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望無際的黃沙被曬得發燙, 莊越斂半個人都陷在了沙子裏,皮膚也被燙得發熱,再加上如同大火的信息素, 他感覺要化了般。

他對上沈棘的雙眼, 一時間什麽也說不出來, 隻覺得身後沙子變成了無底的深淵, 他被沈棘壓著不斷下墜。

“哥哥,你沒有什麽話想跟我說的嗎?”

莊越斂微動著唇卻沒有聲音出口,他以為沈棘裝著小豹崽不說破, 願意跟著他上飛船是接受他們的結局, 接受了離婚。

可是看著眼前的Alpha,他又一點也不意外, 從在拍賣場再次見到沈棘那一眼起, 他就知道沈棘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們已經離婚了,沒有關——”

“離婚?”

莊越斂好不容易說出口的話被沈棘打斷,沈棘的眼神如恒星爆裂般盯直了他, 像是僅用眼神就要將他灰飛煙滅了。

他使力想把上麵的人掀開, 但背靠著沙子完全沒法使力,甚至一動就往沙子裏陷得更深,換來沈棘更加用力地壓製住他。

“放開我!”

他沉下聲再次開口, 沈棘往他身上貼得更近,擠在他兩條腿中間的長腿往上提起來,露了一個滿是恨意的微笑。

“哥哥,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我是柔弱的Omega你就救我, 對我好。發現是我馬上就送我走, 就跟3個月前一樣, 你是有多討厭我。”

莊越斂凜起了毫無感情的眼神回答:“沈棘, 我們離婚的事已經是事實,你——”

“誰同意了?”

沈棘打斷了他,眼神瞬間冷得如同不見底的冰窟,一字一句地對著他說:“你所謂的離婚就是拿著你偷錄我們的**視頻,去Omega保護協會說我家暴你?”

莊越斂的眼神閃了閃,沈棘倏然一口往下咬過來,他偏頭躲開,沈棘咬到了他耳朵。

他感覺被咬出了血,沈棘卻往上麵舔了舔,唇就壓在他耳邊說:“哥哥,你連Omega都是假的,Omega保護協會憑什麽保護你?那個離婚不算數!”

沈棘說著支起頭來對著莊越斂的視線,“況且強製遊戲不是你要玩?□□不是你要玩?我什麽時候家暴你了?你不是每次都很爽嗎?哥哥。”

這一次變成了莊越斂盯著他不說話,他鬆了一隻抓著莊越斂的手,移過去握在了脖子上,再緩緩往後移到莊越斂的腺體用力一捏,滿是施虐的意味,眼中卻全是難過地對莊越斂說:“哥哥,從一開始你就在算計我,騙我,那些遊戲都是你故意的,你勾引我,再把我們上床錄下來當證據,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想好了要這麽和我離婚?”

“隻有錄了開頭,後麵沒有。”

莊越斂瞥開視線,解釋了一句。

“有什麽區別!那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你怎麽敢拿給別人看!”

——重點是這個?

莊越斂被沈棘這話弄得有些想笑,可看著沈棘認真到極點的眼神,他的喉嚨又仿佛被堵住了。

“哥哥,你知道我為什麽來這裏嗎?”

“我不想知道。”莊越斂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直接說,“不管你來做什麽,最好馬上離開,這不是什麽好地方!”

“有哥哥在的地方,對我來說就是天堂。”

沈棘滿是笑意地說了一句,忽然勾起莊越斂的脖子,夠過去伸出尖牙一口咬穿了腺體,濃鬱的信息素瞬間撲出來。

他強行又蠻橫地將Alpha的信息素順著尖牙灌進去,這並不能像Alpha標記Omega一樣起作用,哪怕他咬無數遍莊越斂也不會像被標記的Omega一樣全心全意依賴他、渴望他,甚至莊越斂隻會本能地排斥他的信息素,厭惡他,討厭他。

可他就是想讓莊越斂渾身都沾滿他的氣味,想證明他是莊越斂的Alpha,想讓莊越斂成為獨屬於他的存在。

“哥哥,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逃掉的!”

沈棘咬完了腺體小聲地嘟喃,然後輕輕吮著被他咬出的傷口,血的腥甜混著莊越斂的信息素一同被他吸進了口中,他不自覺地用力抱緊了身下的人。

“哥哥——”

莊越斂本能地往下縮了縮脖子,Alpha被Alpha咬腺體,還企圖標記的感覺並不好受。但無論Alpha還是Omega腺體都是最敏感的地方,哪怕是Alpha被Alpha咬了仍然讓他戰栗發顫。

他往偏頭要避開沈棘的唇,口中不自覺輕哼了一聲嗓音發顫地罵:“小混蛋,滿意了嗎?”

“——我想卄你!”

沈棘又抬起頭來盯著莊越斂,漆黑的眼睛變成了冰藍色,仿佛燃著火要將莊越斂吞噬了。

他手還不舍地碾在莊越斂的腺體上,質問地說:“哥哥,我現在不生氣了,我們不離婚了,好嗎?”

