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又一次黑下來, 莊越斂終於哄好了“最聽話”的小狗崽子，牽著下樓去散步。
庭院裏一片悶熱，平時不見人, 這會兒卻有不少的人, 他都不知道這些人是哪裏冒出來的。
“好像是說基地的能源係統不知為什麽錯亂了, 恒溫新風係統有的地方失效, 我快要悶死了！”
“怎麽沒有人去修！這樣這基地要廢了吧！”
“這個基地是沈家來建的，根本沒有人會修。”
“不是有那個沈少爺在這裏？去找他啊！”
“你傻逼嘛！那種少爺怎麽可能會修！”
莊越斂沒有靠得太近，停在一簇花叢後看向了身後的沈棘, 微微一笑。
沈棘一眼朝他盯來, 立即明白過來，問他, “是你？”
他沒有回話, 隻是偏頭聳了聳肩。
昨天盧戰帶他參觀時，他可不是真的隻是去參觀，在盧戰沒注意到的地方, 悄悄給線路上投了病毒機器人。
現在的智能係統已經非常完善, 但人類過於依賴智能係統，也等於是給自己留下了弱點。
他並沒有用很明顯的病毒，對係統的攻擊度不強, 隻會影響很小部分的功能，但這樣也會讓排查修理變得很費時間。
可是，基地能源係統出了問題，沙漠裏的地下堡壘就會變成一座墳墓, 這個問題不大卻影響很大。
“沈少爺, 你也是被熱出來的？”
有人發現了沈棘, 他就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問：“出什麽事了？”
對方回答：“基地的係統出問題了, 你能不能想想辦法修一下，我們都快悶死了。”
“我又不會。”沈棘說著看向了莊越斂，故作正經地問，“哥哥，你是不是會修？”
莊越斂也佯裝不明白地回答：“修什麽？”
那人像是找到了救星，“基地的係統不知道出什麽問題了，突然有的地方恒溫係統不能用了。”
莊越斂嚴肅地思忖起來，“我倒是學過，但是不確定能不能修，要看了才知道。”
“我帶你去看。”
莊越斂沒有拒絕，跟著去了基地的能源室，四處檢查了一翻說：“不是這裏的問題，應該是係統程序出了問題，這需要去主機檢查程序。”
“主機？”對方為難起來，“那個得老大開門才進得去。”
“那就沒辦法了！”
莊越斂沒有非要去修，擦了擦頭上的汗就準備走。
對方雖然對這個莫名成了他們二把手的人很沒好感，但他不想被悶死，於是攔住他說：“我去找老大開門。”
“那老大同意了你再來叫我吧。”
莊越斂說完了這句就回去，到了房間裏沈棘又跟進來，進門就抱住他貼在他後頸嗅了嗅說：“哥哥，你打算怎麽做？”
他感覺這崽子變得更粘人了，推不開隻能任抱著，還要忍著不時被牙齒刮一刮腺體，身體本能發軟地靠到狗崽子身上才回答：“盧戰已經懷疑我了，不可能再用二把手這個身份要到基地的控製權限，就隻能黑進去了。”
沈棘怔了片刻，忽然又咬住他的腺體，還好沒有咬穿，隻是像要報複他一樣故意磨著他，讓他完全隻能掛在他身上才說：“那時候你能逃出去，也是黑進了房子的安全係統。”
他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沈棘指的是什麽時候。
那時，他和沈棘談了一個多月離婚的事，結果乖巧的小崽子突然瘋了一樣不肯離婚，甚至把他關在家裏不許出門，每一天都按著他消耗過度的精力，讓他過了極其混亂荒唐的一段時間。
後來，他實在沒了辦法才想到那樣離婚方式，主動地**了沈棘，最後把精力太好的小崽子弄暈，從他們的家裏逃出去。
當時房子的所有出口都被鎖死，權限全在沈棘手裏，為了出去他確實黑進了係統，小崽子現在還跟他記著仇！
“哥哥你放心，下次你黑進係統也跑不掉的。”
沈棘移到了他耳邊又說了一句，他倏地抓著小崽子的手把人推開，一眼橫過去，“你還想來下次？”
