地又開始對我比劃。
“你是讓我反擊?”
我不禁苦笑,她倒是快意恩仇,可我能那麽做嗎?我還能對慕容嫣下得下去手?
“你不懂。”
原始女孩麵露疑惑之色,相當不理解我,我也沒跟她解釋,問世間情為何物,連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又怎麽可能給她解釋的清楚?
我自顧自地向前走著,沒有目標,她也不說話了,就跟在我的旁邊,時而跑到左邊,一會兒又跑到右邊,偷偷觀察著我的臉色,那模樣煞是可愛,恍惚間,我想起了一句被用得爛俗的情話: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可笑啊,我竟然要從一個原始人身上找尋溫暖了,想想也夠失敗的,以前在文明世界失敗,到了荒島,一切重新開始,我自認為得天獨厚的能力,卻也過得這麽失敗。
現在要是有瓶酒就好了,一醉解千愁啊。
走著走著,前麵突然出現一朵朵鳶尾花,原始女孩激動地跑了過去,摘了好些戴在自己的頭上,又給我的頭上插了一朵,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翩翩起舞,不斷地吼吼兩聲,似乎是在問我自己好不好看。
“好看,當然好看。”
反正,我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全憑主觀臆斷。
而她在聽完我的話後,竟害羞地像個情犢初開的小姑娘,邁過了頭,兩坨緋紅從麵頰一直蔓延到耳根,時不時地偷瞄我兩眼,目露春光,含情脈脈。
“對了,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要不,我給你取一個吧?”
我幹咳了兩聲,掩飾掉自己的尷尬,原始女孩竟真像是聽懂我的話似的點了點頭。
“那好,就叫鳶尾吧。”
“圓……呐……”
我一愣,這丫頭竟學著我說話了,不由心頭一樂,“錯了,是鳶尾。”
鳶尾連連點頭,忽然上前來,又把我抵在了樹上,解開了自己的獸皮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