莊越斂脫口而出,“那就隻是任務,我們本來就——”

“隻是任務。”

“隻是任務!”

沈棘打斷莊越斂,重複了兩遍,他壓抑了3個月早就如同要爆裂的情緒瞬間全湧出來。

他一下用力捏住莊越斂的腺體,莊越斂本能地往下縮,他另一隻手收加來捏住莊越斂的下巴,俯身吻下去,極盡地往裏入侵。

溫暖濕熱的觸感,被他咬出來的信息素彌漫在他的四肢百骸,他的哥哥好香,身體好熱,他的憤怒怨恨片刻全化成了這3個月對莊越斂的欲念。

莊越斂被他貼緊的皮膚像是有無數的小蟲,鑽進他的身體,爬遍他的全身,和莊越斂化在他口中的喘聲一起,讓他隻剩下了要將莊越斂狠狠地懲罰,直到莊越斂再也說不出要送他走,隻會一聲聲地叫著他名字求饒。

他咬掉了莊越斂唇角溢出的水漬,粘在紅豔的唇故意地問:“哥哥,你的任務有包括被我吻,被我艸,被我標記嗎?”

莊越斂猛然一怔,意識到沈棘的意圖,猛地抓住了他下移的手說:“混蛋!放開我,我們沒有可能!”

“我不放!”

沈棘剛消下去的怒氣又衝上了頭,他壓製地坐到莊越斂腹間,往下躬起身把頭低下去質問:“我們哪裏不可能?因為都Alpha?我可以做到不看任何Omega一眼,和我90%匹配的Omega我也對他的信息素毫無感覺。隻有哥哥的信息素能讓我發瘋,不信你摸一下。”

莊越斂的手被沈棘抓著往下,他視線朝下一瞥用力把手拽回來。

沈棘又逼迫地問他,“還是你做不到?你還是想標記Omega,嫌我不是Omega?”

“沈棘!”

莊越斂終於用力把手從沈棘手中抽出來,將壓在他身上的Alpha往上推開了一點,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才說:“不隻是這些,我沒有那麽時間。”

沈棘又笑了,“你和別的Omega在包廂裏親親我我有時間,和我就沒時間?”

莊越斂不明白這控訴是哪裏來的,他連Omega的手都沒牽過。

可沈棘還是不肯放開他,身體重量全壓在他身上,又貼來認真地看著他問:“哥哥,你騙我的時候人沒有想過我以後怎麽辦?”

“我確實沒想過,我以為——”

“所以你就是個騙子!”

沈棘生氣地打斷了他,又問他,“你還以為什麽?”

“以為你根本就不會看上我。”

一瞬間,沈棘愣住了,接著笑起來,又低下頭去吻在莊越斂唇邊,“怎麽會呢!你不知道你看我一眼我就快瘋了,數不清的晚上我都想著你的臉自瀆,想著怎麽弄髒你的臉。”

莊越斂深喘著氣,被什麽蠱惑了一般,望著沈棘冰藍的眼睛,以前和沈棘在一起,他從來沒見過沈棘的眼睛變成過藍色。

沈棘見他不說話,又抓著他的手往下拽,然後貼過來吻他,信息素發狂般籠罩著他,“哥哥,你舌忝一下好不好?”

莊越斂的手驀地被燙一抖,沉默地拒絕,沈棘又貼在他耳邊說:“那你摸一下好不好?你那樣騙我算計我,我都原諒你,隻要哥哥你——”

“放開!”

莊越斂聲音沉得發啞,沈棘也沒有放開他,口中的熱氣全吐在他頸間,聲音帶著曖昧的顫音說:“馬上就好了,再等一下哥哥——”

他仰躺著不動,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無盡的沙漠中隻有他們,仿佛整個宇宙也隻剩下了他們。

他懷中全是沈棘的熱度,掌心發燙,偏偏這時他的終端響起來。

“哥哥,你不看是誰嗎?……換一隻手。”

莊越斂任沈棘把他的左手換過去,將粘了氣味的右手抬起來,點開了終端,是領導的視頻通訊。

“別接——”

他剛說出口沈棘已經點下去,終端對著他躺在沙地裏的臉,而沈棘在終端的背後緊貼著手,握緊了他的左手動作,臉上露出Alpha沉溺欲滿的神情。

“莊越斂上校,你這是在幹嘛?不方便?”

領導疑惑地問他,他啞著聲不知道該怎麽回來,隻覺得身體每一處都燙得厲害,尤其是手掌心,被濃鬱的信息素裹挾著腦子也變得不清楚。

直到沈棘重重地喘了一聲,低下頭說了句,“哥哥,手髒了。”

“這是沈棘的聲音?”

領導剛問出口,沈棘就貼下去靠在了他胸口,和他的臉一起出現在鏡頭裏。

“你們、這是——”

領導頓時表情滿是深意地說:“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不是。”

莊越斂終於成功把沈棘掀出了鏡頭,坐起來把手搓在沙子裏,急忙地向領導解釋,“其實是、他是、我——”

“行了,我知道。”

領導打斷他半天沒解釋出來的話,他不知道領導知道了什麽,還想解釋,領導先說道。

“你一直都是一個人行動,突然讓沈棘成為你的搭檔,你很不適應,但這——”

“等等!再說一遍。”

莊越斂打斷了領導,過了好一會兒,領導才問他,“還不知道他就是你的搭檔?”