沈棘完全不在意地又貼過來抱住他說：“哥哥隻要不離開我，就不會有下次。”
莊越斂覺得這崽子心裏他可能就是隨時會跑，抬眼對上了崽子的眼睛，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隻能一巴掌捂在他臉上，貼過去在他耳邊輕咬了一口說：“有下次我讓你卄到死。”
沈棘登時紅了耳尖，他什麽葷話都能說得麵不改色，可是受不了莊越斂這樣說，克製不住地把他哥哥推到了牆上壓過去，整個人向牢籠一樣困住莊越斂，然後低頭吻了下去。
“我來得不是時候？沈少爺。”
盧戰的聲音突然地響在了門口，沈棘抱著莊越斂不鬆，隻轉頭看去，身體下意識地擋住了莊越斂，冷下聲說：“是你不該來。”
莊越斂抿掉了嘴角沾的水漬，推開沈棘站出去，表情如常地問：“盧老大，有事？”
盧戰朝他反盯過來，審視地說：“你當上二把手就是為了和沈少爺天天快活？”
他掩飾地輕咳了一聲，故意地問：“是又有什麽行動了嗎？”
“基地的係統出了點問題，他們沒人能修，你說你會？”
莊越斂正了正色回答：“我要看了才知道，之前正好在沈家負責過一段時間這維護這方麵。”
這話他說得半真半假，盧戰既然已經知道他是沈棘的前夫，他這麽說盧戰哪怕懷疑也會信一半。
果然，盧戰朝沈棘瞥去一眼，接著說：“跟我走。”
盧戰說完這三個字轉身就走，完全不管沈棘的態度。
莊越斂要跟去，沈棘拉住他眼中全是“不許”，他哄小孩一樣勾著崽子的掌心扣了兩下，用嘴形說：“別跟著，完了就回來。”
“阿銳？”
莊越斂轉眼就看到盧戰回頭直盯著他們，他麵不改色地鬆開了沈棘，走出了門。
沈棘一眼不眨地盯著莊越斂的背影走下樓，他又轉去了窗邊，正好看到莊越斂和盧戰走出房子，直到走遠不見。
他並不想懷疑莊越斂說的話，可是莊越斂和他結婚的一年，對他說了無數的情話，結果全都是假的。從莊越斂悄悄逃走單方麵去離婚，那些話就在他心裏碎成了永遠拔不去的刺。
他想相信莊越斂，可是他更害怕莊越斂又在騙他的，恐懼哪一天睜開眼莊越斂就又消失了，那樣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曆一次。
他轉身拿出了特殊的通訊器，果斷地撥了過去，過了許久另一頭的人才接起來，是一個不苟言笑的男人，背後是人族聯盟的旗幟看著不過30多歲，不過在這個時代看不出年齡。
“沈棘，有事嗎？”
沈棘凜起眼神看過去，回道：“容總統，你知道莊越斂精神力核病變嗎？”
總統叫容驍，實際年齡已經快70，對沈棘的話隻是深蹙了一下眉頭，然後說：“不知道，嚴重嗎？多久了？”
沈棘怒地咬著牙質問地說：“你的特勤部不需要體檢？”
容驍眼睛閃了閃，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平常地說：“等他這次任務結束，我會給他安排治療。”
“要是治不好呢？”
沈棘脫口而出，容驍一時地愣住了，審視地盯著他問：“什麽意思？他怎麽了？”
“他不肯詳細告訴我，但是——”他說著聲音狠下來，“如果他真的治不好了，那你們所有人就一起給他陪葬！”
沈棘說完話掛斷了通訊，脫力地倒在窗邊的沙發上，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他腦中不斷地回想昨晚莊越斂說的話，此時脫下了晴欲他才真正的感到了恐懼。
——哥哥，你怎麽還不回來。
他摸到了昨晚莊越斂脫在沙發上的衣服，緊緊抱在懷裏把臉埋進去，腦子裏數著莊越斂離開了有幾分鍾。
數到1025分鍾，他終於等回來了莊越斂，察覺到莊越斂的氣息他就把衣服扔開，開門聲一響立即撲過去。
“哥哥，我想你了。”
