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N.71 這博主幾年前就離開了

進組那天其實很突然, 因為比約定好的時間提前了整整三天。

喻修景和徐祁年在家裏吃火鍋,他們用的是重慶的火鍋底料,配一些在超市買的食物, 簡單幹淨。

酒是徐祁年一個人喝,喻修景喝的甚至不是飲料而是酸奶。

他正在吃一塊很辣的牛肉, 牛肉是提前用鮮椒醃製過的, 再放到紅湯鍋底裏一煮,辣得喻修景有幾秒鍾靈魂出竅,眼睛盯著一隻空碟子不動。

徐祁年坐在他對麵, 火鍋升起熱氣騰騰的霧, 把喻修景的臉弄得很朦朧。

他正想叫一聲, 突然有人手機響了。

喻修景回過神,發現是自己的, 拿過來一看,來電人是容悅。

“喂悅姐?”喻修景下意識和徐祁年對視一眼。

他低著眼聽容悅說話, 嘴角慢慢低了一些。

掛斷電話,徐祁年問:“怎麽了?”

“進組時間提前了,悅姐說讓我收拾東西明天就走。”

“嗯……”徐祁年垂著頭吃東西, 不經意地問:“大概多久?”

“三個月……左右。”喻修景說。

他動筷子的速度都慢了一些。

徐祁年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 恰好看到喻修景坐在地板上收拾東西。

來的時候他帶的行李箱, 此刻攤開來平鋪著,喻修景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疊好收進去。

徐祁年在床邊坐下, 問他:“明天他們什麽時候來接你?”

“機票比較早, 可能六點, ”喻修景說, “我小聲一點。”

行李箱裏, 幾件衣服下, 相冊露出一個角。

徐祁年看到了,說:“你還要把這個帶走嗎?”

“對。”喻修景把衣服撥開,徐祁年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大一些的盒子,和一片海綿。

“這些都是我買過來包裝的,怕弄壞邊角。”

徐祁年沒說什麽,隻是讓他快些收拾完睡覺。

躺上床,喻修景才斟酌著對徐祁年開口:“年哥……我這個戲,有一點特殊的地方。”

徐祁年眼睛都閉上了,問:“什麽?”

“有感情戲,和另外一個男演員。”

隔了幾秒,喻修景才聽見徐祁年問:“對方,今年多大?”

“比較小,二十出頭。”

和喻修景合作的這位演員還算新人,叫秦書文,之前隻拍過一部戲。

他外形比喻修景更精致,五官非常漂亮,畢業於某校體育係,本來是打排球的。

“到什麽程度?”徐祁年的聲音到目前為止還算冷靜。

“差不多就是……呃,有一場要脫上衣的床…戲。”喻修景這句話說完,徐祁年徹底沒動靜了,弄得喻修景也心慌。

出道這麽多年,完全不拍感情戲是不可能的,喻修景的感情戲甚至拍得非常好,經常被奉為“氛圍感”的教科書。

其實如果隻是演戲,徐祁年可以理解,但要說完全沒有其他感受,這是假的。

就算是在他們離婚的那幾年,徐祁年對喻修景的占有欲也僅僅是被他狠狠克製,不代表完全不存在。

“你可以來探班的,如果有空的話……”喻修景不知道要怎麽和徐祁年說,“這個就是工作,真的,拍戲的時候有特別多鏡頭對著我們,周圍還會有很多人。”

徐祁年用氣音嗯了一聲,感受到喻修景朝自己靠近,跟著手就被人抓住了。

“拍完戲之後還有什麽行程?”徐祁年問,“準備回北京嗎?”?“要的……”

“回北京的哪裏?”

喻修景愣了一下,握緊徐祁年的手,說:“可以是你這裏嗎?”

