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狹小|逼仄的床鋪裏, 兩個Alpha的身體貼在一起，洶湧的信息素如同交戰的兩軍，相互挑釁, 相互攻擊。
可是又如同無數的鉤子牢牢將彼此相互抓住, 無法分割, 仿若不死不休的纏綿。
莊越斂深陷在柔軟的被褥裏, 沈棘就像要將他摁穿進床鋪一樣，壓製著他的每一處都狠狠用力，雙手被十指相扣地壓緊在頭頂, 緊粘著的唇舌染滿了血的腥甜, 身體在信息素的交匯中自然地有了反應。
“哥哥，你好熱。”
沈棘終於抬起頭深喘著氣望著莊越斂, 每一次呼吸都如觸手一樣卷纏住莊越斂的脖頸, 他不自覺地又喊出聲。
“哥哥，我也好熱。”
“熱、就讓開！別貼這麽近。”
莊越斂沉啞著嗓音，可訓斥的話出口卻像是要將剛鬆開他的沈棘, 又勾回來。
沈棘貼近他聲音微顫地說：“莊叔叔, 你這樣真的是想讓我走嗎？”
他狠吸起一口涼氣，把一隻手從沈棘手中掙出來，倏地反掐住沈棘往外側身, 沈棘就被他讓到他和牆中間。
他再捏住沈棘剛扣住他的手，押製到沈棘胸口，在他們之間隔出了兩條手臂的距離，一本正經地問：“你到底打算做什麽？”
沈棘一點也不反抗, 隻是上半身碰不到莊越斂了, 腿就極盡地勾纏過去, 脖子努力往莊越斂那邊伸直, 直到感覺到了莊越斂的呼吸才回答。
“當然是幫莊長官找證據。”
莊越斂努力讓腦子不去想別的，無視沈棘的不安分的腿，認真思忖地說：“你能進塔頂計劃的實驗室？”
“哥哥，這是你特別的審問方式嗎？”
沈棘做不到像莊越斂那樣裝沒反應，他終於又貼到了莊越斂的唇邊，吻不到就伸長舌尖舔過去。
“沈棘！”
莊越斂喊著沈棘的名字往後仰頭，沈棘卻突然又翻身向他反壓過來，將他壓製在身下輕輕磨蹭，嘴上卻正經地開口。
“沈鴻對我還是有懷疑，盧戰不會讓我隨便進去的，但是我可以給莊長官創造機會。”
他覺得沈棘從頭到尾都是漏洞，可是又覺得最不合理的，才是這個小瘋子最真實的打算。
沈棘可能真的打算把沈鴻拉下來，他自己當家。
而把沈鴻拉下來的最好辦法，就是這次機會，連總統也利用了。至於支持總統，他覺得沈棘可能對誰當總統都無所謂。
“莊長官，你在想什麽？我這麽能幹，你是不是該獎勵我？”
沈棘說著手沿著他的耳畔滑到脖子，然後一路往下，接著整個人都移下去。
“小混蛋！別瘋了！”
莊越斂倏地一掌扣住了沈棘的頭頂，另一隻手按住他的皮帶扣。
“哥哥，你怎麽這麽能忍？”
沈棘倏地捉住了莊越斂的雙手，一口咬在他露出來的肚臍上。
“呃——”
莊越斂下意識喊出了一聲，立即雙腿卷住沈棘往下一翻，將混蛋崽子掀下了床。
不等沈棘起來他就抓起沈棘的雙手押在腰後，將人抵到了牆上說：“你該走了，不怕盧戰懷疑嗎？”
沈棘滿不在意地回答：“他知道我看上你了，就算現在他闖進來，也隻會懷疑我是想強、奸你……反正，我本來就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
“別胡說，我沒有那麽覺得過。”
莊越斂鬆開了沈棘，坐回**雙手撐在膝蓋上捏緊，沈棘又站到他麵前，低下頭來雙手捧著他的臉直盯著說：“這世上隻有哥哥你一個人說我傻。”
“你難道不傻——”
莊越斂抬起頭對上沈棘的視線，沈棘忽地一笑，“那哥哥你舌忝一下。”
淩千瑾被關在外麵半天，終於看到隔板像門一樣打開一個口，接著沈棘從裏麵走出來，隨手扔給他一小塊東西。
