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P.34 刀子就放在口袋裏

身後傳來腳步聲, 徐祁年握著喻修景的手機走上來,剛要和他說你的手機我找到了,就被喻修景捂住嘴, 連推帶抱地往樓下走。

這樓梯他倆走得跟滾似的。

“怎麽了?”徐祁年把手機還給喻修景。

“啊,沒有……”喻修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臉也莫名其妙紅了, 隻是讓徐祁年快點走。

路燈很暗,喻修景和徐祁年一前一後走著。

喻修景腦子裏反反複複隻有剛才那個畫麵,都沒發現徐祁年比他走得慢一些。他雙手抓著書包帶子, 幾乎是無意識地朝前走。

“你怎麽了?”徐祁年問。

他一出聲, 喻修景就被嚇得一激靈, 回過頭,徐祁年兩隻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裏, 走路很隨意。

“剛剛出來就心神不寧,你在想李不凡的病嗎?”

“沒……有, 對,”喻修景點點頭,神色慌張, “我在想他的病。”

“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徐祁年停下腳步, 嘴角帶著點笑意。

“啊?說話啊喻修景。”

喻修景不太敢看他, 眨了兩下眼睛,就破罐子破摔地說:“啊, 就是看到了, 怎麽了?”

他莫名理直氣壯, 兩隻腳並在一起朝外翻了一下, 靠外的腳掌那側快速碰到地麵。

“站好。”徐祁年靠過去, 拍了一下喻修景的手臂, 喻修景哦了一聲,盯著地麵。

“他倆一對兒,是不是就這個事兒?”徐祁年問。

“啊?”喻修景怔住了,抬眼看他,“你知道啊?”

“需要特意去知道嗎?”徐祁年抓著喻修景袖子拉著他走。

“不需要嗎?”喻修景用很誇張的語氣提醒徐祁年,“他們竟然在一起了啊!”

“就他們平常那種樣子,不是一對兒是什麽?”徐祁年嗤笑一聲,“朋友啊?兄弟啊?”

不知道為什麽,喻修景突然想到他和徐祁年,語氣放緩了一些:“他們平常是、是什麽樣子啊?”

“就經常黏一塊兒唄,”徐祁年想,“幹什麽都要一起,而且還很親……”

“那我覺得我們也差不多啊……”喻修景很小聲地說。

周圍很安靜,喻修景不知道徐祁年聽見沒有。

但徐祁年突然走得慢了很多,喻修景低著頭沒注意,就撞在他後背。

徐祁年牽著喻修景袖子的手慢慢滑下來,他清了清嗓子,說話聲音也並不大:“那你……你是不能接受男生和男生嗎?”

“就是……談戀愛的話。”

“啊?”喻修景漲紅了臉,盯著徐祁年的鞋子,也不知道為什麽心髒跳得特別快,說話也說不清楚。

“我沒、沒有啊……誰說我不能接受男生和男生……他們早就可以結婚了啊。”

“嗯。”徐祁年應了一聲,手剛好碰到喻修景的手背,兩個人觸電一樣彈開了。

手一甩徐祁年又覺得有點誇張,到了半空收回來,尷尬地落在喻修景發頂,摸了一下就垂下來。

“走吧,回家了。”徐祁年一邊說一邊埋著頭往前走。

“等等我呀……”喻修景小跑著追上去。

喻修景回家的時候,楊晴和喻國文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喻修景低頭換鞋,楊晴主動問他:“今天去看你同學了?”

“嗯,和徐祁年一起的。”喻修景說。

“好。”

楊晴坐起來,和喻國文對視了一眼。

“你已經高三了,馬上要高考了,我和你爸想著現在剛剛開學,我們帶你去吃一頓大餐唄?”

“啊?”喻修景走過去,站在茶幾前麵,“什麽大餐啊?”