過了一會兒,徐祁年才回答:“可以。”

早晨喻修景走的時候徐祁年也醒了,他甚至給喻修景做了早餐,幫他拿行李箱到樓下。

容悅和綿綿在保姆車前等他們,簡單打了招呼,徐祁年把行李箱交給司機。

“那我走了哥。”喻修景看著徐祁年點點頭,要走的時候還是舍不得,抬手抱了他一下。

直到上飛機前喻修景還在給徐祁年發微信,說他要起飛了。

橫店還是老樣子,夏天熱得慌。

雖然喻修景在這附近有一套房子,但拍戲的時候他還是和劇組一起住在酒店裏。

到的時候導演高啟敬親自去接人,次日,《失意》就在橫店開機了。

整個拍攝周期大約三個月,前幾個星期主要是在橫店完成拍攝,絕大部分時間劇組需要去烏鎮取景。

秦書文比喻修景想象的要好相處一些,和他有些高冷的外貌不同,他本人其實很陽光也很愛笑,第一天見到喻修景,就主動去添加了他的微信。

在《失意》的故事中,喻修景扮演的是男一號陸春方,秦書文扮演的是男二號郝俊。

陸春方與郝俊自幼相識,他們的愛情是從竹馬發展過來的。陸春方從小就熱愛電影,想成為一名導演,但因為家庭原因,他的夢想無法實現,在那個年代成為了一個北漂青年。

郝俊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都不好,沒有念成大學,他卻跟著陸春方一起去了北京奮鬥。

這個故事講的就是陸春方如何從螻蟻成為中..國電影圈裏舉足輕重的人物。然而很遺憾的是,事業上圓滿了,感情上,陸春方和郝俊最後並沒有走到一起。

拍攝順序和劇本順序並不一致,剛剛開機,就是陸春方和郝俊吵架的戲份。

連續一個多星期的戲,他們都處於一種爭吵和冷戰的狀態。

主要原因是陸春方想讓郝俊回家,不要再跟著他留在北京。

第一場戲,是郝俊來找陸春方,在他家門口等了一個晚上,最後等到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人。

郝俊身材高大,蜷縮在陸春方的出租屋門口。

劇本裏的季節是冬天,他穿著羽絨服,還是覺得非常冷。

寒風從走廊的窗戶呼呼往裏灌,郝俊被凍得發抖,在門前來來回回踱步,時不時還跳一跳。

盡管他已經給陸春方打了很多電話,但沒有一個是接通的。

等到手機要沒電的時候,樓梯裏總算有一些動靜。

聽腳步聲很淩亂,郝俊走過去,看到走廊盡頭那個歪歪扭扭的身影,正是陸春方。

他跑上去扶他,陸春方沒抬頭,一下就把郝俊的手甩開。

“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陸春方身上酒味衝天,讓郝俊忍不住發火。

等看到麵前的人是郝俊,陸春方才沒有再抗拒。

他的臉喝得很紅,那麽冷的天氣,身上溫度卻高。

四隻腳相互絆著,郝俊還是把陸春方帶回了房間。

“怎麽喝這麽多啊?”郝俊語氣裏嫌棄,手上卻忍不住給陸春方擰毛巾擦臉。

陸春方意識不清醒,隻知道把郝俊不斷推開,最後把郝俊惹火了。

“你今天晚上到底去幹什麽了?又是和哪些人喝酒?”郝俊看著陸春方這張臉,隻覺得喝醉的他有一種獨特到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美。

陸春方接觸的會是什麽人?郝俊對和他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的人都不信任,總是覺得全世界都在和他搶陸春方。

然而陸春方好像始終沒心沒肺,從來不在乎這些,反而說郝俊想得太多。

這些天他們一直在因為前途問題吵架,郝俊對他們之間的矛盾可以說得上是日日夜夜都在思考。他在那邊著急,陸春方在這裏像個沒事人一樣,讓郝俊突然就開始生氣。

喝多了的陸春方反而沒有和郝俊吵架的心思,他隻是點了一根細長的女士煙,在很黑的房間裏和郝俊說:“太晚了,別鬧了。”

“你覺得我在鬧是嗎?”郝俊一揚手揮掉了茶幾上的一隻水杯。

他聲音很大,像在怒吼。

“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從來就不在意,美其名曰為了我好!你根本就是為了你自己吧!你要是把我給踹了是不是就沒人攔著你爬上那些有錢人的床了!”

