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真的是抑製劑

路唯突然陷入雪鬆一般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裏,是周盛。

他掙脫了兩下沒掙開,“你放開我。”

“不放,你是我的。”

路唯無語,他們完全不是在一個頻道上。

“你聽我說,我現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回頭咱們再慢慢聊。”

路唯試圖好好跟周盛講道理,可眼前的alpha顯然已經被情緒衝昏了頭腦。

“有什麽事比我們倆的未來還重要?”

當然有,全聯邦人民的未來。

路唯沒有時間再跟他掰扯,再耗下去盧佩斯就要跟丟了。於是,他一腳踩在了alpha的皮鞋上,周盛痛呼一聲鬆了手,路唯趁機靈巧地溜了。

他拐過拐角,卻發現前麵是一個死胡同。走廊上隻有一扇半開的窗戶,他趴在窗戶前往外望已經看不見盧佩斯的身影。

一個參議員參加晚宴途中避人耳目翻窗而出,這怎麽想都不合常理。路唯一隻腳踩上窗戶,準備一躍而下追出去。

周盛又跟了過來,將他一把拉住。

“你這是做什麽?”

他不理解omega為何突然要跳窗逃跑。

“我得出去。”

“去哪?去找你那個暴力的丈夫嗎?不要再想著他了,為我留下來好麽?”

暴力?對,Elvis是挺暴力的。

不對,留下來!沈月還留在這裏!重要的不是半途離開的盧佩斯,而是留下的沈月!

路唯感覺自己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比如為什麽慈善晚宴盧佩斯會帶著沈月一起參加。按理來說她是情婦,這種正式場合帶上她並不妥當。

而且沈月一向厭惡上流社會的社交,對這種晚宴應當毫無興趣,為什麽盧佩斯走了她還獨自一人留在這裏?

路唯如醍醐灌頂,抬腳就往會場跑去。結果沒跑兩步就被alpha按在牆上強勢地吻住了。

他嗯嗯嗚嗚地抗議,可惜alpha根本不理會,把他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

半晌,alpha才鬆開捏著他手腕的雙手。路唯有一點站不住,他覺得可能是缺氧導致的。

路唯喘勻氣講:“我不走,我保證。但現在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等等我好麽?”

omega的嘴唇被自己親得很紅,眼睛濕漉漉地叫自己等一等。周盛平複著躁動不安的信息素,他抬手壓了壓後頸的阻隔貼。

帶有涼感的阻隔貼還好好地覆蓋在腺體的位置,隻是現在已經感受不到清涼的安撫了,腺體正在微微發熱。他的易感期到了,出門前特意貼上了信息素阻隔貼,以免發生意外。

路唯見alpha被安撫住了,就從他懷裏出來,返回大廳尋找沈月的身影。

主持人還在感謝在場各位對於慈善事業的捐助和貢獻。路唯在昏暗的會場艱難地尋找沈月的身影。

他捕捉到一抹紅裙,急迫地走近卻發現是認錯了人。

這時候他開始覺出身體的異常來,手腳有些無力,頭也有點痛,類似生病發燒一樣,可不同的是他褲子竟然也開始濕潤起來。

可惡,是他的**期到了。

路唯大概體質特殊,一般的omega一個月就要迎來一次**期,而他的**期卻十分稀少,周期很長,大約半年才會有一次。

來了也沒什麽關係,注射抑製劑就行了。身為一名專業的特工,路唯總是隨身攜帶著omega強效抑製劑。

他快速地跑到衛生間,從腰間匕首的護具裏抽出一支袖珍的注射器。他拔掉針頭正要一針紮進胳膊。

手又被握住了。

路唯轉頭一看,是一臉焦急的周盛。

“這是omega衛生間!”

周盛根本不理他的詰問,語調嚴肅地反問:“你在幹什麽!”

路唯還在使勁想往胳膊裏紮,**期會影響他出任務,隻要一針進去,所有症狀就會在一刻鍾內消失殆盡。

可惜他現在手腳乏力,根本抵抗不了alpha的力氣。

而周盛一直跟著路唯,看見他滿大廳地找人,又急匆匆跑去衛生間。結合路唯這一整晚不合常理的表現,他決心跟進來看看放心一點。

誰知道一進來就看見自己心愛的omega要往胳膊上紮不明**。把周盛嚇壞了,可別不是毒品吧?

見路唯不肯放棄還要往身體裏紮,周盛一把搶過來。啪嗒一聲,針管不慎掉在地上,碎了……

路唯生氣了。

“你幹嘛搶我的抑製劑!”

“抑製劑都是藥片,哪有紮針的!”

現代社會科技進步,omega抑製劑早就量產為一粒一粒的小藥片,副作用小又方便服用。

可那是普通人吃的,他這是軍用的,見效快劑量大。

路唯捂了捂臉:“這真的是抑製劑。”

周盛更心疼了,“你**期快到了嗎?我帶你出去買藥吧。”

路唯那個什麽禽獸不如的丈夫,家暴不說還虐待omega。都什麽年代了,還讓自家omega用早就淘汰的舊抑製劑。

估計這種針管的抑製劑也就西區的貧民窟還有的賣吧,也不知道是什麽成分,對身體傷害有多大。

“現在還不能走。”

“為什麽?你不是不舒服麽?”

路唯努力忽略著身上的不適,“我還好。”

如今隻有先忍耐著,任務完成了再說。

“你真的沒事?額頭都出汗了。”

周盛拿出手帕替他輕輕擦去鬢邊的汗水,一股雪鬆的氣息柔柔順著指尖傳遞過來。路唯反手扶著洗手池,腿軟得快要站不住。

他一把推開alpha的手,咬著下唇讓自己清醒一點。

“離我遠點!”

周盛拿著小方巾的手呆在半空中,被omega這一句抗拒的話弄得有些傷心。

他對路唯一片赤忱,真心天地可鑒。可路唯總是這麽捉摸不定,一會兒可勁地撩他,一會兒又反複地拒絕。說是無情他不信,說是有情又不像。

一向高傲的周總被傷了自尊,收回手立在那裏不說話。而路唯則忙不迭地從令人沉淪的氣息裏狼狽地逃了。

好不容易回到宴會廳,這會兒燈光已經全亮了起來。商人政客正舉著香檳杯在攀談,場地正中登對的情侶們在優美的樂聲中跳著交誼舞。

路唯通過耳機向組裏匯報。“報告可疑人員沈月,目前失去她的行蹤。”

中村在局裏指揮調度,W酒店的監控室實際已經被他們的人接管。那邊馬上調取畫麵,沈月十分鍾前獨自一人乘坐電梯到了32樓,然後在電梯口停留了幾分鍾。

路唯緊跟而去,到了電梯口才發覺,電梯似乎是出故障了。

他沒有耽擱,立刻改為爬樓梯。一層一層盤旋著台階往上跑。要是平時,爬個32樓對路唯來說就跟熱身似的,但眼下他身體狀況特殊,爬到一半就開始覺得吃力,速度也漸漸慢下來。

路唯咬了咬牙,不願為自己omega的特性而服輸,抓著扶手一步兩階繼續往上跑。等終於到了32樓,他的襯衣已經全濕透了。

32層的電梯麵板被撬開,裏麵的線路板露了出來。路唯這才想起沈月在聯邦大學攻讀的正是電子信息專業,破壞一個電梯的運行程序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路唯從32層的安全出口再往上,來到整座大廈的最頂端。夜風呼啦啦地吹過樓頂,掀起遠處那尾紅色裙擺。

沈月站在樓頂的邊緣,往前一步就是漆黑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