他頓時朝沈棘瞪去,他不隻是不知道,是根本沒從方麵想過。

沈棘像是料到了他反應似的,故意地說:“我說過,哥哥你趕不走我的。”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領導每次提搭檔都半遮半掩,領導連忙打哈哈,“現在知道也不晚,反正你們本來也很熟悉了,省了相互了解的過程,之後肯定能配合默契的。”

“這根本是兩回事!”

莊越斂說著站起來,走到沙丘的另一邊有意避開了沈棘才說:“他是沈家的繼承人,怎麽突然就加入了我們部門?他知道我在查什麽?你是想讓他自己來查他自己家嗎?”

“哪是我讓的!”

領導一臉無奈,“唉!這事一言難盡,是總統親自的命令,我也沒辦法。總之總統相信他,在軍校的成績也不比你差,這次肯定能幫到你的,就這樣,你們別打架,好好相處。”

莊越斂還滿是疑問,通訊已經被掛斷了,他佇在原地望著無邊無際的沙漠。

領導這麽說了他還是很懷疑,沈棘既然一開始就知道他在這裏,是他的搭檔,為什麽在拍賣場沒有直接承認身份,而是變成了那豹崽子,在他身邊裝了這麽久的小孩?

他想到這段時間和小豹崽相處的點點滴滴,狠吸了一口氣,回過頭對沈棘說:“我不需要搭檔,你回去吧,我們就在這裏分——”

他話沒說完,沈棘就展開獸象,巨大的雪豹朝他撲過來,將他撲在沙地裏,巨爪壓著他像是要撕碎了他一般。

下一刻,雪豹又張開大嘴把他叼起來。

“放我下來!”

莊越斂一巴掌拍到了雪豹的嘴,雪豹根本不理他,跑起來和懸浮車差不多的速度,他的掙紮都被慣性帶沒了。

雖然是獸象,但所有的感覺都和真實無異,被一隻巨大的雪豹叼在嘴裏並不好。

“我叫你放我下來!”

他說著用力去掰開雪豹的嘴,結果毫無作用,下意識調動精神力,獸象自然地展開了。

接著一隻和雪豹差不多大的巨大白狼,站穩在雪豹麵前,兩獸對立。

莊越斂發現他的獸象好像有一點能受他控製了,隻不過似乎在要沈棘的旁邊,與沈棘的精神力共同產生某種他不明白頻率波動。

白狼反撲過去將雪豹按在了沙漠裏,他沉著嗓音問:“小崽子,你到底想要什麽?我騙了你!和你結婚隻是為了完成任務,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我是個Alpha,隨便哪個Omega都比我好一百倍!”

雪豹倏地抱住了白狼,反身將白狼壓在了下麵,咬住了白狼的脖子,然後說:“可是我隻想要你!明知道你騙我,明知道你是Alpha,任何一個Omega都可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還是隻想要你。哥哥,你為什麽就是不肯信我,我隻愛你,不想要任何Omega!”

莊越斂倏然收起了獸象,身體被雪豹深深地壓進了沙子裏,對著雪豹冰藍的雙眼,一動不動許久才終於說了一句。

“回去,你不應該來這裏!”

沈棘忽然也收起獸象,坐在他腰間垂眼望著他說:“莊長官,你還想趕我回去,我就把你的所有檔案全拿去星盜的老巢,讓你什麽任務也完不成。”

“你有沒有紀律和信念?”

莊越斂怒地又反身將沈棘壓在了下麵,沈棘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沒有。我的腦子裏隻有你。”

這句話就是最單純的陳述,沈棘甚至連語氣都沒有,他怔了片刻,隨即眼神嚴肅起來。

“沈棘,這不是玩笑也不是遊戲!我不管你用了什麽辦法說服了總統,這都不適合你!”

沈棘也認真地回答他,“我從來沒當玩笑也沒當遊戲,我不知道我適合什麽,我隻知道我不會走……哥哥,你要是真的不想再見到我,就殺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裏我會很高興的!”

登時,莊越斂眼瞼狠抖了兩下,身下的沈棘瞬間卸下了所有力氣,整個人完全任由擺布地陷在沙地裏,真如他很高興一樣笑起來,還帶著滿眼深情。

“動手吧,哥哥。”

莊越斂放開沈棘,翻身坐到了旁邊,望著躺在沙裏的Alpha,深吸著氣閉起了眼,什麽也沒再說。

沈棘以為莊越斂會扔下他就走,結果隻是在他旁邊坐下。他知道他哥這是妥協了,起身和莊越斂並排坐著。

他眼中帶著笑意轉頭湊近到莊越斂耳畔,曖昧又慎重地說:“哥哥,你還是舍不得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