“別鬧。”莊越斂一巴掌捂在他臉上把他推開，“該幹正事了，你不想早點回去？”
“你剛做了什麽？盧戰他有沒有碰你。”
莊越斂不耐地掐住了沈棘的下巴，盯著他問：“能不能別總以為是個Alpha就能對我動手動腳。”
沈棘愣著像是沒明白他話的意思，他懶得再解釋，拽開沈棘的手打開了植入的終端，進入腦內模式立即操作起來。
他剛並沒有做什麽，隻是趁著修係統時往裏麵留了一個Bug，現在他隻要從這個Bug進去就能不被盧戰發現，悄悄地控製基地的權限。
然後，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淩千瑾建了個假身份，然後聯係他在實驗室裏收集“塔頂計劃”的證據，最好能找到沈家參與的實證。
“我憑什麽幫你找？”
淩千瑾想也不想地反駁，莊越斂微笑地回答：“300萬。”
“500。”
“成交。”莊越斂毫不猶豫地答應，比起當初他買那隻小豹崽子便宜多了。
淩千瑾忽然嚴肅地問他，“你準備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等拿到了確切的證據，到時通知你。”
莊越斂說完就掛了通訊，思忖了片刻又聯係了領導。
領導沒在平時的辦公室裏，他看不出來是什麽地方，先問了一句，“說話方便嗎？”
“方便，什麽事？”
他凜起眼神認真地說：“如果能將星盜的大部分戰力驅逐到太空，聯盟能不能出兵？”
領導怔了好半晌才反問他，“你準備做什麽？”
“能不能？”
他又重問了一遍，領導忽然往旁看了一眼，又對他說：“你不要多事，你的任務是找到證據。”
“我隻想知道能不能。”
領導無奈地歎氣，又往鏡頭外瞥了一眼，回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要找總統匯報。”
“那你轉告他，多看看下麵的世界。我把作戰計劃發過去了，就這樣。”
莊越斂又一次掛了通訊，轉身向沈棘看去，表示這一次的行動正式開始。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莊越斂和沈棘小心從小樓出去，靠莊越斂黑出來的權限，關閉了一路的監控，直達精神力核改造的實驗室。
實驗室的門雖然從外麵隻能用盧戰的精神力，但是從內隻要有權限就能打開。
莊越斂和沈棘等在門口等著淩千瑾來開門，但還沒等到淩千瑾，他們來的方向先響起了腳步聲。
這條通道沒有別的岔道，後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連躲都沒地方躲。
“應該是盧戰，他為什麽這麽晚來。”
莊越斂抓住了沈棘的手腕，腦子快速地運轉能用什麽理由解釋過去，沈棘忽然朝他看了一眼，大方地走到門前的通訊板，呼叫了裏麵。
他不解地朝沈棘瞪去，不明白沈棘什麽意思，又擔心淩千瑾在裏麵出了什麽狀況。
就在盧戰看到他們時，裏麵的機械門打開了，之前見過的負責人站在裏麵，旁邊還跟著淩千瑾。
莊越斂一時不確定是什麽狀況，盧戰已經走到他們身後，忽地開口，“沈少爺，你帶阿銳來參觀你怎麽——”
不等盧戰說完沈棘忽然爆發出精神力，直衝著盧戰擊過去，盧戰猝不及防被這一擊震飛了出去。
沈棘站定地往後回過頭，對莊越斂看去說：“哥哥，不如就現在吧。”
莊越斂聽明白了沈棘的意思，立即朝淩千瑾看去，淩千瑾對他眨了個眼，他眼神一凜就對沈棘說了聲。
“攔住盧戰。”
這一句之後莊越斂就衝進了機械門，淩千瑾立即跟上他，剩下了完全沒明白怎麽了的負責人。
莊越斂邊跑邊問淩千瑾，“你找到了什麽？”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他朝淩千瑾掃了一眼，“別廢話。”
