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實
段斯辰手裏拿著東西已經走到門前, 察覺到林泊西情緒起伏，還特意折返回來親了他一下。
林泊西很是無奈的抬眼, 見段斯辰滿目笑意, 笑的合不攏嘴，有一種清澈的愚蠢。
要不是長得好看，還真撐不住這種傻笑。
連出門時的腳步都略顯輕快。
見狀, 林泊西也不禁勾了勾嘴角，閉目道：“傻子。”
‘嗡嗡’
‘嗡嗡’
……
不知道第幾次想睡覺被吵醒。
林泊西那點倦意在反複的清醒中都快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索性放棄睡個回籠覺, 動作遲緩的拿起枕邊手機看消息。
是段予桐發來的。
想必是之前段斯辰問藥, 找的醫生就是他。
段予桐：【今天段斯辰找我，說他夜裏著涼發燒了要吃什麽藥，你最近要是有空的話多盯著會他, 我感覺他現在狀態不對, 感冒發燒對現在醫學而言確實是小病，哪怕不吃藥身體底子好的硬扛一星期也就過去了。】
【但是在生病期間反複做一些會讓病情加重的事, 這已經不單單是感冒發燒, 最後很可能會拖成肺炎。不要把生病不當回事，這話我跟他說, 段斯辰肯定不會聽我的, 所以還是得辛苦你。】
這兩條消息, 林泊西看到後麵眉頭緊鎖。
‘反複做讓病情加重的事’
這話什麽意思？
是指段斯辰嗎？
之前段斯辰生病，時間確實有點過於巧合。
而且, 那天晚上他淩晨起來幫段斯辰量體溫的時候，段斯辰躲在客房的浴室裏洗澡。
是在洗澡嗎。
沒有開保暖的浴霸，開門後的熱氣也不是很重。
因為他發現以後過來開了浴霸, 還是因為段斯辰發現他過來, 臨時把水溫調暖呢？
那時候, 林泊西的注意力全在段斯辰身上，怕他著涼加重病情，也沒太注意浴室裏什麽樣。
現在回憶起來，記憶也不太清晰。
林泊西點開對話框卻遲遲沒有打字。
是因為他嗎？
第二天的工作段斯辰不能跟著，所以幹脆……
林泊西艱難的動了動手臂，強忍著不適捏了捏眉心，想讓自己能再清醒一些。
聊天軟件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許久沒有見到發來的消息，段予桐又繼續打字：【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他所有偏執敏感，執拗謹慎都源於你，你任何一個試圖離開他範圍的舉動，都可能會刺激到他的病情。】
【這個範圍具體是多少我不知道，除了段斯辰自己，誰也說不出個定論，但據上次他生病分析，我覺得，你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他就會感到不安。】
【除此之外，你們現在所在的房子好像也可以給他一定的安全感，這個我不知道是為什麽，我詢問了我的導師，他說，如果是你和他兩人共同打造的一棟房子，會給他家的感覺，所以你待在家裏他會感覺到舒適。】
【隻是……你好像才回來沒多久，姑且算作一個月，顯然不足以算作共同打造。具體什麽原因可能還得靠你自己，我導師的話，你可以作為參考。】
林泊西看過這些消息，再低頭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銀環，打字道：【我知道了。】
剛刪掉聊天記錄，段斯辰就回來了。
手裏還拿著果盤。
開門的動作很輕，門鎖哢噠聲，都因為緩慢的按下門把手而變的微不可聞。
進來以後看見林泊西還睜著眼睛，並沒有睡覺。
段斯辰愣了一下，沒再刻意壓著步子，幾步上前笑著說：“哥哥，我切了點新鮮水果。當季草莓上市看著還不錯。”
林泊西沒什麽胃口，抬了抬下顎，“嗯，先放哪吧。”
“哥哥怎麽了？”段斯辰放下果盤，側身便想坐下，“心情不好？”
“你說我為什麽心情不好？”林泊西斜睨他一眼，還沒等坐下的段斯辰身形頓了頓，又默默站直了腿，老老實實站在床邊，雙手背到身後，一副低頭聽訓的模樣。
段斯辰猶猶豫豫的問道：“是……還疼嗎？”
“……”
林泊西沒提他上次他發燒的事，沒來得及遮掩的情緒被發現，也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再加上這個問題他不想回答，於是就這麽沉默著。
落在段斯辰眼中，明顯就是‘是’的意思。
要不是因為疼，哥哥不會那麽生氣。
段斯辰拉開床頭櫃抽屜下麵的櫃子，拿了一個稍小的藥箱出來。
林泊西沒見過這個藥箱，平時用的都是客廳的那個。
藥箱雖然小，但是裏麵塞的滿滿當當。
段斯辰拿了一管藥膏出來。
林泊西看了一眼，隻瞧見上麵的外文，不像是英文，沒細看，也沒認清楚是哪國的語言。
等段斯辰拆開把藥膏擰開，站在床邊低頭看他時。
林泊西分散的意識才漸漸回籠，“等等……”
段斯辰抓住被子一角，“哥哥？”
