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莊越斂緊緊的眯住了眼皺眉，他感覺肩膀又被這崽子咬出血了，抓住小崽子的脖子拽開，看到豹崽子還一臉他很生氣的表情，沉下聲警告。
“小崽子，下次我一定拔了你的牙！”
小崽子還囂張對著他呲牙，捏著他剛給的袖扣說：“我不要你的東西！”
“不要就不要，你咬什麽！”
莊越斂一手掐住了小崽子的嘴，另一隻手伸過去要把袖扣拿回來，小崽子突然又收了回去。
他無語地說：“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沈棘擰緊了眉頭，盯著莊越斂不說話，把袖扣在手心裏捏得發疼。
“大哥，到了。”
羅困在前麵喊了一聲，懸浮車回到了院中。
莊越斂放開小崽子打開車門，本來要走，身後的崽子突然喊了一聲“莊叔叔”，他又轉回去看了眼不知是在難過還是生氣的崽子，一手抱起來，拎下了車。
他剛站到車外，猛然感覺到了院外麵的視線，轉頭看去隻有一個虛影晃了一下。
顯然是有人在監視，赤岩城打家劫舍的人不少，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想來打劫的，或者是別的什麽人盯上了他。
他不想打草驚蛇，當作沒發現如常進了屋。
羅作為任勞任怨的頭號小弟，獨自又把大包大包的東西拎進屋，他大哥人已經到了客廳回頭對他說：“把衣服拿給4A先洗一遍。”
莊越斂不確定新買的衣服真的是新的，然後他把小豹崽放到沙發上，坐到一旁扯開了衣領說：“小崽子，把醫療機器人叫過來。”
小崽子盯著他一眼不眨，好半天才挪下了沙發，領著圓滾滾的醫療機器人過來。
機器人到了他麵前，他打開程序，結果看到機器人伸出的機械手少了一隻，“它手呢？”
“我不知道。”
沈棘麵不改色，莊越斂滿眼懷疑的盯著他，他就蹲到機器人麵前，打開機器人肚子裏的藥箱又拿了消毒藥和紗布。
接著，他爬上沙發，扯開莊越斂的衣領，又給莊越斂包紮。
莊越斂不動，讓小崽子給他弄，視線斜過去看著崽子認真的模樣，似乎還有一絲後悔。
他不禁說：“你咬的時候怎麽沒多想一秒？”
小崽子不理他，給他包紗布的時候還輕輕地吹了吹，然後默默地扔掉剩下的紗布，再才回來對他說：“我下次不咬肩膀。”
“你還想咬！”
莊越斂忍不住又一手掐住了小崽子的嘴，看著崽子好像真挺後悔的眼神，放開了又說：“你身上穿的衣服也脫下來先洗先，再去洗個澡。”
“那你呢？”
“我什麽？”
“跟我一起洗。”
小崽子說得一本正經，莊越斂無視了他，坐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打開了終端的腦內模式。
腦內模式哪怕有人就在旁邊，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不過這個模式會消耗精神力，雖然不多，但長時間用對精神力本來就等級不高的人來說，還是很有負擔的。
莊越斂精神力評級3S，聯盟現有最高等級，不在意多消耗這一點。
他查看了昨晚留在拍賣場的微型機器人，這段時間拍賣場發生的事都被錄下來，他一一查看過去，並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直到看到一個角落兩個人抱怨的對話。
“蔓姐又發火了！昨天那隻雪豹還是查不到怎麽來的，要是出什麽問題，肯定死定了。”
“可是所有人都查了，那隻小雪豹就像憑空出現的，入口也不可能隨便有人進得來！”
莊越斂聽到這裏疑惑了。
小豹崽不是拍賣場裏的“寵物”，那是從哪裏來的？怎麽會那個模樣出現在拍賣場？又為什麽能和拍賣場裏的“人形寵物”一樣，保持退化症的狀態？
——難道在這個衡北四研究改造精神力核的，除了星盜還有別人？
莊越斂越想越疑惑，甚至想到了小豹崽和沈棘的獸象都是雪豹，還有小豹崽身上那一絲相似感。
——會不會和沈棘有什麽關係？
他立即關了終端去找小豹崽，找了一圈在他房間的衣帽間裏找到。
他才發現小崽子在他房間裏洗的澡，身上穿的是他的浴衣，4A把給小崽子買的衣服4A消毒清洗後，全放到了他的衣帽間裏。
——這機器人眼中小崽子是個什麽定位？
“莊叔叔，我拿不到。”
沈棘搭著凳子還是夠不到高處的衣服，看到莊越斂進來就愣在門口，沒打算幫他，他就主動開口。
莊越斂盯了他半晌，終於走進來問：“你要哪件？”
他隨手一指，莊越斂就拿下來遞給他說了句。
“換好了出來。”
莊越斂退出衣帽間，坐到房間的單人沙發上，等了片刻看著小崽子走出來。
他仔細地審視著小孩的眉眼動作，等小崽子走到了他麵前，他才開口。
“你真的失憶了嗎？”
