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歡喜

像是沒察覺到林泊西的愣神那樣, 段斯辰越發過分,翻過身親昵的蹭他, “我也願意跟哥哥過一輩子。”

林泊西冷漠臉推開這臭不要臉的人, “走開。”

“不要。”段斯辰被推著臉,手反而抱的更緊了,“就要和哥哥在一起, 好不好啊哥哥?”

林泊西故意道:“不好。”佯裝冷臉,被他這麽擠著撒嬌, 話音卻莫名帶了點笑意。

段斯辰自然聽出來了, 樂得繼續膩著他,“好,哥哥要說好。”

林泊西把人推開, 段斯辰樂此不疲的粘過來, 推搡著擠來擠去。

那麽大一張床,林泊西現在手臂放下就能垂到床下, 儼然是被擠到床邊了。

他捏著段斯辰的臉, “我要掉下去了。”

“怎麽會。”段斯辰伸手攏了攏,把林泊西又從邊緣給帶了回來, 但是又繼續擠著不放人, “哥哥還沒說好呢。”

林泊西被他纏的無奈, 連聲說:“好好好。”

聽了這話段斯辰才滿意,隻是仍然沒有把人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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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還在, 沒有斷了與外麵的聯係。

隻是談及段斯辰的病時,總是要記得刪除聊天記錄有些麻煩。

在家這段時間,林泊西也沒有落下工作。

或許是因為他和段斯辰的約定, 在那之後, 林泊西在**躺了三天。

段斯辰沒有再疑心他會離開, 最起碼沒有表現出來。

事情似乎在往好的一麵發展。

除了手腕上的銀環和鏈子一直沒有鬆開之外,一切如常。

再加上段斯辰在家,鏈子到不了的就鏈上段斯辰的銀環。所以,林泊西能去的地方還是很多的。

眼瞅著新年將至,閑了一段時間的林泊西也忙碌了起來。

寫廢的幾張紙隨意疊到一邊,等著全部寫完以後一起扔。

紙張從桌角滑落,林泊西抬手接了一下,指尖不小心勾到抽屜,‘嘩啦’一聲,裏麵像是有什麽東西倒了。

林泊西拂開春聯,打開抽屜想將東西扶起來,結果卻見兩瓶寫滿英文的藥。

藥名也十分陌生。

林泊西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門,拿起手機拍了這兩瓶藥發給段予桐。

段予桐:【?你搜的網圖?】

林泊西正要解釋,段予桐又發了消息:【這藥不能用!對身體傷害太大,過量食用會致命。它本質已經超過了精神科藥品的範疇。這藥隻能在短時間內快速平複患者情緒,除此之外全部都是負麵影響。偏執型人格障礙沒有特效藥,不要輕信網絡。】

林泊西指尖微蜷,看著這行字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段予桐追問:【我知道你關心他,但嚐試這些東西。這不是治病,是要他的命。】

林泊西心下一緊:【我明白。】

消息剛發出去,書房的門把手便向下壓去。

來不及多說,林泊西刪除聊天記錄將手機息屏放在一邊,擺好藥瓶推上抽屜。

整理好一切以後,若無其事的拿起毛筆,強壓下混亂的思緒,溫吞的寫著新春的對聯。

段斯辰開門進來,將果盤放在一旁,伸手將那張廢棄的春聯拿起來,“哥哥這幾張寫的很好,怎麽扔了呢?”

“字不好看。”林泊西穿書前學的雜,因為窮,上學期間,可以做的兼職他幾乎都做了一邊,也接觸過毛筆字。

隻是太久沒練有些手生。

寫了幾張都不滿意。

他不是一個精益求精的人,卻不想把這些春聯貼到門上,在書房泡了一下午,也沒能寫出一張滿意的來。

“誰說的,哥哥的毛筆字是我見過寫的最好看的。”段斯辰把那幾張廢棄的春聯一張張分好,因為疊著放,有些墨沾上春聯背麵,都有些把春聯的紙給浸透了,他用紙巾輕蘸了下,能救回來多少算多少。

林泊西落筆一頓,“我怎麽不知道你還對毛筆字感興趣?都看過誰的字?”