“你們小孩子愛吃什麽啊?我也不太知道。”楊晴說。

“要不然帶你去吃牛排?”喻國文握著遙控板,手在空中點了點,“我聽我們那兒好多人聊天,商場裏最近新開了一家牛排店,很多家長帶小孩子去吃。”

“真的嗎?”喻修景覺得有點開心,“好啊,那就去那裏吧。”

李不凡是星期四回來上學的,季一南陪他一起。

張晨剛並沒有在班裏說過李不凡為什麽沒來上學,他回來的第一天,還有挺多人問,李不凡統一說是生病了,做了一個小手術。

他的精神狀態明顯變了很多,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麽異常了。等到課間,李不凡就轉過身,和喻修景講他這幾天的經曆。

中間季一南給李不凡裝了一次水拿過來,現在喻修景看到他們倆的很多小動作都會下意識想避開。

周末楊晴騰出了時間,帶喻修景去吃牛排。

他們坐公交車到喻國文工作的那個商場,新開的連鎖牛排店裝潢精致,裏麵絕大多數都是大人帶小孩的組合。

人很多,環境吵鬧,服務生也很忙,隻留下一本菜單。

楊晴把菜單推給喻修景讓他選,喻修景一邊打開一邊問:“爸爸不來嗎?”

楊晴表情不自然地說:“他今天工作。”

“我還以為他會調班的。”喻修景說。

畢竟這家店還是他推薦的。

菜單上提供了許多種牛排,喻修景對這些名字都很陌生。他下意識地先看價格,發現這家店並不便宜,一份牛排基本需要五六十元。

喻修景翻過那些他覺得很貴的,挑到最後才看到幾樣稍微便宜一些的,有一個是牛排和雞排的雙拚,還有一個是兒童套餐。喻修景手指停頓了一會兒,選了那個雙拚,又把菜單推給楊晴,問:“媽,你想吃什麽?”

楊晴簡單看了看,最後隻選了一樣小吃,是新奧爾良烤翅。

“我吃這個就可以了。”楊晴輕輕笑了一下,很快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

喻修景把菜單拿過來,低頭盯著那一頁,忽然明白為什麽爸爸今天會加班。

和無數簡單家庭一樣,他們並不是很富裕。隻有一家人的時候,他們幾乎不會出去吃飯,都是在家裏自己做。從前喻國文給老板開車,工資會高一些,現在在電影院當了放映員,每個月的錢很有限。楊晴在小區裏經營小賣部,不會有能掙得特別多的時候,但辛苦是一直的。經常要自己進貨卸貨,賣不掉過期的東西也很讓人發愁。

其實偶爾吃一次比較貴的東西沒什麽,他們隻是舍不得而已,就好比,62元的牛排隻比55元的雙拚高了7元錢,喻修景還是隻會吃55元的雙拚。

“我請客吧媽媽,”喻修景說,“這兩次我拿了片酬,都沒有請過客。”

楊晴看著喻修景:“沒事的,媽媽說了帶你吃啊,這是給你好好學習的獎勵。”

“我拍完戲了也應該請你們吃飯的。”喻修景給楊晴選了一個牛排,又和她說:“給爸爸打電話吧,讓他臨時下來吃個飯應該沒問題。”

楊晴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喻國文打了電話。

喻國文下來的時候已經脫掉了工作服,喻修景之前就給他挑好了牛排。一家人坐下來,很開心地吃完了這頓飯。

回去的時候天早就黑了,喻修景說想去徐祁年那裏玩一會兒,站在走廊裏和楊晴揮手,轉而敲了敲徐祁年的門。

他果然在家,看到門外是喻修景還驚訝了一下,沒等他說話,喻修景就從他手臂和門中間的空隙穿進去了。

徐祁年把門拉好,轉身走回去,看到喻修景站在書桌前找東西。

“找什麽啊?”徐祁年問。

喻修景已經看見了桌子上的煙盒,拿起來晃了晃,問他:“抽煙什麽感覺啊?”