他說完就轉身摔門離開。

陸春方在房間裏坐了很長時間,如果不是手中香煙在不斷燃燒,他簡直如同一座雕塑。

鏡頭的最後,是喻修景眼眶裏滑下一滴淚珠。那滴眼淚順著他的臉頰,很快就隻留下水痕。

第一場戲高啟敬也不想卡著他們,拍了兩次就過了。

導演說卡之後,喻修景還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微弱地眨了下眼睛。

因為在拍戲的時候衝喻修景吼了很多聲,秦書文還有些忐忑。

他從門外進來,卻發現片場裏還是很安靜,工作人員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喻修景垂著頭,沒有人去打擾他。

喻修景在片場這個習慣是和他合作過的人都知道的。

他一向容易產生強烈的代入感,情緒太激烈的戲需要一些緩衝的時間。

秦書文當然不敢上前,隻是站在旁邊等導演說下一場可以開始了。

第一天演下來其實很順利,秦書文雖然是新人,但演技夠,也總是很謙虛。

但因為劇本的情緒很低落,整個片場的氣氛不怎麽好。秦書文不懂這些,還以為是喻修景今天心情很差,不怎麽敢說話。

到今天收工的時候,高啟敬才過來單獨找他聊天,和他說了一下喻修景的情況。

彼時喻修景剛剛換好衣服從化妝間出來,和他們遠遠打了個招呼,就朝酒店走。

容悅不會一直跟組,隻有綿綿和喻修景的宣傳及安保團隊才會從頭到尾都跟著他。但沒有哪一次進組容悅是不擔心的,有時候甚至鄔祺也會來。

比起把一部戲拍到什麽程度,他們一致覺得喻修景的健康更重要。

回到酒店的一路上喻修景都沒說話,容悅交代了一些事情,送他到房間門口,說:“早上徐老師還送你出來,你們現在怎麽樣了?”

提到這件事,喻修景才有了一點表情。

“我在追他。”

容悅和綿綿對視一眼,都很驚訝喻修景能說出這樣的話。

“就是這樣。”喻修景刷卡開了門。

“那晚上你再給徐老師打個電話吧,”容悅追上去和他說,“你有什麽情緒上的事情不願意和我們講,你可以和徐老師說。”

如果是以前的喻修景聽到這句話,肯定會覺得沒什麽意義,因為他更不想讓徐祁年跟著擔心。

但現在,喻修景會想到更多,比如如果他不說,徐祁年可能會更擔心,比如有些事情其實就是要學會一起承擔,這不是在給對方增加負擔,而是一種基於愛的信任,比如更多時候徐祁年希望他可以依賴自己一些。

比如徐祁年從來沒有說他煩,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他沒有傷害過他。

徐祁年需要的可能就是這樣一點點的來自喻修景的主動。

沉思之後,喻修景嗯了一聲,容悅聽到他的回答,拉窗簾的手都頓了一下。

“總之工作是工作,還是要以身體為主,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及時說,覺得通告有不能適應的地方也要說。”

“知道了,謝謝悅姐。”

“沒事。”容悅擺了下手,帶著綿綿走了。

洗漱之後喻修景坐在床頭讀劇本,主要是複習明天的台詞。

陸春方和郝俊的幾次吵架,很難讓他不去想到曾經他和徐祁年也有過這樣一段時間。

其實根本不是想要相互傷害的,都是從為了對方好的立場出發,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這樣的差錯。也許人的情感就是這樣一種複雜的東西,喻修景為了弄懂,付出了很多代價。

在讀劇本之前,喻修景特意設置了一個時間合適的鬧鍾。

鬧鍾一響,他停下來,給徐祁年發微信。

喻修景:【哥我們今天收工很早。】

徐祁年應該也在**了,他回複得很快。

徐祁年:【嗯,今天有什麽親密戲嗎?】

喻修景:【沒有,今天一直在吵架。】

徐祁年:【那難過嗎?】

喻修景指尖一頓,睫毛輕顫。

他完全沒想過徐祁年會問他是不是難過。

喻修景:【嗯,難過。】

【但是現在沒有了。】

【想給你打電話。】

徐祁年:【打。】

電話幾秒鍾就接通,徐祁年嗓子有點啞地喂了一聲。

“哥……”

“嗯,收工早的話就好好休息吧,前幾天你那麽早就進組了。”

“好,”喻修景抓了抓被子,“哥,我們今天拍的是吵架的戲,可能之後一個星期兩個主角都是這種氛圍,所以我有點難受。”

說出這樣的話,感覺沒有喻修景想象中那麽差。

他心裏負麵的想法,像一隻漲得很滿的氣球,和徐祁年坦白之後,那隻氣球被打開了結,慢慢漏掉了,變成很軟的一片。

電話那邊徐祁年的呼吸聲很長,不像喻修景的這般急促。

“怎麽樣會開心一點?”他聽見徐祁年問。

“可以不用太開心,”喻修景誠實地說,“我需要這樣的情緒。”

“這樣不太好,”徐祁年語氣立刻就變得有些差,“你是不知道嗎?”