“我為什麽要看別人的字?”段斯辰反問的理直氣壯。

反倒是林泊西愣住,墨水從毛筆間滴落,他忙收回手,卻也沒救回來,髒了的紙放一邊,他挑眉道:“合著是隻看過我的字,就在那裏誇?”

段斯辰摸摸鼻子,“不是誇,隻是實話實說。”

林泊西輕笑了聲,作勢要用蘸了墨的毛筆戳他,原以為段斯辰會躲,或者撒嬌握住他的手腕。

卻沒想到段斯辰連避都不避,隻在筆尖靠近的時候閉了下眼睛。

他這麽乖順,林泊西倒是沒好意思再逗他,把毛筆轉了個方向,筆點過他的臉頰,指著那些廢了的紙張說:“把那些收一收,都攤開了放著占地方。”

段斯辰雖說閉上了眼睛,但毛筆尖和筆杆的觸感他還是分的清的,握住林泊西的手,膩著把人摟到懷裏,貼著側臉又歪頭去吻他。

“別鬧。”林泊西說:“春聯還沒寫完呢,耽誤了時間,明天貼什麽。”

段斯辰理所應當道:“我看哥哥寫的那幾張就很好看,隨便挑一對貼上去就行。”

話雖這麽說,段斯辰確實沒有再礙手礙腳,老老實實的去把對聯收了。

他感覺一會哥哥忙完,會把這些都團起來丟掉。

趁著現在幹了,趕緊拿起來收好。

見他對待廢棄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樣子,林泊西笑著搖了搖頭,“又不搶你的。”

段斯辰也笑了,“跟搶不搶有什麽關係,哥哥想要的我肯定會給。”

把東西收進盒子,段斯辰叮囑道:“哥哥別太辛苦,寫幾張要是還不滿意就先歇會,春聯明天下午貼也來得及。”

林泊西抿了口熱茶,“知道了。”

言語上應著聲,卻沒有要坐下休息一會的意思。

段斯辰放了兩張椅子在這,見狀也沒有坐,而是站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林泊西寫字。

浮雕的花梨筆杆顏色偏灰粽,蔥白修長的手指抵在上麵,筆走龍蛇,飛文染翰。

時輕時重,時頓時順。

練了許久,才算是終於寫出一張滿意的對聯。

對聯的句子是一開始就選好的。

要是寫一張換一對句子,可能要連著練上幾天不止。

見林泊西停下筆,段斯辰毫不吝嗇的讚歎道:“哥哥的字真好看。”

“對毛筆字感興趣?”林泊西寫了一下午,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品,也來了點興致,“我教你?”

“好啊。”段斯辰把對聯分開兩張拿到後麵放好,明天要貼到門外麵的,放的自然不能馬虎。

林泊西沒精細的學過,算得上是半路出家,跟大師肯定還是沒法比,但能寫的像模像樣,教段斯辰入門肯定是沒問題的。

他挑了一根毛筆給段斯辰,家裏沒別的紙,正好春聯紙還剩下許多,幹脆就用著這個練了。

“我們從最簡單的開始。”林泊西給他做了個示範,“寫毛筆字不能急,剛握筆的時候手不穩,多練練就好。”

“嗯。”

段斯辰老實聽著,視線卻一直落在林泊西的臉上,認認真真講話的哥哥,足以吸引他全部注意力。

林泊西講完簡單的基礎知識,後退半步直起身,卻撞上了身後的人,他狐疑抬頭,“怎麽站哪去了?來我旁邊。”

學毛筆字要靠練,講究手感的。

光看肯定不行。

“我這樣看的清楚。”段斯辰舉止自若解釋說:“第一視角看著,就像是自己在寫一樣。”

他抬起下顎抵在林泊西肩上,“哥哥怎麽不繼續寫了?”