徐祁年皺眉,抬手奪過煙盒,扔回去。

“反正不是什麽好的感覺,我之前就是裝逼抽的,幹什麽要學?”

“哎呀我試一下……”喻修景又撿回來,抽出一根,還找到了徐祁年的打火機。

徐祁年靠在書桌邊,側頭看著他,問:“你怎麽了?”

喻修景搖搖頭,夾著煙在點,但好像一直點不燃。

他表情逐漸有些不耐煩,徐祁年輕笑一聲,把煙從他手裏抽出來,塞進自己嘴裏,偏頭把煙點燃了。

喻修景瞪了徐祁年一眼,又去拿新的,被徐祁年抓住手:“小朋友,煙要吸一口才能燃。”

“哦……”喻修景看著徐祁年抽了一口。

“晚上不是跟你媽媽他們出去吃飯嗎?這麽早就回來了?”徐祁年一邊說一邊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煙取出來夾在手指中。

這塊表是當初汪雅柔在他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他的。

喻修景很隨意地答應一聲,趁徐祁年不注意,捏著煙一把從他手指間抽出來,很快地放進自己嘴裏。

喻修景不會抽煙,也沒有任何人和他說過應該怎麽抽,很笨拙地吸了一口,毫不意外地被嗆到了。

他咳得驚天動地,手撐在書桌邊,彎著腰,臉和脖子都跟著紅起來。

徐祁年又把煙拿走了自己抽,手掌猶豫了一下,才蓋在他背上,緩慢地給他拍。

“所以說學什麽呢?”徐祁年含混地說,“乖小孩別搞這些。”

他掌心還貼在喻修景的後背,盡管喻修景穿著不算薄的衣服,徐祁年好像還是能夠感受到他手掌下瘦削而起伏的脊背。

因為咳嗽,喻修景的眼眶裏漫上一層生理性淚水。他抬起臉望著徐祁年,和他說:“我不藝考了,演戲的事情,上了大學我再試試。”

徐祁年看著他沒有說話,半晌,他才放下手,說:“你自己想好了就可以。”

喻修景點點頭,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

高三的時間過得飛快,二診結束,喻修景的成績提升了很多。

雖然這學期考試的時間很多,但二診很正式也很重要。結束之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課間聊天的人都多了。

李不凡沒有趴在課桌上睡覺,他輕躁之後需要的睡眠時間就很短,他們四個在一起聊一道生物題。難度並不在於知識點,而在於對題幹的理解。

討論了沒幾分鍾就說到別的地方去了,喻修景跟著笑了會兒,站起來說自己去接水。

等他回來的時候經過走廊,好幾個同學圍在一起討論什麽,其中就有向樂。看到喻修景,向樂對他招手讓他過去。

“怎麽了?”喻修景覺得自己平常和他們也不算很熟悉,應該不會特意把他拉過去聊天。

“我們看到一個娛樂圈的八卦,就想問問你。”向樂偷偷地把手機拿出來,屏幕朝向喻修景。

“你看這個,他們說影帝梁寒出軌了,是和一個演員因戲生情。”

“梁寒?”喻修景眉頭一跳,把手機拿過來仔細地看了一眼。

上麵說拍到了一個女演員進出影帝梁寒的私人住宅,而且十分頻繁不止一次,曾經還被拍到和梁寒同框購物的照片,基本能夠坐實梁寒出軌。

“他應該……不會吧。”喻修景把手機還給他。

“娛樂圈很多潛規則吧,”向樂悻悻地說,“還以為你去拍了兩次戲能知道點不一樣的東西。”

“沒什麽不一樣。”喻修景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差,後退幾步轉身進了教室。

李不凡正說到最好玩兒的地方,季一南看著他,徐祁年趴在桌子上玩兒筆。

喻修景很快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低著頭。徐祁年側過臉看他,覺得他眼睛好像沒有焦點,以為他是困了,還說:“上課還有幾分鍾,你要睡會兒嗎?”

