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船艙裏的所有人都看得有些呆了, 沈少爺帶來的“玩意”,轉眼間變成了他們二把手?想不通就這麽半天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且還頗有他們老大和沈棘為這個“玩意”對上的感覺。

所有人都不禁朝莊越斂審視地盯過去,勾人的Omega他們看過了不少, 可是像莊越斂這樣的Alpha卻從沒見過。

絕大多數的Alpha外表都不會太差, 可莊越斂仿佛天生帶著一股讓人淪陷的氣質, 說不清到底是什麽, 但就是無論Omega還是Alpha,甚至Beta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們似乎都理解了那個讓人恐懼的沈少爺,為什麽會對這樣一個Alpha不舍。

可最終, 莊越斂還是緩緩鬆開沈少爺的手, 走向了他們老大。

——哥哥!

沈棘的手下意識朝莊越斂撈過去,卻什麽也沒碰著, 輕動了下唇沒有聲音喊出來。

他知道莊越斂從一開始就是為了任務, 但看著莊越斂背對著他走向別人,還是克製不住心底如野獸般的狂怒,就像一覺醒來發現他哥哥不見時一樣。

等莊越斂站到了盧戰旁邊, 盧戰還得意地對他挑了下嘴角, 然後問莊越斂。

“你好像還沒有告訴過我你的名字。”

“莊銳。”

莊越斂回答,盧戰審視地對著他片刻,忽然又轉向了沈棘說:“沈少爺, 接下來的事,我帶上阿銳,你沒意見吧?”

沈棘的眼神瞬間想掩飾也掩飾不住,隻剩下對盧戰的殺意。

盧戰不開口他也會帶莊越斂一起去, 可盧戰這仿佛把莊越斂劃進了“我的人”的語氣, 他恨不得當場把盧戰撕了。

——阿銳?

——阿銳!

盧戰有什麽資格這麽叫!

“沈、棘?”

莊越斂望著沈棘叫了一聲, 他看小崽子的模樣就知道這小瘋子不知又腦補了些什麽沒有的東西, 但當著一艙人的麵他沒辦法說別的,本來想叫“沈少爺”還是臨時改了口。

沈棘的視線終於朝他盯來,眼神的凶殺的戾氣看到他化成了一股委屈。

他沒去看盧戰,但沈棘表現得太明顯,盧戰肯定對他們的關係有所懷疑,自然也會對他的來曆產生疑問。

但盧戰什麽也沒說,他隻能接著演下去,裝著不在意地故意說:“沈少爺,別這麽舍不得我,我又不是消失了,以後不還可以見嗎?”

“是啊。”

沈棘絲毫沒打算掩飾,幹脆地走到莊越斂麵前,當眾摟到莊越斂腰上,餘光掃了眼盧戰說:“可我怕你以後沒時間理我,早知道剛才就不該放你下床!”

在場的雖然沒幾個正經人,可這樣的場合這兩人在說什麽!

盧戰打斷地說:“沈少爺別浪費時間了,你現在後悔也不可能了。”

莊越斂隨即抓住了沈棘的手腕,要從腰上摘下來,可那條手臂就像焊在他腰上一樣,怎麽都沒拽動。

他無奈地朝鬧脾氣的沈少爺瞥去一眼,手從沈少爺的的衣袖往前滑,最後握到了沈少爺手腕的皮膚上,沈棘的眼神終於動了一下。

他指尖輕輕地勾了兩下,眼中灩光流轉,沈棘終於把手收了回去,仿佛剛什麽也沒發生般對盧戰開口。

“走吧。”

莊越斂這次沒有再跟著沈棘,而是站在盧戰身後,他不清楚盧戰說的接下來的事是什麽,沈棘也隻告訴了他劫到貨再賣回給沈家,可是要怎麽賣沈棘沒有說。

但絕不可能是盧戰或者沈棘的名義出麵,畢竟兩人一個還算在與沈家合作,一個是沈家的繼承人。

一路上他沒有多問,一直在貨船的駕駛艙裏盯著航線,四個艦長回到了各自的艦上,隻有盧戰和沈棘留了下來。

貨船在深空的某處停下,他們對麵出現了一艘沒有標誌的飛船,然後又通過轉乘飛船去了對麵的船。

不過這次上船的隻有盧戰和沈棘,再加他一起三人,進了艙首先對他們進行了搜身。

莊越斂看著給他們搜身的人有種熟悉的感覺,搜完後他們被帶去了一個會客艙。

艙內是一個“冂”形的大沙發,燈光不算明亮,但又足夠清晰,就像是有什麽想展示又不得不掩藏一樣。

艙門打開,沈棘若無其事地率先進去,盧戰在門口往裏掃視了一眼才抬腳。

莊越斂在最後左右觀察,視線猛地定在裏麵那人的身上,終於明白剛才的眼熟哪裏來的。

艙裏隻有兩人,其中一人他認識,是聯盟激進派的領導人,現任總統最強勁的政敵,方洛。

“小沈呐,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方洛一身正裝,看起來很儒雅,隨意地靠著沙發對沈棘,看起來似乎很熟絡。