淩千瑾回道：“其實沈家參與的最有力證據就在你身邊。”
“什麽意思？”
“沈少爺，你以為他為什麽在這裏？”
莊越斂瞬間明白了什麽，淩千瑾接著的話肯定了他的猜測。
“他是被沈家再次當成實驗品送來這裏的。”
他忽然想起之前每天深夜沈棘都會出去，每次回來都累得抱著他就睡，不用淩千瑾再說他已經確定，沈棘到底是出門去做了什麽。
他捏緊了雙拳問：“他的實驗數據你保存了嗎？”
“當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1000萬。”
莊越斂現在不想和淩千瑾還價，沉著眉頭說：“沈棘的飛船就在外麵，我會打開出去的通道，你帶所有的實驗體和願意離開的人先出去。”
淩千瑾沒有多問，立即和莊越斂分開行動。
實驗室裏除研究人員還有專門的看守人，看到淩千瑾要去放人立即阻止，莊越斂就負責攔住他們。
同時，他用終端的腦內模式觀察整個基地的情況，關閉了外麵的通道阻止幾個艦長趕來，又打開實驗室單獨的出口讓淩千瑾帶人出去。
一時間整個實驗室都混亂起來，但外麵的人被莊越斂串改了監控，根本不知道實驗室裏發生了什麽。
然而，就在莊越斂打趴下了所有的看守，打開實驗室出口，淩千瑾正要帶人出去時，盧戰的獸象瘋了一般衝過來。
看到那隻怪異的巨獸，他下意識展開了獸象擋上去，但很快發現盧戰的目標不是他，而是被淩千瑾順走的“種子”，盧戰的眼神看著不是“種子”被偷，而是孩子被偷了一般。
“阿銳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盧戰的獸象撞上眼前的白狼，下一刻白狼反撲過來，掀起了巨大的精神力衝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立即甩起尾巴上的尖刺向白狼刺去，白狼下意識躲開，他沒有追擊，而是立即去追淩千瑾，巨大的爪子直接拍下去。
白狼看到淩千瑾要被盧戰的獸象擊中，想也沒想地擋過去，硬接下了盧戰這一擊，攜著巨大的精神力他的半個獸象都被打散。
不過，淩千瑾趁機逃掉了，飛船就在出口外麵，隻要淩千瑾逃出去他的任務就算完成。
“你以為他們能逃掉？”
盧戰的獸象驀地轉向了白狼，眼中滿是瘋狂地笑起來。
莊越斂剛才就切斷了盧戰的終端信號，但除了終端，盧戰可能和幾個艦長還有別的聯係方式。
盧戰明顯看穿了他在想什麽，冷笑了一聲又朝他撲過來，說出了一句。
“這次我要讓你成為我的寵——”
他的話沒說完，巨大的雪豹就直衝過來，如同炮擊的精神力將他的獸象衝散了大半。
“閉上你的髒嘴！”
沈棘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冰冷地盯著盧戰。
莊越斂沒想在這裏浪費時間，可他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忽然一聲巨響，整個基地都震顫了一下。
他立即在終端裏查看基地的情況，果然是剛才盧戰聯係了四個艦長，外麵是相當於戰艦的裝備攻來了。
“沈棘，這裏交給你了。”
莊越斂說完，白狼就從實驗室的出口衝出去，淩千瑾帶人離開的飛船已經被包圍。
他一邊聯係了淩千瑾，一邊調動基地裝備的武器。基地本來就是一個軍事堡壘，易守難攻。
他用基地的武裝掩護淩千瑾帶人逃走，但結果他成了眾矢之的，一個人難以控製整個基地對抗四艘戰艦的戰力，眼看著基地要被攻破。
沙漠的另一邊忽然飛出來了一支艦隊，隻是這隻艦隊破破爛爛，像是一堆破銅爛鐵，可是卻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接著他的通訊裏響起了莫姽的聲音。