課間很吵,時不時就有人跑到最後一排後麵的空位玩兒,有個人不小心撞到了喻修景後背,喻修景往前撲了一下,徐祁年反應比他還快,一下蹭起來抬手蓋在他後背上。

那個同學不好意思地說了聲對不起就走了。

喻修景還是沒緩過神,他想著梁寒的事情,想著徐祁年的話,搖搖頭,又點點頭,最終還是折起手,把臉埋進手臂。

他感覺到徐祁年的手掌在自己後背又拍了兩下。

傍晚在食堂吃完晚飯,他們一起去逛小賣部,李不凡說要買支筆,挑了很久。

喻修景沒有什麽想買的,在小賣部裏打轉,看到一盒兩塊錢一把的裁紙刀。四處沒有人,他說不清心裏在想什麽,總之已經抬起手,快速地將拿走一把,跑到收銀台結了賬。

收銀員把刀遞給他,喻修景一接過來就往口袋裏塞,小刀滑進口袋深處。

“可以了。”徐祁年突然開口,把喻修景嚇得抖了一下。

“怎麽了?”徐祁年望著他,好像什麽也不知道,隻是拿走了自己買的東西。

他們一起走出小賣部等李不凡和季一南,喻修景雙手都放在外套口袋裏,其中一隻手狠狠捏著裁紙刀掩蓋自己的慌亂。徐祁年拆了一個棒棒糖問他要不要,他說不用,徐祁年就自己吃了。

晚上回到家,喻修景躺在**,手裏攥著那把裁紙刀,糾結又猶豫,最後還是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喻修景挑了小臂內側的位置,刀口抵著皮膚,注視著鮮血慢慢流出來。

他不覺得很痛,隻是輕微的一點。

短短一道痕跡之後,喻修景好像突然被喚醒,抖著手把刀放在床頭櫃,擰開了小燈,看那條傷口滲血。

腦子裏隻有白茫茫的一片,喻修景深呼吸幾口氣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抓了幾張紙摁在傷口上。

為什麽控製不了自己呢?

喻修景狠狠摁著手臂,酸澀的空氣在肺裏翻滾幾次,沒有聲音地掉眼淚。

離高考隻剩短短的兩個月不到,此時的重慶已經進入春天的溫度,大家身上的衣服越來越薄。

偶爾去了廁所,喻修景會把袖子弄起來一些,自己偷偷地看。

或許隻是壓力太大,喻修景這些天連續失眠,課間犯困的次數越來越多,徐祁年都忍不住問他:“你半夜不會在學習吧?”

“沒有……”喻修景側過頭,臉朝他那邊趴著。

“我就是有點睡不著。”

“你這不是有點吧……”徐祁年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下,喻修景聽見他問:“你要來我家住兩天嗎?跟我一起的話……我看看你到底多睡不著啊。”

喻修景睜開眼,又說:“但是你媽媽不是要回來了嗎?”

徐祁年頓了一下。

“好吧,那算了。”

汪雅柔的確要回來了,周末的早晨她到家,徐祁年正在書房裏做題。

這次回來汪雅柔多了很多行李,都是從北京給徐祁年帶回來的年貨,還有很多安神補腦的保健品。

徐祁年幫著她收拾東西,汪雅柔正好翻到一包麥片,說:“以後我給你做早餐吧,天天吃樓下小攤的東西不健康,而且種類也太少了。”

徐祁年想到喻修景,低著頭整理東西,道:“不用了,我吃習慣了。”

