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房間的窗簾又沒關上，一早恒星的光照進來映在**反出一片暖色，莊越斂習慣睡覺隻穿睡褲，被光描出完美的身體線條。
他感覺到刺眼下意識去抓被子，卻抓到了一團溫熱的東西，猛然睜開眼，正好對著光，恍然間仿佛看到了沈棘。
高大的Alpha撐著有力的手臂支在他上方，眼睛如深淵般凝望著他。
“沈棘——”
他下意識叫了一聲，手抓到的那一團毛絨絨突然冒起來，頂著兩隻毛耳朵的腦袋伸到他眼前。
“莊叔叔，你睡醒啦！”
小崽子支起腦袋，尾巴甩過來勾在他腰上，他思忖了片刻才想起是他昨晚帶小崽子回了房間。
他坐起來打了個哈欠就下床去洗漱，洗到一半小崽子過來扒在門邊，偷看一樣頭往裏伸進來。
他招了下手，小豹崽果然聽話地進來乖乖仰起頭叫他。
“莊叔叔。”
莊越斂覺得小崽子一覺醒來格外乖巧，一下捉起小崽子把他的臉湊到水下衝洗，動作粗魯的像在洗一顆桃子，洗完放回地上，“洗幹淨了，出去吧。”
小崽子頭發耳朵被他洗濕了一半，鼻子還進了水，站下地就直打噴嚏。
沒照顧過小孩的莊越斂怔了怔，忙又拿了毛巾給他擦臉，“好點了嗎？”
小崽子抬起頭點了個頭，又一個噴嚏打在他臉上，然後對他笑起來。
“你還笑！”
莊越斂搓了一把小崽子的頭發，去洗了臉，然後領著崽子一起去衣帽間裏換衣服，換完了小崽子又乖巧地對著他笑。
“今天怎麽變乖了？”
莊越斂被小崽子笑到了心軟，將小孩抱起來走下樓，又叫4A做早餐。
不過這次莊越斂沒把崽丟下就走，陪著小崽子在餐廳裏，等到4A坐好了早餐，羅困才從房間裏出來。
羅困昨晚幾套衣服試了無數遍，快天亮才睡覺，現在困到不行，走出來就看到他大哥和小崽子一起吃早餐的畫麵，有股他說不出又從來沒體會過的溫馨。
“要吃叫4A再做。”
莊越斂看到羅困說了一句，已經吃完，但沒下桌，等著小崽子慢慢地吃完。
不過小崽子今天吃得尤其的慢，羅困新做的早餐都已經吃完了，小崽子還在細嚼慢咽。
“小崽子，你是不是病了？”
莊越斂有點沒耐心了，結果小崽子轉頭對著他乖乖一笑，“沒有。”
最後，這頓早餐沈棘吃了2個星際標準時，實在是拖不下去了才放下筷子。
“我吃飽了。”
莊越斂終於聽到這句話，於是說：“那去收拾東西，我們該走了。”
頓時，乖巧了一個早上的小崽子臉沉下來，教科書似的說翻臉就翻臉。
莊越斂看著小崽子這樣沉默了，盯著崽子看了半晌，他自己上樓去，拿出一個箱子把衣帽間裏昨晚剛掛進去的衣服，往箱子裏裝。
他裝到一半時，小崽子走進來，眼中滿是幽怨地望著他。
“過來。”
他伸出了手，小崽子眼神沒變卻還是朝他走來，他握著小孩的手說：“這裏太亂了，不合適你。等我這裏的事結束了，我一定會去看你的。”
小崽子盯著他，忽然撲過來抱住他說：“我不走！”
莊越斂這才意識到小崽子一早對他笑，早餐吃半天都是在沉默地表示他不走。
他沉了沉眼把小崽子推到一邊，繼續將剩下的衣服全塞進了箱子裏，站起身說：“好了，走吧。”
沈棘瞬間豹耳朵和尾巴都垂下去，他以為昨天莊越斂對他那麽溫柔，會舍不得送他走。
他抓住莊越斂的褲角，尾巴卷住了莊越斂的腳腕，一邊委屈地咬牙，一邊可憐地抬頭望著莊越斂。
莊越斂還是拎起箱子，走出了房間。
他跟在後麵，看到莊越斂走到了樓梯下才終於回頭看他，他高高地站在樓梯最高處，可仍然是他仰望著莊越斂。
“小崽子，下來。”
莊越斂看到小崽子靜靜在下麵等著，過去了半天，豹崽子終於一步一步往下挪，仿佛要被惡毒後媽賣掉的小可憐，眼中又是怨恨又是生氣。
小崽子那到最後幾步猛地大步跑下樓，動作太快收不住，幾乎是跌下來的，他連忙伸手把崽子接住。
小崽子就在他懷裏猛地抬頭，冰藍的眼中灌滿了水花，仿佛一動就會湧出來。
他無奈地說：“我保證我會去看你，無論你在哪裏。”
小崽子抱住了他問：“莊叔叔，你是不是討厭我？”
莊越斂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昨天說的話，他說討厭死纏爛打的對象，所以這小崽子以為這話裏也包括了自己？
“我不討厭你。”
他摸了摸小豹崽頭，一手抱起崽子，一手拎箱子往外走去。
羅困已經把車開出來，看到他大哥小豹子抱出來，還以為他大哥心軟了。他大哥表麵總是一臉不近人情，其實比誰都容易心軟。
但莊越斂和小雪豹坐到了後座，就命令他。
“開車。”
原來還是要送走，羅困連忙去駕駛室，開車出去。
赤岩城的夜晚和白天像兩個世界，白天在恒星烘烤下的城市半死不活，街上幾乎都沒有人。
懸浮車從城市邊緣掠過，沿著小溪到了峽穀的另一頭。
這裏的地勢要窄很多，就在天縫一樣的高聳岩壁中間，有一片破敗的倉庫。