“我很好，用不著塗藥。”林泊西身上難受的不想動彈，卻還是伸手壓住了半邊被子，“是藥三分毒，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大病，過段時間自己就好了。”
段斯辰順勢搭上他的手腕，轉而把空調又調好了些，放下空調遙控器問道：“哥哥不疼嗎？”
林泊西麵無表情：“不疼。”
“可剛才哥哥都疼的發脾氣了。”
在段斯辰的印象裏，林泊西是一個脾氣極好的人 ，他從來沒見到過林泊西發脾氣，連陰沉著臉的時候都極少數。
始終都平和的，像是溫潤的暖玉。
剛才哥哥生氣，肯定是因為這個事。
隱約能猜到段斯辰想法的林泊西：“……”
見他不說話，段斯辰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哥哥？很快的。這藥是我找人特調的，對身體無害，可以當藥用，也可以像昨天那樣在沒有潤——”
林泊西驀地抬眸，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他。
段斯辰像是觸及到他眼底的意思，也察覺到自己可能會有被拎著丟出去的風險，於是將將頓住，“……的情況下應急。”
連說話聲都低了不少。
聽見他隱去了那個詞，林泊西輕哼一聲，溫吞的推開點被子，縮在裏麵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我很累，睡一會，別鬧我了。”
這話不是假的。
如果說先前是因為驟然知道很多事情以後心裏疲憊，那現在就是在那基礎上，再加上身上各處難以言喻的不適。
累的人話都不想說。
“好。”段斯辰見狀也沒有纏著說繼續給他上藥，“那果盤我先收起來放冰箱裏。”
切開的水果在外麵稍微放一會就容易變味。
林泊西輕聲道：“嗯。”
---
等林泊西再醒來時，外麵天已經黑了。
他攏了攏懷裏抱著的手臂，意識朦朧的貼著蹭蹭，耳邊隱約有鼠標點擊的聲音，眯起眼睛，還能看到調暗的電腦屏幕。
隻是，在臥室沒有開任何一盞燈的情況下，哪怕筆記本的亮度調的再暗，也還是能讓人一眼注意到。
“斯辰？”
“嗯。”
林泊西聽到應聲的同時，溫熱的掌心落在了額頭上。
“退燒了。”哥哥醒了，段斯辰沒多看電腦一眼，隨手放到邊上，順勢躺下來，“哥哥叫我有事嗎？”
林泊西搖搖頭，“你在忙工作？”
段斯辰的左臂被林泊西抱著，他無法側身過來，索性就這麽平躺著，歪頭去看他，“在看劇本，仙俠劇，哥哥想看嗎？”
“不想。”
不過……段斯辰有心工作，這是好事。
床頭新鮮切成小塊的草莓，段斯辰拿果叉紮了塊，“剛才哥哥睡覺的時候我給你喂了消炎藥，退燒的沒吃，要是晚上反複燒起來再吃。”
林泊西沒什麽偏愛的水果，但是應季的奶油草莓多汁，甜大過酸，又不是純齁嗓子的甜，很合他的胃口。
加上今天除了一碗小米粥也沒吃別的，嘴裏淡的沒味，草莓很大程度上滿足了味蕾。
而且也不用動手，切成合適大小的草莓會在他咽下嘴裏的後，穩穩地遞到他嘴邊。
左手不能動，沒法拿著盤子，就隻能把果盤放在床頭櫃上，右手伸過去拿。
林泊西看著他別扭的姿勢，勾了勾嘴角正想笑，就發現自己還抱著他呢，忙鬆了手，“手壓麻了嗎？”
“沒有，抱了一會而已。”
“睡覺沒意識，下次你直接把手抽出去就好，我睡得沉也不會醒。”林泊西平時也沒有睡覺抱著東西的習慣，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
“真沒事。”段斯辰拿過果盤，問道：“晚上吃點什麽？”
“都行，我不怎麽餓。”林泊西嚼了兩下草莓，視線跟著段斯辰的手落在床頭櫃的果盤，在他抬手時收回視線，卻看見被果盤擋住的藥膏。
比其他睡覺之前，那管藥膏好像少了，上麵部分被壓的扁平。
“……”
林泊西猝不及防的被草莓汁嗆了一下，“咳咳！”
“哥哥？”段斯辰連忙抽出兩張紙巾，想把人扶起來，以免嗆到肺裏。
林泊西後退了些許，擺擺手，拒絕了他的幫忙，隻咳了兩聲沒什麽大礙，他自己擦了擦嘴角，“斯辰，你說咱們家樓層高度，把你從窗戶丟下去會怎麽樣？”
段斯辰順著哥哥的視線看去，稍一思忖也明白怎麽回事，瞥見他耳後又泛起薄粉，努力壓下自己微揚的嘴角，順著林泊西的話說：“丟我下去怎麽行，我要是摔斷了腿，怎麽照顧哥哥。”
林泊西淡然處之：“沒事，真摔壞了我照顧你下半輩子。”
段斯辰聞言，彎了彎眼睛，低頭親吻林泊西的嘴唇，“哥哥已經想好一輩子跟我在一起了嗎？哥哥真好。”
林泊西：“……？”
嗯？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我看啦，以後就都是21點更新啦~
晚安早睡愛每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