“投資人，我來得是不是剛好！”
莫姽的聲音說完是羅困的聲音。
“大哥，你還好嗎？”
後麵又接二連三地響起了許多根本聽不清的聲音，他頓時明白過來，這支艦隊是下城的人湊出來的，莫姽之前突然跟他說要幹大的不是突發奇想，而是布局已久。
他回答道：“是剛好，有沒有人會使用基地裝備？”
“等著。”
就在莫姽這一聲大喊之後，形勢開始逆轉。
莫姽拖住四個艦長的時間，他快速肅清基地裏盧戰的人，然後把莫姽派來的人安排好了戰位，開始支援莫姽。
在莊越斂沒看見的地方，莫姽遇上了羅颯，羅颯憑著信息素認出了她，不顧一切就衝上來殺她。
“莫姽，你為什麽還活著！死吧——”
然而，羅颯剛喊完就被那令他控製不住腳軟的信息素包裹，因為他被徹底標記過，而且標記到現在一直還在，這麽多年沒有Alpha在身邊，他幾乎瞬間就進入了**狀態。
莫姽雖然身體變小，信息素等級卻沒變，她毫無愧疚地蹲到倒地的羅颯麵前，伸手拍了拍羅颯的頭說：“寶貝，叫你艦上的人都退出戰鬥，不然就把你現在的樣子拿去直播。”
“你卑鄙。”
羅颯罵了一聲，莫姽坦然地回答，“是有點，可誰叫你這麽多年還留著標記呢？”
另一邊的莊越斂忽然看到羅颯的人都撤退了，甚至給下城的艦隊開起了路，他不明所以，聯係上莫姽，得到的回答是羅颯被她策反了，但通訊器的背景音裏是羅颯的怒罵。
他沒時間細想怎麽回事，不過少了羅颯這個敵人，他們確實多了一絲勝算。
然而，他最意外的是盧烽也突然停戰撤退，他不明白盧烽打算做什麽，直到莫姽的通訊撥來，羅颯告訴他。
“因為盧戰對精神力核改造過於執著，這些年大部分的‘收入’都用在了上麵，盧烽早就想幹掉盧戰自立門戶，盧烽肯定是趁機去占領盧戰的飛船了。”
莊越斂有些意外就這麽少了一個敵人，雖然不能將所有星盜一網打盡，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現在就隻剩下老洪和洛西。
他回答道：“老大，外麵就交給你們了。”
莊越斂說完了這一句就把注意收回了基地裏，他不知道沈棘那邊怎麽樣，想趕過去看情況，結果半路遇到了老洪。
他沒想到老洪人在基地，不過老洪確實在他實力不行，展開了獸象就直接把老洪打趴下了，然後銬起來。
老洪不服地大罵他，他一句也沒聽進去，直衝回實驗室裏去找沈棘。
實驗室已經一片狼藉，兩隻巨大的獸象仿佛都失去了理智，隻剩下要殺死對方，莊越斂站在外圍被強大的精神力衝擊擋住，根本無法靠近。
雖然獸象下看不出來，可到處都是的血說明兩人肯定有人受傷了，他擔心沈棘，立即展開獸象衝進去。
他獸象展開的一刻，忽然感覺到了精神力絕對同頻，不隻是他和沈棘，連盧戰也被帶成了和他們同樣的頻率。
盧戰應該也感覺到了這個變化，下意識地停住朝他看來。
他沒理盧戰，聞到了雪豹身上的血腥味，不禁地撞過去問：“沈棘，你受傷了？”
雪豹轉過冰藍的眼睛朝他盯來，隨即又不顧一切地朝著盧戰撲去。
他頓時感覺沈棘的精神狀態又像那次在倉庫裏一樣，變成了沒有理智的殺戮機器。
這裏隻有盧戰，唯一的可能是盧戰和沈棘說了什麽，刺激了小崽子。
一時間，他腦子裏跳出來無數畫麵，有才見過被當實驗體的人有多痛苦，沈棘從出生就經曆著那樣的痛苦。
明明都已經過去了，沈棘為什麽還會來這裏，再次躺到實驗台上？
是為了找他嗎？為了幫他嗎？是因為他嗎？
莊越斂倏然捏緊了雙拳，白狼忽然變了形態，長尾巴像是燃燒起的火焰不停地燃動，頭頂長出了兩根又長又尖的角。
他沒注意獸象到底變成了什麽樣，隻感覺精神力核像是被什麽東西徹底打開一樣，無法形容的強大的精神力湧出來，瞬間震顫了整個基地，直衝過去撞開了盧戰的獸象。
巨大的獸象撞塌了好幾層房間，沈棘立即要追過來，他一口咬住了雪豹的大長尾巴，然後將雪豹撲在地上。