喻修景一時不知如何辯駁,隻憋出一句:“我都習慣了。”

“好吧,”徐祁年不知道要怎麽說他,“但反正這樣不行,離開片場就別想了可以嗎?”

“有點做不到。”喻修景不想讓徐祁年失望,但是他說的是真話。

這通電話最後,喻修景和徐祁年說了晚安。

很神奇的是,躺在**之後,他就短暫地忘記了他是陸春方這件事,而是單純地隻想著徐祁年。

盡管隻是和徐祁年說了幾句簡單的話,喻修景幾乎就要想起當初剛剛和他曖昧的那段時間。其實在喻修景心裏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時間節點,他對徐祁年隻是懵懂地產生心動,但那種感覺他不會想錯。

第一次,雖然拍了很難受的戲,喻修景還是心中溫暖地睡著了。

接下來幾天,隻要收工時間早,睡覺之前喻修景都會給徐祁年打電話。

有時候徐祁年反而還在工作,會一邊開著免提一邊打字,鍵盤聲很響。

可能他們聊不了什麽,就算隻是通著電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喻修景也會很滿足。

可是到要拍分手戲的那幾天,喻修景不敢給徐祁年打電話了。

整個劇組去了烏鎮。

烏鎮戲劇節喻修景去過幾次,烏鎮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和山城重慶的熱烈不一樣,這邊建築低矮,水道貫穿整座小城,走在其中隻覺得清風拂麵,歲月靜好。

這樣的氛圍卻給這幾場戲添加了沉重的背景。

分手是陸春方提的,他第一次說出分手這兩個字,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

但是說出來以後,所有事情好像就豁然開朗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郝俊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分開,心裏就覺得沒這個可能。

陸春方說分手,他瞪大眼睛,第一反應是去和對方打一架。

怎麽可以隨隨便便說這樣的話!

郝俊一把把陸春方推到地上,拳頭跟著就砸下去。

“你是不是跟那群人混久了你也他媽有病了!”

郝俊明顯已經控製不住情緒,紅著脖子吼:“陸春方你竟然敢說這兩個字!”

然而陸春方幾乎沒有一點反應,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攤開手躺在冰涼的地板上,身體瘦骨嶙峋。

這場戲反複拍了很多次,因為秦書文根本不敢對喻修景下重手。

不真的打,演技再逼真,肌肉上也沒有那種效果。

重複幾次之後,喻修景抓著秦書文往外走了一些。

“真打,又不是打臉,你怕什麽?”

秦書文表情猶豫,欲言又止。

“我以前演戲受過的傷多了去了,這點根本不算什麽。”喻修景眨了下眼,他比秦書文矮一些,他們之間距離又比較近,秦書文低頭看他,隻覺得這實在是一張太有故事的臉,就算隻是簡單地這樣說一句話,也能讓他心裏掀起波瀾。

“我去抽根煙。”喻修景看了下秦書文,轉身走了。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身上果然帶著煙味。

高啟敬又喊了action,這次秦書文總算沒有犯矯情,下手的程度讓高啟敬直接從導演椅上跳起來。

然而喻修景什麽也沒說,他疼痛的反應很真實,就連皺眉和忍耐都那麽好看。

“我們在一起就沒有前途。”陸春方望著破舊的天花板,語氣那樣平淡。

郝俊以為他是怕了,隻有陸春方自己知道,他是認命了。

別人在這個圈子裏追名逐利,他是所謂追求夢想。把自己抬得那麽高,其實還是不能免俗,反倒成了最虛偽的人。

比起硬碰硬,一拳打在棉花上更讓人失望。

郝俊很快就離開了,最後的鏡頭直直對準陸春方的臉。

這一次陸春方沒有掉一滴眼淚,隻是輕輕眨了眨眼,然而所有情緒都包含在那雙眼睛裏。

喊卡之後,高啟敬馬上讓醫生去看喻修景的傷口。

秦書文同樣緊張,除了醫生之外他就是湊得最近的。

傷是真的有,加上喻修景白,所以痕跡更加明顯,但實際沒那麽嚴重。

醫生處理之後給他留了藥,秦書文一臉愧疚地站在旁邊。

“我沒事。”喻修景勉強笑了下,他現在情緒也不好,隻想能夠回去。

綿綿看懂了,跑上來對秦書文說:“我先帶景哥回去休息了。”