他接到手中，是半個指甲蓋大的芯片，研究片刻才明白是項圈的鑰匙。再抬頭時沈棘已經大步地離開，用背影警告了他一句。
“照顧好他。”
淩千瑾都沒機會回答，小瘋A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他往隔板打開的小門走去，剛站到門口就被濃烈的Alpha信息素衝上頭。
“你們在裏麵幹了什麽？”
他雖然是問句，但不用腦子想就猜到這兩個Alpha幹了什麽，他停在門口往**的莊越斂看去。
“莊二少，你沒事吧？要不要抑製劑？”
莊越斂靠牆坐著，低頭把臉埋在膝蓋裏，他說完隔了片刻才抬起頭問他，“你有嗎？”
“你真要？”
淩千瑾驚訝地聳起了眉頭，雖然Alpha被Alpha弄到**不是個例，但也挺少見的。
他從衣服裏掏了半天掏出來一支Alpha抑製劑，給莊越斂扔過去說：“我本來是帶著應急，沒想到剛來就用上了，5000。”
莊越斂接到抑製劑沒有說話，毫不猶豫地對著手臂打下去。
淩千瑾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們到底是怎麽搞在一起的？Alpha信息素的等級越高，碰在一起就隻會打架吧？”
莊越斂把剩下的針管直接捏碎，仿佛剛剛什麽也沒發生過，下床來整理好亂成一團的衣服，不停咽著口水吞掉了嘴裏的味道。
然後，他對淩千瑾一本正經地說：“去外麵看看。”
“嗯？”
淩千瑾莫名地盯著莊越斂，看著他眼尾還泛紅的眼睛，覺得這人真是假正經到了極致，怎麽能做到剛打完抑製劑就這麽正經的？
“怎麽了？”
莊越斂把項圈戴回脖子上，接到淩千瑾的視線反問回去，淩千瑾立即回答：“沒事，就是沒見過像你這麽能忍的Alpha。”
他又無視了淩千瑾的話，往外麵走出去。
“那個，吳室長叫你們！”
之前領他們進來的Beta正好找到門口，莊越斂頓著腳步回頭和淩千瑾對視了一眼，跟著Beta往外麵走去。
經過之前的大廳往他們走進更裏麵，明亮潔白的通道兩邊都是玻璃，可以看到裏麵房間裏的一切。
走過去了幾間莊越斂就看到裏麵有人，不是看起來剛成年的少年，就是還沒分化過的孩童，這些人全被四肢固定地綁在儀器中的橫**，在外麵聽不到聲音，但動作已經完全能感受到他們的痛苦。
淩千瑾一手按住到他肩膀上，他咬緊牙收回了視線，沉默地跟著Beta走到了裏麵又一個小點的廳裏。
正中間的沙發裏坐著一個能明顯看出皺紋的男Omega，他頭頂上有一對紅色的狐狸耳朵，一條尾巴甩在沙發裏，手翻著終端上的文件，沉著臉滿是不悅。
Beta走過去說：“吳室長，人帶來了。”
吳室長應該就是阿蔓說的老吳，莊越斂看過去，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頓時看到對方的眼神閃了閃，關了終端站起來繞著他走了一圈。
“你就是淩千瑾？”
吳室長對著莊越斂問，一旁的淩千瑾推起了眼鏡說：“我才是。”
“哦？”他應了一聲朝淩千瑾看去，雖然也很不錯，但他的目光還是不自覺回到了莊越斂身上，然後頭頂的耳朵抖了兩下說，“能不能留下來看你們的表現，老大是絕對不養廢物的。有個剛送來的崽子，就給你們試試。”
莊越斂一時還沒接受這個吳室長的話，另一邊就有一個大漢像拎貓一樣，拎過來一個小孩。