小崽子盯著他眨了眨眼，仿佛不理解他的問題般。
他又問：“你不記得你是怎麽去的拍賣場？”
“莊叔叔，你在懷疑我嗎？”
小崽子忽然反問他，他蹙了蹙眉沒有回答，小崽子又接著說：“你懷疑什麽？你不是明天就要送我走了？你怕這一晚上我對你做什麽嗎？”
莊越斂被這小孩質問一樣的語氣問得一時不知說什麽，他感覺這孩子仿佛藏著什麽，可又問不出來。
就算這孩子不是拍賣場的，流落到了那種地方結果也肯定是一樣被拍賣，重來一遍他也不可能不救。
最終，他呼了口氣摸著崽子的頭發說：“好了，我不問你了，等你治好了退化症一切都會變好的。”
小崽子卻一下拍開他的手，跑出了房間。
——我又說錯了什麽？
莊越斂覺得這Omega崽子可真難帶！
一直到4A做好了晚飯，小崽子都還沒和他說一句話，他隨便地吃了幾口，又去了餐廳外麵的陽台，隨意地坐在地上望著峽穀上的夜空。
忽然一個小小的身體擠到了他旁邊，和他一樣盯著夜空，隻是毛絨絨的長尾巴伸過來勾住了他的手腕。
他轉頭看去輕笑了一聲，“小崽子，不生氣了？”
小崽子還是不理他，他忽然一手撈起小崽子，往院子外麵的山間跑去。
羅困抱著飯碗看著他大哥和小豹子消失不見，失落地對4A說：“區區4A景區，大哥是不是更喜歡那隻小豹子？”
“老板當然是更喜歡全能的本4A！”
羅困倏地跳起來打4A的機械腦袋，把手敲痛了，還被4A反按到了地上，區區機器人還囂張地對他說：“本4A的頭，不是你能打的。”
“你不過是個景區！喜歡你個屁！”
莊越斂已經帶著小崽子到了溪水邊上，整個星球有水的地方少之又少，可一旦有了水源，各種各樣的生命就會肆意滋長。
峽穀裏有一種獨特的發光蟲，能發出五彩斑斕的光，特別喜水，一到夜裏就聚集在溪水邊，連成了一條燦爛耀眼的光路。
充滿犯罪的星球沒有人發現這份美景，莊越斂倒是一來就注意到了。
他把小崽子放在溪水邊上，水岸長滿了同樣五彩斑斕的植物，色彩鮮豔仿佛是這裏的特色，發光蟲一點不怕人，就圍在他們身邊飛舞。
“好看嗎？小崽子。”
沈棘抬起頭看向了莊越斂，他沒有回答莊越斂就蹲到他麵前，看著他認真地說：“這個宇宙裏有無數美麗耀眼的東西，當你走出去看過之後，就會發現有很多的東西值得你去追求，而現在你眼前看到的隻是微不足道，不堪一提的東西。”
“是嗎？”
沈棘沒有語調地問莊越斂，可是他沒說其實他已經看過整個宇宙了，權利財富，星辰大海，繁華落破，人性善惡，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變過。
他凝望著莊越斂，周圍斑斕的光映在莊越斂臉上明明暗暗，映得莊越斂比光柵更絢麗。
他從來不知道要怎麽形容莊越斂有多好看，隻知道第一眼見莊越斂，他就像見到了神的□□徒，眼中再也容不下別的。
“哥哥。”
他下意識地叫出一聲，雙手抱住了莊越斂的脖子，臉埋到莊越斂頸後嗅著腺體邊若有似無的信息素。
莊越斂的信息素說不上是什麽味道，聞起來就像是窒息到瀕死猛然吸到的第一口空氣，像餓到極限聞到的蘋果香氣，像廢墟中開出的第一朵花。
像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耀眼的星星。
——哥哥。
沈棘喉嚨幹渴地啞了聲，眼中滿是癡迷。
“你叫什麽！”
莊越斂聽到剛才那一聲“哥哥”，下意識以為是沈棘，驀地把小崽子拽開，對上崽子雙眼的瞬間驚住了。
“崽子，你怎麽了？”
他說不出這崽子到底是什麽眼神，隻感覺這孩子仿佛要心碎了般，他不由地摸豹崽子的頭上，安慰地說：“好了，隨你叫什麽。”
“莊叔叔，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麽溫柔？”
小崽子莫名地問了一句，把莊越斂問得愣住了，他不理解地反問，“你覺得我對你很溫柔？”
結果小崽子又不回答他了，不過他倒是認真地想了一遍，他這樣算溫柔嗎？還是這小孩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麽叫溫柔。
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了一絲心疼，不自覺摟住了小豹崽，一把將小孩抱進了懷裏，輕拍著他的背微笑著說：“至少要這樣才能算，以後長大了可別被壞Alpha給騙了。”
沈棘抬起眼，對上了莊越斂映滿一條絢爛光河的雙眼，克製不住地蹭身起貼過去，想要吻向莊越斂的唇。
他克製地咬著牙，最後親在了莊越斂的臉頰，聲音不受他控製地說出口。
“不要別人，你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