秦書文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道好。

上一次給徐祁年打電話是四天之前,喻修景還記得那天他剛好在超市裏。

周圍很吵鬧,徐祁年接起來和他說了一會兒,才起身換到一個安靜一些的地方。

喻修景盯著手機,仔細回憶了當時的場景和徐祁年的聲音。

電梯響了一聲,樓層到了。

“你不用跟著過來了,回去吧。”喻修景對綿綿說。

綿綿其實有點兒擔心,但實在沒辦法說什麽,隻委婉暗示:“景哥你晚上再給徐老師打打電話唄。”

喻修景走出電梯,沒忍住笑了一下。“現在什麽問題都要給他打電話了?”

他是不打算找徐祁年的,這兩天不僅僅是沒打電話,他倆連個微信都沒發。

徐祁年肯定會生氣,喻修景隻是在琢磨等拍完戲要怎麽哄他。

回房間洗完澡,喻修景打算讀一會兒劇本就睡覺。

他出於習慣看了一眼手機,上麵竟然有未讀消息。

人的第六感很奇怪,當時喻修景就覺得是徐祁年發來的,一打開,還真的是。

徐祁年問他:【你追我,你還玩兒忽冷忽熱?】

喻修景忍不住立刻馬上給自己辯解:【我沒有。】

徐祁年的名字一下就變成“對方正在輸入中……”。

徐祁年:【沒有嗎?】

好幾天喻修景那邊沒動靜,徐祁年剛開始是擔心他在劇組出事兒了,後來又變成擔心喻修景自己亂想了什麽,又對他們的事情沒有信心了。

徐祁年跟著憋了幾天,想看看喻修景到底要做什麽,後來他還真的什麽都不做,就忍不住了。

晚上賀成約他吃火鍋,本來徐祁年不想去,想了想還是答應,加完班一到發現全是他們玩兒車那群人,鬧哄哄的。

徐祁年看這個時間合適,也沒管自己還在外麵,就給喻修景扔過去這句話。

說實話,他就是生氣了。

喻修景在那邊解釋很長一段,主要是說他現在拍戲需要情緒之類的話,徐祁年還在想,怎麽我讓你沒有情緒了嗎?

他低頭盯著手機的時間太長,賀成手往他肩膀上一搭。

“看什麽呢?”

徐祁年下意識把手機收回去。

“切,”賀成一看他這個動作就懂了,“不就是跟那位聊天嗎?”

徐祁年哼笑一聲,才注意到桌上的人在聊極限運動的話題。

其實玩車這件事,多少也有點極限。

當時徐祁年純粹是心裏悶著的事情太多,才開始去玩,後來發現這不失為一個好的解壓方式。

他們說著說著,徐祁年就想到李不凡。

剛剛和喻修景離婚之後,他經常會看李不凡的微博,有些片段裏真的會有喻修景的身影。

他常常盯著那幾個鏡頭,自我虐..待一般翻來覆去地看。

曾經那樣親密的人,現在隻能在手機裏這樣遙遠地看到,不能摸不能抱,他變成和其他人毫無差別的觀眾,這樣的感覺讓徐祁年很多次處在崩潰邊緣。

後來他才決定把李不凡的微博屏蔽掉,現在是一直忘了解除屏蔽。

“我看到好多玩兒這種的博主,他們多少都受過傷,還有些就離開了。”有個女生說。

徐祁年喝了一口水,“這個網上不是有一個很紅的博主嗎?”

“年哥你還關注博主啊?”有人笑了,“你說的是誰啊?還真有幾個很紅的。”

“李不凡。”

這個名字一說出來,桌上許多人都抬起頭。

徐祁年察覺不對,笑了聲,問:“怎麽了?現在不紅了啊?至少我當年看微博的時候,他還挺紅的。”

“年哥,”賀成皺了皺眉,“這博主幾年前就離開了。”

“離開了?”徐祁年的表情一下僵硬在臉上,“……什麽意思?”

“說的是有一次玩滑翔傘,在峽穀裏消失了……”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