小孩四肢都被綁著昏睡了過去，被大漢扔在地上，一腳踢到了他麵前。
他本能地擰起了拳頭，克製著眼神沒朝大漢看去。
“我還沒有做過這種實驗，一上來就上真人失敗了怎麽辦？”
淩千瑾比莊越斂篤定，甚至還帶著滿不在乎的意味。
吳室長像是不理解他的問題般回答，“失敗了就扔了，還能怎麽辦！”
莊越斂瞪時眉頭一抖，他驚訝的不是這個吳室長的話，而是他的語氣，仿佛一個人隻是某樣物品，隨意用壞了就扔。
吳室長還接著說：“最裏麵有個房間，你們把他帶進去做吧，有什麽不懂的來問我。”
他說著又把視線定在了莊越斂臉上。
莊越斂什麽也沒說，沉默地把地上的小孩抱起來，又往通道的裏麵走去，到了唯一開著門的房間前，確認沒錯就進去。
他把孩子放到橫**，試著叫了幾聲都沒反應。
淩千瑾跟在後麵進來把門關上，看到莊越斂就說：“他應該是被用了藥，一時叫不醒的。”
莊越斂回過身來看著他問：“你不會是真的打算用這孩子做實驗吧？”
他推了下眼鏡回答：“他們現在應該有一套比較完善的方法，隻有知道他們怎麽改造精神力核，才能找到真正治愈的方法。”
“你能找到治愈的方法？”
莊越斂意外地盯過去，淩千瑾滿是不服地回他，“在你眼裏我就不能做件好事？”
他不由地想起了小順母子，沒接這話，淩千瑾卻突兀地冒出來一句。
“你是軍部的人吧？”
莊越斂這次的驚訝寫到了臉上，反問：“我哪裏你像軍部的人？”
淩千瑾輕笑了一聲，隨口地接道：“我這麽多年隻跟一個人說過我在哪裏。”
莊越斂猜到了淩千瑾說的就是領導，他沒回話，淩千瑾又接著說：“你一來我就猜到了，赤岩城沒有人會直接叫我的名字。”
他沒想到是因為一個名字就暴露了，審視著淩千瑾問：“你當年為什麽會離開研究院？”
“你還懷疑我？我一直說的都是實話，被發現我在研究‘種子’……不過我不是被趕出來的，是我自己走的。”
莊越斂好奇地問：“為什麽？”
淩千瑾忽然朝他盯過來，又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眼神，仿佛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他又問：“你真的參與過最開始的塔頂計劃？”
“算是吧。”淩千瑾收回了視線，好一會兒才說下去，“我當初隻是個助理，說參與也沒有錯。”
“那塔頂計劃真正停止的原因是什麽？”
淩千瑾回憶地仰起頭，緩聲回答：“因為主要負責人之一，把唯一的受試者帶走了，隻留下了一顆‘種子’的複本，是現在所有塔頂計劃實驗‘種子’的來源。”
莊越斂認真聽完了問：“星盜手中的實驗‘種子’也是從那個複本而來？”
“或許。”淩千瑾不確定地又朝他看來，“精神力核的改造最難的部分其實是製作‘種子’，就像草不可能長成樹一樣，之後的過程隻是調整最後到底長成一棵什麽樣的樹。但如果種子隻能長成草，怎麽調整都沒用。
我研究了這麽多年，沒有一顆‘種子’能超越最開始的‘種子’。”
莊越斂大概聽明白了意思，就是沒有種子就栽不出森林，他又問：“最開始的塔頂計劃的‘種子’複本是被沈鴻帶走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淩千瑾朝他盯來，“沒錯，沈棘的‘種子’就是當年的複本。”
莊越斂怔住半晌，倏地眼神一凜，“你有辦法從這裏盡快去一室嗎？”
“當然有。”淩千瑾篤定地一笑，“你出多少？”