林泊西:“你不練一下?”

段斯辰說:“我喜歡看哥哥寫,我看會了再練。”

後背緊貼著段斯辰的胸口,他們兩人的身高在這。

這樣站著,不像是在學毛筆字,倒像是從背後抱著他似的。

按理說,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林泊西對他們之間太過靠近的距離已經習慣,但觸及到段斯辰眼底毫不掩飾的情緒,他又莫名有些緊張。

林泊西還想後退,段斯辰卻站在原處一步不讓,反而上前半步。

壓縮著林泊西與桌案之間的距離。

朦朧曖昧的氛圍在無聲之中蔓延。

緩慢上升的溫度無形中蒸騰著麵頰,恒溫的書房內穿著單薄的睡衣,此刻卻熱的讓人呼吸加重。

搭在腰間的手讓林泊西身形緊繃,前後已然沒有退路。

他抿了抿唇,“你要自己上手練。”

“好,那哥哥寫一個字,我跟著哥哥一起寫。”

出於意料的,段斯辰沒有拒絕。

他爽快的坦**,林泊西卻有些發怔。

一時間有些分不清,他是真的想學毛筆字,還是想借著學毛筆字發展點什麽。

難不成,是他想多了?

林泊西自我懷疑了一瞬,而後,撩起的睡衣打破了懷疑,印證了他的猜想。

“哥哥。”段斯辰撩起上衣後背,礙於材質過於柔軟,卷起來定不住,還會自己散開滑落。

他便將有點礙事的卷起來的那一處在肩後遞到林泊西唇邊,擠進棉拖之間,正對著碰了碰,催催道:“哥哥?”

牙關輕起,咬住那塊,林泊西咬定牙根,聲音模糊:“你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麽。”

掌心把控著腰窩,毛筆尖順著肩胛骨向下,在恰當處停住,學著林泊西的字,一筆一劃的認真到極致。

段斯辰一心二用,坦然道:“自然是哥哥。”

說完,還不忘問上一句,“我學的怎麽樣?這一筆是這樣嗎?我看哥哥好像向上挑了一下,還是……要橫折鉤收尾?”

字是寫出來的,光靠著嘴說肯定是不行。

段斯辰照著自己所想的,又認認真真,態度端正的拿筆寫過一遍。

柔軟的筆尖帶來細膩的觸感,讓人不禁顫粟。

段斯辰掌心用力,“哥哥怎麽不說話?”俯身過去跟他咬耳朵,“是我寫的不對嗎?”

林泊西回眸,眼角已然透了些淺紅,“閉嘴,寫你的字。”

被罵了的段斯辰半點沒有生氣,反而還脾氣很好的將手橫在身前扶著他,幫他站穩,感覺到他的不適,還幫他按摩輕揉。

或許是技術不行,抖的更厲害了。

林泊西向後躲去,沒能避開,反倒是正撞進他手裏。

段斯辰見狀輕笑,故作不滿委屈道:“不是說教我寫毛筆字嗎?哥哥說話不算數。”

說的委屈,卻越發過分。

林泊西瞥了他一眼,似乎是警告他別太過分。

段斯辰見狀卻反而問道:“哥哥喜歡嗎?”

這個問題問的對林泊西而言有些突兀,他也沒應是或者否,隻是扭過頭不去看他。

見此情形,段斯辰的笑意越發明顯。

比起平時出門的西裝革履,皮帶墜著西裝褲落地,敲在地板上聲音不輕。

但單薄的睡褲落地卻沒什麽聲音。

段斯辰勤學好問,對毛筆字感興趣,一筆一劃的認真書寫,時不時還會把跑開的紙張按住,把折起來的地方鋪平展開,然後更細致的描摹,墨跡濕透了那張紙才會停手,問上一句這樣寫怎麽樣。

老師不回應,也絲毫不能磨滅他的熱情。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早睡愛每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