沈棘隨意地朝他一瞥,隔了快一米的距離坐下,反倒顯得他才是主人一般。

方洛倒是沒在意,抬眼朝後麵的盧戰看去,最後視線定在了莊越斂身上,“小沈,後麵那位沒見過,介紹一下。”

莊越斂聽到這話已經猜到了大概,聯盟的總統是選舉製,但不並僅僅隻是選舉,還要看過往的實績。

簡單來說總統都是從下級官員中選上來的,哪怕選舉票數再多,沒有做出過什麽實在的功績也當不了總統。

方洛在前幾屆選舉中都輸給了現任總統,顯然是坐不住了,最開始他潛入沈家的起因就是方洛和沈家走得太近。

沈棘劫自己家的貨船是想斷了沈家軍工的原料來源,然後再反過去和沈家做交易,他一直以為沈棘的目的隻是沈家,卻沒想到方洛還和沈棘有聯係。

現在他們帶著貨船來見方洛明顯的意思是把貨給方洛,然後方洛再去和沈家交易。但方洛想要的不是沈家的掌握權,而是整個人族聯盟的總統,是整個聯盟的掌握權。

星際種族煩多,從不和平,在軍事武器上的貢獻算得上是大功績。

如果方洛得到沈家的支持,當上了總統,做為激進的好戰派,絕對不可能再有現在的和平。

沈棘這是拉著全星際在玩火!

莊越斂走到了沙發最外麵,本來想坐在最遠處,沈棘突然朝他看來招手。

“過來。”

他先瞟了盧戰一眼,盧戰眼中看不出在想什麽,他隻能走過去,沈棘一把就拉住他坐到了旁邊,摟著他的肩膀對著方洛介紹。

“這位是盧老大新上任的大副,莊銳,是絕對可以相信的人。”

莊越斂梗直了脖子,勉強地對著方洛微笑了一下。

方洛一副坦然自若地一笑,打量了他半晌朝盧戰瞥去,“盧老大手下人才多啊!”

盧戰大字一樣靠沙發坐著,隨便回了個音給方洛,視線盯的是莊越斂。

方洛仍是笑意滿眼的樣子,朝和他一起的另一人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示好地問:“沈少爺,盧老大,要不喝點?”

“不喝。”

沈棘果斷拒絕,對方洛說:“方部長,我們說正事。”

方洛稍稍嚴肅了一點,“貨你們都帶來了?”

“當然。”

沈棘篤定地回答,方洛就接著說:“那就是像之前說的,我會去和你爺爺談,到時我們各取所需。”

“但是我怎麽能相信你?”沈棘驀地地懷疑起了方洛,“你輸了那麽多屆,現在那位不是你立了件軍功就能拉下來的吧?”

方洛滿不在意地一笑,“自然,不過我保證我有辦法。我隻能告訴你最開始的塔頂計劃就是從他開始的,而且真相遠不像你所知道的那樣,是他永遠洗不掉的汙點。”

莊越斂聽到方洛的話心下一驚,小心地朝方洛觀察過去,對於最上層的權力鬥爭他並不清楚也沒必要清楚,中間到底夾雜了多少黑暗與犧牲也是他無從了解的。

他不清楚方洛的話有幾分真,可還是忍不住懷疑。

塔頂計劃和總統會有什麽關係?淩千瑾說當初真正導致計劃停止的原因是唯一的實驗體失蹤,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被掩蓋的真相,真的和總統有關?

接下來,沈棘和方洛的對話都圍繞著一個主題,如何利用用塔頂計劃的事將現任的總統拉下位,沈家再如何支持方洛“上位”。

莊越斂動了動僵直的身子,在沈棘耳邊輕說了句去衛生間,就把一直摟著他手摘下來,離開了船艙。

守在艙門外的人寸步不離地給他帶路,到了之後他獨自進去。

衛生間裏有三個隔間,送他來的人沒有進來,裏麵沒有別人,他就撐在洗手台上洗了一把臉,對著鏡子忍不住思考起現在的狀況。

總統是他所在部門的直屬上司,他執行了所有任務都是總統的命令,現在聽到了方洛的計劃他應該第一時間想辦法報告上去。

可是沈棘呢?