星際航行的飛船都非常巨大，建造開始就是在太空中完成的，要從地麵上飛船一般都是通過專門的港塔。
衡北四的政府幾乎等於不存在，港塔也落進了星盜手中，要進入港塔的飛船除了星盜允許的，都必須交高額的入港費。
不願交入港費的飛船隻能停在太空中，靠小型飛船轉換。但小型飛船如果不走運正好遇到星盜，會被擊落。
中城的貨船也是通過小型飛船轉換，出發點就在這片舊倉庫。
懸浮車在倉庫邊緣停下，莊越斂朝外看了一眼，拿出一頂帽子戴在了小豹崽頭上，又把尾巴藏在衣服裏扣好，早上特意給沈棘穿了件長風衣。
拍賣場把患退化症的人當寵物拍賣不是秘密，自然少不了靠抓捕患者賣給拍賣場的不法之徒。
這種地方的貨船不一定運的都是正經“貨”，像小豹崽這樣的很容易被盯上。
“好了。”
莊越斂確定了耳朵和尾巴不會露出去，往衣服裏的腰上別了把槍，“下車。”
倉庫都是金屬搭起來的，已經滿是斑駁的鏽跡，整片大大小小有7、8間。路兩邊滿是各種各樣的貨車，大概整個中城的進貨船都從這裏出發。
莊越斂走在前麵，沈棘不情不願地跟在後麵，羅困從車裏拎出行李箱，連忙跟上。
星際往返的飛船是共用的，但這裏轉換的小型飛船來自不同的商家。
莊越斂邊走邊找服裝店老板說的倉庫，忽然四個大漢堵上來擋住了他的路。
“那個小崽子是你的貨？”
四人的視線指向了小豹崽，他莫名回頭，發現小豹崽的尾巴從衣服裏掉出來了。
下車時他特意檢查不會掉出來，這才走幾步？小豹崽滿眼無辜地把尾巴抱起來。
莊越斂明白過來這小崽子還想找理由留下來，看向四個大漢滿不在意地一笑。
這四人是把他當成抓退化症賣拍賣場的同行了，意圖明顯得就差在腦門刻一句“老子是來明搶的”。
他完全沒當回事的說：“不關你事，滾開。”
“哼！到了這裏都是老子的貨！把那崽子給我，就放你過去。”
莊越斂輕瞄著四人，開始往上卷起袖子，露出肌肉骨節都完美的手臂。
他微微一笑，“就你？”
剛說話的人被他的語氣完全激怒了，立即展開獸象，拔地而起3米多高的大黑熊大罵起來，“老子讓你囂張！”
莊越斂輕身一跳就避開了黑熊的巨拳，後麵三人見了不講武德，一起展開獸象圍過來。
獸象是精神力具象而成，擁有真實的攻擊力，卻不受物理傷害。
哪怕被粒子炮擊中也隻會有痛感，精神力沒耗光就能快速恢複，徒手更是傷不了對方。
唯一的方法就是獸象對獸象，都是獸象時等同精神力之間的直接攻擊，產生的傷害也等於對精神力的直接傷害，無法立即恢複。
莊越斂絲毫沒有要用到獸的意思，被四隻巨大的獸包圍還漫不經心地挑釁。
“給你們個機會，一起上。”
黑熊瞬間氣急敗壞朝他撲過去，再強的Alpha□□也不可能抵擋得了獸象的攻擊。這人不展開獸象還這麽囂張，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他憤怒地又一拳揮過去，結果莊越斂卻利用體型差異極快地躲開了，他這一拳打在另一邊同樣攻擊莊越斂的同夥身上，頓時他們相互把對方打飛出去。
“什麽人這麽牛！肉身對獸象，還是一對四！”
旁邊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頓時吸引過來一圈人圍觀。
“這人幹嘛不展開獸象？太自大了吧？”
“可他完全占上風，跟玩一樣！精神力至少得在A以上吧！不然怎麽敢！”
莊越斂淡定地退向另外一邊，對剩下兩人的獸象看去，挑釁地偏了下頭。
暴力分子果然很容易過激，完全沒有吸取剛才的教訓，兩人一起向他攻擊過來。
他又憑體型的差距精準避開了一方的攻擊，再回身抓住攻擊他的獸爪，2、3米高的巨獸被他甩起來，當成武器擊向另一人的獸象。
頓時，兩人的獸象一起飛出去，撞在倉庫的金屬牆上，砸出一個巨大凹陷。
“這獸象又不是虛的，至少七八百斤，他媽兩隻手就甩出去了？”
“這是沒展開獸象的力量，這Alpha要是展開獸象得有多強！”
周圍的人都驚呼起來，羅困得意地接道：“這對我大哥不過小菜一碟！”
最開始的黑熊爬起來也不敢再上前，徒手幹倒獸象的人他除了星盜集團的老大，還沒見過第二個。
莊越斂全然沒在意周圍的人，拍了拍手走到小豹崽麵前，低頭問：“滿意了嗎？”
小豹崽癟著嘴，他彎腰把小崽子抱起來，重新給他藏好了尾巴，然後說：“路上別隨便露出來，到時沒人來救你。”
小崽子忽然貼過來抱緊了他的脖子，“那你別送我走啊！”
莊越斂一瞬間仿佛被什麽撓到了最柔軟的地方，就抱著小豹崽，任崽子摟著他，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小聲地說：“你怎麽這麽會粘人呐？”
“因為我喜歡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