“媽媽給你買了好多早上可以吃的,都很營養的。”汪雅柔蹲下來。

“那我晚上喝。”徐祁年還是拒絕。

他語氣堅定,汪雅柔還想說什麽,但徐祁年很快就站起來,說我還有卷子要寫。

第二天汪雅柔起得很早,在徐祁年走的時候遞給他一隻袋子,裏麵放了兩個塑料碗,是酸奶加麥片。

“樓上那個孩子跟你一起上學吧,有一個是給他的。”汪雅柔看著徐祁年,表情裏其實有一絲不確定。

“謝謝媽。”徐祁年接過來,穿上鞋走了。

喻修景在樓下等他,最近大家都換成了長袖校服,徐祁年還記得當初他站在一樣的位置看喻修景,覺得他的校服實在是大了許多,穿在身上顯得很空洞。

但現在喻修景好像長高了一點,校服沒有那麽大了,到剛好合身的程度。

徐祁年跑下樓,分出一碗麥片給他,說是我媽做的。

“謝謝阿姨。”喻修景笑了笑。

這幾天其實徐祁年一直覺得喻修景不太對,或者說從喻修景拍完戲回來,他就好像丟了魂一樣。

這一刻徐祁年確定喻修景是真的有問題,因為他想到,以前的喻修景雖然也不經常說話,但開心的時候會真誠地笑,每天早晨見到他,喻修景雖然也困,但不會顯得很黯淡頹喪。

徐祁年媽媽給的那一碗酸奶,其實讓喻修景快樂了一些。

隻是每天到了傍晚,喻修景的情緒就會變得低落,會忍不住想到手臂上的傷口。

今天他們下課早一些,去食堂的時候沒有多少人,所以排隊時間短,回來得也早。

徐祁年在刷數學題,喻修景也跟著他做,剛剛把練習冊打開,他就感覺一陣眩暈。

“我去一下洗手間。”喻修景站起來跑出去。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食堂吃飯,教學樓的廁所很安靜。

喻修景站在洗手台前打開水,往臉上潑了一下。

他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了,卷起袖子看,之前的傷口其實已經快要愈合。

刀子就放在口袋裏,喻修景一直能感覺到。

他喘著氣,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額前的碎發被弄濕了一些,臉頰上也還有水珠在往下滑。

喻修景忽然覺得自己也有點不認識自己了,很悲哀地把刀子拿出來,握住,在之前傷口的前麵慢慢地劃。

一切都悄無聲息地發生,正如他逐漸變化的心理一樣。

血沿著刀口滲出來,似乎比那天的還要多一些。

喻修景拿開刀子,突然聽到一陣飛奔而來的腳步,還未來得及反應,徐祁年撐著門框,已經看過來。

“你在幹什麽?”徐祁年盯著他手裏的刀,走上來抓住他的手腕。

“你在幹什麽喻修景?”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喻修景,額角繃得很緊。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徐祁年吼道。

他從來沒有用這麽大的聲音和喻修景說話,也把喻修景的手腕捏得很疼。

喻修景一直哭不出來的眼淚忽然就落下來,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全身都在發抖。

“我、我就是……我就是,我不知道。”

“不疼嗎?”徐祁年鬆開他這隻手,“你要傷害自己是嗎?”

喻修景包著眼淚看著徐祁年,徐祁年去抓他握著刀子的手他也不讓,掙紮了一下。

但喻修景的力氣比不過徐祁年,很快就被他包住手背。

徐祁年很生氣,語氣生硬地質問他:“這就是我之前問你怎麽了你不敢告訴我的事兒是不是?就是給自己捅刀子你不敢說是不是?”

“你是不是覺得劃自己特別爽?”徐祁年盯著他眼睛,“我告訴你還有更爽的。”

他拽著喻修景的手,毫不猶豫地往自己手背上割了一刀。

看到血流出來的時候喻修景才反應過來,他猛烈地甩開徐祁年,刀子被扔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你幹什麽啊?”喻修景一邊哭一邊抽紙摁著徐祁年的傷口,被徐祁年躲了一下。

“你別管啊,喻修景,”徐祁年咬著牙,捏著他下巴把他臉抬起來,“你主意大,你他媽有本事別管啊。”?

*

作者有話要說: