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狹窄的隔間裏空氣都仿佛被沈棘的呼吸燙熱了, 莊越斂仿佛被他的視線攫住了，指尖微顫了顫沿著他的臉頰往後麵的腺體伸去，仰起脖子往著他的唇貼近。
“沈少爺？你找到阿銳了沒？”
隔音外麵門砸得一聲響, 傳來了盧戰的聲音。
莊越斂立即收回動作, 往後推沈棘。
沈棘卻緊扣住他的肩膀絲毫沒被推開, 他用眼神瞪上去, 意示沈棘鬆手。
門外麵的腳步聲已經靠近隔間，接著最外麵隔間的門被敲了兩下。
莊越斂抓住了沈棘的手臂，沈棘卻忽然把腿放下去, 幹脆地坐在了他剛跪的位置。
狹小的馬桶蓋根本坐不下兩個高大的成年Alpha, 這樣的姿勢幾乎緊緊地擠在了一起，他下意識地感受擠在一起的觸覺, 沈棘趁機扣緊他的脖子吻下來。
盧戰的腳步聲停在了他們的隔間門外, 他忍不住去注意門外的動靜，忍耐著自己的動作，沈棘卻更加過分地緊貼著撞過來, 手捏到他的腺體吻出了充滿顏色的水漬聲。
他抓住沈棘手臂的手用力掐緊, 沈棘卻沒感覺地一樣絲毫不停，緊張的刺激更快地耗盡了氧氣，下意識將嘴張得更開, 可沒呼吸到空氣反讓沈棘侵去了更深的地方。
門外停下的腳步忽然又響起來，接著遠離地往外出去。
盧戰沒有敲他們的門就走了，莊越斂終於鬆懈下來，然後用力地推開了沈棘, 被瞥得發紅的雙眼望過去。
沈棘站在他跟前, 低著頭一臉“不是我的錯”的表情。他站起來整理剛被扯開的衣服, 重新穿好後對又看過去說：“滿意了？狗崽子。”
“不滿意！”
沈棘理直氣壯, 又貼過去扣緊了莊越斂的腰，一臉嚴肅地撒嬌說：“不要和盧戰走太近，不要讓他叫你那麽親密，我都沒叫過！不然，不管星盜能不能被趕出衡北四，我馬上殺了他！”
“這是兩回事！”
莊越斂拽開沈棘的手，撐著他的胸口隔開了他們的距離，認真地盯向他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總統知道你和方洛接觸？”
“不知道。哥哥你要去告密嗎？”
莊越斂看到沈棘像是玩遊戲一樣的態度，瞬間怒起了雙眼，“沈棘，方洛不適合當聯盟的領導人，他隻會讓人類聯盟陷入戰亂！”
“所以，哥哥你希望我選總統這邊？”
莊越斂沉著眼神沒有回答，沈棘對著他微微一笑，“我選哪邊都看哥哥選什麽。”
他一把拉住沈棘的衣領，將人砸在了對麵的牆板上，“你在威脅我？”
“是。”
沈棘坦然地承認，“如果哥哥不要我，星際和不和平有什麽區別？”
莊越斂被沈棘的瘋狂嚇住了，盯著沈棘半晌最終鬆了手，什麽也沒說地開了門走出去。
沈棘靠著牆板沒動，指尖在莊越斂剛抓過的衣領上擦了幾下，然後抬到鼻間嗅了嗅，忽然咧著嘴角無聲地笑起來。
他哥哥真的好香！
莊越斂出去看到了衛生間門外的盧戰，隔著幾米直盯著他，他又從盧戰的眼神中感覺到了異樣。
盧戰不可能見了幾麵就對他有什麽感情，但盧戰的態度確實很讓人懷疑。
“沈少爺呢？”
盧戰的視線越過他望向了後麵衛生間的門，他坦然地回答：“後麵。”
他剛說完沈棘就出來了，盧戰接著說：“沈少爺，能回去了？”
沈棘豎起了眼神向了莊越斂，見到莊越斂和盧戰隔了好幾米才緩下眼神，回答：“走吧。”
方洛的人又送他們回了輕乘飛船，這次飛船沒再回貨船，而是直接去了盧戰的艦船。
盧戰的船是一艘完完全全的戰艦，和盧戰這個人很像，沒有一處多餘的地方，休息艙都是軍事化的宿舍，自然也沒有像羅颯艦上的大床休息室。
所以，回去的一路莊越斂和沈棘跟其他人一樣，坐在硬板備戰座上。
其他艦長一般都不在基地裏，所以隻有莊越斂和沈棘跟盧戰回到了基地。
盧戰第一件事就是給莊越斂安排了住處，庭院裏的小樓有好幾棟，他指了離沈棘最遠的一棟給莊越斂。
沈棘當即要拒絕，不過莊越斂在他之前接受了，盧戰親自帶莊越斂去，他就像死神一樣跟在後麵。
房子的格局和沈棘住的小樓差不多，上下兩層，一間臥室。
“滿意嗎？”
盧戰最後把莊越斂領到了臥室，莊越斂點頭，“很好。”
他接著遞給了莊越斂一個手持終端，“這個你可以用。”
整個基地都被屏蔽了信號，隻有開了權限的終端才能使用。
莊越斂接過來說：“我沒什麽人可以聯係。”
“有事跟我聯係。”
莊越斂眉頭一挑，朝盧戰盯去。盧戰不愛說話，這一句已經是他聽過盧戰說過最像普通人聊天的一句了。
沈棘立即擠到他們中間，收起對盧戰滿身的敵意對他說：“先加我的。”
莊越斂忽然想起了那個和羅困“爭寵”的小豹崽，無奈地先加了沈棘在基地裏的通訊號碼，然後問他，“現在能加別人的了？”
沈棘背對著盧戰，在盧戰看不到了角度勾了下他的手心，幽怨地望了一眼才讓開。
莊越斂終於加上了盧戰，然後說：“接下來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盧戰不說廢話地轉身就走，可走了兩步發現沈棘沒動，回頭看去，“沈少爺？你不走？”
“我不能不走？”
沈棘腳釘在地板上一樣，莊越斂無奈地說：“沈少爺，我要休息了。”
沈棘還想說什麽，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最終，沈棘還是和盧戰一起下樓走了，他站在窗子後麵看著兩人走出前麵的小院，然後才打開了終端。
他首先檢查了一遍，果然終端裏麵有監控，不過隻監控了通訊功能，並不是全屏監控。
於是，他打開了一個界麵編寫了一個破解器，然後連上3A的信號，再將3A的網絡分享給他植入的終端，這樣就避開監控又能使用原來的終端。
可是啟動終端他停住了，好半晌後做下決定，撥通了蘇教授的通訊。
鏡頭裏的人仍然沒有露臉，一身白褂坐在椅子上，聲音仍舊溫柔地開口。
“小越，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莊越斂猶豫了片刻才說：“你知道精神力核改造的種子嗎？”
視頻裏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知道，我正在研究。”
聽到這個答案莊越斂不知該怎麽回話，他應該驚訝，可細想起來之前蘇教授解釋的很多內容，其實都和精神力核改造相關，隻是他以為那是因為蘇教授懂得多。
然而，聽蘇教授說也在研究他卻一點也不意外。
他不禁地問：“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在研究這個？”
“那倒也不是，就算想研究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整個星際能做出‘種子’的沒有幾個人。”
他下意識地問：“你能嗎？”
蘇教授猶豫了片刻，“能。”
莊越斂驀然沉默了，既然整個星際能做出“種子”的沒有幾人，那莊銳遇到的不是沈家，會不會是蘇教授？
如果是，那他遇到對方真的是巧合？如果不是，那這麽多年蘇教授的目的是什麽？
他本來不能展開的獸象在莊銳出事後，突然就能展開部分了，是不是也不是巧合？而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蘇教授。”
莊越斂忽然試探地問：“你研究‘種子’有多少年了？我的精神力核病變有沒有可能是被植入過‘種子’？”
“你在懷疑我嗎？”
蘇教授的語氣聽起來並沒有生氣，反倒顯得很不在意，然後說：“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莊越斂見到盧戰的獸象就對自己充滿了懷疑，淩千瑾說過“種子”可以植入精神力核後自己“生長”。
盧戰就是植入種子後沒有被人為調整過，所以獸象變成了異常的形態，這個過程會精神力核亂暴，和他的經曆有些相似。
而且，沈棘和盧戰都被植入過“種子”，而他們的精神力頻率都和他很像。
他能想通的唯一解釋，就是他和他們一樣，都被植入過“種子”，盧戰對他異常的態度很可能和“種子”有關。
可是他從小在垃圾星長大，也不記得有被人動過什麽，“種子”什麽時候被植入的？
莊越斂想不通，本能地不願意懷疑蘇教授，最終把心裏的疑問都壓了下去，最後地問：“如果我的精神力核病變再也無法治好，我還能活多久？”
蘇教授怔了一下，換了個動作才說：“你好像比之前多了一點求生欲，是什麽讓你改變了？”
莊越斂蹙了蹙眉頭，腦中晃過了沈棘的臉，隻回答：“有些事沒有做完，我不想半途而廢。”
蘇教授忽然輕笑了一聲，“你是不是遇到喜歡的人，戀愛了？”
“沒有！不是。就這樣，下次再說，再見。”
莊越斂急忙掛斷了通訊，感覺臉有些發燙，倏地放下終端急忙地去了浴室，猛地往臉上澆了幾捧水，然後抬起頭看到鏡子裏的臉。
他猛地又想起了沈棘，立即又低頭不停往臉上澆水，直到感覺全身都涼下來才停下。
他站直起來，腦子裏響起了沈棘一遍遍對他表白的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沈棘都不是合適他的人，無論從哪個角度他都不應該和沈棘再扯上關係。
他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腦中又響起剛才蘇教授的話。
——你是不是遇到喜歡的人，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