“小崽子，冷靜一點！”
莊越斂說著獸象伸出了舌頭舔在了雪豹的臉上，爪子輕拍著雪豹的頭，哄小豹崽一樣地說：“乖，無論他跟你說了什麽都不算，我答應你這裏的事結束就跟你回去，隻要能治好精神力核病變，我會努力活到和你一起死，相信我，好嗎？”
雪豹冰藍的眼中終於有了一點焦距，緩緩地朝他盯來。
盧戰的冷笑冷不防地傳過來，“沈少爺，你以為你們是Alpha和Alpha突破世俗和信息素的真愛？其實不過隻是因為你體內的種子而已——”
莊越斂奇怪盧戰的話，但看到沈棘的眼神要變回剛才的麻木冰冷，他倏地朝著剛起來的盧戰撲過去，巨大的精神力力像是光炮一樣擊在了盧戰身上，將盧戰的精神力打散後沒能再展開獸象，而盧戰也倒下去。
他的獸象站到了盧戰麵前，盧戰躺在地上直直地盯著他，張開吐血的嘴冷不防地說：“阿銳，你真美。”
“我叫莊越斂，現在以總統的名義逮捕你。”
盧戰眼神驚了一瞬，忽然笑起來。
他收起獸象朝盧戰走去，盧戰說了句，“原來如此。”
莊越斂發現盧戰手中拿著什麽東西，盧戰已經把手中的東西按下去，然後攤開手給他看，是一個遙控器。
盧戰放聲的大笑起來，“你在這裏陪我吧！”
他的話說完，整個實驗室開始自毀爆炸，他轉身往外衝去，可天花板接二連三地塌下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哥哥！”
沈棘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接著雪豹撞開塌陷的障礙，衝到了他身邊。
他想也沒想地跳上了雪豹的後背，雪豹隨即轉身穿過不斷陷落的碎石和爆炸，不顧一切地往外衝出去，他就用精神力不斷地擊碎障礙，給雪豹開路。
他們默契配合，終於安全地衝出了出口。
一望無際的沙地裏雪豹一路往前跑去，地上留下了一串的血跡。
“沈棘！”
莊越斂注意到了血跡，沈棘終於再也維持不了獸象，雪豹消失，他整個人往沙地裏跌下去。
“沈棘！”
莊越斂喊著沈棘的名字，跳到地上就撲過去扶起倒地的沈棘，發現他胸口被什麽刺中，留下了一條半掌長的傷口，往外滲著血，整個胸口都被染得血紅。
他立即脫下衣服按在傷口上止血，同時說著：“我馬上帶你回基地治療。”
“我沒事。”
沈棘抬起帶血的手伸過來摸在他臉上，微笑了笑，“哥哥你在擔心我嗎？”
“廢話！”
沈棘笑得更開了，“那哥哥你親我一下，我就好了。”
莊越斂不想跟他在這時候浪費時間，看著眼下撒嬌的Alpha，卻不自覺地低下身去，貼著沈棘的唇輕輕吻過去，嚐到了沈棘口中的血腥味，小崽子這時一點不像重傷，逮著他的唇舌像是要吞了他一樣地糾纏。
最後結束，他微喘著氣，小崽子還一臉得意地說：“哥哥，你怎麽這麽聽話。”
莊越斂看著沈棘因為親吻終於回複了點血色的唇，無奈地哄道：“親完了，你也聽話點，我背你。”
他輕輕把人拉起來背過身去，卻登時愣住了動作。
實驗室已經完全地塌陷下去，可是從廢墟裏破土出來了一隻獸象，是一隻大角鹿。
這個獸象非常稀少，他唯一見過有這個獸象的人，是莊銳。
鹿背上背著盧戰，他不知道是實驗室裏一直還有一人，還是剛才有人進去。
但大角鹿很明顯是來救盧戰的，除了四個艦長還有誰會來救盧戰？
大角鹿沒有帶盧戰離開，反而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直到離了他們不遠，大角鹿忽然收起了獸象，他麵前就出現了一個男人。
“小越，好久不見。”
莊越斂張著唇，僵直地跪沙地裏直盯過去，好半晌才叫出來一聲，“莊銳！”
作者有話要說：
這能算2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