他驀地低下頭盯著嘩嘩不斷的水龍頭,狠狠地捏緊了雙拳。

如果沈棘真的是打算幫方洛對付總統,他報告上去了沈棘會怎麽樣?

沈棘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如果是想得到沈家的掌握權,也沒有必要卷進這裏麵來!

隻要他們找到了沈鴻勾結星盜的證據,就已經足夠將沈鴻拉下來,作為繼承人的沈棘可以名正言順當上沈家的家主,哪怕到時沈家內部會有很多阻礙,但也比現在這條路保險。

所以,沈棘到底想要做什麽?盧戰作為一個星盜頭又卷進這裏麵是為了什麽?

沈棘明知道他是總統的人,為什麽還要帶他來?試探他的心夠不夠狠嗎?

他捏緊的拳頭猛地捶在洗手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哥哥?”

沈棘這不避諱地叫了莊越斂,然後推開衛生間的進來。

外麵的人還守著,餘光朝他們瞥來,但門隨即關過去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莊越斂轉頭,看到了沈棘仿佛什麽事也沒有一般的臉。

他立即把沈棘拉進了廁所的隔間裏,鎖上門將沈棘抵在門板上,直盯過去問:“你到底準備做什麽?”

沈棘滿眼笑意地任他抵著,回答他,“就是你剛聽到的。”

“沈棘!”

他壓著嗓子喊了一聲,怒瞪著沈棘說:“你到底清不清楚這代表什麽?你不是說和總統談過!不是說你對別的沒有興趣?那你參與進這種鬥爭裏做什麽?知不知道一步走錯就會萬劫不複,影響的不是誰,而是整個星際!”

“哥哥。”

沈棘眼中隻裝著莊越斂,雙手伸過去圈住了莊越斂的臉,帶著愉悅的笑意問:“你是在關心我,還是懷疑我?”

“我是在讓你清醒一點!”

他坦然地承認,“我之前說的話沒有騙你,剛才你聽到的也是真的。”

莊越斂頓時明白過來,沈棘是在兩頭搞事,怒道:“你這是惟恐星際不亂!”

“這個星際有沒有我都一樣亂,我隻是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而已。”

“你想得到什麽?”

莊越斂脫口而出,沈棘漆黑的雙眼像深淵一樣對著他,微笑著回答他,“哥哥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

他又脫口而出,沈棘圈著他的手忽地用力一拽,他本來就向前傾著,這一下整個人直接撞在了沈棘的胸前,單薄的麵料什麽也隔不住,他甚至能感覺沈棘皮膚的熱度,抬起頭呼吸和沈棘交織在一起就再割不開。

沈棘垂下雙眼,眼神仿佛濃霧一樣向他罩下來,告訴他。

“我想得到的隻有哥哥你啊!”

莊越斂雙手撐在沈棘腰後的門板上,努力想拉開他們的距離,可卻始終和沈棘的胸口緊貼在一起。

他覺得他好像越來越推不開沈棘了,沈棘的雙手比數百斤的獸象還要重,最後他鬆開了緊咬的牙,輕聲地開口。

“你不需要做這麽多。”

他說完一顆剛洗臉掛在發梢的水珠,忽地滴下去滾進了沈棘的脖子裏,沈棘喉結狠狠地動了兩一點點,驀地將他向後一推,他跌過去坐在了馬桶蓋上。

沈棘倏地擠過來,一條腿卡進他的膝蓋中間,單跪在了桶蓋上彎下身來對他說:“需要!”

沈棘說著跪起了膝蓋往裏擠,莊越斂不自覺地往兩邊開了開腿,他立即低身貼得更近了,手抬上去握在他哥哥的頸側,拇指壓住了誘人去吻的唇角,語氣像小豹崽一樣乖巧地補了一句,“我怕哥哥你又跑了,我找不到你會做比現在更可怕的事。”

“沈棘!”

莊越斂忍不住地心驚,仰起頭對著沈棘的臉,沈棘噴出的熱氣全打在他唇上,他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好幾下才抬起來,貼在了沈棘的臉上問他。

“那你帶我來聽到剛才的話,打算讓我怎麽辦?”

沈棘直盯著他不回話,他懷著僥幸問:“還是總統都知道?這是你和他的計劃?”

“如果不是,哥哥你會告訴總統嗎?如果總統讓你殺了我,你會動手嗎?”

莊越斂的手猛然一顫,沈棘不等他回答就拇指扣進了他唇間,倏地低頭吻下來,仿佛要將他生吞了一般,侵進了他口中最深處,最後輕咬住他的唇吮得紅透了才放開他,眼中全是期待地問:“哥哥,你下不了手對不對——”

“——你開始喜歡我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