莊越斂不禁蹙眉，“你還要收錢？多少？100萬？”
“再加個0。”
“你還不如明搶。”莊越斂表示拒絕，淩千瑾又說：“如果盧戰搞的研究和沈家有關，他們的數據庫裏肯定有沈棘的記錄，你不想知道他經曆了什麽？”
莊越斂覺得淩千瑾就是故意坑他，最終咬牙當場付了淩千瑾1000萬，結果終端的信號被屏蔽，沒付成功。
他不由地一笑，“淩醫生，隻能先欠著了。”
淩千瑾冷哼了一聲，十分無語。
這時，一旁的小孩醒了，睜開眼就哭起來。
莊越斂走過去，安慰地說：“別怕，你不會有事的。”
小孩警惕地盯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們是不是要殺我？”
“怎麽會。”莊越斂輕拍了小孩的頭，這孩子沒有退化症，就和他想的一樣，他們會故意讓正常人患上退化症，再進行改造。
他見小孩放鬆了一點，又問：“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我走丟了，然後被壞人抓了。叔叔，你是來救我的嗎？”
莊越斂暗咬了咬牙，淩千瑾在後麵提醒他，“莊二少，別衝動。”
他隻能保證地對小孩說：“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但是你要先在這裏，等一等好嗎？”
小孩愣愣地看了他半晌點了點頭，“好。”
莊越斂就這樣開始了“研究實驗”，每一天跟在淩千瑾旁邊，基本上看不懂淩千瑾在做什麽。
直到4天之後，淩千瑾把實驗室炸了，停擺了整個二室的能源，引來了盧戰，還有沈棘。
“你們在幹什麽！這麽沒用長得好看也是白費，扔到沙漠裏喂野獸！”
吳室長趕來他們的房間，對著淩千瑾大罵。
淩千瑾滿不在乎，拿出了一個圓柱形的容器，裏麵有一團不斷跳動的精神力反應堆。
莊越斂知道這是種子，4天前淩千瑾就要了他一段精神力樣本，他雖然給了，但不知道淩千瑾打算做什麽。
看到‘種子’他不禁朝淩千瑾看去，淩千瑾反而驚訝地盯著他，像是發現了什麽。
但他還沒來得及問，盧戰就來了。
“老大，這兩個Alpha好沒用哦！”
吳室長見到盧戰尾巴不停地搖起來，連信息素也不克製地往外竄，整個人貼到了盧戰麵前，像是在告狀又像是在撒嬌。
盧戰完全沒有理會他，直盯向了淩千瑾手中的種子。
“這是你做出來的？”
淩千瑾點頭，朝著盧戰審視過去，他確定盧戰絕對不是外行人。
盧戰接過他手中的種子，就將一股精神力試探進去，頓時兩眼閃起了光，當即決定。
“你可以去二室了。”
吳室長一臉震驚，又扭捏地貼向盧戰麵前說：“老大！他才剛來，憑什麽！”
盧戰橫了他一眼，他頓時不敢再扭捏，離了盧戰半米遠。
淩千瑾對盧戰回答：“就我？那他呢？”
他指向了莊越斂，盧戰微眯了眯眼審視過去，“他也會做‘種子’？”
淩千瑾不敢說莊越斂也會，盧戰頓時明白地接道：“那就不行。”
“他是我的助理。”
淩千瑾堅持，盧戰卻說：“不需要助理。”
“既然他沒用了，不如送給我吧！”
沈棘突兀地插話，雙眼饒有興致地盯著莊越斂，仿佛隻是在看一個他趕興趣的陌生人。
盧戰轉眼看他，“你要他做什麽？”
他認真地思考了一翻回答：“他跟我哥哥很像，我在把哥哥囚起來之前，先練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